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莊繁點點頭說：“野戰攻城重炮聯隊馬上就會來增援你們，同時土肥元也親自去北平查探消息去了。為了穩定滿洲的局勢，你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攻下錦州，摧毀支那人的抵抗意誌。”
室兼次說道：“敵人的火力很猛，但是子彈的消耗也很快。我想我們不停地進攻下去就能將他們的子彈耗盡，隻是我軍的傷亡可能會很大。”
多門二郎說：“我的第二師團在今天上午就能全部到達，到時候我進攻南門和西門，你進攻東門和北門。我們四下進攻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漏洞的，到時一擊斃命。”
本莊繁點點頭說：“在土肥元沒有確定消息之前，你們一點要防止支那軍隊的偷襲。”
室兼次和多門二郎點頭說：“一定會注意的。”
第十一章錦州攻防 四
下午的戰爭十分的殘酷，日軍在東麵和南麵進攻受挫，就開始集中力量進攻西門和北門。西門和北門的城牆上已經不可能呆人了，日軍的炮火不停地在城牆上爆炸，一出掩體馬上就會被炮火撕碎。原本應該早就被炸塌的城牆，因為這些天往城牆外圍潑灑了大量的水而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冰甲才幸免。
五營和六營已經將陣地撤到了城內，依托城門兩側的房屋對城門地區的狹窄空間進行封鎖。日軍不管有多少人也不可能通過城門直接衝到城內來。已經知道城內不易進攻的混成第三十八旅團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把重心放在炸塌城牆上。
剛剛到達的第二師團第三旅團第四聯隊的大島陸太郎大佐卻不知道，他一進中國軍隊放棄城頭馬上投入上千人的部隊往城內發起猛攻。鬼子在城門幾乎沒有什麽抵抗，可是一出城門樓子馬上就被機槍給封鎖了。所有的鬼子包括門洞裏的鬼子全部被機槍給殺死，特別是12.7毫米的高平兩用機槍。幾乎每一發子彈最少要帶走兩條以上的人命。
城門外的敵人被迫擊炮彈彈掀起的碎石和彈片殺傷，鬼子的肉體被機槍打成篩子，衝向城內的日本士兵被擊中，胸前鮮血噴湧，炸斷的手臂，撕下的大腿，掀開的皮肉，刺出的骨頭，胸腔翻開，腸肚橫流，滿臉血汙，身首異處，布滿了整個西門內外幾十米的路上。
日軍步兵進攻受挫馬上就用炮兵報複，可是中國軍隊早就撤到了院子裏的地窖中去了，外麵隻留下一些觀察哨。如此反複的拉鋸戰就在西門和北門展開，日本在半天的時間裏就向錦州成發射了近百噸炮彈。整個北門和西門附近已經沒有一間完好的房屋，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廢墟。
白草山上的地雷已經被日軍的炮彈給引爆的差不多了，現在就連當初埋雷的工兵都不敢確認自己知道自己埋的地雷在什麽地方。日軍持續不斷的炮擊使得東北的凍土都開始軟化，前方已經有幾個暗堡被鬼子的重炮炸塌了。誰也無法獨善其身，整個錦州城四處都在被攻擊著。
晚上陳起召開了所有營級軍事主官會議商討對策。陳起最後一個到來，他是去馮大寶的後勤處查看過之後才來的。陳起看著一個不缺的營級幹部這才有些底說：“大家別客氣，坐著說吧。先說一下各部的損失情況和殲敵情況。”
五營營長韓曉峰笑著說：“今天鬼子換了一撥人進攻，結果丟下了八九百具屍體。我們營還剩下三百八十九人，今天陣亡了七十八人。”
