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二嬸開口讓許崢留下來,就代表兩人的婚事有了轉圜的餘地。


    許崢立馬就停下腳步,餘二叔看到他還有氣,不怎麽理他,許崢就自己找活幹,看到餘二叔家的柴沒劈,立馬殷勤地拎起斧頭就去劈材,餘二嬸冷眼看了會,也沒阻止他。


    還是餘喜華先心軟,給人遞毛巾送開水,說起來這算得上是兩個正式確認關係以來,頭一會麵對麵地好好相處,在醫院的時候,餘二叔就沒讓他們單獨見麵過,前段時間許崢上門,幾乎都是被趕出去的。


    “小許啊,別忙活了,進來說說話。”餘二嬸雖然心軟,但有些話還是先說在了前頭。


    結婚以後,小兩口不管在哪裏過日子,許崢要處理好家裏的事情,尤其不能讓張大芸再傷害到餘喜華,最好是結婚後餘喜華去隨軍,餘喜華有手藝,到哪裏都不會餓死自己,畢竟結婚以後總要生孩子,萬一張大芸喪心病狂傷害孩子呢,所以還是住得遠遠的比較安全。


    這世上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她們是正常人,但張大芸不一樣,她腦子有問題,防不勝防,誰也不敢跟她賭人性。


    如果許崢要把奶奶接去一起生活,她們家沒意見,有老人盯著他們小兩口也挺好,留許奶奶在清遠生活也行,餘二嬸平時也會搭把手幫著照顧一下。


    餘二嬸她們談的時候,餘喜齡在旁邊聽了兩句,就悄悄地退了出來,餘二嬸對餘喜華有愧疚,現在上了心管她的事,肯定會比任何人都要仔細。


    果然福禍相依,要不是張大芸來這麽一出,或許餘二嬸對餘喜華一直就是以前那樣淡淡的,隨便打發了出嫁,一顆心隻放在兩個兒子身上。


    出了二叔家,餘喜齡慢慢地往家裏走,要裏好些人都不認識,但碰到了也會主動招唿一聲。


    村裏這一年,變化還是很大的,不少人從南邊打工迴來,荷包都裝得滿滿的,這幾天不少當家的叔伯在馬路兩邊看地基,大聲討論著,估計過了年一開春,村裏有不少人家要修房子。


    要是能在村裏批塊地燒磚窯,應該能掙不少錢,可惜餘喜齡隻見過現成的紅磚窯,完全不懂技術,像這種要技能的活,光有錢餘喜齡還不敢幹,總覺得什麽都不懂,怕被人欺生,好在她現在也不必非在這上頭掙錢。


    不過這砌房子可不止磚頭,沙卵石水泥這些東西都是必須的,沙石去河道的邊沙石廠去買,水泥這東西一般人也沒法造,但是這運輸方麵倒是可以插上一腳。


    清遠這邊用牛車的不多,牛主要是用來耕種,農忙的時候,大家用平板車和獨輪車比較多,再就是村裏還有一台拖拉機,不出意外這台拖拉機會成為建房子的主力。


    “二叔,二嬸。”餘喜齡走到一半,又重新折了迴去。


    葉暖暖坐在窗邊寫作業,看著她走又看著她迴來,目光冷冷的,葉聽芳坐在她邊上織小孩子穿的毛線衣,跟著往外頭看了眼,很快又收迴目光,“暖暖好好念書,不要學餘喜齡成天不務正業,光會賺錢有什麽用,有錢不如有權,你念書出來,以後找你爸那邊的關係進機關,當大官。”


    “嗯。”葉暖暖自從想通要上進後,學習成績提高了不少,不過基礎實在太差,每天都需要喬誌梁替她補課。


    其實她心裏更希望給她補課的是魏敢,但她不敢開口,魏敢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對她有求必應的魏敢哥哥了,而且暈倒的招數可一不可二,要是暈得太多,以後就沒有用了,葉暖暖這點算計還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在魏敢及劉家人心裏留下她身體不好的印象。


    餘建國捧著雞湯推門進來,看到妻女臉上便不自覺地浮現出笑意來,見葉暖暖認真地寫著作業,不免有些心疼,“暖暖先喝湯,過年可以放鬆一下,勞逸結合才能學得更好,聽芳,你也別太逼著孩子,來,先喝湯。”


    “就你慣她!”葉聽芳嗔了他一眼,放下針線接過湯來慢慢地抿了一口,“有些淡了。”


    餘建國就著她的手嚐了口,果然有些淡了,趕緊進廚房去拿鹽。


    聽到餘喜齡說去買拖拉機,餘二叔都有些懵,這事也太突然了一點兒,怎麽前一刻還在說餘喜華結婚的事,下一秒就說到買拖拉機了?


