當我醒來後,躺在醫院裏,全身除了臉之外都裹著紗布,頭頂上都是醫用網罩套。 雙手雙腳不用說了,整個人就像一白布粽子似的。紮著點滴,一身的劇痛,腦袋裏也疼,記憶裏就像一片空白一樣。


    扭頭看了看,病房是高級病房,旁邊有個護士在守著,她連忙出去,通知外麵的人,說程先生醒了。


    那一下子可不得了,病房門被暴力推開,撞得“砰當”一聲。


    當先衝進來的,赫然是毛彪。蓬炸的頭,血色的雙眼,醜陋的麵容,強壯的身軀,往我病床麵前半跪而下,仰頭叫一聲“雨哥”,已然熱淚滾滾。


    就他,已占了我床前快半個床位的區域了,身體確實太壯了。


    緊跟後麵的,依次而入的是雨蘭姐、水哥、司馬揚晴、夜美人、閻妮、老哥、桃姐、寞寞同誌、侍恆、仇森、嶽雲龍、董凱旋、趙峰、柳條、廖雪兵、王明雪等一大屋子的人呢!


    大家都很關心我,讓我心裏很感動。一張張臉上寫滿了喜悅,更有不少人眼裏裝滿了激動的淚水。


    雨蘭姐沒有哭出來,坐在床邊,就那麽眼淚汪汪地看著我,什麽也不說。她想伸手拉著我的手,但卻看著我手上的紗布,又縮了迴去。


    我頭有些疼,但那記憶的蒼白開始恢複了,一切都湧上了心頭,不禁道:“這裏是哪裏?你們不是……在新安嗎?雨姐,雨姐怎麽樣了?廖總,你告訴我,雨姐怎麽樣了?我的孩子呢?”


    我的目光落到了廖雪兵的身上,他站在那裏,個子不高,卻是一杆冷峻的標槍,有著強大的氣場。他的神情有些痛苦,但還是道:“林雨,這裏是江城醫學院附屬醫院,你昏迷了七天七夜,醒來就好。先好好恢複,以後再說其他。”


    我昏迷了這麽久嗎?


    可我一聽廖雪兵這樣的話,頓時感覺不妙,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吼道:“不!我要你現在告訴我!雨姐怎麽樣了?我的孩子怎麽樣了?張家人是他媽什麽態度?老子和他們要拚個你死我活!不滅張家,我誓不為人……”


    就是那樣的瞬間,我看到周圍人神情的裏悲傷,身上傷口撕裂,劇痛之下,眼前又一次黑沉,再度暈厥了過去……


    當我又一次醒來的時候,護士沒再驚喜般地出去叫人了,她告訴我:青道王朝大總管夜美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病房,你需要安靜養傷,隻需要養傷,靜心,滔天巨浪在眼前,心自巋然不動;天崩地裂在即,心自淡定無波。


    結果,整整半個月,我都在醫院裏呆著,出入都是有兩個美人相陪。她們是屬於夜美人的執法會,身手不凡,堪稱全才,一天有三班倒,對我照顧得非常之好。


    在醫院最豪華的病房裏住著,有樓頂的花園可以散步,在花園裏可以看到長洲別院,可以看到滾滾長江,但卻看不到我想看到的人。這是一種折磨,思念的折磨。


    夜美人的身份坐實了,權力影響力一下子就上來了。無論是誰,都沒有來探望我。這是一種折磨,卻也是一種鍛煉,讓我心性沉靜。


    半個月之後,我恢複得不錯,但離出院的日子還有些天。


    這一天四月二號,半下午,我在醫院樓頂花園裏曬太陽,兩個美女在給我做著全身的按摩。


    江城的四月天,花園裏花都開了,江風吹來陣陣花香。長江也顯得溫情許多,一派煙波蕩蕩。我的心緒平靜了很多,也許吧,走過苦難、波折,有過壓抑痛苦,也有過瘋狂爆,我現心理素質又提升了許多。


    該來的,總是會來。生過的,都已是生,悲傷、失落、絕望都沒有用。我們要麵對的,是眼前,是未來。不可以沉迷在過往的歡愉、痛苦、得失之間,要活在當下,活在未來。


    沒一會兒,一個磁性的嗓音響起,很標準的普通話:“你們先下去吧!”


