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升堂時,柳之墨才坐下來,就讓人把何典史帶上來。


    沒錯,就是何典史。


    昨晚,他迴到家裏,李清靈沒睡,特地等著他,問他怎麽樣了?


    他把事情跟李清靈說了一下。


    李清靈聽完後,建議他讓人守在何家附近,免得何典史趁夜逃跑了。


    他轉念一想,覺得有道理,就派了兩個家兵去監視何家。


    果然,事情如李清靈說的那般,何典史想趁夜逃跑。


    多得李清靈的建議,要不然,又要讓何典史逃過一劫了。


    何典史神情狼狽的被衛國拖了上來,他癱在地上,眼睛看向高高在上的柳之墨。


    為什麽他的每一次計劃都會被柳之墨知道呢?


    這一刻,他心裏萬分後悔沒聽崔翠翠的話,惹了柳之墨。


    柳之墨真不是以往的縣令,可以任由他欺負的。


    他有強大的靠山,完全不怕他們何家,敢直接跟他們對著幹。


    是他太過自大,才導致了今天的後果。


    柳之墨垂眸看著何典史,用力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問何典史知不知罪?


    何典史搖了搖頭,“請問大人,我何罪之有?”不能承認,堅決不能承認,一旦承認了,他就玩完了。


    猜到何典史不會輕易承認的,柳之墨臉色不變,把案詞遞給衛國,讓他拿過去給何典史看。


    何典史看著衛國手裏那一疊子的案詞,心裏猛跳了一下,浮起了不好的預感。


    當他看到案詞上麵的簽名時,他恨的眼瞪欲裂,他娘的,竟然……全出賣了他。


    那幫混蛋。


    “何典史,你認不認罪?”


    “不認罪,我沒罪。”


    “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柳之墨冷哼了一聲,“來人,帶證人上來。”


    這話一落,崔翠翠擠開人群,哭的梨花帶雨的走到何典史身邊跪了下來,“大人,不知民婦的夫君是犯了何罪?”在她知道何鑫在衙門時,她的心裏一跳,顧不上打聽,急匆匆的趕來了。


    柳之墨怎麽會知道何鑫要趁夜逃跑的,難道他在監視何家?


    要真如此,那…


    “縣令大人,不知草民的侄子是犯了什麽錯?讓大人如此對待?”不等柳之墨開口,何四叔也到了。


    他也是收到消息時,就急匆匆的跑來了。


    四叔來了?他是不是有救了?何典史激動的轉頭看向何四叔。


    何四叔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抬頭看向柳之墨,讓柳之墨給他一個說法。


    “何典史犯了什麽錯,等下你們就知道了。”柳之墨又喊了一聲,“把證人帶上來。”


    聞言,何四叔心裏一沉,看來侄子這事難辦了。


    柳之墨明顯是有備而來,不把侄子扳倒,是不會停手的。


    要不是這蠢貨不聽他的話,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何四叔對何典史是又氣又心疼。


    等侍衛們把那幾個人跟黑衣人帶上來後,何典史的心沉到了萬丈深淵,他覺得自己這次完了,絕對完了。


    柳之墨用力的拍了一下驚堂木,讓那幾個人先說昨晚的事情。


    那幾個人指著何典史,倒黃豆子般,劈裏啪啦的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何典史抬頭死死的瞪著那幾個人,要是眼光能殺死人,那幾個人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要不是為了救他們出去,他會落到今日的地步嗎?


    這幾個白眼狼,會不得好死的。


    “住口,你們休想冤枉我。”


    那幾個人看了一眼何典史,極力說他們沒撒謊。


    看著幾人快要吵起來了,柳之墨冷著臉,又用力的拍了一下驚堂木,等他們安靜下來後,又讓黑衣人說。


    黑衣人頭頭有條不絮的說了起來,說完後,他又低下了頭。


    要不是為了兄弟們,他也不會隨意的泄露買主的信息。


    從此以後,恐怕沒人找他們做生意了。


    泄露買主,是殺手的大忌。


    算了,先保住兄弟們的性命再說,要是小命沒了,想再多也沒用。


    柳之墨看下何典史,問他還有何話可說?


    何典史撲到地上,對著柳之墨大喊著,大人冤枉。


    “大人,民婦的夫君昨日從衙門迴到家後,就一直跟民婦在一起,他怎麽可能有時間出去?”崔翠翠微微斂著眉,冷靜的辯解著,“望大人明察。”


    柳之墨瞥了一眼崔翠翠,把幾張紙遞給馬縣丞,讓他念。


    等馬縣丞念完後,柳之墨再度問何典史,還有何話可說?


