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衣人朝懷中一掏，拿出一張紅色紙張，遞予白狐。
白狐接過，打開。“無憂魔女幽然，行事毒辣，勾結魔道中人，敗壞武林。罪不可赦，然，其武功高強，特發盟主令，凡收到此帖人，在八月十五日，聚於延河城，誅之！”冷哼一聲，他重重關上帖子，麵色不善。“這老頭，活膩了！”
“可是，首領沒有勾結魔道中人，這句話怎麽說？”黑衣人有些狐疑的問。
白狐冷冷一笑。“他是在說我們。這老頭，野心很大，妄想一舉鏟除我們，好安然無憂的做他的武林盟主！”
“真是妄想！尊主，不如我們現在就……”他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我也想這麽做啊……”他歎道：“可是咱們的首領不答應。”
“首領？她怎麽可能會不答應？”黑衣人奇怪的問。要在平時，首領早就采取行動了，而且一定是極端的那種。
“不是這個小首領……”白狐申明。“是老首領，他給我的密令。”
“什麽？！”他大驚。“老首領怎麽會……”
白狐抬手，製止他再說下去。“我能告訴你的隻有這些，給我嘴巴關嚴實些，不要走漏風聲。我想，大概是老首領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情吧……就像他要我放走白祁的意思一樣。”
“白祁也是？”
白狐點頭。“老首領的想法沒有人能說得準，猜得到。但是我們可以相信的是，他不會傷害到組織的。”這點，他很自信。因為，幽然不曾接手之前，他一直是顧老的最佳幫手。他與顧老接觸的機會較多，所以很了解這個看似頑皮，實則看的比誰都深，都透的老人。
黑衣人聽此，也點頭。“屬下明白！”
第三十九章 隻取一瓢
幽然從蒸籠裏拿出剛做好的糕點，笑著放進食盒裏。關上蓋子，提起食盒便要離開——
“喝！”剛見到眼前出現的佑尊，幽然嚇一跳。“你幹什麽啊！”
“姐，你又要去軍營死纏爛打了呀？”佑尊一臉無語。
“我高興，給我讓開！我要遲到了！”她作勢要推開他，可佑尊卻雷打不動。幽然火了：“你到底想幹什麽呀！”
“不是我想幹什麽，是姐姐你到底要幹什麽？現在外麵是什麽情形你知不知道？北雪國的軍隊就在不遠之外了，戰爭就要打響了！”
“關我什麽事！”她翻了個白眼，毫不在意的迴道。“尊兒！你到底讓不讓開！”
“姐……”佑尊無奈的揚長尾音。“你不要忘了，當初到底是誰主動挑起的戰爭，又是誰要從戰爭裏頭獲利的。現在號角聲就快響了，你倒好！整天圍在男人身邊，一點都不管了！”
“小子！”幽然不悅吼道：“什麽男人男人的，那個是你姐夫！懂不懂禮貌啊！”
“天呐！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計較那些！現在我跟你說的事，很嚴重好不好！”到底是誰當初斬釘截鐵的說要慕容宇付出代價的？
“我現在不管事，有要事，找師傅去！”話落，她人影一閃，避開佑尊就出了廚房。
“姐！”佑尊想要追上，卻被人拉住。迴頭一看，竟是顧老。“你拉著我做什麽？”怪了，為什麽他看起來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像在平時，要是讓幽然把所有的擔子都給他的話，他不是應該急著跳腳了麽？
“就隨她吧。”顧老不在乎道。
佑尊看傻眼，用仿佛看妖怪一般的眼神望著他。“你……沒生病吧？”看上去，病的不輕啊……
“去你的！”顧老白了他一眼。“我是為他們兩人好。戰爭是吧？隨他打，打到最後，見了分曉……好日子也就到了。”所以，現在辛苦一些沒事。尤其……是在某人知道真相後，希望能看在他今日所做的事的份上……別發太大的火……
他打著寒顫，走出廚房，留下一臉茫然的佑尊。
“他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啊？”
……
“走了？”千行山莊的一處暗角裏，青原問著身前的下屬。
