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遊就此“消失”,他好似憑空不見了。


    冥北霖和鼠貴,將整個風霖菀“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浮遊。


    這更加讓我覺得,浮遊應該是被蒙麵人給抓走了。


    隻是,那蒙麵人既然抓了浮遊,為何不拿浮遊來要挾我們?


    亦或者,提出什麽條件?


    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整個霖府,也因為浮遊的“消失”,而變得異常“寂靜”。


    這種寂靜,好似被死亡所籠罩。


    冥北霖出府也罷,在書房同鼠貴說話也罷,亦或者夜裏休息,都將玄淩帶在身邊,那眼睛一刻都不曾離開過玄淩。


    他如此小心,也讓我確定,目前的形勢,隻怕是對我們越來越不利了。


    那群蒙麵人,可以悄無聲息的躲在暗處,將我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而我們卻成了,他們眼底的跳梁小醜。


    “楚丫頭,今日,這天兒不錯,我帶你爹,出去走走?”


    浮遊“消失”的第三日午後,曹大夫主動來尋我,說是想帶著爹出去走走。


    “曹大夫,浮遊失蹤了,我們大家,都處於危險之中,這時候,誰也不能出府。”


    我將情況同曹大夫,仔細說明。


    曹大夫點了點頭,不過臉上的神情卻略顯遺憾。


    “那不如,我出去一趟?”


    他看向我詢問道。


    “曹大夫,您也不能出府。”


    我想著,曹大夫如今,同我們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也成為那些蒙麵人的目標。


    “可杜小薇那,我還是想去一趟。”


    曹大夫對於杜小薇娘親的死,一直倍感疑惑,並且,他說完這話,還頓了頓:“而且,再過三日,就是你爹的生辰,就算不大辦,也稍稍熱鬧熱鬧,去了這些日子的晦氣。”


    “生辰?”


    我一愣,看著曹大夫。


    打從我有記憶起,爹就沒有過過什麽生辰,有時候問爹,他便說,自己都忘了。


    如今,沒想到,曹大夫居然記得。


    “你爹從前,甚得天師器重,他的生辰,祭靈司總是要擺宴。”


    曹大夫見我這麽看著他,便順口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也好,那到時候弄些吃食,好好熱鬧。”


    如今,這府內死氣沉沉,大人也就算了,讓幾個孩子,也終日陰鬱。


    不如,弄些好吃的,哄他們高興也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出府一趟。”


    曹大夫以為此事就如此定下了。


    “曹大夫,還是同我夫君說一聲吧。”


    我想著,這種關頭,絕不能擅自做主,若冥北霖覺得沒有問題,那麽就照他說的去做。


    “嗯,好吧。”


    曹大夫向著冥北霖的書房處,看了一眼。


    如此說好,我便去冥北霖的書房。


    “對,這件事,不得耽誤。”


    剛走到書房門前,我就聽到了冥北霖的說話聲。


    我抬起手,準備叩門。


    “可若是夫人知曉了?”


    緊接著,就是鼠貴的聲音。


    這句話,讓我抬起的手,當即懸著,久久沒有放下。


    “此事,你若不說,夫人如何能知曉?”


    冥北霖的語調很是平和,聽不出喜怒。


    “神君放心,小的絕不會說漏了嘴,隻是,神君,夫人若是今後知曉了?”


    鼠貴似乎還是有些擔心。


    “鼠貴,有些事,爛在肚子裏便好。”


    冥北霖此刻的聲音,顯得極為陰沉。


    “是!”


    鼠貴趕忙應聲。


    “對了,到時候,你帶夫人出府吧。”


    冥北霖繼續說道。


    “可如今,用何種法子讓夫人出府?”


    鼠貴似乎想不出計策。


    “鼠貴,這種小事,你還在問本神君麽?”


    冥北霖反問了一句。


    “不敢!小的,定會想到最好的法子。”


    鼠貴慌張應聲,緊接著,我便聽到了腳步聲,朝著這邊過來了。


    於是,立刻退到了一旁宏圖的房門口,並且推門進去。


    宏圖此刻正坐在屋內,由鼠幺妹看著練字。


    玄淩同芸娘,也坐在桌旁。


    屋門突然被推開,她們紛紛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夕顏,夕顏!”


    宏圖本是咬著筆頭,見我來了,好似看到了救星,立刻將那毛筆放下,然後起身就朝著我這走了過來。


    “夕顏,圖圖好餓啊,這練字,無趣的很。”


    宏圖仰起頭來,望著我。


    “玄淩都會寫的字,你卻不會,真真丟人。”


    芸娘冷冷的撇了一眼宏圖。


    “什麽字?


    我教你。”


    我一邊若無其事的拉過宏圖的手,一邊朝著迴廊外頭撇去,視線的餘光,撇見了鼠貴已經離開書房。


    “夕顏,太難了。”


    宏圖搖晃著我的手。


    “何字太難了?”


    我迴過神,摸了摸他的頭。


    “饕餮。”


    宏圖開口,一臉無奈的說著。


    “饕餮?


    額?”


    我怔了怔,這兩個字,豈止是難啊,我想,估摸許多人都不會寫。


    “來,我教你。”


    我拉著宏圖坐下,讓他執筆,我的手就搭在他的手背上,然後一撇一捺的教他寫饕餮。


    “不會,不會!不寫了!”


    宏圖有些不耐煩。


    “你若是學會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我望著他,哄道。


    宏圖的眼眸當即一亮:“我要?”


    “吃的不成,其它的任你選?


    給你買個皮影小人?


    亦或者?”


    我的話還未說完,宏圖便撂了筆,已經沒有心思再練習了。


    “其它字,你可不識得,這兩個字,你若不識,便叫人笑話了去。”


    芸娘望著他。


    “哼。”


    宏圖撅著嘴兒,起身就走到了床榻邊上,然後趴在床榻上。


    而我此刻,也沒有心思哄宏圖,視線凝望著門外。


    這耳畔,還迴蕩著,冥北霖同鼠貴說的那些話。


    瞞著我?


    又是什麽事兒,非要瞞著我?


    冥北霖自己都說,後山上的活樁,都已經妥當?


    “冥夫人?


    冥夫人?”


    鼠幺妹連續叫了我數聲,我迴過神望向她,便見她給我沏了一杯茶水。


    “冥夫人,你怎麽了?


    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鼠幺妹見我麵色有異,有些緊張的凝望著我。


    我搖頭:“無事,幺妹,你好好看著他們。”


    說罷,我站起身,朝著屋門外走去,徑直就去了冥北霖的書房。


    此刻,這書房的門是虛掩著的,我立在門前,就能看到,冥北霖一臉凝重的坐在圈椅上,好似在沉思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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