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陵走到程宇身旁,探手撚住程宇的手腕。片刻之後,他又抓住程宇已經變形的右臂,捏了捏,然後麵色凝重的點點頭:“還好,骨骼並未粉碎,還能接好。你們快將他送迴學院救治。”


    宇文琦聽到楊陵話,似乎像吃了仙藥般全身毛孔都擴張開來,舒坦極了,原本繃著的臉也舒展開來。他一把拉過身旁的錦袍男子,大喝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將程宇送去學院啊!”


    四名錦袍男子,急忙點頭說是,然後用一個簡易擔架抬著程宇送往學院。


    四人前一步剛走,宇文琦就抬腳跟了上去。他還沒走出兩步就被麵色陰沉的楊陵叫住:“宇文琦,你去哪兒啊?”


    “程宇因我而負傷,我當然得看到他平安無事,我才能放心。”宇文琦迴過頭看著楊陵陰沉的麵容,燦燦一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屁話,你小子有這麽好心,想躲我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楊陵搖了搖頭:“程宇是皇家學院畢業的學員,他受傷迴學院自有人照顧。你還是別操心了。”


    “不行啊,副院長,我一日不見程宇康複,我心中就一日不安。我還是得去看看才行!”宇文琦臉色微變,隨即,諂媚陪笑道。


    楊陵哼了一聲,麵色變得更加陰沉:“宇文琦,你是漲行市了,連我的話也敢忤逆了是吧?”


    “哪能啊,副院長的話,學生哪敢忤逆啊?”宇文琦陪著笑臉,急忙搖頭道。


    楊陵冷哼一聲:“希望你不是口是心非。”隨即,他麵色略微緩和,道:“我讓你留下來並未有責難你的意思。你和無道都是皇家學院的菁英,你們為何不能和平相處呢?”


    “我……”宇文琦苦著臉,滿臉委屈的看著楊陵:“副院長,是無道先搶我的女人,我才出手的。”


    “真的嗎?”楊陵微眯著眼打量著宇文琦,冷笑道:“別以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九姑娘找無道報仇的事,你敢說和你沒有關係嗎?”


    “我……”宇文琦張了張嘴剛想辯解,楊陵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別說啦!你們都是皇家學院的學員,我不會偏袒任何人!”說完他對著已經穿上外衣的無道招了招手:“無道你也過來。”


    來了,來了。師傅對我要求甚嚴,今日與宇文琦私鬥對學院街造成如此大的破壞,我少不了要挨頓臭罵。隻是,師命難違,哎,罵就罵吧,我又不是沒被師傅罵過。無道拖拖拉拉的走了過去,躬身行禮:“師傅,您有什麽吩咐?”


    你小子磨磨蹭蹭的,你師傅難道還會幫別人嗎?楊陵什麽也沒說,隻是拉過無道的手,遞給宇文琦:“今天我就當個和事老,你們兩人握手言和吧!”


    握手言和?我也想啊!他是宰相家的公子,我吃飽了沒事幹才想和這廝爭鬥。可這家夥睚眥必報,他會答應嗎?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我可不做。無道心中遲疑,久久不能言語。


    “怎麽?不願意嗎?”楊陵冷冷的掃了無道一眼,兩道劍眉倒豎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極為嚴厲。


    糟糕!師傅要發怒了。無道當即擺擺手,笑道:“我當然願意。隻是琦少願意嗎?”說著無道朝著宇文琦努了努嘴。


    “你呢?”楊陵將目光投向宇文琦。


    “若是他不惹我,我也不會找他麻煩。”宇文琦“嘻嘻”一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根本掩飾不住他話中的敷衍之意。


    這小子還真能耐,連老夫的麵子都不給。楊陵神色一變,隻見他嘴唇輕啟,傳音入密給宇文琦道:“宇文琦,不給老夫麵子是吧?你會武功的事能瞞得住別人,卻瞞不住老夫。”


    宇文琦聽到楊陵的傳音,頓時汗毛乍起,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瞥了眼楊陵:這老不死的咋知道我會武功?


    “怎麽你懷疑老夫的話嗎?”正在宇文琦猶豫之際,楊陵又傳音道。


    宇文琦知道自己的把柄被楊陵握住,也不敢再違逆楊陵的意思,隻是心中還是很不滿:哼,老不死的,還口口聲聲說不偏袒任何人。你那句話不是幫著你的徒弟。


    “咳咳,我希望你們是真心握手言和,而不是敷衍老夫。”楊陵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宇文琦長長的吸了口氣,憤憤不平的瞥了眼楊陵,隨即,臉上露出一抹鎮定自若的笑容:“副院長放心,從今以後隻要……”看了眼無道:“他不主動招惹我,我絕不會再找他尋仇”


    楊陵將兩人的手拉到一起,滿意的點點頭,笑了,笑得很得意:“哈哈,這才像話嘛!”頓了頓,又道:“你們已冰釋前嫌,老夫也該迴去看看程宇的傷勢。”言罷,他抬腿走了兩步,又迴首道:“你們兩個別忘了將大街修好,並補償居民的所有損失!”


    宇文琦不賴煩的瞥了眼楊陵。沒好氣道:“知道了。”


    “弟子明白!”


    楊陵一走,兩人哼了一聲,都將對方的手甩開。


    無道掃了眼宇文琦,玩味的笑了,低聲道:“琦少,你竟然會武功,隱藏得好深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宇文琦眉頭一皺,隨即,又傲然的望著天空,看也不看無道一眼。


    小樣,還跟我玩。師傅剛才都將你的把柄告訴我了。無道嘿嘿一笑,朝著宇文琦擠擠眼:“若是不會武功從馬上摔下來應該側著著地,而你是平著著地,你騙騙普通人還可以,怎麽可能騙過我?”