六營長李兵說：“打死鬼子不足二百人，自己也損失了八十三人，現在全營還剩下四百二十七人。”
一營長張有力說：“上午打死日軍三百餘人，隻是被炮彈炸了一天損失了二十六個弟兄。”
二營長說：“今天被日軍炮兵炸了一天，損失十五個兄弟。”
三營長說：“敵人沒有進攻三營四營的陣地，我們一共損失十一人。”
陳起稍微一統計說：“加上炮營和防空營我們已經損失了超過五百人，就是說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個營。日軍的損失在我們的三倍到四倍之間，這還是比較正常的。大家都來想個辦法減少我們的損失，我剛才去城牆邊轉了一圈，隻怕明天城牆就會坍塌。”
韓曉峰說：“司令我們放棄城牆吧，就用沙袋和廢墟作為掩體將日軍放進城內來打。我們的損失大多數是日軍的炮火造成的，到了城裏他們的火炮就會失去作用。”
陳起點點頭說：“你們看地圖，錦州正好在女兒河和小淩河交界處。我們將城北的守軍撤到城內背靠小淩河跟日軍爭奪城北的廢墟地帶，我們的衝鋒槍和小炮多於日本人在城內打仗應該不會吃虧。白雲山的二營可以撤到白草山增加改期取得防禦力量。七營八營從明天起開始一天投入一個連爭強五營六營的防禦力量，三天後就兩個營輪換守城。九營十營也要將部隊投入戰鬥，已達到訓練部隊的目的。你們還有什麽意見嗎？”
黃顯聲說：“我建議炮營可以調一半迴到城裏，日軍步兵不出動我們的炮兵也沒有用。”
陳起點頭說：“今天北門和西門鬼子的火力很猛，我們明天就可以和他們的炮兵幹上一場。炮兵留下十二門75山炮在白草山，其餘所有的炮兵集結在小淩河邊上明天就開始炮擊日軍的步兵。”
這時嚴寒生走到前麵來遞過一封信說：“司令，這是我的遺書。請你幫我轉交給我妻子和弟弟吧，他們已經到了北平。”
這時一下子又有好幾個人都遞上了遺書，陳起的眼睛不禁有些潮濕了。他仔細地想了一會說：“司令部的電台可以給你們用，你們自己給家裏發個電報吧！另外通知部隊的弟兄大家都可以將自己想說的話，發給自己家裏人。遺書我先替你們保存著，大家都要好好地活著！”
陳起說完就就直接對著文書說：“葉小勇，你是馮庸大學的高材生，今後替戰士寫信的事情就由你負責了，電台也交給你保管。”
葉小勇放下手中的筆和本子大聲說：“是！司令，我可不可以將我們抗擊日軍的事跡用電報發給報社？”
陳起點點頭說：“隻要不泄露我們的軍事機密就可以發報。大家吃點牛肉湯再迴去吧，馮大寶應該馬上就送來。如果不是這鬼天氣，我真想半夜去偷襲鬼子。”
黃顯聲點點頭說：“人一出去別說作戰，就連走路都有些不穩。我們每天還在陣地上埋設了部分地雷，就是為了防止鬼子的偷襲。”
一提吃的氣氛明顯要活躍一些，張有力說：“司令，再這樣過幾天我都快長膘了！”
其他軍官都點頭說是，陳起笑著說：“主要是為了給戰壕的弟兄們驅寒的，外麵早就滴水成冰了，我不希望部隊出現非戰鬥減員。”
馬君武問道：“司令我們是要死守錦州城嗎？”
陳起反問道：“怎麽怕了？”
馬君武搖搖頭說：“不是怕，而是不想就這麽死了。我還想看著咱們中國人打敗小鬼子那一天呢！”
陳起見所有的軍官都豎起耳朵等他的迴答：“我不會在這裏死守，我的目的隻有一個。狠狠地打擊鬼子，讓他們感到疼痛。日本人驕狂不可一世十分看不起中國軍人，我就是要讓他們吃個虧今後不要再小瞧中國軍人。”
多門二郎和室兼次也在大帳篷裏喝著清酒，談論著戰事。多門二郎心疼地說：“今天半天我就損失了一個大隊，真不知道對麵都是些什麽人？”
室兼次點點頭說：“土肥元君來電說不是東北軍，應該是本地的民團。巴嘎雅鹿，有這麽厲害的民團嗎？如果東北的民團都這麽厲害，你們發動事變的時候早就死了七八十迴了。”
