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葉暖暖和餘喜齡同班後,葉聽芳便對葉暖暖的成績上心起來,穿用也漸漸恢複到了她懷孕前的水平。


    “暖暖,媽媽給你把物質條件創造好,學習方麵你可要上點心,可千萬不能讓餘喜齡越到你頭上去。”以前葉聽芳對葉暖暖的成績不上心,她說好就是好,說差就是一時失手,是以葉聽芳一直對葉暖暖的成績有種盲目自信。


    葉聽芳從來不屑於跟徐招娣比較,不過看到餘喜齡漸漸變得優秀,她心裏多少起了好勝心。


    男人是她的,同樣,她的女兒理所應當也要更加優秀才對。


    對於葉暖暖的未來,葉聽芳是有規劃的,以前葉聽芳覺得,葉暖暖畢竟隻是個女孩子,重要的是嫁到好人家去,學曆這些都隻是她的加分項而已,並不是必須的。


    但現在葉聽芳覺得,葉暖暖好好念書,上大學,喬家的人脈是有的,她本分出色再加上家裏的關係,到時畢業出來去捧金飯碗當領導,從身份上就讓餘喜齡永遠都望塵莫及。


    “媽,你相信我吧,我肯定行的。”葉暖暖應得很響亮,隻是心底莫名發虛。


    摸底考的成績出來,一中的試卷都是要讓家長簽字的,現在跟喬誌梁一個學校,她也不敢再偷摸著仿簽,也不敢告訴對她期望變高的葉聽芳,隻偷偷找了餘建國替他簽了字。


    畢竟是後爸,不好太直接地衝她說教,她隨便表表決心就能糊弄過去,葉暖暖現在頭疼的不是成績,而是曾真。


    葉暖暖用她那套和朋友相處的方式,已經成了習慣,她永遠是柔弱地需要保護的那一個,也習慣了有事躲後頭,朋友們衝在前頭,以前一直挺好的,怎麽到曾真這裏就不行了呢?


    現在在班上,曾真對她經常是橫眉冷眼,跟瘋狗似的,見她就咬,還逢人就說她怎麽把她當槍使,可她明明就沒有,是她自己要衝到前頭的,她還勸過她,要她不要太衝動呢!


    葉暖暖覺得,女孩子間的友誼實在是太不穩固,還是和男同學們相處起來更加放鬆,至少他們心裏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對她這個女生也願意更多照顧。


    最讓她憤怒的事,餘喜齡明明對曾真就很冷漠,也根本沒有把曾真當朋友,可現在曾真竟然無條件站在餘喜齡那邊,經常弄得她下不來台。


    暫時偃旗息鼓的葉暖暖,因為曾真盯得緊,暫時沒有挑餘喜齡的刺,兩人都過了一段還算平靜的生活,葉暖暖也收了收心,開始準備快要到來的期中考試。


    葉聽芳是在期中考試前二十來天生產的,早產半個月,生下了一個兒子。


    她生產的時候,餘喜山和餘喜齡都在醫院。


    餘喜山是以“肇事者”的身份被迫留下來的,他被葉聽芳揪著不肯放,直到餘建國趕來接手,才被醫生掰開手進的產房。


    餘喜齡是被餘喜榮從家裏找來的,葉暖暖和喬誌梁幾乎跟她同一時間進醫院。


    餘喜齡到的時候,餘建國正赤紅著眼睛揪著餘喜山的領口,另一隻攥著拳頭的手被餘喜山握住遠遠地擋開,餘喜山也是半大的小子了,明知道餘建國要揪他,哪可能不防備,根本沒給餘建國機會打到他,旁邊還有醫生護士拉著。


    “我們的車根本就沒有碰到她,我們還把人給送到醫院來了!不感謝我,還想打人?”來的路上餘喜山的衣擺一直被葉聽芳揪著,上麵還有幹透的血印子,他心裏還覺得晦氣呢。


    推開餘建國,餘喜山理了理領口,臉上上浮現出一抹奇怪的笑來,“嘿,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不然您這好不容易來的獨苗可就要胎死腹中了。”


    餘建國本來被人拉開,聽了他的話,氣一下子湧上來,握起拳頭就朝餘喜山臉上去,喬誌梁快人一步,上前把餘建國給拉住了。


    “你聽芳姨進手術室前說了,你們的車撞到了她,她才摔倒的!”餘建國鼓起一雙眼睛,氣息都有些不穩,心裏擔心葉聽芳那邊的情況,又被餘喜山氣得七竅生煙。


    餘喜山才懶得理他,當時他著餘喜榮的車拉化肥迴村,當時路上可是不少人看著的,葉聽芳倒的地上離拖拉機還有幾十米遠呢,他們要能撞得到她,那才是真見鬼了,餘喜山幹脆地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他。


    葉暖暖目光直愣愣地看著醫生搞衛生的阿姨在擦地上的血跡,好半天才迴過神來,揪住餘建國的手,抖抖索索地問,“餘爸爸,那是我媽流的血嗎?”


