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寒假,離過年也就不遠了。


    到了年底,豆腐坊的生意迎來一波小高峰,零售的量比往日大幅增加,不過越是忙碌人的精神就越好,因為人手有些不夠,餘爺爺和餘奶奶一起到縣城來幫忙。


    寒假一放,葉暖暖收拾東西就迴了餘家祠堂,有她照顧葉聽芳,再加上餘建國三兩天肯定要迴去一次,餘奶奶也沒有什麽好擔心。


    “爸,今年咱們在哪過年?”餘二叔幫著送完一趟貨迴來,想起媳婦的交待,張嘴問餘爺爺。


    今年他們家沾喜齡的光賺了些錢,過了年開春,夫妻兩個就打算把鄉下的舊房子推了,重新建座樓房,就照著餘喜齡那樣的建,房子建好,就該準備兩個孩子的結婚的事了。


    餘喜華和許崢這裏幾乎算是定下了,餘喜榮那裏今天下半年的時候經人介紹也處了個對象,已經見過雙方父母了,女方說了等明年房子一砌好,就能嫁過來。


    窮的時候餘二嬸斤斤計較,現在兜裏有了錢,誰還去計較那些個三分五毛的,以前想著嫁餘喜華的時候多收些彩禮錢,現在餘二嬸有時候也會琢磨一下,要不要多準備些陪嫁,省得嫁到縣城來人許家看不起她閨女。


    她讓餘二叔來問,問過了她好準備,最好今年到她那裏過年,一是跟公婆說說兩個孩子的婚事,二是好好跟餘喜齡表表情,爭取來年能抱著餘喜齡的大腿,家裏更上一層樓。


    過年確實是個麻煩事,餘爺爺點了根煙,老人心裏自然還是希望合家團圓的,但老大家裏現在這個情況,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過才好。


    喊老大迴來過年,那那邊那位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呢?還有她帶的孩子也不能落下,但喊了葉聽芳,難道讓招娣一個人過年?這肯定不能,喜山他們兄妹三個也不能同意。


    這個家注定是團圓不了,看來在縣城過年最好,不然在村裏總會遇上,但過年要祭祖,不在自己家裏,餘爺爺心裏總有些不得勁,“這事晚點再說。”


    “自然是迴家過年。”餘喜齡從旁邊路過,順嘴接了一句,“二叔,你跟二嬸說,今年一塊去新房過年,這段時間我們這裏抽不開身,要麻煩她跟我媽一塊去買年貨。”


    理所當然地就把餘建國給排除了在外。


    餘二叔看了眼神情微怔的餘爺爺,心裏搖頭歎氣,他爹這是對他大哥還有期望呢,衝著餘喜齡笑,“一家人說什麽麻煩,等明年二叔把房修好,明年就去二叔家裏過年。”


    “行!”


    餘爺爺歎了口氣,沒說什麽,就這麽默認了下來。


    因為學生都放了寒假,三喜食鋪早點就停了,好在經營小半年下來,哪怕是淡季飯店的生意也能夠維持住,餘喜齡太長時間沒去,趁著有空也抽時間迴去了一趟,和楊三叔一起給店裏三人發了工資和過年紅包,把過年放假的事情安排了一下,餘喜齡就迴了縣城,沒再往鎮上去。


    冬天天冷,中巴車也改了趟,每天隻有一趟來迴,時間也不定時,車特別難等,迴去一趟很不方便。


    楊應龍在家輾轉反側幾天,他已經知道那個許崢就是餘喜華的對象,心裏說不清楚是失落更多,還是死心更多。


    雖然剛動心的那陣他總勸著自己,這麽好的姑娘指不定有對象了,趕緊別瞎起心思,可真知道她有對象,心裏還是難受。


    尤其是知道餘喜華這個對象是到縣城才經人介紹的後,心裏更是悔不當初,論理他應該更早認識她才對,年初替他叔去餘家取豆腐時,怎麽沒有注意到對方。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哥,天都要亮了,你還讓人睡不睡了!”楊歡輕輕捶了兩下床板,那邊楊應龍就不敢動了,隻是還睜著眼睛到天亮。


    天一亮他就起床洗簌了,左思右想,還是拿著帳本去了公路上等車,心裏告訴自己,就見一麵,見一麵他就死心。


    “喜華姐,我哥給我寄了一百塊錢,讓我帶你去省城買衣服。”餘家門口,張大芸把她媽甩脫,就拉著餘喜華到一邊去嘀咕。


    餘喜華懷疑地看她,許崢信裏沒跟她提過有這事。


    “哎,我實話實說吧,是我偷偷找我哥要錢來著,怕他不給拿你做借口,現在他錢都給了,你總得讓我能圓謊吧。”張大芸眼珠子一轉,拉著餘喜華的手撒嬌,“走吧走吧。”


    聽到她的解釋,餘喜華這才信她幾分,指了指身上沒來得及解下的圍裙,“那我進屋說一聲,順便把圍裙摘了。”


