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就立在我的麵前,這些祭靈人自是不敢多問一個字,乖乖的出去尋了水迴來,不過這一次沒有浴桶,隻是準備了布塊,和一個小小的木盆。


    蕭策將我帶入荒宅的屋內,這個屋子,已經收拾妥當,想必是今夜蕭策要休息的地方。


    他命我擦洗身體,還讓手下,又拿了一身換洗的衣裳給我。


    “你是人,還是?”


    我仰起頭,盯著蕭策。


    他的這張臉,該如何形容,若是摒棄他所有的惡,那麽,這絕對是一張足以讓所有姑娘心動的麵容,棱角分明,清雋冷冽,給人一種高冷堅毅之感。


    隻可惜,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個如此上乘的皮囊肉身之中,藏著的,卻是那般惡毒的心。


    “楚夕顏,本祭司平生最為厭煩的,便是你這般婆媽之人,女子話多,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說完,坐下,將他的佩劍,朝著桌麵上一放。


    我盯著他的佩劍,又看了看蕭策。


    還想開口說話,蕭策便先開口說道:“若還想要你的舌頭,便住嘴!”


    他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我這一身都是狼血,確實該洗漱,於是,我端起一側的木盆,就走到了離蕭策最遠的地方。


    索性,這破屋之中,還有個木櫃,能遮擋住蕭策的視線。


    我迅速將這帶血的衣裳脫下,將身上飛濺到的血跡擦拭幹淨,然後便換上了他們備的衣裳。


    祭靈人的衣裳穿在身上,讓我覺得無比難受,我望向櫃子邊上,那已經裹上了蜘蛛絲的銅鏡。


    隱約看到,銅鏡裏的自己,麵色極度蒼白。


    “過來。”


    蕭策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看著盆中洗下的血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這手腕上包紮的布條,昨夜被蕭策解開之後,他替我換了新的,不過如今這手腕處依舊發疼。


    昨夜,他吸食我腕處傷口的畫麵,再次浮現。


    “過來!”


    蕭策這語氣,變得強硬。


    我凝眉,還是硬著頭皮,朝著他走了過去。


    蕭策坐在那張已經缺了一角的木桌前,手中拿著一個銀壺,正悠然的喝著水。


    “我已洗漱好,就不耽誤大祭司您休息了。”


    我說完,準備快速離開,不想再與他多待一刻。


    “慢著!”


    他開口,聲音自是陰沉。


    “我身體本弱,經不起你這般折騰,若我死了,你該如何交代?”


    我立在房門前,沒有迴頭看他,身體卻繃的僵直。


    “你怕了?”


    下一刻,這蕭策的聲音,瞬間就在我身後咫尺處響起。


    他突然,從身後一把攬住了我。


    我驚的一個哆嗦,緊張的喊道:“你要做什麽?”


    他個子極高,此刻正微微側著臉,饒有興致的望著我,緊接著,那張冷傲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笑。


    “你這驚恐的模樣,本祭司看著,甚好!”


    他說罷,一雙手移到了我的肩上,讓我轉過身來。


    我假裝鎮定的與他對視,心頭卻嘭嘭跳的極快。


    人對恐懼,是有記憶的,看著這張麵容,我的腦海之中,就會浮現,他在山莊裏想殺我滅口,在那匪山上又圍攻我們,霓裳血崩,他被斷臂,在淮城,還設下埋伏,害死媚兒。


    他勾起了我所有恐怖,悲傷的迴憶。


    “對,這種眼神,本祭司才喜歡。”


    他俯身,凝望著我。


    他喜歡看到,別人無助悲傷的模樣,他喜歡看到,別人驚恐不知所措,他以此為樂。


    “別擔心,本祭司,有分寸。”


    他望著我,這笑容,卻讓人膽寒。


    緊接著,他便拉起我的手腕。


    我已知曉他想要做什麽了:“我腕處的傷口,若再不愈合,在這般炎熱的日子裏,傷口隻怕是要潰爛。”


    就算死,我也不想,自己是被這蕭策給吸幹了血,而死的。


    更何況,如今,曹大夫還在外頭,若我死了,他們又會如何折磨他?


    隻怕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對!你倒是提醒了本祭司。”


    他說罷,原本準備撫在我手腕上的手,便抽了迴去。


    他拉著我,走到那木桌前。


    然後一把抽出了佩劍,我心頭一驚,以為他這是戲耍夠了,便要殺我,不過那長劍卻並未劈在我的身上。


    我的手心處倒是一涼,緊接著,垂目一看,便見手心之中,已然冒出了殷紅的血跡。


    蕭策那如同深淵一般的眼眸裏,亦是露出了歡喜之色。


    他的唇,立刻貼在了我的手心上。


    我見他垂下頭去,覺得這便是老天爺在幫我!於是,我的另一隻手,立刻將藏在袖中的銀針夾著,輕輕的將手移到蕭策的脖頸後。


    蕭策沉醉在嗜血的快樂之中,我看中了“天湧穴”猛然下針,這個穴道被紮中了,那便會昏厥過去。


    我這一針來的突然,蕭策毫無防備,猛然將頭一歪,便趴在了圓桌之上,昏厥了。


    “蕭策,你我之間新仇舊恨一起算!我替霓裳,替媚兒,要你這條命,算是便宜了你!”


    我說罷,抓過蕭策的佩劍,舉起之後便要朝著他的脖頸砍去。


    我倒是要看看,若是被砍掉了腦袋,他是不是還能起死迴生?


    “唿!”


    的一聲,長劍落下,原本已經昏厥的蕭策,卻猛然抬起手,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長劍。


    我拚盡全力,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死吧?


    我索性,要將他這胳膊一並砍了!蕭策看著我的模樣,露出冷笑,那雙手,一把抓住劍刃,直接將劍奪了過去,並且,另一隻手,扼住了我的脖頸。


    我這才想起,他的一隻手是義肢。


    隻是,平時完全瞧不出來,便忘卻了。


    “都說,最毒婦人心,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蕭策的手,掐著我的脖頸,麵色變得如往日一般冰冷可怖。


    “成王敗寇,你殺了我吧!”


    我想著,既然我沒有這本事殺他,那他便給我一個痛快好了。


    “不過,本祭司卻覺得,這般女子,才有意思。”


    說完,他將自己脖頸後的銀針拔了出來,並且直接紮在了,我手臂的穴道之上。


    瞬間,我便覺得,自己手心之中的血,好似在迅速溢出。


    蕭策一手攬住我的腰,一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腕,很是沉醉的喝著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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