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誌梁臉上傷得不輕,但怎麽處理那是他的事情,魏敢迴了醫院,陪魏爺爺養身體等待手術。


    事實上,從魏爺爺清醒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對他的事發表任何意見,昨天餘喜齡來時,也沒有強製他要怎麽做,也完全沒有拿病情要挾他的意思。


    大概是宋芸的話觸到了兩老的痛處,情況穩定下來後,不管是魏爺爺還是魏奶奶都一直沉默,眼神非常複雜。


    宋芸把實驗室的工作交給助理和學生後,大部分時間都守在醫院裏,魏爺爺醒來後她就道了歉,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魏爺爺沒有說什麽,隻擺擺手,讓魏父把宋芸拉開。


    老人雖然不怪兒媳婦,但這會看到她,心情也實在好不起來。


    魏敢一直沉默地守在一邊,也沒有多說什麽,魏爺爺看著他,其實也不斷地在自我懷疑,他們是不是做錯了,而最讓老人心疼的是,無論他什麽時候醒,魏敢都是醒著的。


    最後還是魏父看不下去,拖著魏敢去打了一針安定,才勉強讓他休息了一會。


    “阿敢,打退伍報告吧。”淩晨三點多的時候,魏爺爺醒過來,黑暗裏魏敢就睜著眼睛看著窗外,一動也不動,魏爺爺剛抬了下手指,魏敢就把燈給打開了。


    魏爺爺是真怕這孩子把自己給逼死,人不睡覺怎麽能行。


    魏敢沒接話茬,事實上在部隊高強度的訓練下,他每天還能睡上一兩個小時,但是迴到家裏,整個人仿佛空了下來,壓根就睡不覺,即便身體有了困意,但精神依舊亢奮,尤其是這幾天。


    而這兩天確認爺爺基本不會有什麽大礙後,魏敢已經聯係了部隊那邊,申請歸隊。


    “爺爺,你養好身體就是,別操心這麽多。”魏敢替魏爺爺掖好被角,沒有看老人的眼睛。


    爺孫倆在病房裏各自沉默了一陣,還是魏爺爺先開了口,“阿敢,你要是真喜歡那個姑娘,你就去吧,你爸那裏我來說。”


    魏敢意外地看過來,似乎沒想到魏爺爺會這麽說,“你媽說得沒錯,當年確實是我們的錯,如果不是我和你奶逼著,你姑姑他們可能就不會上那輛車,也就不會出意外。”


    魏爺爺眼裏閃出淚水來,想起早逝的女兒,心就揪成一團,越發覺得自己老兩口越老越不是東西,孩子有自己的人生,他們是不應該插手太多。


    “爺爺,您別這麽說。”這一夜,魏爺爺一直在說早逝的姑姑,魏敢一直聽著,沒有打斷爺爺的話。


    餘喜齡一早就到顧鈞的公司談合作,顧氏在城東二環邊上的商場正式落成,餘喜齡想拿下兩間商鋪,本來正常的程序,應該是趙越來跟顧氏市場部的人接洽,但餘喜齡實在不想閑著,就親自來了。


    這幾天老爺子那邊的事,顧鈞也聽說了一些,他昨天也抽空去了趟醫院,發生這麽多事,不用想也不用問,顧鈞就知道魏敢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畢竟是從小照看到大的孩子,魏敢在別的事情在夠果斷,但麵對感情,尤其是各種感情交雜時,他最先放棄的肯定是自己。


    “你看起來狀態不錯。”事情談完後,顧鈞送餘喜齡出公司,兩人談完一些後續問題後,上車前顧鈞突然道。


    餘喜齡停住腳步,看向顧鈞,“你是在替魏敢打抱不平?還是我現在應該躲在家裏暗自神傷。”


    替餘喜齡拉開車門,顧鈞輕歎一口氣,“並不是,你這樣就很好。”


    說著話,顧鈞看到遠處緩緩開來的車,關上車門攔住餘喜齡,沒讓她上車,“阿敢來了,你們好好談談。”


    餘喜齡也看了過去,她不認識魏家的車,不管顧鈞既然說是,那就應該是,餘喜齡重新拉開車門,“算了,他應該是來找你的,謝謝顧總的優惠政策,希望咱們能雙贏。”


    魏敢下車的時候,餘喜齡的汽車同他擦身而過,先前顧鈞和餘喜齡的互動,他也都看在眼裏,還未來得及升上來的喜悅,在餘喜齡上車時,轉瞬又落了下去。


    見魏敢目送著餘喜齡,久久沒動,顧鈞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已經走了。”


    沉默地進了顧鈞的辦公室,魏敢把自己要歸隊的消息告訴了顧鈞,並托他照顧餘喜齡,同他離開清遠去參軍的那年一樣。


    “魏敢,你在逃避什麽?”顧鈞眉頭微蹙,“你這次又是以什麽身份托我照顧她。”


    是喬誌梁把魏敢去海市的事情告知魏父,才間接導致魏爺爺病發住院,魏敢很清楚喬誌梁的作為,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難道還要退縮,為了那些狗屁友情?