    餘二叔壓根就沒注意到餘喜齡的走和來。


    倒是餘喜榮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餘喜齡,心裏明白這拖拉機買來,估計得他開,喜山得上學呢,家裏又沒別的男丁,他爸要在縣城幫忙,也沒時間。


    “你喜華哥可沒有這個能力,他那腦袋讓他幹苦力還行,而且這東西不便宜吧。”餘二叔覺得這種鐵皮殼的東西都是奢侈品,貴!平時想都不敢想,“這麽精貴的東西,這要是壞了,也不知道往哪修,修的錢估計也不能少。”


    村裏的台拖拉機是早些年公社配的,拖拉機手是當時生產隊長的侄兒,後來分田到戶,拖拉機也分給了拖拉機手,靠著給人拉糧送貨,日子過得挺紅火,不說別的,就說每年送公糧,都是掙上一筆。


    “拖拉機容易開,我就能教,像縣裏的農機站這樣的地方,都能給修,要是自己願意鑽研,修車也不是特別難的事。”許崢坐在一邊,看得出他未來嶽丈心裏其實已經動心了,“一般保養的好,開個六七年也不能壞。”


    餘喜齡讚許地看了許崢一眼,他說這幾句可省了她不少事,又看了眼蠢蠢欲動的餘喜榮,“大堂哥年底幾個月都沒活幹,在工地幹活不穩定也不安全,工錢發得也不穩定,老板卷錢跑了的也有,二叔您也知道愛黨叔家裏的情況,今年我那個房子砌好,光拉沙子的錢就不是一筆小數。”


    餘愛黨就是村裏的拖拉機手,上次餘喜齡家裏的大部分材料都是他和他介紹的人拉的,這餘二叔知道,人都是他聯係的,錢也是他去談的,最終也是過他的手支付給對方的,他當時還感歎來著,開拖拉機輕鬆賺錢快。


    “爸,我想學。”餘喜榮滿眼期望地看著餘二叔,他在工地幹活,除了自己平時花用的,其餘都交給了他媽,但他自己也清楚,沒有多少錢,可能連個車軲轆都買不起,想買車,隻能指望爹媽。


    愛車是男人的天性,餘喜榮性子雖然內向,但從小就喜歡跟著村裏的拖拉機跑,以前上學的時候,最愛幹的就是偷偷跟小夥伴們吊在拖拉機後頭,讓拖拉機拉著跑,平時也愛往愛黨叔家裏跑,看他修車,或者單純地在拖拉機上爬上爬下,就覺得很開心。


    “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錢。”餘二叔有些糾結,他們夫妻現在手裏滿打滿算也隻有不到五千塊,明年還要修房子。


    都談到錢的問題,剩下的就簡單多了,餘二嬸拍板,房子延後再修,車子家裏出一半錢,另一半餘喜齡出,車由餘喜榮開,以後拉東西的收入三七開,餘喜齡三,餘二叔一家七,等過完年就去縣城買車。


    餘二嬸想得實在,她這個大兒子本來就不是特別機靈的那種孩子,開車也算門技術,靠著這個應該能說個好媳婦迴來,反正這車買迴來也浪費不了,餘二嬸想著,要是兒子實在開不了,那就讓當家的來開,她再帶著餘喜榮去縣城賣豆腐。


    下午五點多,餘爺爺才從縣城趕迴來,剛迴家就聽說了來年家裏要買拖拉機的事,買拖拉機是好事,餘爺爺第一個支持,也答應餘二叔,會幫忙看著餘喜榮。


    餘喜華和許崢的事,餘二嬸也跟餘爺爺餘奶奶說了,小年輕心裏都有對方,老兩口也沒有多說什麽,張大芸在坐牢,想必經過了這件事她應該能受到教訓,人不能因噎忘食,這門親不論從哪方麵來講,都還算般配。


    家事處理完,第二天就是過年,村裏到處都熱熱鬧鬧的,餘喜齡家是新房,來這裏串門的鄉親們很多,一是來拜個年,二是看看她們家的房子,做個參照。


    徐招娣原本以為因為她的緣故,隻怕會沒人上門,沒想到一天下來光是沏茶倒水,就沒歇過,大家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沒人提那邊的事。


    相比較於餘喜齡這邊的熱鬧,老宅那邊就顯得格外冷清起來,餘建國當主任那些年,平時也很少迴來過年,兒時的那些伴關係都疏遠了,再加上他現在也不是什麽官,也沒誰主動上門來拜年。


    “建國,咱們今年在哪過年哪?”葉聽芳心裏不得勁,總想著要去膈應一下徐招娣母女。“這畢竟是咱們結婚後的第一個年,暖暖也在,是不是應該去跟老人磕個頭?”


    餘建國想說不用,他不樂意去那邊看臉色,他爹媽也不一定願意接受他們磕頭,可看著葉聽芳一臉誠懇,也覺得她說的話有些道理。


    “我就是怕你會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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