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遊聽我如此說,更是好奇。


    我見他這模樣,也不吊他的胃口,將白歌染的事兒,簡單的同他說了。


    浮遊聽完了之後,一臉震驚。


    “啊?


    敢情,那張臉,還是凡人女子的臉?


    嘖嘖嘖,那美女屬實,死的可惜慘烈。”


    浮遊蹙著劍眉,嘴裏嘀咕著。


    被剝皮而死,自是慘烈。


    之前,曾聽玉蘭姐說起過,香樓的人皮,好似都是活剝的,並且,不能給對方用麻藥,如此一來,剝下來的皮才能又軟又滑。


    可想而知,當時,那些女子死的有多痛苦。


    “不過公子,此事,是那黑巫作孽,並非是白歌染動的手?”


    浮遊覺得,白歌染也是無辜。


    “白歌染雖未動手,但,她是因,因果輪迴,她一道造了報應,也不算冤枉,其實,並非沒有法子拔除黑巫。”


    冥北霖說著,那雙深邃的異瞳,便朝著身後的屋門撇了一眼。


    “啊?


    那方才你為何不說?


    試試也好。”


    我立刻說道。


    冥北霖卻是淡淡一笑:“讓她剝了這絕色皮囊,你問問她,可願意否?”


    “這?”


    我頓時愣住了。


    對於,任何女子而言,容貌都是最為重要的。


    “這法子,她應該早就知曉,之所以不用,便也是,恢複真容,寧可去死。”


    冥北霖說著,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浮遊連連點頭,好似很理解白歌染心中所想。


    “這狐族,和別的妖還不同,她們本就是最美豔的妖族,對於自己的容貌,也是最為在意的。”


    浮遊說罷,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惋惜,然後便坐在了一旁的欄杆上。


    我們在這房門口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屋門終於是打開了,芸娘從屋內走了出來。


    她的小臉上,帶著淚水,還在抽泣著。


    不過,看到我們便立即拂袖,將臉上的淚水給搽幹淨了。


    並且,還主動朝著我和冥北霖走了過來。


    “楚姨,神君,我們迴去吧。”


    芸娘開口,對我和冥北霖說道。


    白歌染立在屋內,望著芸娘,開口便說道:“你該叫什麽?”


    “她喜歡,便如此叫吧。”


    我之前私下就同芸娘說過,我叫楚夕顏,她可以叫我楚姨。


    說著,我拉過了芸娘的手。


    芸娘邁步就朝前走去,我立刻拉住芸娘,對她說道:“跟你阿娘道別吧。”


    芸娘倔強,沒有迴頭。


    而白歌染卻好似想起了什麽,轉身又入了屋內。


    “走,走!”


    芸娘不住的說著。


    也不知道,方才白歌染對她說了什麽,讓芸娘突然對自己的親阿娘有了敵意。


    “浮遊,你帶著芸娘,到驚鴻閣門口等著。”


    我對浮遊說道。


    “好。”


    浮遊過來,牽著芸娘,就朝外走去。


    許久之後,白歌染拿了一個精致的白色披風出來,說是她親手繡的,讓我交給芸娘。


    說罷,那視線明顯是在尋找芸娘。


    “你同她說了什麽?”


    我雙手捧過那披風。


    “我隻是告訴她,我們母女緣盡,帶著她太過累贅。”


    白歌染說完,垂目不再言語。


    “何苦呢?”


    白歌染對芸娘如此說,那便等同於,拋棄了芸娘。


    對於芸娘的傷害,可想而知。


    “若我能安然無恙渡過此劫,到時候就算跪下來求她原諒,我也願意,但是如若不能,那便讓她恨我好了,既迴不到她身邊,又何必讓她掛念?”


    白歌染說罷,側目看向冥北霖:“何時?”


    她這問的“何時”,便是詢問冥北霖,什麽時候,要入木箱,做活樁。


    “待選時日,三妖必須聚齊,方可一道入“轎”。”


    冥北霖口中的“轎”,便是之前畫給我看的木箱。


    我聽了,立即望著白歌染:“白姑娘,如此一來,大可讓芸娘留下,多陪你幾日。”


    “不必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鯤神,待你選好了時日,便來尋我。”


    白歌染說完,便果斷的轉身,走進了木屋之中。


    我看著那屋門關上,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走吧。”


    冥北霖牽著我的手,便要離開。


    “照顧好她!”


    白歌染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這聲音之中帶著顫抖,想必門後的她,此刻應已是淚流滿麵。


    我雖沒有自己的骨肉,但也知曉,孩子都是爹娘的心頭肉,白歌染內心深處,自是不舍得。


    “好!”


    我果斷答應道。


    “多謝!”


    屋內的她,立即又應了一聲。


    冥北霖牽著我,朝著驚鴻閣外走去,驚鴻閣正門外,浮遊坐在馬車架上,芸娘應該已經坐進了車內。


    冥北霖扶著我上了馬車,我撩開馬車簾子,看到芸娘正坐在馬車的角落裏,一言不發。


    “芸兒,你可還有什麽話,想對你阿娘說的?”


    我問道。


    芸娘不言語,並且,將臉側到了我看不見的方向。


    我和冥北霖便示意浮遊駕車迴去,一路上,芸娘都保持著沉默,無論我們說什麽,她都不答話。


    到了霖府,我牽芸娘下馬車,前來迎接的鼠貴看到芸娘,還吃了一驚。


    “這怎麽又帶迴來了?”


    鼠貴看向芸娘,麵色驟然一變:“不會是歌染上妖,出了什麽事兒了?”


    “說來話長啊!”


    這一次,輪到浮遊如此說了。


    “啊?”


    鼠貴看看浮遊,再看看我和冥北霖,那眼裏的焦急之色更甚。


    “進去吧,一會兒告訴你。”


    浮遊說完,就朝著府裏走。


    我牽著芸娘,芸娘入了正廳之後,則是立刻掙脫我的手,朝著後院走去。


    “湘湘,你去看著她。”


    我趕忙示意鼠湘湘跟上。


    鼠湘湘趕忙點頭,跟在了芸娘的身後。


    而我則是,要去看看爹,不知今日他如何了。


    冥北霖知道他不便和我一道去,就留在正廳裏,同浮遊喝茶。


    我到了爹的房門前,發現這門是虛掩著的,杜小薇正坐在圓桌旁,手中好似繡著香囊之類的東西。


    “吱嘎!”


    一聲,我輕輕將門推開,杜小薇立即有些慌張的將正在繡的東西,藏入了袖中,然後站起身來。


    “姐姐,你迴來了?”


    她一邊問著,一邊給我倒茶水。


    我側目,朝著爹的床鋪看去,發現,爹正坐在床榻上打坐。


    他麵色十分陰沉,眉頭凝結在一起,嘴唇呈現烏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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