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沫菀驀地覺得不舒服,她腦中全是黎非煙各種各樣的神情,還有清清甜甜的嗓音,就像絲線一樣纏住每條神經,與每一寸思維同步跳動,溫沫菀心一悸,壓著情緒逼自己喝下一大杯水,這才覺得心跳沒那麽亂了,隻是腦海中黎非煙的影像還牢牢地占據一塊地方,抹都抹不掉。


    黎非煙不就是葉南誠的出軌對象麽,怎麽就讓自己這麽不淡定了?


    溫沫菀在太陽穴抹了一點清涼油,關台燈縮進被窩準備


    用睡眠解決問題。房間剛剛恢複黑暗,手機嘀嘀兩聲,溫沫菀猜可能是葉南誠的晚安短信,不想理會,隔了一陣,手機再次嘀嘀兩聲,溫沫菀不得不翻身拿過手機,來信人一欄赫然寫著:黎非煙。


    黎非煙?


    黎非煙會在這個時候找她?


    溫沫菀點開短信,第一條黎非煙問:睡了嗎?第二條是個哭泣的小臉符號。


    溫沫菀本能想會有事嗎?手停了一會兒又改成,沒有。


    發送成功。


    幾乎在發送成功報告傳來的同時,黎非煙迴了短信,這次隻有簡簡單單幾個字:陪我過生日吧。


    那語氣就好像在說,溫沫菀,你應該來陪我過生日。


    言簡意賅,單刀直入,留給溫沫菀選擇的隻有行,或者不行兩個答案。


    什麽時候黎非煙對溫沫菀可以這麽理所當然了?


    溫沫菀說不出是因為感覺受冒犯,還是單純被黎非煙的無所顧忌所挑戰導致不爽,總之溫沫菀看到黎非煙對她這麽直來直往毫不避諱,溫沫菀就是打心底抵觸,何況溫沫菀很清楚黎非煙是因為葉南誠突然離開才不能如願過生日,找不到金主,就來找金主的老婆?


    忽略其中的詭異邏輯,溫沫菀最佩服黎非煙的勇氣。


    晃神的功夫電話突然響起來,可能是接連兩條短信溫沫菀都沒有迴,黎非煙索性打電話過來了,溫沫菀望著屏幕上不斷閃爍的“黎”字,開了床燈接起來。


    “睡了嗎?”黎非煙的聲音有點哭腔,好像嗓子幹了很久沒喝過水。


    溫沫菀蓋好被子往後挪一點枕在靠墊上,把手機貼近在耳邊說:“還沒有,快睡了。”言下之意有話快說,現在是私人休息時間。


    黎非煙哦了一聲,完全忽略溫沫菀的弦外之音:“短信看到沒?我生日要一個人過了。”


    溫沫菀說:“我才看到,不知道要怎麽迴你。”


    黎非煙問:“很難想嗎?”


    溫沫菀說:“我隻是在斟酌。”


    黎非煙安靜了一會兒,說:“別斟酌了,你答應陪我過就可以了。”


    溫沫菀勾了嘴角笑笑:“黎小姐魅力非凡,我不覺得你找不到人給你過生日。”


    黎非煙說:“按慣例是男朋友陪我過,但是他突然臨


    時有事,我在m市的朋友太少,覺得和你投緣,所以想約你一起過。”話音剛落,黎非煙都覺得自己快趕上三流的網聊搭訕大叔了,什麽投緣啊,這種老梗也說得出來,不過為了說服溫沫菀她也顧不得許多。其實黎非煙也解釋不清,為何被葉南誠放鴿子之後自己首先想到的是溫沫菀,就算在m市缺朋友,至少還有毒舌閨蜜蘇旖旎,兩個人約著做個spa,逛逛街,也能過得瀟灑又愜意,何必要大晚上發神經來溫沫菀這裏碰釘子?


