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貴聽到“九尾狐”三個字頓時雙目圓瞪,麵容變得有些僵硬,那怒氣眼看著就要噴湧而出。


    “小貴兒,此事,你是否同她們三姐妹談一談?你心中是如何想的,告知她們,也免得相互猜忌?”我眼看著鼠貴就要發怒,趕忙開口打圓場。


    “冥夫人,此事,並非小芸說的這般,別侮了歌染姑娘的名節。”鼠貴雖陰沉著一張臉,不過,對我算是極為客氣。


    但是鼠可芸卻並非這般好“糊弄”的,她直接張口反駁鼠貴,若非是白歌染,鼠貴也不會心急的“攛掇”冥北霖殺三麵妖王。


    “可芸,殺妖王是神君的決定,並非小貴兒所求。”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不除妖王,我們的河神廟也無法修建。


    “冥夫人,您是不知道,那三麵妖王,留在南嶺稱王,就是為了白歌染,白歌染生的嫵媚妖嬈,別說是人了,就連妖的心,也通通都被她給勾走了!”鼠可芸說完,又頓了頓:“而且,那白歌染極為放蕩,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喚做芸娘,貴哥在成妖禮時,給我賜名可芸,也不知是否是這個緣故!。”


    我愣了愣,原來鼠族是成妖禮之後,才會擁有自己的姓名。


    “簡直胡言,冥夫人,小的沒有什麽本事,腹中也並無太多文墨,這些名字,都是胡亂起的,“芸”字溫婉,小的希望,得此名的二妹,能收斂些心性,僅此而已,與那小芸娘,又有何幹係?”鼠貴一臉無奈。


    “小芸娘?貴哥你叫的倒是親熱,那芸娘確實與白歌染長的極為相像,貴哥你也愛屋及烏了是麽?”鼠可芸這話已是越說越過分了。


    “可芸!好了,你們若是要談,便好好談,別說些氣話。”我覺得,若是這麽說下去,隻怕,此事一時半會還掰扯不清。


    鼠貴氣的已經有些微微發抖了,我來霖府這麽些日子,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鼠貴如此生氣。


    不過,大抵是當著我的麵,最終他並未爆發。


    隻是,咬著牙,麵色陰沉的默默了良久,才淡漠的說了一句:“我說了,不是時候,待河神廟修建成了,再談成婚之事。”


    鼠貴這是拿修建河神廟當做擋箭牌,如此,隻怕鼠可芸會將怨氣轉嫁到冥北霖的身上。


    “神君都讓大姐幫忙,替夫人挑選紅綢,要製嫁衣了!神君都不著急,貴哥,你急什麽?”鼠可芸也急了,大聲衝著鼠貴喊道。


    此話一出,我先是一愣,因為,對於這件事,我毫不知情。


    我以為,冥北霖如今病著,他說的“大婚”,便會往後延一延,沒有想到,他已經讓鼠湘湘,替我挑選製喜袍的紅綢了?


    “總之,總之?”鼠貴瞪著那小圓眼,磕巴了半晌:“總之?”


    “總之,貴哥你,心中已經容不下我們三姐妹了,若是如此,這婚約?這婚約?”鼠可芸的嘴唇劇烈的顫抖著:“便解了吧!”


    說完,眼中淚水,瞬間滾落而下,然後轉身,跑出屋去。


    屋內,就隻留下我和鼠貴,麵麵相覷,此事,我是一個外人,不能多說什麽。


    “小貴兒,去看看可芸吧。”我望著鼠貴,隻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鼠貴卻搖頭,不願去。


    “若是不喜歡,那便?”我想著,長痛不如短痛。


    “冥夫人,鼠族,一直都是族內通婚,我遲早會娶她們。”鼠貴露出一副無奈,且痛苦的神情。


    我想,任何女子聽到這句話,都不會高興。


    好似娶她們,是隱忍,是無奈,是妥協,是一個族規,僅此而已,無關喜愛。


    “小貴兒,你若是不喜歡,無需勉強,感情之事,也無法勉強。”我望著鼠貴,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


    鼠貴聽了之後,便垂下眼眸。


    “冥夫人,不是所有男女,都需有情愛才能成婚的,你們凡人,還不都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麽?成婚之日,再開始,彼此了解。”鼠貴覺得,如今,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愛,並不算什麽。


    他說的也沒有錯,凡人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人,成婚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自己未來的妻子?不也都好好過了一輩子麽?


    他們妖,不注重什麽繁文縟節,比人還簡單。


    “鼠貴,我曾經認識一個姑娘,她是妖,她為了自己喜歡的情郎,命都可以不要,人生短暫,妖的一生卻很長,若不能同自己摯愛之人共度,豈非辜負了?”我說完此言,就見鼠貴的眼眸一沉。


    他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歌染上妖,是小的心中真正的神女,隻可遠觀,不可褻玩,小的絕不敢對其有非分之想,之所以一直延誤婚期?其實,其實?”


    鼠貴頓了又頓,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說到底,我想應該就是不甘心吧?


    說是不敢有非分之想,但是,也不想將就其他女子。


    “那白歌染在何處?也在風霖菀麽?”我隨口問了一句。


    “不,在如歌城。”鼠貴立即迴答道。


    “如歌城?這名字,倒是好聽的很,與她的名字,一樣動聽。”我反複念叨了幾遍“如歌”。


    “那是妖王給歌染上妖的城池,不過,冥夫人,歌染上妖與那三麵妖王絕不是一夥的,她向來不屑那妖王。”鼠貴生怕我誤會那白歌染,著急的同我解釋。


    從鼠貴這神情,和說起白歌染時眼中那溫柔的光,不必說,確實是喜歡白歌染,而且,在這份喜歡上,還多了一份尊敬。


    “罷了,你的私事,自己去好生處理吧,別傷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我有時看著鼠貴和鼠湘湘她們在一起,便覺得,他們之間情感深厚,不過,那種情感,是兄妹之間的情愫。


    “是!讓冥夫人您操心了。”鼠貴垂著頭。


    “你還是去看看可芸吧,同她好好談談?”我想著,鼠可芸等了鼠貴三十年!鼠貴也該給她一個解釋。


    鼠貴遲疑了一會兒,最終,俯了俯身,就出了屋。


    我見鼠貴走了,便走到了師父的床榻邊上,師父此刻睡的安詳,應該一時半會還用不上我這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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