“是，白祁在今日一早離去。先去了一處民宅，似乎是看什麽人。留下了一樣東西才出發去延河城。”
“什麽東西？見了什麽人？”青原挑眉問。
“屬下不知。跟蹤他的人等他離去之後再進民宅，卻發現空無一人。想來，應該是屋子裏有什麽秘密通道，跑了。”
“唔……派出幾個人，務必要查到那條通道，抓到那個人。另外，讓跟白祁的人不要跟的太緊了。無論如何，這老頭，也是個當了十年的武林盟主，絕對不可小覷。”頓了一頓，他又問道：“發盟主帖的人，都出去了嗎？”
“全數出發！”
“好！那麽延河城那邊又如何了？”
“北雪國軍隊已於兩日前到達延河城外，此時延河城裏人心惶惶，已經開始有百姓在逃命了。”
青原微微頷首。“終於要打仗了……”這，將是個最好的機會。
……
“這，這這，我們可以兵分三路，分頭攻打。拆散敵軍的注意力……”一副地圖被攤在桌子上，羅玄默有條不紊的指揮著。
慕容宇雖然先前已經從神秘人那知道了攻打方法，但是此時，依舊專注的聽著。忽然，門簾被掀開，幽然笑著進來。兩人見此，同時停住了說話，慕容宇收起了地圖。
幽然淡淡的瞥了一眼，隻對羅玄默道：“吃飯了沒？我又給你帶了好吃的過來！”
見她對自己視而不見，慕容宇心中一澀，艱難道：“那朕……我不妨礙你們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幽然，他舉步離開。
慕容宇前腳剛踏出去，幽然便開始忙碌了起來。一一將美味餐點擺好，嘴裏還哼著跑調了的小曲，渾然不覺自己方才的態度有多傷人。
羅玄默見此，無奈歎息。破天荒的主動開口道：“你不應該這麽對他的。”
幽然一怔，突然微笑著轉身，朝他道：“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開口跟我說話，卻不讓我走人呢！”她有些小興奮，故意忽略羅玄默話中的內容。
“然兒……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其實，他很愛你的。”他很驚訝，自己居然能說完這句話。哪怕，心中的感覺是那麽的苦澀。
“浪費時間？不會啊……我時間多著呢，怎麽都浪費不完！”她說的也是事實，不管過去三年的時間她過得是如何忙碌，如何緊湊。可是現在，她每天的任務，僅僅隻是每天纏著他罷了。
“然兒！”他歎息。“你為什麽總是喜歡忽略重點呢？”
“誰讓你總是說我不想聽的話？”她抬高下巴，有點淘氣說道：“我又不能對你發火，隻好選擇忽略了呀。”她轉過身，繼續擺弄碗筷。
她說的簡單，羅玄默聽在耳中卻是百味複雜。“他真的很愛你，選擇他……會是個不錯的主意。”
咚的一聲，她重重放下碗筷。轉過身，定定的望著羅玄默，鄭重道：“你希望我選擇他嗎？”
“我相信他會對你很好。”
“哈！”幽然嘲諷一笑。“可惜，本姑娘不稀罕跟那麽多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我這麽說，你懂了吧？除非……”她帶著挑釁的眼光看著他。“你能有辦法，讓他休了皇宮裏的所有女人，趕走他的所有孩子。對我專寵，立我的兒子為太子。這還差不多！”
羅玄默緊蹙眉。張口，卻欲言又止，最後悶悶轉過頭去。
幽然暗笑一聲。“你看，沒有辦法對不對？這天下，會對我好，但是能做到三千弱水隻取一瓢的……我看隻有一個了吧。”望著羅玄默，她意有所指。
第四十章 逃離戰場
有那麽一瞬間，羅玄默曾為幽然眼中的深情而心口一緊，原本建築的高高的心牆突然崩塌了一角……或者也可以說是，原本就不怎麽牢固的城牆吧……
深吸口氣，他別過頭，拒絕再看。
幽然無聲的歎息，也不想逼得他太緊。轉過身，拿來碗筷夾了幾塊糕點給他。“呐，吃吧。”反正……她心裏打算著。她有一輩子的時間陪他耗！
羅玄默伸手接過，夾起一個團子，放入口中。
她的手藝還是這麽好。這些日子，每天吃著她做的早膳，不知不覺，他發現，自己的口味竟然越來越刁了……