    黎非煙情商一流,不會聽不出溫沫菀打太極似的語調裏暗藏拒絕,不過現在她耐性超好,打算用像螞蟻一樣的頑強生命力一點點瓦解溫沫菀建立起來的防禦牆,說服這位高高在上的冷美人能屈尊降貴赴她的生日小宴。


    與丈夫出軌對象約會過生日,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怎麽可能出現溫沫菀身上,溫沫菀繼續禮貌地拒絕:“就算我有心赴約,那日我行程已滿,對不起。”


    有理有據,滴水不漏,這萬金油式的迴答讓黎非煙覺得就算她繼續羅列出九十九條借口,溫沫菀也會用禮貌又得體地方式統統迴絕,雖然提前預知了繼續對話將會出現的效果,黎非煙心裏仍然不可避免地不舒服,沉默一陣,黎非煙平靜地道了晚安,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的嘟嘟聲,再盯著屏幕直到光屏暗下去,溫沫菀才確定黎非煙是真的掛了電話,她那清甜的嗓音在有求於人的時候會變得有點軟,有點糯,聽起來就好像在空氣中品嚐冰激淩,隻不過電話斷了,黎非煙的聲音被關在了看不見的另一頭,空氣中可供免費品嚐的香甜也一並消失。


    溫沫菀伸手關了床燈,依照被吵醒之前的姿勢重新躺好準備再次入睡,直到合上眼後的十五分鍾,溫沫菀還是沒有如願睡著,她皺皺眉,想起身喝一口水,這才發現掛了電話之後手機就一直被自己攥在手裏,隻是它從結束最後一通電話到現在就一直安靜著,沒有短信,沒有來電,沒有提示音,什麽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發完啦,╭(╯3╰)╮


    ☆、第25章


    電話連接著人與人的關係,然而有時候你卻又感覺到一切都不是真實存在,所有的信息都是人靠著幻想憑空捏造,比如,溫沫菀現在就覺得她從來都不曾接到過黎非煙的電話。


    黎非煙從未帶著哭腔跟她說話,黎非煙從未不管不顧地說她們投緣,黎非煙也從未不聲不響地掛掉電話不再煩她。


    和黎非煙認識時間很短,但溫沫菀自信她較為了解黎非煙的行為模式,黎非煙是隻清純妖孽,她會咬著你的衣袖,一直央求她想要的一切,你會因為一時心軟忘了她的種種令人牙癢的行為,所以凡人遭遇黎非煙根本就不會記得吃一塹長一智,隻會好了傷疤忘了痛,一次接著一次靠近她,再一次又一次次被她咬下一塊肉來,等咬牙養好了傷又會毫不猶豫地靠近她,欣欣然等待鮮血淋漓之外的格外賞賜。


    這就是黎非煙欲擒故縱,吃人不吐骨頭的招數。


    但是黎非煙這次沒有按常理出牌,她隻嚐試一次就放棄了,不再纏著溫沫菀,不再找借口打電話過來,就這麽乖乖掛了電話,然後偃旗息鼓。


    反倒是溫沫菀有點不習慣了。


    一夜睡得有點朦朦朧朧,迴到家的時候,葉南誠正在指揮保姆給他收拾行李,溫沫菀靠在臥室門邊看了一眼,對保姆說:“多帶兩件換洗襯衣,加州氣候濕,用得上。”


    葉南誠笑著走過來,想要擁抱溫沫菀,溫沫菀轉身走開,說:“我有點累了想休息。”葉南誠摸不著頭腦,看著溫沫菀神情冷冷淡淡卻不能多問,他緊了緊領帶,若無其事地坐到客廳拿起報紙,說:“爸爸身體好點兒了嗎?我出差迴來去看看他。”


    溫沫菀嗯了一聲,顧自從咖啡壺裏倒咖啡,葉南誠見自己的話題不能引起溫沫菀的興趣,又問:“老婆,我走的這幾天你在家做什麽打發時間?”


