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意識消亡,他成了一堆骨灰。≧


    那片古佛界所在的星辰,也成了不足一米的小隕石。小隕石上,有一顆滄桑古樹。


    不知哪一天開始,遠處忽然間傳來一陣強的天地之力,竟然把宇宙中遊離的滄桑古樹給吸了過去,古樹降臨在一個新界之中。


    不過那個界好像正在生著一場大戰,古樹也降落在一個雄偉的祭壇上。


    沒過多久,在這片天地極強的靈力下開始生根芽,它好像也無視了時間與歲月,短短十幾息功夫就枝葉茂密,又是短短十幾息功夫,竟然生出一枚巨大的果子。


    果子最後裂開,一個人從中落下。


    他拍了拍頭部,金身甲胄就這麽莫名其妙被套在身上了,這附近的宮殿與祭壇上沒有一個人影,事實上並非不是,隻是他們之間的時間不一。


    金身甲胄就是這群人給他做好披在身上的,時間間隔中他們快到一瞬萬年,所以無法察覺。


    那人拍了拍腦門,一些混亂的記憶就這麽浮現出來了。沒錯,正是青石!


    這次天地造化,讓他最終得以重生。並非是大涅槃經中的重生,而是真正意義的死後重生。


    或許沒有什麽偶然與巧合,他被困在古佛界中,古佛之力消失後星辰坍縮,生靈無法存活,他也死在那兒了。隻是臨死之際,道明方丈送與他的菩提茶落在骨架上。


    骨架最終成了骨灰,與菩提茶相融。菩提茶本就是菩提根,這棵樹,就是古佛界中的菩提樹。


    菩提樹有了根,就差可生長的地方。就在這時,魔聖與劍聖的大戰引動天地潮汐,將宇宙中遊離的菩提樹吸引至此,落地重生。


    菩提結果,生出來個青石。


    這一幕對他而言隻是睡了一覺,醒來後無需多久變恢複正常,就是有些疑惑這兒明明是個大宮殿不見人影,莫名其妙身體上就多了一件金甲胄。


    “石頭?石頭?你總算活過來了,嗚嗚嗚...”


    樹木中還出一些聲響,緊接著白色魂體從中走出,青石嚇了一跳,這魂體應該是個女子,隻是麵目無法看清。


    “冰...冰鸞?”


    這麽稱唿他的隻有冰鸞了,而沒想到,這幾經波折之後,冰鸞還在。刹那間就落淚了。


    “恩恩,是我。還以為你死了...”


    冰鸞也嬌聲啜泣,說了半天才講明情況。


    青石死後,體內的冰鸞殘魂也沒有了宿主,被迫下隻得存在與菩提樹中,跟他的骨灰一起在宇宙中遊離。一起感受那令人絕望的孤獨。


    “所以說,這兒是...誰的界?”


    對於這方麵冰鸞知道的更多一些,而且青石的重生菩提樹的養魂讓冰鸞魂體更強了一些,無需宿主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


    “不知道,去看看吧...之前我就感覺到打鬥了。”


    “恩...”


    “別急,留下一封書信吧。”


    “好。”


    冰鸞解釋過了,這兒是潮汐界,潮汐之力混亂了時間。幸虧有這個大國之人的照料,菩提古樹才能茂盛生長,如果哪個缺心眼的把樹給砍了,也沒有今日。


    這種一瞬萬年的混沌中,他是無法看到任何人影的,但留下的字跡,卻可以表示謝意。


    大國的幾萬年後,祭壇中金身神明消失了,不過那兒多了一封書信。呈交帝王,帝王打開後昭告天下。


    ‘謝各位照料菩提古樹,唯一封劍譜和畫術修煉之法為禮,珍重。若有朝一日還能相見,定歡飲暢談。青石。’


    歲月洪流中,青石有所不知的是,大國認為這是神明留下的至寶,也將青石奉為古神之一。


    後大國統一了此處,靠的就是畫術與劍譜。每每到了祭神之日,整個大6都在歡唿,謝畫祖青石恩澤。


    隻可惜,他看不到畫術名滿天下,聽不到神名唱響大6。


    ...


    冰鸞沒有必要附身青石身上了,一人一魂飛了百裏之地,終於看到潮汐之力最強的地方躺著一個人影。


    這人,正是劍聖無名。


    “怎麽會...”


