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忍著迴答:“屁股疼。”


    “等著啊。”趙莫軒跟我撂下一句話,然後快速轉身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他就折了迴來,手裏還拿了一袋冰塊。


    他將被子一把掀開,將我整個人翻過了身,然後將冰塊放在了我受傷的位置。


    冰涼的觸感一點點向我襲來,雖然很冰,但原先疼痛的感覺,卻慢慢一點點緩了過來。


    我整個人光溜溜地趴在那裏,背著身向趙莫軒問道:“安安呢?睡著了嗎?還是還在那邊?”


    他不知道在幹什麽,沒搭理我的問話,我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趙莫軒?”


    頓了頓,我聽到他忽然問我:“疼嗎?”


    “當然疼了,就那麽摔一下,感覺人都沒知覺了。”我撅著一張嘴說道,不過幸好摔的地方是屁股,那裏肉多,不至於傷到骨頭。


    他的手順著我的背脊一路往上,然後,停在一個地方,對我說:“我問的是這裏,疼嗎?”


    趙莫軒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沉沉,聲音中帶著難以言喻的心疼。


    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後來看到我搭在前邊手上的那些淤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我身上的淤青。昨天我和王老師碰上了,他對我動手的時候根本沒留任何餘地。雖然身上上了藥,隻是淤青卻一直沒消下去。


    原本,我的身上一直裹著衣服,趙莫軒一直沒看到我身上的傷痕,直到現在我光著一個身子,才真正注意到。


    我微微搖了搖頭:“不疼了。”


    比起疼,實際上害怕來的更多,不過還好,我撐到了林浩趕來救我的時候,當我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還有一個男人在淩晨兩三點的工夫跑過來找我,這些就夠了,真的夠了。


    原本,我還想著找機會問問林浩為什麽會當上夜總會老板的事情,期間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可是現在,我漸漸想通了,這些都無所謂,隻要他沒有走錯路,無論他的選擇是什麽,我都應該站在他身邊支持他。


    因為,這才是家人的定義。


    趙莫軒在我身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真想把他的屍體撈上來去喂狗!”


    一聽這話,我驚訝地問道:“王老師死了?”


    趙莫軒冷哼了一聲:“套進麻袋裏丟海裏了。”


    這事兒要是趙莫軒不知道,交給林浩處置,或許王老師還能保住一條命,可趙莫軒不一樣,他在這麽年輕的年紀,已經能撐起海城偌大的黑道勢力。他要是動了火,可以想見王老師的下場究竟會有多慘。


    王老師想來剛從監獄裏出來不久,我大抵真是他的克星,他因為我入獄,如今,又因為我死了。


    這一次,趙莫軒將行李都搬到了這裏,即便是到了晚上,安安被安置在房間旁的嬰兒床上,而他則抱著我一塊入睡。因為我身上的傷痕,他一晚上都沒對我動手動腳,我感覺到他粗咧的喘氣聲,但他一直強忍著。


    搬過來和趙莫軒一塊住倒不是問題,可小笛和安安一樣,都是我的孩子,如今,小笛被留在了原先的房子裏,未免讓我感覺到有些難受。


    晚上,等將安安哄好入睡後,我跟趙莫軒商量什麽時候把小笛接過來的事情。因為趙家的內鬥,幾個親兄弟沒一個相互待見的,趙莫軒甚至想殺了趙璐。小笛是趙璐的孩子,和趙莫軒的關係並不親近,甚至,有些害怕他。但若是我以後和趙莫軒生活在一起,小笛遲早要接到我身邊。


    聽罷,趙莫軒對我說道:“我知道了,等明後天,就讓人把他們接過來。”


    趙莫軒和小笛之間的隔閡,在短時間內可能難以消除,但隻要兩個人的距離變得越來越短,總有一點點變得親近的那天。至少,在麵上能相處融洽。


    第二天一早,我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手機響起的聲音。一開始以為是設定的鬧鍾,伸到床頭櫃那邊摸了摸手機,在屏幕上點著,可並沒有關掉鬧鍾,反而一直響著。


    我被鈴聲鬧得有些煩擾,隻能坐起來將手機拿過來,發現是電話進來了。


    是陳老師的電話,這麽早?


    我還沒來得及接起電話,忽然感覺到腰上被一雙手纏繞著,趙莫軒閉著眼睛,嘟囔著說道:“這麽早給你打電話,如果是個男人……”


    天哪,這男人該死的占有欲又出來了!


    我看著手機屏幕,說了一句:“如果,這男人是我哥呢?”


    說完後,我接起了陳老師的電話,這個時間點打來找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


    “阿初,陸琪最近身邊是不是有人了?”一等我接通,就聽到陳老師在電話那端緊張地問我。


    我被問的一臉懵逼:“什麽人啊?”


    “我剛剛刷朋友圈,發現她昨晚淩晨的時候,曬了一束玫瑰花,可我壓根就沒買過花。”


    我想起了那束花,斟酌了一下,然後說道:“那應該是別人送的吧。”


    我其實知道那束花的來源,昨兒個陸琪和孟雪兩個人一塊逛街去了,兩個在感情上失意的女人,自己給自個兒買了束玫瑰花,提前慶祝即將到來的聖誕節。按說這事兒其實挺心塞的,雖說她們倆昨天私信我照片的時候,還笑得一臉樂嗬嗬的,可藏在心裏的苦楚,又有幾個人知道。


    “誰有事沒事給她送玫瑰花啊。真是的,愁死我了。”


    看著陳老師著急的樣子,我趕緊趁熱打鐵:“這幾天,我好像看到一個男人有時候在陸琪下班的時候過來接她。不過,具體的事兒我倒不是很清楚。”


    “什麽?還真的有男人?”陳老師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估摸著他都快吐血了。


    我故意跟陳老師打著哈哈:“可能吧。怎麽說,陸琪長得也還不錯,身邊有男人追,不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嗎?”


    陳老師聽著我這話,估計都要開展頭腦風暴了,果不其然,他接下來對我說道:“等等,我這腦子現在亂的不行,讓我先想想。”


    掛斷電話後,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笑意。


    趙莫軒見著我這樣子,伸手刮了刮我的臉頰,問道:“做什麽壞事了?”


    我低頭看著他,輕哼了一句:“我這做的可是好事,幫人牽紅線搭鵲橋,這事兒怎麽樣?”


    還沒等我的話說完,趙莫軒就將我坐著的整個身子一把拽了下去,唔唔地堵住我的嘴,對我說:“先不管別人的紅線,也牽牽爺的紅線吧。”


    他吻著的唇不放,整個兒就像是處於發情期的豹子,拚著手腳纏著我,將我纏的緊緊的,一隻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我被他吻得都快喘不過氣來,推搡著他,好不容易,才得了個機會開口說話:“別,我疼。”


    一聽我這話,趙莫軒立刻停下了動作,緊張地問我:“哪裏疼?我剛剛哪兒弄疼你了?”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我努力繃著的一張臉再也控製不住,直接“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我這根本就不疼,隻是被他纏的太緊,才找了這麽個由頭。


    趙莫軒見我笑出聲來,立刻明白我在說謊,他氣憤地伸手在我的胸部捏了一下,忿忿地對我說:“看爺怎麽收拾你!”


    我被他的語氣嚇得不行,要知道,這家夥壓根跟個野獸沒兩樣。


    正巧,這時候陳老師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打斷了趙莫軒的動作。


    趙莫軒抓著手機,一臉氣憤地說道:“草,他丫的是跟爺有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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