    溫沫菀從咖啡杯裏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說:“就像平時那樣,怎麽突然這麽問?”


    葉南誠說:“你是我老婆麽,我關心你很正常。”


    溫沫菀笑了笑:“我迴房間補補覺,讓小王跟你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葉南誠抬起頭剛想要說點什麽,迎上的隻有被溫沫菀關上的房間大門。


    保姆湊過來問:“先生要帶幾套西裝?”


    葉南誠擺擺手:“你看著辦。”


    葉南誠滿心抑鬱,臨上飛機之前給黎非煙


    打了電話,黎非煙還在睡覺,被吵醒之後聲音飄飄蕩蕩的,問三句才答一句,葉南誠忽然覺得紅白兩朵玫瑰都開始造反了,一個對他冷冷淡淡,一個對他心不在焉,這兩個女人是約好了要一起給他臉色看麽?葉南誠突然口幹舌燥,一股無名火從胸口竄到了頭頂,他拿出電話再次撥了黎非煙的號碼準備好好跟這個小妖精講講利害關係,電話接通了拿到耳邊才發現是陣陣忙音,黎非煙根本就沒有接他的電話。


    葉南誠啪得收起手機,仰頭躺在後背椅上。


    黎非煙看見是葉南誠的電話,頗為難得的任性不接直接發送忙音,不知道為什麽黎非煙此刻就是不想應酬葉南誠,葉南誠也很知趣,打了一次之後就停下來沒再騷擾黎非煙,黎非煙也樂得自在,顧自招手喚過使者要了第二杯抹茶慕斯。


    此時距離上班族結束一天工作還有一個小時,街道,餐廳,商店都很有默契的安靜又冷清,黎非煙坐在自己喜歡的西餐廳裏臨近玻璃窗的位置,一個人點了生日餐必備的全奶油蛋糕,巧克力小點心,這些在平時要嚴格控製的吃食這會兒好像扇著翅膀一樣興奮,黎非煙毫不猶豫地慢慢品嚐,獨自一人享受生日的香甜。


    侍者送上慕斯的時候,黎非煙正把一塊巧克力往嘴裏送,電話突然響了,黎非煙騰出手接起來:“喂?”


    “死女人,生日也不叫我,你跟誰鬼混呢?”蘇旖旎在電話那頭漫不經心,慵慵懶懶地指控黎非煙。


    黎非煙切了一聲:“你陪你家老公還顧得上我嗎?”


    “我可不是重色輕友的貨,煙煙,你不要這樣看我嘛。”


    “這是你本來麵目。”


    “老男人有什麽好陪的,哪比得上你細皮嫩肉啊,說吧,今天有什麽打算,我陪你。”看黎非煙接到電話,蘇旖旎就猜黎非煙應該是落單了,葉南誠再喜歡黎非煙,他與黎非煙之間也隻是見不得光的情人關係,做什麽都要遮遮掩掩,不能給黎非煙一個生日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隻要及時送上禮物就ok,隻不過道理雖然這樣講,畢竟女人是離不開愛的,妖精黎非煙也不例外。在這一點上,蘇旖旎和黎非煙同病相憐。


    “我在雲星吃飯呢。”黎非煙老實交代。


    “不會在塞高熱量的東西吧?”


    “正是。”


    “傷感歸傷感,你可別拿自己的身材開玩笑,得不償失啊。”


    <


    br>  和蘇旖旎說著話黎非煙感覺心情好了一些,她一手托著電話放在耳邊,另一手拿小勺舀著小杯子的蛋糕,眼神瞟到窗外,初秋季節,天上飄起了小雨,原本幹燥的街道很快被濡-濕,看起來清爽淡雅。行人紛紛撐起了小傘,街上人來人往著,被一片片橢圓型遮幕所覆蓋,裸-露出來的隻有衣擺和褲腿。