多門二郎點頭說：“我一開始也很看不起他們，可是今天在西門的一戰讓我覺得他們就像是德國人，雖然配合還不是很好，但是他們以優質的武器彌補了不足。”
室兼次苦笑地說：“除了坦克，其它的手段我們都用過了。效果不是很好，明天我們怎麽辦？”
多門二郎點頭說：“明天將280毫米重炮用來攻擊城牆，熱氣球上的觀察哨兵說北門和西門周圍的房屋全被被炸塌了。明天隻要突進城去，我們就可以沿著房屋直接進攻他們的指揮部。”
室兼次說：“他們的自動武器比我們多，我們如果和他們巷戰會損失比今天還要大。”
多門二郎大聲說：“戰死疆場是武士的榮耀，我們不用擔心傷亡。”
1月5日日軍一早就開始攻擊已經損壞沿著的城牆，陳起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命令七八九三個營的戰士馬上將這些天挖出的土裝進麻袋在大街上建立起一道沙包戰壕。沙袋上澆上河水馬上就能結成冰，不出兩個小時街道上就出現了一個一米多高的沙袋城牆。
已經被炮彈轟炸多時的城牆終於在九點多鍾轟然倒塌了，四千多鬼子集體往從西北兩個方向湧進城來。韓曉峰和李兵的八百多人一下子就被日軍給衝散了，陳起大聲命令道：“王炳南，你馬上帶領七營接管西麵的防線。日軍可以在城內，但是不能讓他們繼續推進了。石衛國你帶著八營守在這裏，這條街就是你們的防線。沙袋工事已經給你們修建的差不多了，你們馬上去接防。”
日軍進攻速度很快，他們馬上就衝到了陳起剛剛建立的新防線麵前。攻進城內的日軍第四聯隊和第七十六聯隊一下子就被中國軍的機槍壓在街道旁的幾間破屋子裏動彈不得。大島陸太郎大佐也沒辦法隻能馬上轉攻為守，開始利用破損的房屋建立一條防線。
而在北門攻進來的重藤千秋這時也帶著部隊進攻到這一線，他看到了一個大佐正趴在街道邊的廢墟裏就知道這位一定是西門進攻部隊的聯隊長。他貓著腰悄悄地潛到大島陸太郎身邊說：“怎麽樣也被支那軍的沙袋工事阻擊在這裏了？”
第十二章 錦州攻防 五
大島陸太郎點頭說：“我以前很喜歡滿洲的冬天，因為它就像北海道的冬季那麽美。可是我現在很討厭冬天了，支那人利用滴水成冰的冬季氣溫構建了一條新的城牆。我們剛才最少有二三十多個戰士被他們打死在街道上了。認識一下，第二師團第四聯隊長大島陸太郎。”
重藤千秋和大島握了一下手說：“重藤千秋，第二十師團第七十六聯隊長。我剛才在北麵突擊進城後就被這條防線所阻，特地帶人往這邊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大島陸太郎罵道：“這條戰線是剛剛組建起來的，他很好地利用了周邊的廢墟和斷壁。我們就是用大炮也不見得能起多大的作用，不過他們太倉促了火力還不是很合理。”
大島剛說完就聽見了迫擊炮彈的聲音劃破長空直奔他們這邊兒來了，他急忙趴在地上大聲喊道：“炮擊！”
幾發迫擊炮彈直接落在大島身邊不遠處，炮彈爆炸的氣浪將周圍的日軍炸飛了。要不是最後關頭衛兵奮不顧身的撲在大島身上，他可能就犧牲了。大島的好運並沒有帶給重藤千秋，他被炸成重傷昏迷不醒。
中國軍隊開始發擊了，他們以班排為單位帶著迫擊炮和手雷不停地將周圍的鬼子清理出去。手雷和炮擊炮彈不停地往可以藏人的廢墟中發射，時不時的可以聽到鬼子的慘叫聲。陳起的想法很簡單，五十米內的日軍必須全部清理出去。
陳起現在最擔心的是五營和六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他們的消息。日軍馬上就被中國軍隊反擊打退了，他們退到了城牆周圍準備從新進攻。