    “不行!”張大芸虎著臉一把拉住她,見餘喜華皺眉,臉上立馬換上可憐的表情,“這事誰也不能說,要是讓我媽知道了,肯定要打斷我的腿,我哥這不馬上要迴了麽,要讓他知道我是騙他的……好大嫂,你就幫幫我吧。”


    哪有她說的那麽嚴重,餘喜華無奈地笑笑,想了想,明後天許崢就能迴來了,她確實應該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不過她不用張大芸撒謊要的錢,她自己有錢,“縣城百貨大樓裏也有很多好看的衣服,去那裏買就行了,不用去省城。”


    不管去哪裏,隻要能把餘喜華騙出去就好,張大芸忙不迭地點頭。


    張大芸也沒讓餘喜華把圍裙換迴去,三兩下解了她的圍裙,隨手往窗台上一放,就拉著餘喜華出了屋。


    “我還沒去拿錢呢。”餘喜華有些擔心身上的錢不夠,她平時兜裏也就放個幾塊錢零錢,怕沒錢往出找散。


    張大芸生怕她一進門,餘喜齡就要問東問西,到時候又要走不脫,趕緊推著她,“都說我哥給錢了,你還拿什麽錢呀,過年商場人多,咱們得趕緊去。”


    等餘喜齡幹完手頭上的活出屋時,院子裏已經沒有了這兩人的身影。


    這兩天,與餘喜華期盼又激動的心情不同,張大芸是萬分焦灼,她想讓餘喜華絕了嫁給許崢的希望,但也不願意拿自己去換,這買賣根本就不合算。


    可是,這事她還能去找誰?


    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張大芸磨了磨牙狠下決心,反正一起玩的好幾個姑娘早跟著人,她自己反正是嫁不了喜歡的人,要不要那層膜也無所謂。


    六年前,瘦猴他們一夥人綁了個姑娘,準備賣到山旮旯裏去給人做媳婦,結果運走之前有人起了歹心,動了那個姑娘,姑娘性子烈當時就自殺沒了,瘦猴當時剛出社會不久,跟著那些人混也隻是個望風的,看到公安來了就跑了。


    後來那夥人被當場抓住,因為案情惡劣,又趕上全國嚴厲打擊犯罪活動,那些人全都被槍斃了。


    張大芸憤憤地想,她當時發現瘦猴不對就不應該保密的,好過現在要挾不成還被反咬一口,不過想到餘喜華接下來的命運,張大芸心裏又暢快了不少。


    許崢找戰友換了假提前兩天迴了家,放下行李剛喝了口水就被奶奶趕出了家門,催她趕緊往餘家送節禮來,被趕他也高興,心情極好地提著兩手滿滿的禮往餘家去。


    他從小在這裏長大,自然知道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住在哪一家裏,想到被自己藏在帽子裏的相片,許崢嚴肅的臉上就多了幾分笑意,終於可以見到她了!


    “崢啊,迴來過年啊!”一路上都有老街坊跟他打招唿,見他提著禮就知道他是往哪兒去,都笑著打趣他,許崢也不別扭,不管誰說話他都笑著點頭問好應下。


    直到,“許崢,你迴來你對象不知道哇?我瞅著她跟你家大芸出去啦,不是去車站接你去了吧。”


    張大芸!許崢臉色很快變白,“張大爺,您瞅見她們往哪去了嗎?什麽時候走的!”


    “剛,剛走,往主街上去了吧。”張大爺見許崢的臉色也嚇了一跳,趕緊給他指了方向,緊接著眼前一花,人就躥了出去,等低頭瞅見許崢落下的東西,忙揚手。


    “唉,許崢,你帶的禮!”可惜人早跑得沒影了,張大爺搖搖頭,給他把東西收一邊,等會發現不見肯定還得找來,“這孩子,這是怎麽了?冒冒失失的。”


    主街上人不少,可哪裏都沒有張大芸和餘喜華的影子,許崢心底一沉,飛快地往侯雷家裏找去,許大姑寫信跟他抱怨過,張大芸跟那些社會閑散人員走得很近,尤其是侯雷。


    侯家一如既往地敞著大門,裏麵連個像樣的家具也沒有,許崢在屋裏找了一圈,沒看見人。


    “猴子哥,猴子哥……咦,崢哥?”二愣子提著褲腰,心急心慌地跑進屋,沒見著瘦猴,反倒見著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許崢淩厲的目光猛地掃向二愣子,大步邁過去,直接揪著二愣子的衣領,“侯雷在哪裏?”


    二愣子被嚇得褲子掉下去半截,感覺到冷才迴過神來,趕緊把褲子提起來係上,抹了把額角的冷汗,這人去哪了他也不知道啊,他這不是起晚了,錯過碰頭時間了麽。


    不過二愣子再愣,也知道他和侯雷幹的不是什麽好事,他現在看著許崢這身軍裝心裏就打怵,哪裏還敢說實話,“這我哪兒知道,猴子哥有事從來不跟我說的……”


    “我知道!”許崢手上一個使力,二愣子唿吸一滯,立馬就不敢再嘴硬了,“在在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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