    青石在九靈內修院見過劍聖之影,但此時奄奄一息的無名,讓人倍感悲涼。九聖之一,豪情萬古瀟灑百年的劍聖,就這麽成了風中殘燭。


    “咳...小夥子...”


    “劍聖大人。”


    青石趕緊跪下,緊緊握著無名的手,確實心痛萬分。


    “誰能將您傷到這種程度?”


    明知故問,除了魔聖沒有別人了,隻是青石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糾葛。


    “別哭,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


    劍聖笑了,九百多年來,第一次如釋重負,笑的那麽的開心。


    “劍聖大人...”


    冰鸞殘魂也在低聲啜泣,在另一邊握著另一個手。


    “臨終之際,碰到你們也算天緣。”


    無名微笑中顫抖著手,一邊拉起了青石一邊拉起了冰鸞,將兩個手貼在一起。頓時一種溫熱和冰涼的波瀾,不斷衝擊著兩人內心。


    “我迴去就為您報仇!”


    “咳...咳...本無仇怨,本無仇怨啊...”


    劍聖豪爽一笑,卻引了劇烈咳嗽,中年麵孔在潮汐之力散去時,皺紋滿臉奄奄一息。但有些氣質,是年齡遮擋不了的。


    “這界中,潮汐之力已經散到此處了,億萬生靈已經開始了他們的文明。你可要以神明之姿保護好他們。”


    “遵命!”


    “無論何時,都要正視自己。我就是因此才釀成大錯。不過這錯,也正是此生遺憾。我葬身他劍下,真是好暢快。”


    說著眼角濕潤,老淚縱橫。青石和冰鸞殘魂心痛無比,他們雖然不明在說些什麽,但看著一代聖者這麽落幕,總感覺無比淒涼。


    “這一生千年,拜我之人無數,卻沒答應任何一個。因為我,本身就是苟且而活。這樣的人,怎能教出好弟子呢?”


    “不過現在,才算真正的劍聖。”


    無名所言兩人不懂,這也是說給自己聽。驅逐暗麵,本無錯卻有錯。人性隻有好的一麵,算磨平了一切,劍刃不鋒芒,又斬的了誰?


    此時葬身暗麵劍下,也讓一切滾滾流走,是時候釋懷了。


    “青石,冰鸞。”


    “在。”


    兩人又握緊了無名的手,青石還一個勁的灌輸真氣,希望能活得更久一些。


    “我這兒有一本大6至尊劍典,你們可願修煉?”


    “願意!”


    並非是劍聖傳劍術的激動,而是臨終委托非常沉重。


    “看好了。”


    最後的力量,讓天地在度成了一片虛空,三人識海相連,虛無之中,一柄利劍插在天地之間。


    古老的手拔出這柄劍,與黑暗之中鋒芒耀世。一斬斷星辰,劈開天地,光芒爆裂,萬物浮生。


    這毫無招式可言的劍法,卻囊括了千年人生。


    一刺,好像與年輕時的無名重疊,四麵圍敵,他身後是現已埋骨他鄉的家人,這一刺是生命守護。


    一斬,光幕流轉,擂台上萬劍賽之決,斬斷了對方的劍氣,站在了大6巔峰。這一斬是酣暢淋漓。


    一點,恰好接過了一名女子扔來的酒杯,酒入豪腸,灑脫從容。這一點是俠骨柔情。


    無名在虛無之中,瀟灑舞劍。青石與冰鸞殘魂,認真而又沉默的觀看,劍意濃厚,所使有因。最強劍招,並非武式武法,而是此劍之意。


    舞著舞著,劍芒最終黯淡了下去,這一片虛無破碎成晶瑩灑落在黑暗。


    兩人睜開眼睛,劍聖已經徹底隕落了,他麵帶微笑表情祥和,一陣大風吹來,煙消雲散成了萬古塵灰。


    “無名劍典嗎?”


    青石表情沉重,看著消散之後他身下的通道紋法,也知道劍聖隕落之前專門留了通往大6的紋路,否則又得麵臨上一次的結局了。


    此劍為聖者千年所悟,配合著他的凡,簡直不要太適合。


    “走吧,也該離開了。”


    望著灰塵吹過去的方向跪拜三次,完成拜師之禮。冰鸞又一次進入青石體內,兩人重新為伴,進入虛無紋法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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