    何典史哆嗦著嘴唇,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之前的狡辯,現在啪啪啪的打迴了他的臉。


    “崔夫人,包庇罪犯,同是犯罪。”


    崔翠翠聽了,緩緩的跪了下來,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柳之墨,“大人,請您原諒民婦的一片苦心,民婦…民婦不想讓民婦的孩子沒了爹。”她抽噎了兩聲,“要是縣令夫人犯了錯,想必大人…”沒說完的話,讓在座的人聽得明明白白。


    柳之墨冷沉著臉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要是有一天我家夫人犯了錯,本官定不會包庇她。


    “大人,話不能說的太滿。”小心閃了舌頭。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李清靈,聽到這句話,緩緩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神情嚴肅的看著崔翠翠說,“如果有一天我犯了錯,不用大人開口,我親自來衙門認罪。”要不是她心血來潮的,想來看看何典史會被判什麽罪?也不會這麽湊巧的聽到這番話,“不過,我不會讓自己有犯錯的一天,我不會讓大人蒙羞的。”


    話一落,圍觀的百姓們暴喝了一聲,說的好。


    這樣的縣令夫人才配得起縣令大人。


    崔翠翠雙手用力的捏著裙袍,她怎麽也沒想到李清靈會在這裏,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反駁了她的話,讓她無話可說。


    李清靈沒放過崔翠翠,繼續說,難道崔夫人不知道包庇罪犯,同是犯罪的嗎?


    她不是那種受了委屈,還要給人送上笑臉的人,她的心眼很小,誰敢汙蔑她,她就敢讓誰不好過。


    “對不起,是民婦太怕失去夫君了,才會…”崔翠翠能屈能伸,聽到李清靈的話時,立即道了歉,“縣令夫人,相信您能體會到民婦的心情。”


    “不好意思,我體會不到,我家大人不會讓我有機會體會這種心情的,實在抱歉,不能苟同崔夫人的說法。”


    撲哧一聲,不知道是誰先笑了起來,接著像是被傳染了般,百姓們也跟著輕笑起來。


    縣令夫人是在秀恩愛吧?是吧?是吧?


    崔翠翠捏著裙袍的手指變得蒼白,她用力的磨了磨牙,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縣令夫人,不是誰都像縣令大人這般優秀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希望您體諒一下民婦的心情。”接著,她抬頭看向百姓們,“鄉親父老們,你們有縣令大人那般優秀嗎?會不犯錯嗎?”


    百姓們聽到這話,漸漸沉默了起來。


    想煽動百姓們?她是不會給她機會的。


    “不可否認的,是人就會犯錯,不過,要看這個人犯的是什麽錯?”李清靈轉頭麵向百姓們,“鄉親父老們,相信你們也知道何典史犯的是什麽錯?你們覺得該原諒他嗎?”


    百姓們麵麵相覷了一下,大聲喊著,不原諒。


    那幾個人之前做衙役時,犯下了這麽多罪,怎麽可以把他們放出來?


    如果他們出來後,會不會找他們報仇?


    想到此,百姓們打了一個冷顫,繼續喊著,絕不能原諒。


    她明明是在說她的事情,怎麽又說到何鑫身上去了?李清靈是在偷換概念,崔翠翠氣得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李清靈微微抬了抬手,等百姓們安靜下來後,她轉頭麵向柳之墨,對他福了福身,“大人,不好意思,搶了你的主場,請你原諒一下。”


    柳之墨的眼裏閃過一抹笑意,臉上卻端著嚴肅的神情,拍了拍驚堂木,說了一句,下不為例。


    “是,大人。”李清靈又福了福身子,才轉身走迴到人群中。


    柳之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神轉向何典史,問他該當何罪?


    大勢已去,何典史不敢再狡辯了,他低著頭,說認罪。


    悔…太後悔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柳之墨拍了一下驚堂木,拿著一支簽子丟下去,大聲判了何典史三年的牢獄之罪。


    要不是還沒調查到何典史犯下的其他罪,罪名也不會判的這麽輕。


    三年?


    他要在大牢裏關三年?


    何典史一聽到這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夫君…”崔翠翠大叫了一聲,撲到何典史身上,昂頭看著柳之墨,“大人,那幾個人不是沒逃出來嗎?民婦的夫君就不能從輕發落嗎?”


    柳之墨聽到這話,差點氣笑了,“崔夫人,照你這麽說,殺人不死,也不能算殺人嗎?”他微眯著眼睛看著崔翠翠,眼神淩厲,“崔夫人,你有沒有想過,一旦讓這幾個人逃走了,會造成什麽後果?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報複寧化縣的百姓嗎?”


    崔翠翠的嘴巴蠕動了下,說不出話來,她…不能保證。


    搞定了崔翠翠,柳之墨又看向何四叔,問他有沒有想說的?一次性說完。


    何四叔識相的搖了搖頭,說沒有。


    結局已定,他說再多也隻是浪費口水,還不如不說。


    柳之墨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一下驚堂木,“來人,把他們帶迴大牢,嚴加看管。”


    等衛國跟侍衛們把何典史他們帶下去後,柳之墨說了一聲,退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門悍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輕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輕言並收藏農門悍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