中國軍剛退迴防線日軍馬上就又出動，他們繼續想占領中國軍隊防線周圍沒被炸毀的牆角，好縮短進攻距離減少傷亡。如此反複三次日軍還是未能占據中國軍隊防線五十米內任何破損房屋，中國軍隊也未能將日軍完全驅逐出去。
陣地上的迫擊炮彈聲此起彼伏，手雷聲更是不絕於耳。封鎖街道的重火力機槍一直是雙方的第一清除目標。擲彈筒對迫擊炮，歪把子對捷克式，三八大蓋對卡爾九八，刺刀對自動手槍。日軍在二個小時的爭奪戰中最少被擊斃一千多人，中國軍隊也損失三百多人。
依田四郎少將和長穀部照俉少將都在後麵看的膽戰心驚。日軍的進攻不可謂不頑強，可是中國軍隊卻完全顛覆了他的印象。什麽時候中國軍隊裝備如此精良了！手槍幾乎人手一隻，一個班不但有一挺輕機槍還有三支衝鋒槍。一個連就配備了六七挺重機槍，就別提剛才出動的一支部隊全部裝備了衝鋒槍和散彈槍的突擊隊。還有到目前還不知道準確數據的大口徑的高平兩用機槍。想到這裏二人不寒而栗，整個城西和城北都打成一鍋粥了。眼見屍體鋪滿了街道，到處血流成河。
“必須突破支那軍隊的防線，一旦他們調整過來我們就會付出十倍的代價。”依田四郎厲聲吼道。日軍的命令馬上傳達到了城牆邊休整的部隊，日軍良好的服從性是這些疲憊不堪的日軍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再次發起了進攻。
王炳南對著吳波說：“這小鬼子還真不怕死，這不又上來了。”
吳波笑著說：“來了就好，免得我還要跑過去找他們。”
王炳南看見陳起來到最前線，就急忙說：“司令，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裏危險，你還是下去吧！”
陳起直接說：“打好你的仗，我就很安全。你們不用管我，我是來和嚴寒生有事情的。嚴寒生在後麵馬上就到。”
吳波苦笑地說：“司令我們哪裏敢不管你呀？如果你在我們的陣地上蹭破了一點皮，我們還有臉在軍隊中混嗎？”
陳起看著二人為難的樣子說：“嚴寒生已經來了，我給他交代完任務就下去。”說完陳起來著嚴寒生說：“你看就是這條街道上對麵的這些已經被炸得差不多的房子，你們必須將他們全部給我炸平了。這樣鬼子就別想那麽容易摸到我們眼皮底下，我們的機槍的封鎖範圍也更大了。”
嚴寒生拿著望遠鏡仔細的看了看說：“我需要部隊配合一下，中間離鬼子太近了。我需要部隊將鬼子的活力給壓製住，給我們二十分鍾就行。”
王炳南笑著說：“馬上就要反擊了，你們馬上跟我們一起衝出去。我們繼續追擊日軍，你們埋設炸藥。”
長穀部照俉現在恨不得將所有的軍隊都投入到城裏去，可是狹窄的城市投入過多的軍隊隻能是送死。日軍指揮官拔出指揮刀大聲喊道：“司禿給給！”鮮血讓日軍產生了一股毀掉一切的獸欲。麵對著洶湧而來的日軍，陣地上的機槍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迴答著。
“噠噠噠，噠噠噠”
“突突突，突突突”
“砰砰砰，砰砰砰”
輕重機槍和炮擊跑的三重奏直接在中國軍隊的陣地上響起，這一刻已經將人性拋之腦後。殺死對方是所有人的唯一信念。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戰場上的真理。整整兩個裝備了索米衝鋒槍和散彈槍的連隊已經隨時準備進攻。
機槍的彈幕日軍就像飽滿的麥子遇到了鐮刀，一梭子子彈下去就放到一大片。拿著步槍的中國士兵開始有些羨慕這些機槍手了，除了槍法特別好的人在對付日軍的機槍和擲彈筒外，大多數人都停止射擊開始投擲手雷。
