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芮發燒了,整個人都燙得厲害,但西區是沒有醫院的,連小診所都沒有,隻有陸時安那裏有個私人醫生,好在西區的藥物流通沒有問題,魏敢通過阿良弄到了退燒藥。


    發燒的鍾芮一點也不老實,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嘴怎麽也撬不開,就算撬開了,也喂不進去任何東西,魏敢嚐試喂水,最後也不過是把鍾芮的衣服全部弄濕而已。


    “要不,用嘴?反正你們是夫妻。”響尾縮在門邊,好心地給魏敢提建議。


    魏敢看著燒得厲害的鍾芮,一腦門子的汗,除了退燒藥,他還弄來了退燒針,但是注射器不是一次性了,魏敢不敢拿鍾芮冒險,就算是一次性了,他其實也不太敢用在鍾芮的身上。


    見魏敢臉色不好看,響尾覺得可能是因為他在這裏的緣故,想了想,抱著小嬰兒,摸出了門準備去阿良那邊,走前幫著把門給帶上了。


    “我真是欠你的!”魏敢咬了咬牙,俯身下去。


    藥是喂了,不過兩個人都苦都夠嗆,也不知道鍾芮到底吃進去了多少,魏敢憋紅著一張臉,沒敢再喂一顆,但喂了藥,還沒算完,鍾芮的衣服還是濕的,要是不換,這藥喂了也是白喂。


    現在去喊阿良來,也不現實,他們是夫妻,沒道理換個衣服還要找別人,這不是擺明了讓人懷疑兩人的關係麽。


    魏敢覺得,就是讓他去地獄周訓練一個月,也沒有現在這麽磨人,要是鍾芮是受了槍傷之類的,他大概能心如止水地替戰友拔子彈換藥換衣服。


    但現在的鍾芮隻是生了病,混身軟綿綿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傷,要換衣服也是因為他犯蠢把她的衣服給弄濕了。


    躺在他麵前的是個普通的女人,不是戰友。


    阿彌陀佛,非禮勿視……魏敢幾乎是閉著眼睛給魏敢換的衣服,還不敢真閉,怕碰到不該碰的,簡直就是煎熬。


    好在鍾芮完全昏迷,換完衣服後,魏敢也不敢離開,而是給鍾芮煮了鍋粥,然後守在了床邊。


    東哥那裏,魏敢不擔心,陸時安應該會有安排,事實上,某種程度上來說,陸時安和他們的目的殊途同歸,陸時安要報仇,不惜以身作餌,魏敢則是要拿到他們這些人的犯罪證據,將觸犯公約的人繩之以法。


    現在魏敢頭疼的是,陸時安的住處,半點資料和證據也沒有。


    “他有腦子。”鍾芮身體素質好,第二天就醒了過來,雖然頭還疼得厲害,但行動已經沒有障礙,聽到魏敢問她陸時安寨子的情況,“你不會以為西區這種地方,會像國內一樣,需要簽合約吧。”


    “……”魏敢。


    鍾芮看了看魏敢遞給她的退燒藥,確實是退燒藥才一口吞了下去,“西區沒有法律,要合約有什麽用?”


    魏敢啞口無言,這個問題他迴答不上來,也知道一貫的思維習慣讓他走入了迷區。


    喝完水,鍾芮開始喝粥,昨天熬的粥,放在灶上煮幹再加水,現在吃到嘴裏,感覺和比較稀的漿糊沒什麽區別,但鍾芮喝得很珍惜,魏敢自己早上喝了一口,難吃死了,見狀有些不忍,“不好喝就別喝,我讓響尾去買早餐了。”


    鍾芮沒有理會他,喝完一碗後,把剩下的全部倒進了碗裏,魏敢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難道之前嚐毒嚐到沒有味覺了?


    “而且,陸時安從來沒有念過書。”鍾芮繼續和魏敢說陸時安的情況。


    陸時安以前的生活條件,哪裏有書可以念,小時候在村裏沒機會,長大後就更沒有機會了,不過陸時安天聰穎,過目不忘,心算能力也非常強,她並不需要所謂文件,賬目來記錄那些可能被遺忘的東西。


    魏敢無話可說,如果這樣的話,他的任務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上次領國高官訪問西區,是國際交流,鎮府邀請,對方不可能再來這裏同陸時安談合作,沒有把柄可抓,他們可以直接收隊了。


    因為鍾芮接到的任務,隻有同魏敢結婚,配合他在這邊的行動,並不知道具體行動目標,要是早知道是這樣,她當時就可以直接就不必過來了,因為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所有的一切,都存在了陸時安的腦子裏。