“你覺得中越和北雪，兩個打起來，哪個會贏？”幽然突然開口。笑睨著他。
放下碗筷，迴轉思緒。靜默片刻，他道：“勢均力敵，最後不外乎是兩敗俱傷。”
“那你還要幫慕容宇？”雖然說這邊有他出主意，可是人家北雪國的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呀！“我聽師傅說，北雪國的君主冷乾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當年，就是因為他不滿皇位落入兄弟之手，才弑兄奪位的！而且，還是純靠武力。”當然，師傅的確是出了一些主意。
也就是說，論到帶兵打仗，光是紙上談兵的慕容宇和羅玄默，怎會是冷乾的對手？
“可是事到如今，不打行嗎？”他淡淡的瞟了眼幽然。這個始作俑者，居然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果然，幽然心虛的吐吐舌頭，直覺的想為自己辯解。但似乎想到了什麽，生生的忍了下來，改口道：“好吧好吧，是我的錯。大不了我馬上讓那些關門的鋪子重新開張就是了。”
“現在開張，還有什麽用？”局勢已經這樣了，就憑‘幾家’鋪子，能夠扭轉什麽乾坤？
“是沒用啦……”幽然咕噥著。什麽捐款啊，籌糧的事早過去了。現在大軍就在這兒，和北雪國的戰爭一觸即發，幾家店鋪，能做什麽？“不過也不能全怪我，北雪國的冷乾狼子野心，就算我沒有挑起兩國的糾紛，動武也是遲早的事。我隻是讓他們提前了些而已。”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
“那麽藍月國的事，總是你造成的吧。若不是你讓藍月對中越表現出一副敵意的樣子，北雪能這麽大張旗鼓，毫無顧慮的揮軍南下？”
“這個……”貌似的確是她造成的。
羅玄默見她一臉不自然，也好心的放過她。擺擺手，道：“算了，今天就不要談這些事了。”
幽然點頭如搗蒜，惹得羅玄默不禁莞爾。
……
顧老看著手中的信紙，上頭寫著‘白祁已經出發’的字樣。不禁揚起嘴角。冷君姮剛從外頭迴來，見到他如此，疑惑問。“怎麽了？笑的這麽開心，誰的信呀？”
顧老神秘的眨眨眼。“嘿嘿，讓丫頭跟羅小子冰釋前嫌的日子不遠啦！”
“什麽？”一聽這個，冷君姮來了興致。“你說真的？”
“那還用說。”他得意洋洋。“我保管，這招一出，兩人立馬和好！”
……
這一日，天氣晴朗，陽光四射。可是延河城裏，卻無半分熱鬧的氣息。所有人都緊閉門窗，躲在家中。隻因——
今日，是決戰之日！
外頭，兩國軍隊嚴陣以待，相視而立。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嚴肅的表情，手中的刀劍，盾牌反射著陽光，露出美麗的弧度。
空蕩蕩的中越營地裏，羅玄默坐在輪椅上，安靜的看著書。時而抬首，瞥一眼神色如常的幽然。
“你……”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今天沒有要做的事嗎？”兩軍對戰之日，她沒有什麽事要做嗎？
要做的事？幽然眨眨眼，忽然道：“我們今天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這兒，離戰場始終還是近了些，難免，一會兒會聽見，聞見殺戮的聲音與氣味……他還是希望，她不要感受到的好。
幽然便興奮的起身，將他的輪椅推出去。
來到外麵的空地，她忽然吹起了口哨——
羅玄默看著她，靜靜地等待著……然後，大地突然出現了一個陰影，他沒有抬首，而是等待著這個陰影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直到——雪韻降落。
“走吧！”幽然扶著他，上了雪韻的背上，又找了根繩子，一邊綁住輪椅，一邊綁住雪韻的腳。“好了！”她拉了拉繩子，滿意道。“這樣就可以了！”
她翻身上了雪韻的背，坐在羅玄默背後，伸手抱住他的腰，同時命令道：“走吧雪韻！”
