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直望著龍五。 Ⅻ


    這家夥馬上嗬嗬一笑,對我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莫孝年,說:“莫兄弟,這約鬥之事,本來就是生死難料的。你也是江湖英雄豪傑,未必不知道這個道理。盧衝兄弟確實傷得重,還是要及時醫治才行,不能誤了。至於這賠償嘛,龍五站在公正的立場上說,應該不至於要的。洪湖是個大幫,不缺這仨瓜倆棗的不是?若真要用強,咱這一方水土一方人,也就隻能認死理了。”


    喲嗬,龍五還雄起了呢!


    那時董凱旋一捂鼻子,看了看我手裏的盧衝,叫道:“我的媽呀,盧衝幫主身上好臭,大便失禁了啊,屎都出來了。”


    莫孝年臉色一沉,正待說話,阿軍在他後麵忍不住吼道:“我艸你大爺的,龍五,你特麽什麽意思?認死理不認人了是不?今天逼爺們兒們踩了你的碼頭是不是?”


    阿軍一吼,洪湖幫的氣勢似乎又上來了,一夥人準備拉開架勢了。


    龍五這邊呢,西山幫也個個不懼,有人冷道:“想開打嗎?西山幫可沒怕過!”


    龍五一抬手,壓住了幫眾的氣勢,道:“阿軍兄弟言重了。凡事得占個理。真撕破了臉,大家都不好看。洪湖幫名震一方,但好歹西山幫也在這一方是青道有名的。不如這樣,折半,龍某人出個五萬塊,換個平安夜,如何?”


    莫孝年冷哼一聲,道:“不需要了。林雨,把衝哥放下,退後二十米,我們帶人走!”


    我見狀,道是這洪湖幫算是軟了,確實也聞到盧衝身上的臭味兒,便從他內兜裏掏到了一把大鑰匙,然後放開他,道:“既然如此,洪湖幫也算按規矩辦事了。請問,我的朋友們在哪裏呢?”


    莫孝年道:“北河區物流園19區32號倉庫右角!”


    我一點頭,右手向來路抬指:“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江湖一家親,大道千千,各走一邊,恕不遠送!”


    暗口一出,董凱旋和毛彪都崇拜地看著我。


    龍五也是淡淡微笑,點了點頭。


    莫孝年馬上道:“山不轉水轉,水不轉路轉,天下英豪八方走,他日道上相見,再尋高下。”


    “你走陽關道,我過獨木橋,井水河水不相擾,抱歉!”


    我這是拒絕莫孝的再約之戰,他也無奈,隻得跺了一腳。


    我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氣質,手向後一揮,道了聲:“咱撤!”


    當場,汪風、陳鬆、毛彪、董凱旋四麵護著我向後退,龍五率眾在後,也是步步後退,所有的目光都盯著洪湖幫眾。


    不多時退出二十米,莫孝年趕緊帶著阿武等上前,抬起盧衝就向山下跑去。一夥人那灰溜溜的樣子,倒也讓人爽心。


    汪風、陳鬆、毛彪和董凱旋長出一口氣,皆是看著我,那種讚許的眼光就不必細述了。


    龍五微微一笑,對我道:“擊敗盧衝,逼退洪湖幫,給地方幫派長了臉,小雨點這迴是大放光彩了,可喜可賀呀!林雨小兄弟這機智、身手,確實是一派當家人的風采,龍五佩服佩服啊!”


    他的那些手下呢,倒也是隨意附和了幾句,顯然還是不把我們小雨點放在眼裏。


    毛彪那貨憨直多了,一揚頭挺胸:“那是必須的,咱家雨哥就是創造奇跡的。”


    董凱旋激動道:“尼瑪呀,我和彪子看得都熱血沸騰了。雨哥就是雨神,沒有什麽不可能。他大爺的,盧衝怎麽了?江湖幫怎麽了?不照樣被……”


    我冷道:“小黑龍,你特麽不廢話會死?”


    當場,全場都沒聲音了。


    龍五嘿嘿一笑,道:“這兩位小兄弟也是義勇當先,特別讓人……”


    汪風馬上道:“龍五,你別扯這些了。我告訴你,小雨點隻是一個高中生的自性學習團體,不是什麽地方幫派社團。你別拿這些江湖上的東西來浸染他們!萬一哪天……”


    龍五馬上一臉嚴肅,但又似乎是苦逼:“哎哎,汪老大,龍五我可是規規矩矩啊,今天晚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帶著朋友們在這裏不也是多少出了點力嗎?汪老大,不要那麽嚴肅嘛,搞得我們這地方上的警民一家親都成了階級矛盾了似的。這多寒老百姓心啊?”


    當下,他的那些幫眾便是紛紛嚷嚷的,表達著小怨小怒,倒也不過分,活像一幫子普通人在碎嘴子。


    陳鬆冷冷一哼,說:“行了你!龍五,你就別在我們麵前賣乖了。今天晚上算你還多少有點道義良心。不過,我可警告你,管好你的手下,別在西河區這一帶胡作非為,各人安份守紀,要不然哪天犯了什麽事,我們可不會留情的。”


    龍五嗬嗬一笑,點頭又哈腰,雖然生得的魁梧強壯,造型很有大哥範兒,此時卻是如狗小人:“是是是,陳老大您和汪老大就放心吧,咱這都是正經人家來著。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一番爭鬥也累了,要不,龍五作個東,請兩位老大和林雨這三位小哥到我的會所裏喝個茶,吃個夜宵便當,如何?”


