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等到蔣少結束工作之後,我們倆幾乎把廈門逛了個遍,到了最後一天,我們乘坐渡輪去了鼓浪嶼。


    雖然這個小島被開得商業氣息特別濃重,但不得不承認,這裏真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島。


    作為中國最美五大城區之,這座小小的衛星島並沒有讓我們失望。無論是熱鬧的小吃一條街,還是精致的小商店,亦或是當街挑旦賣水果或是貝殼手鏈的小攤,都讓人不禁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地方。


    雖然當地人對於這裏來了過多遊客和充滿商業化的改造並不太歡迎,但這裏無疑是對所有遊客的饋贈。


    有生之年,能來到這裏,不得不說是自己的幸運。


    我和蔣少在小島上隨便逛了逛,最後感覺時間還早,就進了這裏著名的海底世界。這是我第一次進海底世界,門口是一個巨型章魚的銅雕。進入海底隧道後,我們倆站在電動代步道上,無論是兩側,還是頭頂上,隔著玻璃處處可見一條條魚在不停地遊動著,時不時還能看到幾條大魚忽然遊過你的頭頂,巨大的陰影之下,感覺它就在我麵前,嚇得我趕緊縮到了蔣少的懷裏。


    他輕輕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怕什麽,隔著玻璃呢。”


    話雖是這麽久,但接下來的路,他始終拉著我的手,一直將我護在懷裏。除了海底隧道之後,我們還在那裏欣賞了一場有趣的海獅表演,看著在馴獸師的訓練下那麽乖巧搞笑的小海獅,似乎全場都是我的笑容。


    臨走的時候,我還有些戀戀不舍,但我們的飛機就定在晚上,這時候若不迴酒店拿行李,說不定會趕不上飛機。沒辦法,我隻能跟著蔣少去坐渡輪迴酒店。


    蔣少注意到我失落的樣子,低頭對我說:“沒事,下次我再帶你來,好不好?”


    “真的?”


    他戲謔地看著我:“當然是真的,難不成爺還能欠你一次海底世界?”


    我傻傻地看著她,嘴角是遮掩不了的笑意,但誰能想到,蔣少口中的海底世界,一欠就是好多年。


    等到多年後,我們再次走進海底世界的時候,早已是另一般心境……


    我沒想到,在我離開廈門之前,竟然還會碰見一位故人。


    那時我和蔣少剛下渡輪,前往酒店的路上,我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難以壓抑心裏的激動,我趕緊拉著蔣少的手追了上去:“趙璐……趙璐……”


    等到前麵的人轉過身來,現我果然沒有看錯,此時站在我麵前的那個人,可不就是趙璐?


    我興奮地一把抱住了她,這麽久沒見,我甚至以為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上了。


    比我之前在車站裏看到她的那憔悴模樣,現在的她看起來麵色白皙、容貌亮麗,穿著打扮非常講究,舉手投足都帶著說不出的女人味。這麽久沒見,竟然在這裏再次重逢,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驚喜。


    趙璐緊緊抱著我,經過這麽多事,我們倆早已成了朋友。


    等我們分開後,趙璐注意到站在我身邊的蔣少,麵色似乎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如常,笑著問我:“阿初,你們怎麽會在這兒啊?”


    我拉著蔣少的手,對趙璐抱歉地吐了吐舌頭:“蔣少過來出差,我就跟著一塊過來了。”其實,趙璐對我說過很多次,讓我離開蔣少,但一直到現在,我們倆還在一起。


    我之前就看到了趙璐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這會子仔細一看,才現我竟然認識這男人,他……不是之前來帝豪應酬的那個福建客人嗎?


    我隻記得當時那客人點了幾次趙璐的台,趙璐跟他聊得也挺開心的,但我沒想到,他們倆現在竟然會在一起。


    我疑惑地看著趙璐,還沒等我問出口,趙璐已經對兩位說了一句“我們先聊點私房話”,然後拉著我走到一邊。


    我正疑惑著趙璐為什麽偏要拉我到一邊說話,還沒來得及說話,趙璐直接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直接愣在了那裏。


    她對我說:“阿初,我現在跟他在一起。還有,我懷孕了。”


    我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到我慢慢迴神的時候,我問她,一臉的難以置信:“懷孕?”


    趙璐對我肯定地點了點頭:“恩,剛剛一個月。”


    她離開海城來到這裏,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快就懷孕了。


    我問道:“這麽快懷孕,你們還沒來得及辦婚禮吧?”雖然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婚姻狀況,但通過猜想他的年紀,我想可能是離婚單身。


    趙璐平靜地搖了搖頭:“應該不辦婚禮了,隻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麽都不在乎。”


    那個福建客人雖然看樣子挺年輕的,但真實年齡都快四十了,而趙璐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一個小女孩兒,我真不知道趙璐為什麽那麽喜歡那個福建客人,甚至為了他不惜離開海城,遠走廈門。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所以年齡的差距在它麵前,也變得不堪一擊。


    我有些心疼地看著站在我麵前的這個女孩,問她:“趙璐,你幸福嗎?”


    “我不知道自己幸不幸福,但是和他在一起,我感覺到自己真的很開心。”


    我握緊她的手,淡淡地點了點頭:“你開心就好。”


    “對了,欠你的錢,我已經給你打賬上了,你收到了嗎?”


    我點了點頭:“收到了。”


    在我把錢借給趙璐後的一個星期,就收到了趙璐的錢,雖然沒有署名,但我知道,那就是她。


    當時還想著跟她聯係,沒想到她早就換了電話號碼,我根本打不通她的電話,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頓了頓,我問她:“那你以後還迴海城嗎?”


    她對著我搖了搖頭:“不迴了。”


    最後,我靜靜地抱住了她,說了一聲“保重”。


    其實,在這個時候,我已經預想到未來我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麵了,在臨別之際,隻能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她是我的好朋友,一輩子都是,我希望她能一直過得好好的。


    在轉身告別之前,我感覺到她似乎想對我說什麽話,眼神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蔣少,我猜想她或許又要勸我離開他,但最後,趙璐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地跟我揮手告別。


    看著趙璐和那個福建客人離去的身影,那個男人一直緊緊把她護在身邊,就像護著一件彌足珍貴的寶貝一樣,不知道趙璐和他在一起,是幸福,還是不幸。


    我忽的感覺到心裏有些失落,不知是為了趙璐惋惜,還是為了我們之後可能再也見不了麵。


    蔣少見我呆呆地站在那兒不說話,輕輕抱著我,問我:“難過了?”


    我點了點頭:“好像有點吧。”


    他看著我,言辭定定,對我說:“在你的生命中,很多人會來來去去地經過、停留、然後離開,既然留不住,就好好珍惜擁有他們的時候。”


    我紅著眼眶,問他:“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嗎?”


    他輕笑著,伸手點了點我的鼻子:“傻瓜,我說的是很多人,但在那個‘很多人’裏,並不包括我。”他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我,使得我的耳邊緊貼著他的心髒,聽著從胸腔裏傳來的一聲聲心跳聲,我聽見他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字一句,“離開你,我怎麽舍得?”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和你相知相守、相伴一生。


    ——蔣屹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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