白狐接過，打開。“無憂魔女幽然，行事毒辣，勾結魔道中人，敗壞武林。罪不可赦，然，其武功高強，特發盟主令，凡收到此帖人，在八月十五日，聚於延河城，誅之！”冷哼一聲，他重重關上帖子，麵色不善。“這老頭，活膩了！”
“可是，首領沒有勾結魔道中人，這句話怎麽說？”黑衣人有些狐疑的問。
白狐冷冷一笑。“他是在說我們。這老頭，野心很大，妄想一舉鏟除我們，好安然無憂的做他的武林盟主！”
“真是妄想！尊主，不如我們現在就……”他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我也想這麽做啊……”他歎道：“可是咱們的首領不答應。”
“首領？她怎麽可能會不答應？”黑衣人奇怪的問。要在平時，首領早就采取行動了，而且一定是極端的那種。
“不是這個小首領……”白狐申明。“是老首領，他給我的密令。”
“什麽？！”他大驚。“老首領怎麽會……”
白狐抬手，製止他再說下去。“我能告訴你的隻有這些，給我嘴巴關嚴實些，不要走漏風聲。我想，大概是老首領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情吧……就像他要我放走白祁的意思一樣。”
“白祁也是？”
白狐點頭。“老首領的想法沒有人能說得準，猜得到。但是我們可以相信的是，他不會傷害到組織的。”這點，他很自信。因為，幽然不曾接手之前，他一直是顧老的最佳幫手。他與顧老接觸的機會較多，所以很了解這個看似頑皮，實則看的比誰都深，都透的老人。
黑衣人聽此，也點頭。“屬下明白！”
第三十九章 隻取一瓢
幽然從蒸籠裏拿出剛做好的糕點，笑著放進食盒裏。關上蓋子，提起食盒便要離開——
“喝！”剛見到眼前出現的佑尊，幽然嚇一跳。“你幹什麽啊！”
“姐，你又要去軍營死纏爛打了呀？”佑尊一臉無語。
“我高興，給我讓開！我要遲到了！”她作勢要推開他，可佑尊卻雷打不動。幽然火了：“你到底想幹什麽呀！”
“不是我想幹什麽，是姐姐你到底要幹什麽？現在外麵是什麽情形你知不知道？北雪國的軍隊就在不遠之外了，戰爭就要打響了！”
“關我什麽事！”她翻了個白眼，毫不在意的迴道。“尊兒！你到底讓不讓開！”
“姐……”佑尊無奈的揚長尾音。“你不要忘了，當初到底是誰主動挑起的戰爭，又是誰要從戰爭裏頭獲利的。現在號角聲就快響了，你倒好！整天圍在男人身邊，一點都不管了！”
“小子！”幽然不悅吼道：“什麽男人男人的，那個是你姐夫！懂不懂禮貌啊！”
“天呐！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計較那些！現在我跟你說的事，很嚴重好不好！”到底是誰當初斬釘截鐵的說要慕容宇付出代價的？
“我現在不管事，有要事，找師傅去！”話落，她人影一閃，避開佑尊就出了廚房。
“姐！”佑尊想要追上，卻被人拉住。迴頭一看，竟是顧老。“你拉著我做什麽？”怪了，為什麽他看起來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像在平時，要是讓幽然把所有的擔子都給他的話，他不是應該急著跳腳了麽？
“就隨她吧。”顧老不在乎道。
佑尊看傻眼，用仿佛看妖怪一般的眼神望著他。“你……沒生病吧？”看上去，病的不輕啊……
“去你的！”顧老白了他一眼。“我是為他們兩人好。戰爭是吧？隨他打，打到最後，見了分曉……好日子也就到了。”所以，現在辛苦一些沒事。尤其……是在某人知道真相後，希望能看在他今日所做的事的份上……別發太大的火……
他打著寒顫，走出廚房，留下一臉茫然的佑尊。
“他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啊？”
……
“走了？”千行山莊的一處暗角裏，青原問著身前的下屬。
“是，白祁在今日一早離去。先去了一處民宅，似乎是看什麽人。留下了一樣東西才出發去延河城。”
