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是論閣樓而言,那個地方和其他的閣樓外觀看起來沒什麽兩樣,隻是在閣樓裏麵的裝修風格,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閣樓裏擺放著一個長長的沙發,在皮質沙發的對麵,則是一副巨大的壁畫。大抵是油畫吧,那裏麵畫著的東西我說不出是什麽流派,隻覺得光是一眼,就讓人覺得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壁畫上畫了很多人,有男人也有女人,隻是上麵的內容,竟大多是**的畫麵,尺度有些大,看的人一陣麵紅耳赤。當然,這並不是這幅畫的重點,這幅畫的重點,其實是圍繞在這些男人女人周邊的畫麵。


    那裏畫了好幾個油鍋圍繞成一圈,而每個油鍋上,都有一個若不是斷手,便是斷腳的人在油鍋上,隻是眨眼間就會落入油鍋之中。除此之外,在這些畫著的油鍋旁邊,四處零散著的到處是人的手腳,肢體分離。


    在顏色的運用上,大部分都屬於暗黑係列,再加上這些恐怖的內容,竟在不知不覺中,我的眼神帶動著我的身心,一下子被吸引到了這幅畫中。我好像作為一個旁觀者,親眼目睹著畫裏所發生的一切,周邊的聲音無比嘈雜,除了男女**的聲音之外,更多的是人們的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讓人聽著有些心驚。


    忽然,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忽然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啊”地一下子就叫出了聲,整個人忍不住一陣顫抖。在發現來人竟然是林慕寒的時候,整個人也漸漸從這幅畫中脫身出來。


    便是在那一刹那,我才察覺出這幅畫的與眾不同,剛才雖說林慕寒的突然出現嚇了我一大跳,但若不是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剛剛好像被這幅畫吸了進去。要是身旁沒有人拉我出來,萬一我永遠陷於畫裏無法自拔,自己真的不敢設想後果會如何。


    相比於我心裏一陣巨大的後怕,林慕寒倒是顯得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怡怡然地在沙發上坐下,靠在沙發上問我:“怎麽到這兒來了?”


    我訥訥迴答:“不小心走進來的。”


    “唔……”他略微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拍了拍他身旁的座位,示意我坐下。我此時早已慌了神色,隻是乖順地聽從著他的示意,在他身旁慢慢坐下。卻不想,就在我剛剛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他已經伸手一把將我拉到了他的懷裏,使得我在猝不及防間,就倒在了他的懷裏。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還笑著問我:“投懷送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他的心情出奇的好,竟然還跟我開起了玩笑。我急著想從他的懷裏掙脫,卻被他的手用力地噙著,根本動彈不得。


    這時候,他的神色已經有些沉斂,就連聲音也有些生氣的預兆:“跟了我這麽多年,難道都不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反抗?”


    我自然知曉如何才能惹他不生氣,隻是,我並不想對他這麽做。至於剛才的掙脫,最開始其實我並沒有想到那麽多,充其量甚至可以算做是一種本能的反應,隻是林慕寒卻對此著了怒。


    “既然你進了這裏,我索性給你看點有趣的東西吧。”他見我不說話,忽而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對我說道。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但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我拒絕想來也沒有什麽用,便想著既來之則安之,想知道他是在玩什麽把戲。


    但見林慕寒伸手不知道在哪裏點了一下,原本擺放在我們麵前的那一副巨大的壁畫,居然一分為二,從中間打開,隨後,一張長桌直直地出現在我們麵前。而在那張長桌上,放著的是一個又一個的玻璃罐子,顏色各異,有藍色的,也有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


    當時看著林慕寒在我麵前演示這一切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好像穿越了一樣,這大抵是在很多古裝武俠劇裏出現的場景,很多屋子裏都別有洞天,藏著很多秘密。卻不想,如今這一幕竟然如此真切地在我麵前上演。


    這些玻璃罐中所呈現的顏色,無疑和壁畫裏所采用的暗黑色係有著天壤之別。隻是當我看著這些漂亮的玻璃罐子時,心裏卻不由升起一陣說不出的恐懼,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但很快,我便知道了原因。


    林慕寒側過頭來,微笑著對我說道,眼底閃過的精光,竟是讓人有種難以預料的致命感:“這些可是我珍藏多年的收藏品,上去看看吧,我想,你會和我一樣喜歡它們。”


    一方麵出於林慕寒的吩咐,一方麵出於對那些玻璃罐子的好奇心,我鬼使神差地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子,挪動腳步一步步朝那些玻璃罐子走上前。走的越近,我越發覺得玻璃罐子裏所呈現的鮮豔顏色顯得特別的好看,那亮麗的顏色,深深吸引著人們的眼球,讓人根本難以自拔。


    “啊!”