    難道我落馬時,露出了馬腳讓這廝看見嗎?可落馬應該是平著著地啊!宇文琦臉色一僵,冷笑一聲:“你……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


    “嗬嗬,我騎過馬,也從馬上摔下來過,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會武功。”無道用滿是泥土的手很不客氣的拍了怕宇文琦身上的白色錦衣,留下一個黑乎乎的手掌印,帶著三分戲虐,七分嘲弄的壞笑道。


    難道真是我落馬的姿勢有誤嗎?宇文琦臉色變得極為陰沉,望著肩膀上的手掌印皺了皺眉頭:“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能怎麽樣?”無道無奈的聳聳肩,朝著宇文琦眨了眨眼。


    “有什麽話就直說,別藏著掖著。”宇文琦見無道一副無賴樣,臉色黑得像鍋底,沒好氣道。


    “你是庶長子。你隱藏武功,扮隻懂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是為了藏拙自保;我這人最喜歡成人之美,既然你要藏拙,我自然不會到處宣揚。”無道意味身長的看了眼宇文琦,直點他的意圖:“不過,我這人就怕麻煩,有時麻煩一來,就顧不了那麽多,萬一說漏了嘴。”


    宇文琦哼了一聲,一甩袖子,沉聲道:“你無非就是想我不再找你麻煩。可皇家學院誰人不知我是睚眥必報的紈絝子弟?我在你身上丟了大麵子,哪有不爭迴來的道理!”


    喲,這廝終於承認自己會武功了,現在開始跟我討價了。我該怎麽還價呢?無道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嗯,你說得也不錯!要不這樣,我在醉仙居擺桌酒席向你講和如何?這樣既有我師傅出麵調停,我也先服軟,你的麵子該過得去了吧?”


    宇文琦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打的倒是好主意。你擺酒席向我講和對我沒有絲毫好處,你卻能落個尊師重道與大肚的好名聲,打的真是如意算盤啊!”頓了頓,他冷冷的掃了眼無道:“你也不想想,你在學院中都是睚眥必報的人,我比你還小肚雞腸,你說我成什麽了。”


    媽。的,老子睚眥必報還不是被你龜兒子給逼。的。無道嘿嘿一笑:“要不,你擺桌酒席與我講和如何?”


    “我主動,這不是我臨安城第一紈絝的所為。”


    這廝到底想幹什麽?難道他不怕我把他會武功的事宣揚出去嗎?無道雙目中冷光一閃:“怎麽,你不願意嗎?”


    “願意,我怎能不願意呢?副院長都下了命令要我們講和,我還能說什麽?”宇文琦話鋒一轉,讓無道感覺又有些摸不著頭腦。


    “既然願意還那麽多廢話。”無道沒好氣的看了眼宇文琦:“三日後醉仙居見,到不到隨你,反正我心情不好就愛喝酒,喝醉了就愛胡說八道。”


    “哈哈,放心三日後,我琦突然放聲大笑。


    “那麽就這麽講定了。”


    “嗯。”宇文琦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既然我們都講和了,我的二萬金幣該給我了吧?我們現在不是仇人,若你沒有現錢,我也不逼你當褲子,你可以打欠條。”


    “欠條?什麽欠條?我不明白。”宇文琦微微一愣,故作不知。


    他。媽。的,我說這廝怎麽突然變得和善了?原來是想賴賬,這廝太不是東西了。無道麵色陰沉道:“我一萬金幣買自己贏,現在程宇人事不省,我還生龍活虎的站在這裏,當然是我贏了。這二萬金幣的賭資你該給我吧?”


    “笑話,擊敗程宇的是你衣袖中的那條死蛇。你和程宇是平手,我是莊家通吃,還想問我要金幣,門都沒有。”宇文琦冷笑一聲。


    宇文琦啊,宇文琦,你好歹也是宰相家大公子,怎麽能賴賬呢?不過,這廝的話也有點歪理,若是打關係,文官一係多以宇文家馬首是瞻,肯定會按平手判罰。媽。的,我還真是有理難申。呸,我說我臉皮就夠厚了,今天才發現我的修煉還遠遠不夠。無道歎息一聲:“你的臉皮也太厚吧!”頓了頓,又道:“哎,算我倒黴。你把我一萬金幣的本金還我,我就不追究了。”


    “莊家通吃,我哪有退你本金的道理?你死了這條心吧!”


    這廝是在試探我心裏底線嗎?一萬金幣可是我借別人的錢,若是被這廝吞了,我就負債一萬七千金幣,還得賠償居民商鋪的損失,豈不是要虧死我,看來我手裏的財貨必需要盡快出手。無道看著宇文琦的俊臉直磨牙,最後暗自歎息一聲:哎,算了,就當一萬金幣買個舒坦。不然,每天被這廝惦記著睡也睡不踏實。不過,你想白白拿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無道憤憤的咬咬牙:“宇文琦,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宇文琦嘿嘿一笑,還不忘對無道擠擠眼:“彼此彼此!”


    無道甩了下衣袖,哼了一聲。隨即嘻嘻一笑,挽著宇文琦的肩膀將手中的票據塞給宇文琦道:“別這麽狠吧!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呢?兄弟我實在手頭有些緊張,票據我還給你,你退我五千金幣行了吧?難道你琦少的名聲還不值五千金幣嗎?我們何必要撕破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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