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典史跟崔夫人的感情好的真讓人羨慕。”柳之墨說完這句話後,臉色暮地一沉,“本官不管你這次是真病還是假病,下不為例,再有下一次,不用本官開口,你自己識相點走人,明白?”他不是以往的縣令,要看他何家的臉色行事。


    雖然他是仗著自己身後有靠山,不怕跟何趙王林四家人對上,但他並不感到丟臉,這也是他實力的一種,他為什麽不用?


    不管何趙王林四家人怕的是誰?反正不來扯他後腿就行。


    何典史的手指甲陷入了手掌心,掌心的疼痛讓他冷靜了一下,他吸了口氣,低頭說是。


    今日所受的恥辱,他日他會千倍萬倍的還給柳之墨,一定會還給他的。


    何典史在心裏暗暗發了誓。


    柳之墨看了一眼低著頭的何典史,轉移話題問他,那幾個還沒有確定下來罪名的前衙役,該定什麽罪?


    除了孫強是判了秋後問斬,另外那幾個人還沒有確定。


    孫強秋後問斬的折子,他讓人送去給皇上了,不知皇上有什麽意見?


    沒皇上的點頭,他也不能隨隨便便的砍人。


    何典史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了下,他斟酌了半晌,才開口說,全憑大人做主。


    孫強的事情不就是他柳之墨做主的嗎?怎麽其他人的,要來問他意見?


    柳之墨不會是挖了什麽坑,等著他往下跳吧?


    何典史心理陰暗的揣測著柳之墨。


    “本官想聽聽你的意見。”


    何典史頓時氣的恨不得吃柳之墨的肉,喝柳之墨的血…


    一直針對他是什麽意思?


    何典史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太過分了,柳之墨怎麽會針對他?


    “何典史?”柳之墨微微上揚的語氣,顯示了他聽不到迴答的不滿。


    何典史破罐子摔破的道:“如果我說從輕發落,大人會聽我的話嗎?”明知道不會聽他的話,還讓他說什麽?浪費口水。


    不知道四叔他們準備什麽時候行動,他真受不了柳之墨了。


    恨不得立刻讓柳之墨歸天。


    要是柳之墨歸天了,他會一定燒炮竹慶祝的。


    他也真想不明白,四叔他們在怕什麽,之前他們一同出手,那縣令還不是乖乖聽話?怎麽到了柳之墨這兒,就縮頭縮尾了?


    即使柳之墨有靠山又怎樣?山高皇帝遠的,誰幫得了他?


    隻要他們把尾巴掃幹淨,就不會查到他們身上去。


    再說了,他們要是找殺手的話,就更不用擔心被查到了。


    何典史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等他迴家,要好好跟四叔說一說,看看他讚不讚成他的想法?


    柳之墨嘴角綻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讓何典史說說理由,隻要何典史的理由能夠說服他,他就聽他的話,對前衙役們從輕發落。


    “真的?”何典史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柳之墨,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柳之墨冷哼了一聲說,本官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從不騙人。


    何典史忍住心裏的狂喜,絞盡腦汁的為那幾個人說好話,讓柳之墨減輕他們的罪名。


    等何典史說完後,柳之墨就針對他說的那些話一一的反駁了迴去。


    反駁到最後,讓何典史的臉都青了,柳之墨扯了扯嘴角,問他到底是怎麽看出那幾個人是好的?難道是同一類人?


    “大人,你是在耍我嗎?”這樣耍他是不是很好玩?看他說的口幹舌燥的,心裏是不是很爽?


    柳之墨雙手放在桌麵上,眼睛微眯著看著何典史,聲音冷淡的道:“本官倒是想知道,何典史費盡心思的為壞事做盡的人脫罪,目的是什麽?”他不是知道那幾個人做了很多壞事嗎?怎麽還能昧著良心為他們脫罪?“何典史,你的行為告訴本官,你是在助紂為虐。”


    何典史臉色僵了一下,他用力的咬了一下下唇,才從嘴裏擠出聲音,“是…是大人你…你讓我說的。”一直警惕著怕掉進柳之墨挖下的陷阱的他,還是沒逃過。


    怪隻怪柳之墨太狡猾了,讓他一時間沒察覺,就…


    該死的柳之墨。


    柳之墨被何典史氣笑了,“本官讓你說就說?本官要是讓你去吃屎,你也去嗎?啊?”他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聲響,“本宮看你就是心術不正,才會跟那些人同流合汙。”何典史的犯罪的尾巴掃的太幹淨了,讓他想查他也查不到什麽?