    至於魏家的態度,如果放在以前,肯定不會那麽容易鬆動,但宋芸搬出魏慧來,顧鈞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肯定,兩老的態度肯定會有所轉變,至於魏父那裏,兩老的意見改變,他不足為慮。


    “顧叔叔,喜齡就拜托你了。”魏敢沒有迴答顧鈞的問題。


    連稱唿都改了,顧鈞都要被魏敢給氣笑了,看著魏敢起身,顧鈞目光冷厲,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我以為魏家和你小姑最像的人是你,現在來看,是我錯了。”


    魏敢沒有說話,身形微頓,等顧鈞說完後,便大步離開。


    餘喜齡是從顧鈞的電話裏得知魏敢要歸隊的消息的,她無力地笑了笑,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心情,心裏雖然暴躁得想要把電話機砸掉,她還是輕輕地道謝並掛了電話。


    本來想說走就走吧,走了也好,但真到了魏敢走的那天,餘喜齡還是去了西郊的軍用機場,有些話不問清楚,她心裏憋得慌。


    兩人麵對麵站著,心情都有些苦澀。


    “就這麽走了,沒有什麽想說的了?”餘喜齡看著魏敢,臉上是故作輕鬆的表情。


    魏敢也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你好好照顧自己,睡覺要記得關窗,別感冒了,你感冒特別難好……”


    “魏敢,閉嘴!”餘喜齡閉了閉眼,魏敢抿住嘴沒有再說話,餘喜齡睜開眼,那種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的憋屈感,簡直要讓她爆炸,“如果我沒有辦法照顧好自己怎麽辦。”


    “對不起。”


    說完,魏敢轉身就走,餘喜齡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手一伸,直接揪住魏敢的衣角,“魏敢,有什麽問題不能我們一起解決的,別走好不好。”


    魏敢沒有說話,餘喜齡漸漸有了淚意,她拽住衣角的手越來越用力,指節發白,“至少,你給我一個理由。”


    這一次魏敢連對不起都沒說,動作輕柔地掰開餘喜齡的手,大步離開。


    隻是才一抬步,心裏就撕扯得厲害,卻還是忍痛走下去,他不敢停,怕一停下就控製不住自己,對不起。


    ……


    同樣是送魏敢離開,上一次他離開時,傾盆大雨,這一次天氣晴朗,餘喜齡卻趴在方向盤上淚如雨下。


    發車的時候餘喜齡想,二十歲真不是個好年齡。


    上輩子她二十歲時懵懂無知,整日在潮濕的小作坊裏熬煮豆漿做豆腐,因為家庭原因,師傅給她介紹對象她都不敢應,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應了也沒用,葉聽芳是不會允許她這麽早就嫁出去的,在她沒有被榨幹的時候。


    這輩子的二十歲,好不容易擺脫過去,和心理年齡的束縛,第一次放任自己去喜歡一個人,卻連個答案都沒有。


    看著飛機從天空劃過,餘喜齡歎了口氣,踩下油門加速,飛快離開這個地方。


    五月結束,六月初餘喜齡便去了新單位報道,不過這時候的機關單位混日子的多過幹活的,領導雖然安排她們這些新分配來的去學習,但實際工作卻並沒有什麽可操作的地方。


    上班比上學還要悠閑,每天朝八晚五,實際工作時間不到兩個小時,餘喜齡呆了三個月後,選擇了辭職。


    領導對此很可惜,不過再三挽留也沒用,最後隻能放餘喜齡走。


    喜思發展得很好,幾個大城市的商鋪都是公司直營,楊三叔在去外頭學習後,引入了加盟政策,喜思正式在全國開花,進入迅猛發展期。


    餘喜齡主管京海兩市的門店,以及京城這邊新成立的設計部門,負責推陳出新,不被市場淘汰。


    到了過年的時候,餘喜齡找借口出了趟國,沒有迴大院那邊過年,不想看到喬誌梁是其次,主要是不想看到魏家人。


    說起來,上下兩輩子,餘喜齡還是第一次出國。


    上輩子她想都不敢想,自己有站在異國,心平氣和地遊覽,且不必受製於語言的這一天,從街頭一家小店出來,餘喜齡有些後悔沒有帶喜安出來。


    應該多帶她來看看,好好開闊一下眼界的。


    “葉暖暖?”餘喜齡沒有想到,出店門會遇到葉暖暖,挽著西裝革履,明顯是成功人士的男士的葉暖暖。


    見到提著東西的餘喜齡,葉暖暖傻在原地,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還是身邊的男人推了推她,她才反應過來,“琳達,這位小姐是?”


    “我繼妹。”葉暖暖的語言如今已經很流利了,向對方介紹了餘喜齡的身份後,葉暖暖便放開他的手,同他說了抱歉。


    男人十分紳士,向餘喜齡告別後,才離開。


    看著餘喜齡穿著得體,本就出色的容貌再添幾分從容的氣質,但如今的葉暖暖已經嫉妒不起來了,因為差距太大,無從嫉妒。


    “好巧,來這裏旅遊?”葉暖暖迴想了一下,“今天國內應該是過年吧,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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