黃顯聲聽說鬼子突擊進城了就跑到城裏來看看，結果看見了陳起的巷戰戰術就說：“這支軍隊以後隻能是你的了，他們已經被你養的大手大腳慣了。你自己看看，上百個鬼子龜縮在一起，他們最少投擲了一百多枚手雷。”
陳起笑著說：“這樣很好呀，最少等一下出擊的時候不用擔心沒死透的鬼子在背後開槍。我們不要心疼一點錢。一個合格的士兵就算是二十歲，將他養大最少花費一千元吧，如果讀書就更貴了，再加上陣亡後的撫恤金和餉錢最少要五六千元吧！一顆手雷最多就五到十塊錢。所以手雷換生命，我們不吃虧。”
黃顯聲苦笑的搖頭不再說話，這會輪到吳波帶隊出擊王炳南留守指揮。已經被壓製的抬不起頭的日軍馬上明白什麽是槍林彈雨，近兩百支衝鋒槍和七八十支散彈槍一起發出的火力是十分可觀的，再加上時不時落到日軍中手雷就更是威力大增了。
黃顯聲說：“沒有炮火支援，這批鬼子死定了。”
陳起冷冷地說：“炮兵！他們現在還不會采用同歸於盡的打法，今後就不一定了。至於他們的山炮部隊不敢太靠近，畢竟我們還有炮兵等著他們。”
日軍的刺刀戰術已經沒有用武之地了，不等他們衝到眼前就被散彈槍打成篩子。誰說日本人悍不畏死，在吳波的打擊下日軍照樣開始往後逃竄。長穀部照俉和依田四郎隻能將部隊收縮到城牆附近。
嚴寒生的爆破很成功，中國軍隊陣地的外圍已經形成了一條五十米寬的平坦地帶。不管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都很難不被發覺的通過這條交戰地帶。
五營和六營現在也有些無奈了，鬼子炮擊的時候他們躲進了附近院落的地窖。現在鬼子就在他們頭頂上搭建陣地，他們哪裏敢露頭呀。陳起在就準備將城內的住戶家裏的地窖打通，形成一個新的交通壕。可是時間不夠隻將一部分地區連在了一起，五營和六營的地窖就是四五家連在一起的。
大戰了一上午的日軍整個下午都沒有進攻，他們就是正在舔舐傷口的猛獸隨時準備報複。最讓陳起感到束手無策的就是缺少醫生和護士，今天上午的就有三百多人受傷。沒辦法陳起直接將自己的五個萬能保鏢派到醫院去給傷員做手術。黃顯聲見他們嫻熟的技術就問道：“他們還有什麽不會嗎？”
陳起尷尬地說：“除了生孩子不會外，其它的他們都略懂一二。”
正在給傷員取子彈的阮大夫說：“他們要是隻是略懂一二，我這三十多年行醫經曆都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我到現在才處理了五個傷員，他們已經處理十一個。”
這時洪大寶給陳起解了圍，他是來找陳起匯報事情的：“司令，我們的彈藥不多了。照今天上午這個速度消耗下去，我們隻夠用四天。”
黃顯聲吃驚地問道：“前天不是還以很多嗎？”
洪大寶說：“今天上午光機槍就打了超過二十萬發子彈，再算上衝鋒槍和手槍就超過了三十萬發子彈。我們的炮彈還很充足，就是七點九二口徑子彈不多了。”
陳起點頭說：“晚上讓人準備去搬子彈，我們晚上出動將鬼子西門的守軍擊潰。你們組織人去運子彈和炮彈。”
黃顯聲問道：“你準備動用最後的手段？”
陳起笑著說：“沒錯。本來是準備逃跑的手段，現在拿來進攻也不錯。而且隻要我們把日軍打疼了，他們是不敢追我的。”
黃顯聲點頭說：“我也不勸你了，我也很想見見你的戰術是否有效。我希望就像上午的突擊戰術一樣，打的小鬼子連他娘都不認識。”
第十三章 錦州攻防 六