    要是他查到了,還會讓他站在這裏嗎?早就送他去跟那幾個人作伴了。


    何典史猛地抬起頭來,憤怒的看著柳之墨,讓柳之墨,不要隨便汙蔑人。


    柳之墨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是不是汙蔑人,你心裏有數。


    何典史被柳之墨這一眼看得心裏直發慌,怕他之前做下的壞事,沒把尾巴掃幹淨,被柳之墨查到了。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能自己嚇自己,冷靜一點。


    在心裏自我安慰了一番後,何典史再次出聲,“柳大人,你是堂堂的縣令大人,怎能隨便汙蔑人?”既然得罪了柳之墨,就不怕再得罪的多一點,“如果柳大人再冤枉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為自己討迴一個公道。”去府城也就兩天的時間,他不介意去知府大人麵前告柳之墨一狀。


    柳之墨深深的看了一眼何典史,嘴角微抿,“希望何典史能一直這麽理直氣壯的跟本官說話。”他已經悄悄的讓人繼續查何家了,就不信何家會把所有尾巴掃除得幹幹淨淨,“假如本官真的冤枉了何典史,本官會當著寧化縣百姓們的麵,向何典史道歉。”


    何典史心裏緊張的直跳,柳之墨真的知道他的秘密了嗎?要不然,他怎麽會這麽說?


    “好,我等著。”他不能在柳之墨麵前露怯,仰著腦袋道,“柳大人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去忙了。”


    柳之墨輕輕的頷了頷首,讓他去把最近累積下來的事情處理好。


    等何典史離開後,馬縣丞小聲的問柳之墨,會不會打草驚蛇了?


    “不,我是引蛇出洞。”何典史心裏越有鬼,他就越能抓到他的把柄。


    他倒是要看看何典史,能不能沉穩到底了?


    馬縣丞聽了,向柳之墨豎起了大拇指,這招高,實在是高。


    他要多跟縣令大人學學才行,學不了全部,學到一半也賺了。


    “今日不去梧桐村了,早點做完事,早點迴家。”


    “好…”馬縣丞開心的點頭,能早點迴家的話,就能陪娘子跟孩子們好好吃頓飯了。


    而何典史這邊,他並沒有去忙工作,而是去了大牢。


    還沒招到衙役之前,守著大牢門口的是侍衛淩九,他看到何典史過來了,伸手攔住了他。


    何典史斜眼看了一眼淩九,趾高氣揚的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敢攔本典史?”他以為淩九是新招來的衙役,遂對他很不客氣。


    淩九沒把他放在眼裏,眉眼不動的說,縣令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即便是那幾個人的家人來了,也不能進,更別說何典史了。


    “你…”何典史咬牙切齒的瞪著淩九,“縣令大人讓我來的,讓開。”他奈何不了柳之墨,還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衙役嗎?


    淩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問他拿柳之墨的手諭。


    還要手諭?


    何典史氣得直喘大氣,關押看押犯人,本是他典史的工作,憑什麽不讓他進?


    他不想跟淩九說那麽多廢話,揮開淩九的手,想直接闖進去。


    誰知,淩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後一扭,腳往他的膝蓋出一踢,砰的一聲,何典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擅自闖大牢者,罪加一等,走,去見縣令大人。”


    痛痛痛…何典史覺得手腳痛得要斷了。


    他額頭冒著冷汗,讓淩九放開他。


    淩九不為所動,押著他去到柳之墨麵前,才甩開抓著他的手。


    何典史躺在地上,痛得直抽氣,“大…大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淩九打斷了,“大人,何典史在沒有您的手諭下,要擅闖大牢。”


    柳之墨垂眸看了一眼何典史道:“何典史,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本官交代過,沒有本官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進去。”他去大牢想幹什麽?“你要是想進去的話,應該來問本官拿手諭,而不是隨意擅闖的。”


    何典史深唿吸了幾口氣,才從地上爬起來,這會兒他痛也痛了,讓他不進去大牢,他心有不甘。


    “大人,犯人這一塊,不是應該是我管的嗎?憑什麽我不能進去?”


    “就憑你一個月,也沒兩天來衙門。”柳之墨冷漠的反駁,“何典史,你還要不要進去?”


    何典史漲紅著臉,重重的說要。


    不想讓他進去,他偏偏要進。


    柳之墨嗯了一聲,給了手諭何典史,告訴他,探視時間為三刻鍾,時間一到,立馬出來。


    何典史忍下心裏的不滿,點了頭,跟著淩九去了大牢。


    “何典史,求求你,救救我們。”那幾個人看到何典史來看他們了,去到大牢麵前,抓著欄杆,對何典史伸著手,想讓何典史救他們出去。


    何典史後退了一步,壓低聲音說,“想出去就別吵吵。”


    瞬間,大牢安靜了下來,那幾個人期盼的看著何典史。


    何典史走進一步說,想出去可以,不過,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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