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旁的木架子被打斷在地,緊接著,浮遊頭頂上的木桌又被打斷。


    這二人,從屋內打到了屋外,石壁都被震裂了。


    浮遊坐在地上,一邊吃糖,一邊狐疑的看著他們。


    他不知道,為何方才在他阿姊麵前,一個重傷,一個昏睡,怎的如今,都這般有了力氣?


    最終,這場惡鬥,以冥北霖吐血,躬身俯地為終了。


    “你究竟是誰?”


    冥北霖拭去嘴角的血。


    若非重傷,他怎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輸了?


    可哪怕是重傷,眼前人既可以將他打敗,也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嚴墨宗冷眼看著冥北霖,一步步朝著他靠近。


    “我是誰,對你而言並不重要,你隻要記住,那是我的正妻,你若膽敢沾染半分,休要怪我下死手。”


    嚴墨宗盯著冥北霖,一臉肅穆的說著,言語之中,滿是威脅。


    可下一刻,他卻好似發現了什麽,猛然抬起手,朝著屋內一揮,一切都恢複原狀,緊接著迅速躺倒在了床榻之上。


    就連他那被淋濕的衣裳,都在頃刻之間幹透了。


    小浮遊坐在木桌下,一臉茫然的看向嚴墨宗,年幼的他還有些恍惚。


    方才發生了什麽?


    他怎覺得,好似是自己恍惚之後產生了某種錯覺?


    “神君,嚴公子如何了?


    方才同小嫂子處置了這雞,又找她借了砂鍋,耽擱了些時辰。”


    夏蒲草的聲音,很快就從外頭傳了進來。


    隻見她將那竹傘夾在腋下,手中端著一個大砂鍋,渾身已經淋濕了。


    冥北霖瞧見,立刻上前接過那砂鍋,緊接著便“叱”道:“既帶著竹傘,何故淋成這般模樣?


    你蠢麽?”


    他嘴上罵著,卻立刻幫夏蒲草尋了幹布,遞給了她。


    夏蒲草的視線,卻是落在了嚴墨宗的身上,見他依舊閉著眼眸,便又趕忙,開始忙活了起來。


    因為這大雨,如今已經不能在外頭院子裏生火了,夏蒲草隻能將那石塊撿到石屋內,在門檻前頭架起了砂鍋,熬起了雞湯。


    浮遊見夏蒲草迴來了,才從桌下爬了出來,走到夏蒲草的身側,望著鍋裏的大肥雞,一個勁兒的咽口水。


    他喜歡吃生食,這雞,他能一口吞下。


    “咕嚕嚕!”


    他那小小的肚子裏,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


    “你餓了?


    一會兒雞湯好了,阿姊也給你一碗。”


    夏蒲草笑著,讓浮遊先吃些糖果。


    浮遊望著那生雞,抿了抿嘴唇。


    他雖想吃,可又知曉夏蒲草不喜歡他吃生食,故而,也就乖乖隱忍。


    “妖便是要吃生肉的,本性難改。”


    冥北霖端坐在一側,冷眼看著夏蒲草。


    夏蒲草一愣,再次看向浮遊:“浮遊你?”


    “不吃,浮遊,不吃。”


    浮遊嘴裏含著糖,有些磕巴的說著。


    “你裝也無用,心中有何想法,有本事,大膽的說出來便是,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冥北霖冷聲說著。


    不過,這些話,顯然不是對浮遊說,而是,對床榻上的嚴墨宗說的。


    “哼!”


    浮遊發出一聲哼聲,以為這冥北霖又在教訓他。


    “你告訴你阿姊,方才,他是不是起身,與我動手?”


    冥北霖直接指向了嚴墨宗,要在夏蒲草的麵前拆穿嚴墨宗。


    浮遊忽閃著大眼睛,視線撇向嚴墨宗。


    嚴墨宗神不知鬼不覺的衝著浮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浮遊便望著冥北霖,沒有迴應。


    冥北霖立刻抬起手,就朝著浮遊的額上拍了一下。


    “幾顆糖就把你給收買了?


    本神君還帶你去吃了糕!怎就不見你記本神君的好?”


    冥北霖怒罵著。


    比起這個“喜怒無常”的神君,那嚴墨宗在浮遊看來,確實不知好上多少。


    “阿姊!”


    他捂著腦門,發出啜泣之聲。


    “神君,浮遊年幼,有什麽話好好說。”


    夏蒲草揉了揉浮遊的額頭。


    “年幼?


    年幼就學著是非不分?


    正應為年幼,才更該好好管教管教!”


    冥北霖卻依舊麵色陰沉:“這嚴墨宗來曆不明,方才你走後,便同本神君大打出手!”


    冥北霖也不管有無“人證”,再次開口拆穿嚴墨宗。


    夏蒲草聽了,卻是微微怔了怔,站起身,將手擦拭幹淨,然後走到床榻前,低低的喚了一聲“嚴公子”。


    見這嚴墨宗沒有反應,她才又將自己的手撫在嚴墨宗的額上。


    “好燙!”


    夏蒲草趕忙拉過被褥,將嚴墨宗裹緊,讓其發汗。


    嚴墨宗滿臉通紅,看著便是病的極重。


    “他是裝的,必須趕他走。”


    冥北霖此刻已經立在了夏蒲草的身後,語氣之中,帶著命令。


    一隻手,還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嚴墨宗的胳膊,要將他從床榻上拽下來。


    “神君,你幹什麽?”


    夏蒲草驚的將他推開。


    冥北霖怒不可遏:“愚不可及!罷了,本神君不再插手。”


    他說完,便是拂袖而去。


    “神君?


    你去哪兒?”


    夏蒲草想要去追,結果衣袖卻被床榻上的嚴墨宗給緊緊拉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這嚴墨宗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咳嗽聲。


    夏蒲草迴過頭,望向嚴墨宗。


    “嚴公子,你醒了?”


    嚴墨宗半眯著眼眸:“夏姑娘,在下是否,拖累了你?”


    “哪裏的話,嚴公子是我的恩人啊,你好好歇著,一會兒,雞湯就好了。”


    夏蒲草說完,替嚴墨宗掖好被角,再抬頭朝著院子望去,冥北霖早就不見了身影。


    而且,這冥北霖,一走便是三日。


    這三日,夏蒲草盡心盡力照顧嚴墨宗,小浮遊同這嚴墨宗相處的也十分融洽。


    來取砂鍋的小嫂子,甚至誤以為,這嚴墨宗是夏蒲草的男人。


    “夏姑娘,其實,那位公子說的沒錯,我不是尋常人。”


    嚴墨宗這日晚膳時,突然,對夏蒲草開了口。


    夏蒲草聽了,滿臉狐疑的看著嚴墨宗:“那你?”


    “我是一個相士,專門替人相看麵相,解惑。”


    嚴墨宗說罷,頓了頓,等夏蒲草開口。


    夏蒲草凝起了細細的眉,有些吃驚,因為在她的想象中,那些相士應該都是老頭兒,沒有想到,嚴墨宗如此年輕,居然就是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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