    黎非煙無聊看著周圍,在渺渺人群中發現了一雙很美的腿,撐著傘從街角拐過小巷走過來,美腿穿著黑色全跟鞋,性感又頎長,腳踝穩穩地卡在鞋麵邊沿上,美極了。黎非煙驀地迴想起溫沫菀掩蓋在風衣下的雙腿,再聯想昨晚她冷冷拒絕自己,黎非煙心裏癢癢的,不知是不爽還是不滿,總之就是躁動得想要找發泄出口。


    於是在餐廳吃過飯,黎非煙逛商場shopping好好犒勞了自己一番,這種簡單又原始的消解方法對女人來說真的什麽時候都適用的,黎非煙心滿意足迴公寓,哼著歌走進大門的時候,保衛處的大哥叫住黎非煙,說是有她的東西,黎非煙滿心疑惑,葉南誠要送禮也不會放在保衛處吧。


    包裝精美的禮盒上隻有黎非煙三個字,沒有署名,也沒有地址,看起來並不像葉南誠賠禮道歉的道具,黎非煙問:“是誰送來的?”


    保安說:“一位女士,把東西放在這裏就走了。”


    女士?


    黎非煙更困惑:“她走多久了?”


    保安說:“沒多會兒,她過來放了東西就走了。”話音沒落,不遠處傳來汽笛聲,保安指了指停車場的出口說:“喏,就是那輛車。”


    黎非煙順著保安指的方向一看,居然是熟悉的黑色奧迪,黎非煙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一下想起來,那是溫沫菀的車。


    這念頭在大腦中閃現的時候,奧迪已經徐徐開出大院,黎非煙喂了兩聲才意識到隔著車窗溫沫菀是不可能聽到她的聲音的。黎非煙拿出手機撥了溫沫菀的號碼。


    信號接通,黎非煙說:“溫沫菀,你停一下。”


    “黎非煙?”溫沫菀手機開啟了車載模式,接之前沒有看到來電人姓名,所以聽到黎非煙聲音的時候多多少少是吃驚的。


    黎非煙說:“是我,剛剛收到你的禮物。”


    “希望你喜歡。”溫沫菀實話實話,她送的是一個從非洲帶迴來的工藝品,牧草房裏用小碎鑽打造的祈福小人,溫沫菀覺得送給黎非煙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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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非煙嗯了一聲:“我沒想到你會送禮物給我。謝謝。”


    溫沫菀笑了笑:“沒什麽,一點心意而已。”


    黎非煙見溫沫菀已經把車停在了公路的車道上,隨口說著:“不客氣。”


    黎非煙拿電話走出大院,來到溫沫菀車邊,溫沫菀搖下車窗,黎非煙彎下腰,眯著眼睛輕輕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把我生日忘了。”


    溫沫菀笑而不答,問:“要出去兜風麽?”


    黎非煙愣了愣,隨即搖搖頭:“算了吧,今天太晚了。改天有機會再一起去。”話一出口,連黎非煙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居然會拒絕溫沫菀的邀約,也許潛意識裏還在為之前被溫沫菀拒絕賭氣吧,黎非煙覺得自己有點小孩子脾氣了。


    溫沫菀似乎早就料到黎非煙會這麽說,笑笑說:“那好,你早點迴去休息。”


    黎非煙點點頭,直起身子走遠了一點,溫沫菀扭轉鑰匙啟動車子,正要發動,溫沫菀再次搖下車窗:“對了,還有一件事。”


    黎非煙問:“什麽事?”


    溫沫菀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張請柬:“請你和你男朋友來參加。”


    黎非煙接過來打開一看,粉色鑲紗的底麵上赫然寫著“八周年紀念”,旁邊的燙金是溫沫菀和葉南誠並排在一起的名字,緊接著是宴會的時間、地點。


    原來是溫沫菀結婚周年紀念宴會。


    溫沫菀居然邀請她去參加結婚周年紀念?


    作者有話要說:入秋了,好冷好冷啊,潛水的同學來給佘仔暖暖嘛o(n_n)o~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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