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多了,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讓我下樓,我可沒這麽大的膽子。我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但趙笛卻堅持讓我下去,見我沒什麽動靜,繼續那小石子扔我房間的窗戶。我害怕被媽媽和繼父聽到聲音,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換了身衣服下了樓。


    我怒氣衝衝地跑到樓下,問道:“幹嘛?有話快說!”


    趙笛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跟我來。”


    我跟著他前進的步子,一直到拐到巷口的時候,發現那邊停了好幾輛機車。而在機車上,則是坐著一個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男生。其中一個男生我記得,就是曾經來教室找過趙笛的刺兒頭。


    “哥帶你去看點好玩的。”趙笛衝我打了個響指,隨後轉頭對刺兒頭說,“大頭,你帶她走。”


    刺兒頭一聽這話,立馬應下:“是,老大!”很快,我就看到那個刺兒頭將車子開到了我麵前,拍了拍機車後座的位置,“上來吧。”


    我不明就以地坐在了刺兒頭的後座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發現機車一下子就衝了出去,我連忙一把抓住了刺兒頭的衣服,才算是穩住了身子。


    我試圖想跟刺兒頭說讓他開的慢點,奈何機車的速度太快,風聲大得嚇人,說出口的話根本連個影兒都沒見,就被風聲給吹散了。


    等到我後來慢慢適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才一點點鎮定下來,轉頭看旁邊的幾輛機車,後座上都坐著同齡的小姑娘,隻是和人家的小短裙比起來,我穿的就跟個去趕集掃貨的大媽似的。


    趙笛的機車開在最前麵,機車後麵是唯一一輛沒有坐人的車。一直到後來,刺兒頭才告訴我,趙笛的後座從不帶人。簌簌的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我看著他的背影,似乎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麽學校裏有那麽多女生為他著迷。


    我坐著刺兒頭的機車,一路到了約莫郊區的位置,在那裏左拐右拐,後來車子直接停在了一塊空地上。等到停下來後,才發現那邊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還有好幾個人站在機車旁,隻是,跟刺兒頭他們的打扮比起來,那邊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一個個都燙著或黃或紅的頭發,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在社會上混的人。


    趙笛剛到,我就看到一個染著黃頭發、穿著工字背心的男生朝他走近,氣勢洶洶地說道:“趙笛,你這來的可夠早的啊,哥兒幾個可都在這等了快半個小時了。”


    趙笛輕笑了一聲,麵色很淡,但說出的話卻異常的狂:“離比賽時間還差二十分鍾,怎麽、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輸給我?”


    那個黃毛一手指著趙笛,忿忿說道:“趙笛,你別以為林三爺是你舅舅,就可以為所欲為。要是你今天輸了,那兩萬塊錢老子不要了,老子就要你下跪給我磕頭認錯!”


    林浩直接踹了那個黃毛一腳,當腳踹到了他的肚子上:“不用我舅舅出麵,我他媽的照樣幹死你!”


    這是我第一次聽趙笛爆粗,但該死的,竟然覺得這家夥這樣子竟然還有點小帥?


    那個黃毛被一腳踹翻倒在了地上,他身後的那幫兄弟,見自己的老大被人這麽欺負,一個個叫囂著想衝上前來。但與此同時,站在趙笛身後的那些人跟著衝了上去,兩幫人相互推搡著,像是隨時會打架一般。


    到了後來,反倒是原先被趙笛踹翻在地的黃毛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讓自己後麵的兄弟停手。他看著趙笛,狠狠說道:“趙笛,背後陰人算什麽本事,我們賽場上見真章!”


    趙笛一字一句地迴應:“行啊,手!下!敗!將!”


    在兩幫人的對戰中,趙笛根本絲毫不讓,反而猖狂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兩幫人之間的矛盾。我不知道這是他故意為之還是天性使然,好在沒過多久,比賽就開始了。


    對於今晚的一切,我不過是全程零參與的小蝦米一隻,隻是,在聽到“嘟嘟嘟”轟鳴的機車聲時,整個人還是忍不住的感覺到心潮澎湃。


    我看到趙笛和那個黃毛兩個人騎著機車並肩在賽道前,等到哨聲響起,兩輛機車就像是兩匹疾馳的駿馬,一下子就沒了蹤影,隻留下響亮的機車鳴笛聲和長長的煙圈。


    據刺兒頭說,這次的比賽一共要來迴繞兩圈,最後率先到達終點的人勝利。黃毛那邊就是之前職技校的學生,早前就氣勢洶洶地跟趙笛下了戰書,但先前幹架幹不過,最後隻能下跪認錯。這迴,碰到自己熟悉的機車,加上之前在賽車上拿過不少名次,以為能在這上麵扳迴一城,但他不知道的是,趙笛可是賽車的個中好手。


    聽到刺兒頭的這些話,我才恍然想到,先前在巷子裏看到那個下跪的人,似乎和我今晚看到的黃毛確實挺像的,難不成,這兩個人竟然是同一個人?


    話說,其實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先前黃毛在趙笛手中輸了麵子,這迴想在機車上找迴場子,就跟趙笛約定了一場野外賽車的比賽。


    我向刺兒頭問道:“趙笛會贏嗎?”


    “那是必須的啊!要知道咱老大可是從小就把賽車玩轉在手上,別說黃毛這麽一個業餘的小醜,就是職業賽車手碰到了咱老大,那也得繞道走!”刺兒頭自信滿滿地說道,他剛說完,就看到一陣轟鳴聲距離我們越來越近,看來,這是第一迴繞場地結束了。但大家都聽到了聲音,並沒有看到趙笛或是黃毛的身影,隨著機車的轟鳴聲越來越重,在場所有人的呐喊聲和尖叫聲也越來越亢奮,直到……趙笛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趙笛!趙笛!趙笛!”看到趙笛的身影,尖叫聲一下子達到了高潮,但趙笛並未在我們的視線中停留太長時間,沒過多久,他騎著機車再次遠離了我們的視線範圍。趙笛剛走沒多久,就看到黃毛立刻追了上來,他跟在趙笛的身後,很快就跟了上去。


    看到黃毛的架勢,大有不超過趙笛誓不罷休的架勢。隻是到了最後,等到終點線的繩子拉開時,第一個騎著機車衝破終點線的人,不是黃毛,而是趙笛!


    在那一刻,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在胸腔裏“砰砰”直跳的心髒,忍不住想跳出來一般。


    可我並不是唯一一個這麽激動的人,在場甚至有好幾個女生當場脫了自己的上衣,將衣服丟給了趙笛。此時已經到了秋天,晚上的涼意襲人,我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裹緊了自己的外套,為這些姑娘的不怕冷默默地點個讚。


    有不少女生忍不住想往趙笛那邊湊,但他身後的兄弟,早就把趙笛圍在了中間,若非趙笛主動,根本沒人能接近他。過了一會兒,黃毛才騎著機車灰溜溜地到了比賽終點,他一見趙笛那受人擁簇的模樣,直接破口大罵:“趙笛你丫的作弊!”


    黃毛的一聲大響,瞬時惹怒了趙笛,他撥開人群,一步步走到黃毛麵前,氣勢洶洶地說道:“你給老子把嘴巴放幹淨點!到底是誰他媽的作弊!”


    也不知道黃毛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總之,當趙笛說出這一句時,黃毛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一直到後來,我看過趙笛的許多場賽車賽時,才明白他並沒有說謊。若非黃毛作弊,趙笛在跑完第二圈的時候,黃毛還指不定一圈都沒跑完。那時候的趙笛,已經成為了海城新的傳奇,在賽車上,他有一個名號,叫做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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