    汪風冷道:“算了吧!我們喝不起你的茶,吃不起你的飯,以後自己老實點,別犯到我手裏。”


    說完,汪風對我們一揮手:“小雨,我們走!”


    “兩位老大慢走!林雨小當家和兩位好漢少年慢走,再會再會呀!”龍五在我們身後呆著,還是一臉堆笑。


    我走在最後,還是迴了迴頭,對他抱了一下拳,算是感謝了吧?江湖上吧,有時候也不太講什麽吃吃喝喝的,禮數到了,不管橫與不橫的人,大多也講究的。


    龍五眼前一亮,話也不說,趕緊對我抱拳迴應,彎腰有作揖之狀。他的表現,確實也算得上老江湖了。


    然後,他才對自己的下屬們道:“走吧,咱們側道下山,該迴家洗洗睡了,抱孩子哄老婆,該幹嘛幹嘛!”


    這也算是讓了主道給我們,他們走了次道下山。算起來,也算是禮數,但更多的還是怕汪、陳二人,畢竟兩位刑警大哥是紅道。


    我們正走著,就連毛彪那個憨子也迴頭看了龍五他們一眼,說:“媽逼的,我和申海洋混的時候,連龍五的麵都沒見著,就跟著他一名頭混,誰知他還在他媽號子裏蹲著,這才放出來。別看他能說會道,人手眾多,混得再好,見了咱風哥和鬆哥,一樣得低頭,跟狗一樣。”


    這話倒是真的。連老混蛋也給我講過,混黑的,再怎麽囂張也千萬別跟紅道子硬扛。紅道子的人,不想收拾你也就算了,想收拾你的話,搞得你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汪風倒是拍拍毛彪的肩膀,說:“你小子算是開竅了。還是不要混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做個以後對社會有貢獻、對人民有用的人,這樣比較好。”


    毛彪憨憨地笑了笑,連連點頭稱是。


    而陳鬆則邊走邊憂心道:“風哥,小雨這鬼魅手也練得比我們還到家了。他這機智、能力、體力、度和力量,今天晚上讓小雨點徹底名聲大噪了,恐怕以後很難不跟江湖打交道了啊!可他們……還都隻是孩子呢!”


    唉,這說到我心裏去了。我就特麽知道,我和小雨點的成員從此生命裏會另多一個世界的。洪湖幫這迴丟大臉了,不找迴場子才怪。凡有些實力的地方幫派,恐怕都有可能下個戰書、挑個場子了。


    汪風倒是沒所謂的樣子,看了我和毛彪、董凱旋一眼,說:“怕什麽?隻要小雨點行正道,不招誰不惹誰,強大自我,天下自有公義的。再說,還有咱們呢!”


    這話像是鼓勵,也像是庇護,讓人心裏暖。我不禁左右看了看毛彪、董凱旋一眼,說:“兄弟們,加油吧!”


    他們什麽也沒說,重重地點了點頭。


    下山後,我們按著莫孝年提供的地址,果然找到了呂曉薇、趙峰和嶽雲龍。三個人被關在幾乎要報廢的集裝箱裏,地方也偏,居然都還在迷藥的昏迷之中沉睡。呂曉薇的大切諾基也居然在那裏。


    當下,帶他們迴到毛彪家裏,各自放迴房間,放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三個人醒來一聽說昨晚的事情,氣得暴跳不行。特別是呂曉薇,叫囂著要讓公安市局出動,將盧衝一夥一網打淨。


    不過,我阻止了,說這就是江湖,事情已了,就不要興師動眾,人家洪湖幫也是有家族罩著,鬧起來不好;而且,人家肯定已經連夜離開了。至於以後,隻要洪湖幫敢再來找事,就再說了。


    呂曉薇服我,還誇我說死小豬,你這越來越成熟,像個大男人了,考慮得周全哎!


    嶽雲龍幾個也是一陣馬屁拍了起來,搞得我老不好意思。


    哪裏是我成熟了,是老混蛋教得好,他正麵的影響讓我確實在成長之中。


    我的十指傷不打緊,一夜之間就恢複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兩天,白天學校裏月考,晚上繼續訓練。


    我想,張高也迴到學校裏參加月考了吧,隻是不見他的人影。也正好,月考結束的第二天就是元旦,而且也就到了和侍心約戰的時間。


    但我沒想到,月考結束當天晚上,我收到了侍恆的短信,說張高有事情忙,迴頭再約我,大約也就半個月後的事情,讓我準備受虐。


    這無形當中讓我有個緩衝期,更可以加緊訓練,備戰。


    元旦那天,呂曉薇迴家和親人團聚。趙峰和嶽雲龍也迴去了,都要和家人團聚。聽說嶽雲龍的父母從工作的非洲援建國也迴來了,一家人要準備晚上聚會,嶽雲龍還邀請我們小雨點全部成員呢,我們也答應下來的。


    我和董凱旋、毛彪算是三個孤寡男人,沒爹沒媽的,中午打算就在毛彪家吃飯,然後下午還各自有訓練的。


    然而,毛彪半上午去菜市場買菜,久不見迴來,手機也丟在家裏的,沒有其他聯係方式。


    我和董凱旋有點著急,正打算找呂曉薇、趙峰、嶽雲龍迴來尋人呢,我手機接到了一條信息,居然是侍恆來的。


    他在信息裏說:林渣雨,你親自跑一趟,幫高公子送個女人過來,至於是誰,自己想想,想好再聯係我;可以報警,但沒什麽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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