1月5日天津《大公報》和上海《新聞報》都發行增刊宣布中國錦州尚未淪陷，正在和日寇激戰的消息。兩報記者是在元旦之前來采訪錦州戰事的，可是東北軍直接不戰而退將他們滯留在了敵後盤山縣城。現在好不容易在老鄉的幫助下逃到了高橋鎮，發現日本竟然宣布占領錦州，滿洲戰事已經結束。兩記者利用鎮上的商用電台發布的消息稱：“日軍在3日開始對錦州城發起猛攻，但是都未得手。每日往來運送日軍屍體的汽車不絕於道，錦州尚在中國軍隊手中。”
中國還有軍隊在錦州抵抗這個消息原本隻有日本人和東北軍的一部分人知道，結果現在全國都知道。《大公報》總編輯張季鸞昨天就接到葉小勇發給報社的前線戰事簡報，可是生性謹慎張季鸞並沒有馬上發表。直到今天上午接到本報記者的電報才確信是真的，他馬上就采取增刊的形式在下午發行了最新的報道。
張季鸞在發完報刊後馬上給葉小勇發電報表示歉意，希望葉小勇能作為他們報紙的記者隨時傳遞前線消息。葉小勇也拿不定注意就直接讓陳起決定：“司令，《大公報》說他們的記者在高橋鎮進不來錦州城，讓我作為他們的臨時記者。”
陳起正在看地圖隨口說：“隻要不影響本職工作，我不反對。”
葉小勇扭捏地說：“我想去部隊！”
室兼次說道：“敵人的火力很猛，但是子彈的消耗也很快。我想我們不停地進攻下去就能將他們的子彈耗盡，隻是我軍的傷亡可能會很大。”
多門二郎說：“我的第二師團在今天上午就能全部到達，到時候我進攻南門和西門，你進攻東門和北門。我們四下進攻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漏洞的，到時一擊斃命。”
本莊繁點點頭說：“在土肥元沒有確定消息之前，你們一點要防止支那軍隊的偷襲。”
室兼次和多門二郎點頭說：“一定會注意的。”
第十一章錦州攻防 四
下午的戰爭十分的殘酷，日軍在東麵和南麵進攻受挫，就開始集中力量進攻西門和北門。西門和北門的城牆上已經不可能呆人了，日軍的炮火不停地在城牆上爆炸，一出掩體馬上就會被炮火撕碎。原本應該早就被炸塌的城牆，因為這些天往城牆外圍潑灑了大量的水而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冰甲才幸免。
五營和六營已經將陣地撤到了城內，依托城門兩側的房屋對城門地區的狹窄空間進行封鎖。日軍不管有多少人也不可能通過城門直接衝到城內來。已經知道城內不易進攻的混成第三十八旅團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把重心放在炸塌城牆上。
剛剛到達的第二師團第三旅團第四聯隊的大島陸太郎大佐卻不知道，他一進中國軍隊放棄城頭馬上投入上千人的部隊往城內發起猛攻。鬼子在城門幾乎沒有什麽抵抗，可是一出城門樓子馬上就被機槍給封鎖了。所有的鬼子包括門洞裏的鬼子全部被機槍給殺死，特別是12.7毫米的高平兩用機槍。幾乎每一發子彈最少要帶走兩條以上的人命。
城門外的敵人被迫擊炮彈彈掀起的碎石和彈片殺傷，鬼子的肉體被機槍打成篩子，衝向城內的日本士兵被擊中，胸前鮮血噴湧，炸斷的手臂，撕下的大腿，掀開的皮肉，刺出的骨頭，胸腔翻開，腸肚橫流，滿臉血汙，身首異處，布滿了整個西門內外幾十米的路上。
日軍步兵進攻受挫馬上就用炮兵報複，可是中國軍隊早就撤到了院子裏的地窖中去了，外麵隻留下一些觀察哨。如此反複的拉鋸戰就在西門和北門展開，日本在半天的時間裏就向錦州成發射了近百噸炮彈。整個北門和西門附近已經沒有一間完好的房屋，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廢墟。