    猝不及防間,我已經因為一陣巨大的恐懼,整個人直接往後退,硬生生地倒在了地上,胸腔裏跳動著的心髒以無比劇烈的頻率跳動著,根本難以自拔,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髒都像是會從胸腔裏一下子跳出來一般。


    我深深淺淺地喘著粗氣,剛才的那一幕,來來迴迴地在我的腦海放映著,到了這個時候,我根本連直視那些玻璃罐子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就在剛剛,當我為那漂亮的玻璃罐子著迷時,眼睛一直盯著那裏麵看,卻不想,一雙眼珠子竟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直直地瞪著我,嚇得我瞬時整個人都癱軟了。


    這時候,我感覺到林慕寒一步步走到我麵前,看到癱軟在地上的我,微微蹲下身子,對我說:“好奇心,會害死貓。不過幸好,你這小野貓是我養的,有九條命。”說話時,我能明顯感覺到他話語之間的輕描淡寫,相比於我的震驚與恐懼,他太鎮定了,也太自然了。


    見我仍然是身處於一片恐懼之中難以自持,他的嘴角淺淺帶著笑意,繼續說道:“怎麽、就這樣就沒膽了?別怕,這裏麵裝著的可都是你的熟人,就當是熟人見麵打著招唿,不是件挺正常的事?”


    他說的如此輕鬆,卻相應的,我覺得他可怕的根本不像是個正常人。


    等等!


    我忽而意識到什麽,一下子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林慕寒說那玻璃罐子裏裝著的是我的熟人,所以他的意思是,剛剛我看到的那雙眼珠子並不是假的,而是真的,是人的眼珠子?!


    虧我剛才還那麽仔細那麽著迷地湊近看,不成想,那裏麵裝著的竟然是人的眼珠子!


    我瞬時覺得自己隔夜吃的晚飯都快吐出來了,整個人胸悶的很,隻覺得一陣頭昏腦漲,想吐又吐不出來,幹嘔著感覺特別的難受。


    平日裏我看著倒是挺生猛的,但這些天,且不說那黑漆漆的槍杆子,現在又來眼珠子,我感覺自己的心理極限都快被林慕寒挑戰完了。


    跟我的沒出息比起來,林慕寒可比我強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見多不怪,他反而伸手將我從地上拉起來,拉著我往玻璃罐子那邊靠近:“難道,不想看看是你的哪位熟人?”


    饒是我的好奇心太強大,這個時候哪裏禁得住林慕寒的這般拉扯。我的步子下意識地想停留在原地,甚至想後退,但他根本沒給我這個機會,硬是拉著我上前,不讓我拒絕。


    既然拒絕不了,我隻能硬著頭皮抬眸看去,心裏想著,反正剛才已經被嚇了一次,但不能被白嚇著,至少也想知道,這裏麵裝著的到底是哪個人。


    雖然我的心裏已經做了巨大的心理建設,但奈何在我直視那個玻璃罐子的時候,整個人還是被嚇得不輕,快嚇shi寶寶了好不好!


    饒是寶寶的心裏苦的跟個黃連似的,但麵上卻是啥都不能說,隻能硬生生地強迫自己去看那裏麵到底裝著什麽東西。而這一次,我控製著自己心裏的恐懼,算是真正看清了。


    那裏麵裝著的竟然是一個女人,因為我看到了飄散著的長發,雖然那長發大概隻到了肩膀下麵一些,但至少,我已經能確定這是一個女人。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真正發現了原來罐子裏的水像是流動著的一般,循環轉悠著,第一次看的時候,因為被黑色的長發遮掩了本來麵目,可是第二次,我真正看清了,而且,自個兒還嚇得不輕,因為在那裏麵的人,我之前就算是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竟然是樓曉蕾!


    那是一個頭!


    真的,隻有一個頭!


    但是那真的就是樓曉蕾。


    我不知道林慕寒在這裏麵究竟做了什麽手腳,她的麵目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壞,反而若是不去注意她隻有一個頭,你感覺到她就像是還活著一般。


    可是,她真的死了。


    真真切切地死了。


    我想起最後一次見到樓曉蕾,不,我也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是遇見。因為,我隻在偵探社提供給我的資料照片中看到了她的身影。那時候,因為我找了人對付潘可兒,拍了她的照片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不想,到頭來被她倒打一耙,拿著照片反告到了趙笛那邊,說著我的“斑斑劣跡”。


    在那個時候,我就懷疑依照潘可兒的智商,必然想不到如此聰明絕頂的應對,至少在她背後,一定有一位幫助她“指點江山”的軍師。為此,我特意花錢請了偵探社去調查這件事,卻不想,在他們拍到的照片中,竟然出現了樓曉蕾的身影。


    在那個時候,我已經猜到,和七年前一般,樓曉蕾就是站在潘可兒身邊的那個人。


    但自從我的手裏拿到照片之後,樓曉蕾竟然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完全在海城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找了她一段時間無果,最後隻能放棄,可誰能夠想到,樓曉蕾,不,她的頭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我看了看那藍色的玻璃罐子,又看了看林慕寒,眼神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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