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莫軒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已經暗暗有了底。≧


    看的出來,他想和我在一起,隻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選擇和蔣屹繁同樣的方式,選擇將我囚禁在他身邊。


    這是一座挺大的別墅,換句話說,更像是一座莊園。即便是站在這幢別墅最高的地方,我一眼看到的還是一邊綠地。進出唯一的交通工具隻有車,這裏就像是一座孤島一般。


    我手上沒有通訊工具,雖然能看電視能上網,但所有能和外界聯係的設備卻都斷了,甚至連自己現在還在不在海城都不知道。我曾試探著跟這裏的傭人打聽過這是哪裏,但他們碰到這一類的問題,總會避而不談。


    我看著趙莫軒,問道:“你是不是,想把我一輩子關在這裏?”


    他問我:“你願意嗎?”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就懵了。


    原來,他真的有這個想法。


    他或許是見著我愣神的樣子,輕笑著,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和你待一段時間,等到你的生活中慢慢適應我的存在。”


    他看著我,問道:“難道這裏不好嗎?什麽都有人幫你安排好,無論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因為,未來你會是這裏的女主人。”


    趙莫軒說的不假,這裏雖然是一個大型莊園,但無論我想做什麽都可以。這裏有成群的傭人,會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有時候也可以充當我聊天的對象和嬉戲的玩伴,這裏有花,有寵物,甚至隻要我願意,我可以在這裏辦個別墅內部的私人party。除了不能像之前那樣在外麵逛街之外,相信即便我想要繼續上學,他都能幫我請個家庭老師。


    隻是,在這裏我並沒有自由,我甚至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離開這裏。


    頓了頓,我對他說:“趙莫軒,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就這麽被關著。”


    我的簽證已經下來了,機票也訂好了,隻等著時間一到就可以飛往意大利。即便現在我在海城的敵人都沒了,可是我還是想出去。


    因為當陳老師當時在班上,問每個同學未來的職業規劃時,我曾對他們說過,同時也對自己說過,我想出國,我想去感受我所學的這門語言所處的文化氛圍,我想要更深一步地融入在語言的環境之中,我還想……當一個翻譯。


    那是我的夢想,以前的我為了生存下去而努力地活著,現在,當生存對於我而言已經不再是一個奢望時,我也想要去努力追求自己的夢想。


    隻是,在這個時候,我的手裏能資本為我提供這一切,但趙莫軒卻想生生砍斷我的一雙翅膀。


    這一刻,我恍然覺得趙莫軒在有些地方和蔣屹繁很像,當初蔣屹繁為了使我心無旁騖地跟在他身邊,他不斷地使我樹敵,使得我不得不依附他而存在。如今呢,當我想要努力往前飛的時候,趙莫軒何嚐不是如此,他想滅了我的希望,將我禁錮在這裏,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甚至更久……


    趙莫軒看著我,明明眼神裏充滿了溫柔,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他對我說,一字一句:“你會願意的。”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就涼了。


    這裏是他的勢力範圍,雖然這些傭人跟著服侍我,但本質上卻依舊聽從他的吩咐。隻要他不點頭,在這麽多人同時看著我的情況下,即使我成功偷到了車和車鑰匙,能夠有機會跑出去,但我根本不知道這裏的地形和位置,我甚至不知道車子該往哪個方向開。


    在我怔在原地的時候,趙莫軒忽然抱住了我,不同於之前的盛氣淩人,這一次,他的擁抱顯得格外柔和:“我們就這樣一直過日子,不好嗎?之後找個不錯的時間,我們結婚,然後可以一塊生個孩子。阿初,你現在可能是因為孤單了,等以後有個孩子在你身邊,或許你就覺得這樣的日子不錯。等我有空的時候,就帶你出去逛逛,你想去歐洲,或是北美,隻要你願意,我都陪你去。”


    趙莫軒將這一席話說的格外動聽,若是放在一對熱戀的情侶身上,或許會覺得情意綿綿,但此時在我聽來,不過是讓我進入到了一個更深的絕望之中。


    我和趙莫軒的談話不歡而散,之後的好幾天,我們倆雖然同桌吃飯,卻沒什麽交流。他見我沒什麽說話的意願,也沒主動來找我,隻是偶爾眼神不經意地瞥向他時,總能捕捉到他看著我的眼神。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我在別墅裏竟然見到了勝男。


    她依舊是留著原先的短,放在人堆裏一點也不出挑,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她曾是蟬聯好幾屆的武術冠軍。她的麵上一直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樣子,再次看到她的時候,說實話我有些恍然,畢竟距離上一次見她,已經是她從警局幫我帶出來那次,也就是陳姐死前的那一個晚上,到現在為止,差不多過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


    勝男在別墅裏看到我,神色並不吃驚,或許正是因為她那張僵硬的臉,以至於我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緒變化。


    她對著我,恭敬地說了一聲:“林小姐。”


    說完之後,她直接熟稔地上了樓。


    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上去找趙莫軒的。


    別墅裏時常會有一些外來人進入,來找趙莫軒報告一些事情,他通常都會在書房會麵。趙莫軒的書房,一向是別墅裏所有傭人的禁地,我有一次不知道,在他和別人談話的時候闖了進去,他看了我一眼,讓我先出去等他,便再沒多說什麽。當時,我還沒覺出什麽,一直到後來從傭人口中聽到這事時,才知道那時候我犯了禁忌。


    勝男算是我這麽長的時間裏,第一個見到的熟人,盡管她曾經欺騙過我。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跟外麵的人接觸,看到勝男這次來找趙莫軒的時候,我竟然有些隱隱的渴望,想要探知她跟趙莫軒說了什麽。


    行動比理智更快,還沒等我意識過來,我已經走到了樓上。趙莫軒的書房就在我麵前,可究竟是向前,還是退後,卻在我心裏猶豫不決。


    我看了看四周,因為趙莫軒談事不允許他人在場,所以這時候傭人紛紛在樓下或是別墅外麵待著,做著自己的事情,二樓除了待在書房裏的趙莫軒和勝男之後,就隻剩下了我。隻要我能保證不被他們倆現,就能安全。


    我沒猶豫太久,最後還是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書房外麵,正好那邊有一個大型的綠色盆栽,密密麻麻開了一大束。或許真的是老天也在幫我,我今天穿的一身衣服正好是綠色,當整個人躲在盆栽後麵時,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此時,我蹲在盆栽後麵,耳朵抵著書房的牆,能微微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


    我不知道他們前麵談了什麽,等我湊到牆角的時候,正好聽到勝男對趙莫軒說道:“老板,之前真真的死已經壓了下去,如今南區的世紀業務額已經漸漸迴升,相信不久之後就能達到和西區一樣的銷售額。”


    南區、西區?


    我有些不解,然後聽到勝男跟趙莫軒報告了一串數字,像是銷售額之類的東西。


    當勝男說到這些的時候,我雖然聽得不是特別懂,但腦海中卻隱隱想到了一件事。……


    當時真真的屍體趟在我身邊,就在我以為自己也快要死的時候,在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一個男人抱起了人,似乎還有人叫他“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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