    不過,鍾芮捧著粥碗低頭,垂下眼眸,嘴角微微翹起,一顆大大的眼淚,從眼睛直接落在粥。


    說明白了,魏敢就應該要走了,這段關係也到此為止,一切都結束了。


    這麽重要的事,自然是要同上級匯報的,國內接到魏敢的消息,就是一陣無語,誰也沒有料到,會是如今的局麵,好在要救的人質被平安送迴。


    但既然找不到證據,無法證明那名高官有罪,再加上鄰國鎮府那邊催得很緊,國內這邊也實在沒有理由再對解救迴來的人質提供保護,隻能把人送迴去,再不送,隻怕要挑起國際爭端了。


    但是迴去就是死路一條,魏敢覺得任務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突破點很可能會在大美人身上。


    鍾芮對魏敢也是無話可說了,好不容易把人送迴國,現在又要把人弄迴來,國內那邊自然有人安排,大美人反正是不能在國內出問題就是,他們在這邊負責接收就行。


    兩人說著這事,總覺得他們都忘了些什麽,好一會,鍾芮才猛地想起什麽來,神情古怪地問魏敢,“那個,你們帶來的,要殺大美人的男人呢?”


    魏敢,“……嗯?”


    死是需要勇氣的,顯然盧升沒有。


    大美人被送迴西區,第一時間不是去找陸時安訴苦,而是讓鍾芮帶她去她父親的心腹那裏,盧升的手被鍾芮打傷,之後被魏敢的人帶走藏到西區的紅燈區裏頭藏著,傷口隻簡單地處理,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已經變得十分嚴重,右手幾乎可以說是廢了。


    不知道大美人跟盧升談了什麽,出來後大美人就趾高氣昂地要求他們送她去見陸時安。


    “有證據為什麽不交給鎮府呢?”魏敢覺得大美人知道些什麽,一問果然,大美人不僅知道些什麽,手裏還握有生父的罪證,包括他貪汙國家資產,同西區毒梟合作,大規模擴大煙種植基地,私底下大開國門引入煙草,瘋狂斂財。


    陸時安小時候居住的村落,就是因為她父親同前任老鬼合作,大肆擴張的版圖之一。


    大美人看魏敢的目光仿佛在看傻子,魏敢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大美人的父親就是她們國家手握實權的領導人之一,且手底下還有一支鎮府軍,這些證據上交,估計連浪花都起不了。


    不過她跟在陸時安身邊又有什麽用?陸時安是毒梟,是她父親的合作者,雖然陸時安同樣想弄死對方,但肯定不會走正途,用不上那些證據。


    “不想死。”大美人上了鍾芮給她安排的車。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死對頭和政見不合,為了既得利益,再敵對的人也會走到一起,沆瀣一氣!至於國家,自己的國家都不能相信,她能相信別的國家嗎?


    證據於陸時安沒用,大美人怎麽可能不知道,但是因為在她國家的一些經曆,她不相信任何人,反而隻相信一心想把她父親弄死的陸時安,何況陸時安確實是個帥氣多金,又極具個人魅力的男人。


    不願意輕易放棄任務的魏敢求助了鍾芮。


    配合魏敢的一切行動嘛,鍾芮沒有什麽二話,她本身就是幹情報的,有自己的渠道弄到消息,大美人的資料很快就送到了魏敢的手裏。


    看完資料後,魏敢也無言以對,算是理由了大美人為什麽一心一意想要弄死她的生父了,比起他和喜齡的父親來,大美人的父親簡直就不是人,罄竹難書說的就是他。


    鍾芮也沒想到大美人的身世坎坷到這個地步,生父四十八歲年紀看上她不到二十的生母,直接下手害得她生母家破人亡,生母匆匆嫁人,也沒能逃得了噩運,被強擄迴去強占,玩膩了後,因為不喜她生母不聽話,手段殘忍地將其折磨致死。


    事實上,大美人生母的家庭在她們國家,也是數一數二的豪門,不過有鎮府力量插手,大廈頃刻倒塌,包括她生母之後嫁的男人也是,被逼迫得拋家舍業,全家移民國外。


    至於大美人,也是以極其殘忍的方式養大,因為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十六歲那年被生父視為禁luan,之後被用作貨品,同人交易,直至大美人抓住機會隨行到西區。


    “你打算怎麽做?”鍾芮隻覺得脊背生寒,她心腸冷硬,但不得不說,在西區這個名為罪惡之城的地方,其實還是有許多溫情在的。


    像她這樣長在紅旗下的孩子,哪怕是到了西區,也沒法想像大美人之前的生活,魏敢的生活經曆比她更為簡單,隻怕更加想像不到。


    魏敢看向鍾芮,“和陸時安談談。”


    陸時安沒有想到,鍾芮會帶著魏敢出現在他的麵前,還要同他談談,談談?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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