    兩個執法美女馬上應了聲“是”,便起身離開,到另一邊的涼亭裏候著。


    我頭也不扭,就在半臥式躺椅上待著,道:“老梁,謝謝。”


    “嗬嗬……還客氣什麽呢?”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然後來到我的對麵,在一叢文竹下方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他依舊是他,暮春季,一襲休閑淡青裝,玉樹臨風,瀟灑嫵媚,說:“身體感覺怎麽樣?”


    我點點頭:“還好。大約再過個一周吧,能恢複訓練了。”


    他笑了笑,說:“心境感覺怎麽樣?”


    “這是我謝你的地方。心境挺好,該生的都生了,擋也擋不住,能操控的,是現在和未來。”


    他又是嫵媚一笑,才說:“嗯,能有這種心態,也不枉你重傷入院這一迴。能有這種心態,我也可以讓你知道你昏迷之後的事情了。”


    “嗯,講吧,我聽著。”


    他馬上說開了。


    大略來說,我昏迷後的情況如下:


    老二哥的潛能針,其實是一種很不錯的激素,徹底釋放人體潛在的能量,但它唯一的弱點就是血流不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我中了太多的刀了。


    阿榮送我到達鳳安小城醫院的時候,我已經失血性休克了。大量的輸血,緊急搶救,縫合傷口,整整進行了八個小時。全身大小刀傷加起來79處。


    不過,大量的失血讓我陷入深度昏迷之中,但生命體征漸趨於穩定。我在當夜就被專機送迴了江城,一直在醫院裏躺著不醒來,大家都很擔心我,每天都會來看我,在病房外麵守著我。


    那一天事後,廖雪兵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情,馬上通知了夜美人,然後……夜美人率領眾人直接離開新安,連當天晚上的帝位角逐比鬥大會也沒有參加。


    並且,夜美人還緊急通知了東方長歌,請他務必趕往鳳安,為我做外科手術。


    另有一個外科手術大夫,是周清泓,慕容冰雨的母親。她在事後是隨夜美人他們一起過來鳳安的。飛機是慕容家族的緊急調派專機,一個半小時就趕到了鳳安。


    兩位教授在我的搶救手術進行了不到三個小時後就趕到了,後麵的縫針全是兩人做的,用東方長歌帶去的最先進的手術線,以求達到手術後不留下太多的疤痕。就連先前做的縫合傷口,也重新拆了再縫。


    廖雪兵手底的阿榮辦事也相當給力。當天下午,從兩點鍾開始,忠貞崖景點被關閉,甚至連整個落鳳山風景區也被關閉,接連關閉三天。


    落鳳別院海景別墅式酒店裏麵,所有的消息都嚴密封鎖,沒有流出一個字、一張圖片。裏麵所有相關能拍到的視頻,全部都被收集起來,酒店的監控硬盤都被端了。


    阿榮精心剪輯了之後,將視頻做成了一份文件,交給了廖雪兵,並送到了慕容宏基的手上。


    慕容宏基看過視頻文件之後,什麽也沒有說,但利用常務委成員的身份,第二天上午就在新安召開了青道王朝第一次常務委會議。


    這份文件被展示了出來,其中有阿辰被斬頭然後抱著慕容冰雨滾坡的明顯內容,也有我在坡上抱他們的內容,更有我狂上衝、瘋狂爆、和虐殺張高的鏡頭,凡是39號別墅外麵的鏡頭,基本上被剪輯了個清清楚楚。


    張武陵在常務委會議上直接提出:張家假死真護,作戲表演,欺瞞天下青道人士;張高喪心病狂,濫殺無辜,欲置慕容冰雨與腹中胎兒於死地,殘忍無道,都理應付出代價,請張公、張馳立即辭去常務委的委員職務,由選舉時落選得票最高二人廖雪兵、柳長久繼任。


    然而,你想都沒想到,張公沒說話,隻是在看視頻,而張弛在旁邊說:“被程雨生……哦,是被林雨虐待致死的年輕人,不是我兒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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