“什麽東西？見了什麽人？”青原挑眉問。
“屬下不知。跟蹤他的人等他離去之後再進民宅，卻發現空無一人。想來，應該是屋子裏有什麽秘密通道，跑了。”
“唔……派出幾個人，務必要查到那條通道，抓到那個人。另外，讓跟白祁的人不要跟的太緊了。無論如何，這老頭，也是個當了十年的武林盟主，絕對不可小覷。”頓了一頓，他又問道：“發盟主帖的人，都出去了嗎？”
“全數出發！”
“好！那麽延河城那邊又如何了？”
“北雪國軍隊已於兩日前到達延河城外，此時延河城裏人心惶惶，已經開始有百姓在逃命了。”
青原微微頷首。“終於要打仗了……”這，將是個最好的機會。
……
“這，這這，我們可以兵分三路，分頭攻打。拆散敵軍的注意力……”一副地圖被攤在桌子上，羅玄默有條不紊的指揮著。
慕容宇雖然先前已經從神秘人那知道了攻打方法，但是此時，依舊專注的聽著。忽然，門簾被掀開，幽然笑著進來。兩人見此，同時停住了說話，慕容宇收起了地圖。
幽然淡淡的瞥了一眼，隻對羅玄默道：“吃飯了沒？我又給你帶了好吃的過來！”
見她對自己視而不見，慕容宇心中一澀，艱難道：“那朕……我不妨礙你們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幽然，他舉步離開。
慕容宇前腳剛踏出去，幽然便開始忙碌了起來。一一將美味餐點擺好，嘴裏還哼著跑調了的小曲，渾然不覺自己方才的態度有多傷人。
羅玄默見此，無奈歎息。破天荒的主動開口道：“你不應該這麽對他的。”
幽然一怔，突然微笑著轉身，朝他道：“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開口跟我說話，卻不讓我走人呢！”她有些小興奮，故意忽略羅玄默話中的內容。
“然兒……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其實，他很愛你的。”他很驚訝，自己居然能說完這句話。哪怕，心中的感覺是那麽的苦澀。
“浪費時間？不會啊……我時間多著呢，怎麽都浪費不完！”她說的也是事實，不管過去三年的時間她過得是如何忙碌，如何緊湊。可是現在，她每天的任務，僅僅隻是每天纏著他罷了。
“然兒！”他歎息。“你為什麽總是喜歡忽略重點呢？”
“誰讓你總是說我不想聽的話？”她抬高下巴，有點淘氣說道：“我又不能對你發火，隻好選擇忽略了呀。”她轉過身，繼續擺弄碗筷。
她說的簡單，羅玄默聽在耳中卻是百味複雜。“他真的很愛你，選擇他……會是個不錯的主意。”
咚的一聲，她重重放下碗筷。轉過身，定定的望著羅玄默，鄭重道：“你希望我選擇他嗎？”
“我相信他會對你很好。”
“哈！”幽然嘲諷一笑。“可惜，本姑娘不稀罕跟那麽多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我這麽說，你懂了吧？除非……”她帶著挑釁的眼光看著他。“你能有辦法，讓他休了皇宮裏的所有女人，趕走他的所有孩子。對我專寵，立我的兒子為太子。這還差不多！”
羅玄默緊蹙眉。張口，卻欲言又止，最後悶悶轉過頭去。
幽然暗笑一聲。“你看，沒有辦法對不對？這天下，會對我好，但是能做到三千弱水隻取一瓢的……我看隻有一個了吧。”望著羅玄默，她意有所指。
第四十章 逃離戰場
有那麽一瞬間，羅玄默曾為幽然眼中的深情而心口一緊，原本建築的高高的心牆突然崩塌了一角……或者也可以說是，原本就不怎麽牢固的城牆吧……
深吸口氣，他別過頭，拒絕再看。
幽然無聲的歎息，也不想逼得他太緊。轉過身，拿來碗筷夾了幾塊糕點給他。“呐，吃吧。”反正……她心裏打算著。她有一輩子的時間陪他耗！
羅玄默伸手接過，夾起一個團子，放入口中。
她的手藝還是這麽好。這些日子，每天吃著她做的早膳，不知不覺，他發現，自己的口味竟然越來越刁了……
“你覺得中越和北雪，兩個打起來，哪個會贏？”幽然突然開口。笑睨著他。
放下碗筷，迴轉思緒。靜默片刻，他道：“勢均力敵，最後不外乎是兩敗俱傷。”