    “不是不是,那是別人的,暖暖別怕啊,媽媽會沒事的。”餘建國哪裏還顧得上教訓餘喜山,忙迴身安慰明顯嚇壞了的葉暖暖。


    餘喜山和餘喜齡對視一眼,一約而同地朝天看了一眼,能把葉聽芳送到醫院來,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失血過多一屍兩命,餘喜山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和餘喜齡把情況說了後,兄妹兩就準備要走。


    “你們先別走!”餘建國居然還能分出一絲心神來管他們的去留。


    餘喜齡想說話,餘喜山先一步站在了她前頭,不能每一次都由妹妹來麵對餘建國,“我就在那裏不會跑,等你把事情搞清楚,再來找我說話,當然,你也可以去報警,也沒人攔你。”


    餘建國氣急,卻對他們兄妹無可奈何,現在緊要的是在裏麵產子的妻子,而不是追究前妻生的孩子的責任,而且餘喜山說得信誓旦旦,餘建國也怕真的是弄錯了。


    出了住院樓,兄妹倆找到在醫院院坪裏洗拖拉機的餘喜榮,一起幫著他衝後車鬥的血跡時,餘喜齡這才問起事情的前因後果,餘喜山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想起今天發生的事,


    家裏買的拖拉機,餘喜山也是男的,對機械的東西也非常感興趣。


    他偶爾周末迴老家,除了探望爺爺奶奶,再去徐誌鵬家看看徐奶奶外,基本都是跟著餘喜榮跑車,也學會了開拖拉機,今天他們出車拉完沙石,下午就去糧站那邊給村裏拉化肥,進村的時候,看見葉聽芳遠遠地捧著肚子在公路上走。


    一車半寬的大馬路,就算真從葉聽芳身邊過,也撞不到她身上,何況沒有。


    馬路兩邊就是農田,這時候本來就有不少村裏的叔伯嬸娘們在田地扯草施肥,葉聽芳倒地的時候,離車還有好近百米的距離呢。


    餘喜山是眼睜睜看著葉聽芳慢慢倒下去的,也是看著那血染濕褲子的,那會他是真嚇愣住了,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兄弟兩個趕緊把車開進旁邊的人家,把化肥直接給卸了,才開迴路上,眾人一起把葉聽芳抬上車給拉到縣城來。


    哦,對了,村裏的婦女主任也跟了過來,剛剛她應該在繳費,有她在餘建國應該怪不到他身上。


    說到這裏,餘喜山還冤呢,也不知道葉聽芳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一上車就揪著他,直嚷嚷著是他把她害成這個樣子,要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萬一,還想要他給她肚子裏的孩子償命。


    那會餘喜山真想見死不救算了的。


    如餘喜山所想,婦女主任繳完費後發現餘喜山堂兄弟不見了,又聽餘建國問是不是餘喜山害葉聽芳早產的時間,脾氣火爆的婦女主任立馬把餘建國劈頭蓋臉一頓罵。


    “要不是喜山兄弟兩,你媳婦都撐不到醫院裏來,還害她,好心當成驢肝肺,這救人還救出錯來了啊,餘建國你再緊要你這小老婆,喜山那也是你原配正出的親兒子!”


    婦女主任嗓門大,把餘建國都給罵蒙了,她現在瞅著餘建國也挺煩的,幹脆地把手上的繳費單往餘建國麵前一伸,“這是我給你墊的錢,你方便就現在給我,墊車的稻草我做主就算了,但餘老六出了床棉被,已經被糟蹋得不能用了,你迴村裏記得給人算錢。”


    還是葉暖暖推了餘建國一把,餘建國才趕緊掏錢道謝,耳朵裏有些嗡嗡作響。


    好在這時候產房的門推開,護士抱著孩子走了出來,“誰是葉聽芳的家屬,喏,五斤八兩重身體健康的男孩,愣著幹嘛呀,趕緊接過去。”


    “護士,我媽呢?”葉暖暖沒心思去看那個孩子,拉著護士的製服,焦急地問她。


    護士看了眼麵前的父子三人,臉上笑了笑,“產婦出血情況嚴重,不過送來得及時,再等等吧,很快就出來了。”


    抱著軟軟的嬰兒,聽到葉聽芳情況良好的消息,餘建國此時才有了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隨即是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他中年得子,又做爸爸了!


    婦女主任迴村後,在家等消息的餘爺爺餘奶奶也知道自己又得個小孫子,當然也知道了葉聽芳冤枉餘喜山,餘建國還要打人的事兒,兩人心裏矛盾又欣喜,一時拿不定主意要怎麽辦才好。


    兩人自然還是想去看看這個幼孫的,但餘建國剛跟餘喜山起了衝突,他們這麽去看又擔心會傷到餘喜山兄妹的心。


    “別去了,等他們迴來再說吧。”餘爺爺歎了口氣,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短,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家和睦而已,但不管怎麽說,餘喜齡她們在餘爺爺心裏的重量還是要多一些的。


    “那等他們迴來。”原本在撿雞蛋的餘奶奶歎了口氣,想了想又道,“她那邊娘家遠估計也不能來照顧,這月子要怎麽安排,要是建國來求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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