“那你還要幫慕容宇？”雖然說這邊有他出主意，可是人家北雪國的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呀！“我聽師傅說，北雪國的君主冷乾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當年，就是因為他不滿皇位落入兄弟之手，才弑兄奪位的！而且，還是純靠武力。”當然，師傅的確是出了一些主意。
也就是說，論到帶兵打仗，光是紙上談兵的慕容宇和羅玄默，怎會是冷乾的對手？
“可是事到如今，不打行嗎？”他淡淡的瞟了眼幽然。這個始作俑者，居然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果然，幽然心虛的吐吐舌頭，直覺的想為自己辯解。但似乎想到了什麽，生生的忍了下來，改口道：“好吧好吧，是我的錯。大不了我馬上讓那些關門的鋪子重新開張就是了。”
“現在開張，還有什麽用？”局勢已經這樣了，就憑‘幾家’鋪子，能夠扭轉什麽乾坤？
“是沒用啦……”幽然咕噥著。什麽捐款啊，籌糧的事早過去了。現在大軍就在這兒，和北雪國的戰爭一觸即發，幾家店鋪，能做什麽？“不過也不能全怪我，北雪國的冷乾狼子野心，就算我沒有挑起兩國的糾紛，動武也是遲早的事。我隻是讓他們提前了些而已。”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
“那麽藍月國的事，總是你造成的吧。若不是你讓藍月對中越表現出一副敵意的樣子，北雪能這麽大張旗鼓，毫無顧慮的揮軍南下？”
“這個……”貌似的確是她造成的。
羅玄默見她一臉不自然，也好心的放過她。擺擺手，道：“算了，今天就不要談這些事了。”
幽然點頭如搗蒜，惹得羅玄默不禁莞爾。
……
顧老看著手中的信紙，上頭寫著‘白祁已經出發’的字樣。不禁揚起嘴角。冷君姮剛從外頭迴來，見到他如此，疑惑問。“怎麽了？笑的這麽開心，誰的信呀？”
顧老神秘的眨眨眼。“嘿嘿，讓丫頭跟羅小子冰釋前嫌的日子不遠啦！”
“什麽？”一聽這個，冷君姮來了興致。“你說真的？”
“那還用說。”他得意洋洋。“我保管，這招一出，兩人立馬和好！”
……
這一日，天氣晴朗，陽光四射。可是延河城裏，卻無半分熱鬧的氣息。所有人都緊閉門窗，躲在家中。隻因——
今日，是決戰之日！
外頭，兩國軍隊嚴陣以待，相視而立。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嚴肅的表情，手中的刀劍，盾牌反射著陽光，露出美麗的弧度。
空蕩蕩的中越營地裏，羅玄默坐在輪椅上，安靜的看著書。時而抬首，瞥一眼神色如常的幽然。
“你……”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今天沒有要做的事嗎？”兩軍對戰之日，她沒有什麽事要做嗎？
要做的事？幽然眨眨眼，忽然道：“我們今天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這兒，離戰場始終還是近了些，難免，一會兒會聽見，聞見殺戮的聲音與氣味……他還是希望，她不要感受到的好。
幽然便興奮的起身，將他的輪椅推出去。
來到外麵的空地，她忽然吹起了口哨——
羅玄默看著她，靜靜地等待著……然後，大地突然出現了一個陰影，他沒有抬首，而是等待著這個陰影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直到——雪韻降落。
“走吧！”幽然扶著他，上了雪韻的背上，又找了根繩子，一邊綁住輪椅，一邊綁住雪韻的腳。“好了！”她拉了拉繩子，滿意道。“這樣就可以了！”
她翻身上了雪韻的背，坐在羅玄默背後，伸手抱住他的腰，同時命令道：“走吧雪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