白草山上的地雷已經被日軍的炮彈給引爆的差不多了，現在就連當初埋雷的工兵都不敢確認自己知道自己埋的地雷在什麽地方。日軍持續不斷的炮擊使得東北的凍土都開始軟化，前方已經有幾個暗堡被鬼子的重炮炸塌了。誰也無法獨善其身，整個錦州城四處都在被攻擊著。
晚上陳起召開了所有營級軍事主官會議商討對策。陳起最後一個到來，他是去馮大寶的後勤處查看過之後才來的。陳起看著一個不缺的營級幹部這才有些底說：“大家別客氣，坐著說吧。先說一下各部的損失情況和殲敵情況。”
五營營長韓曉峰笑著說：“今天鬼子換了一撥人進攻，結果丟下了八九百具屍體。我們營還剩下三百八十九人，今天陣亡了七十八人。”
六營長李兵說：“打死鬼子不足二百人，自己也損失了八十三人，現在全營還剩下四百二十七人。”
一營長張有力說：“上午打死日軍三百餘人，隻是被炮彈炸了一天損失了二十六個弟兄。”
二營長說：“今天被日軍炮兵炸了一天，損失十五個兄弟。”
三營長說：“敵人沒有進攻三營四營的陣地，我們一共損失十一人。”
陳起稍微一統計說：“加上炮營和防空營我們已經損失了超過五百人，就是說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個營。日軍的損失在我們的三倍到四倍之間，這還是比較正常的。大家都來想個辦法減少我們的損失，我剛才去城牆邊轉了一圈，隻怕明天城牆就會坍塌。”
韓曉峰說：“司令我們放棄城牆吧，就用沙袋和廢墟作為掩體將日軍放進城內來打。我們的損失大多數是日軍的炮火造成的，到了城裏他們的火炮就會失去作用。”
陳起點點頭說：“你們看地圖，錦州正好在女兒河和小淩河交界處。我們將城北的守軍撤到城內背靠小淩河跟日軍爭奪城北的廢墟地帶，我們的衝鋒槍和小炮多於日本人在城內打仗應該不會吃虧。白雲山的二營可以撤到白草山增加改期取得防禦力量。七營八營從明天起開始一天投入一個連爭強五營六營的防禦力量，三天後就兩個營輪換守城。九營十營也要將部隊投入戰鬥，已達到訓練部隊的目的。你們還有什麽意見嗎？”
黃顯聲說：“我建議炮營可以調一半迴到城裏，日軍步兵不出動我們的炮兵也沒有用。”
陳起點頭說：“今天北門和西門鬼子的火力很猛，我們明天就可以和他們的炮兵幹上一場。炮兵留下十二門75山炮在白草山，其餘所有的炮兵集結在小淩河邊上明天就開始炮擊日軍的步兵。”
這時嚴寒生走到前麵來遞過一封信說：“司令，這是我的遺書。請你幫我轉交給我妻子和弟弟吧，他們已經到了北平。”
這時一下子又有好幾個人都遞上了遺書，陳起的眼睛不禁有些潮濕了。他仔細地想了一會說：“司令部的電台可以給你們用，你們自己給家裏發個電報吧！另外通知部隊的弟兄大家都可以將自己想說的話，發給自己家裏人。遺書我先替你們保存著，大家都要好好地活著！”
陳起說完就就直接對著文書說：“葉小勇，你是馮庸大學的高材生，今後替戰士寫信的事情就由你負責了，電台也交給你保管。”
葉小勇放下手中的筆和本子大聲說：“是！司令，我可不可以將我們抗擊日軍的事跡用電報發給報社？”
陳起點點頭說：“隻要不泄露我們的軍事機密就可以發報。大家吃點牛肉湯再迴去吧，馮大寶應該馬上就送來。如果不是這鬼天氣，我真想半夜去偷襲鬼子。”
黃顯聲點點頭說：“人一出去別說作戰，就連走路都有些不穩。我們每天還在陣地上埋設了部分地雷，就是為了防止鬼子的偷襲。”
一提吃的氣氛明顯要活躍一些，張有力說：“司令，再這樣過幾天我都快長膘了！”
其他軍官都點頭說是，陳起笑著說：“主要是為了給戰壕的弟兄們驅寒的，外麵早就滴水成冰了，我不希望部隊出現非戰鬥減員。”
馬君武問道：“司令我們是要死守錦州城嗎？”
陳起反問道：“怎麽怕了？”
馬君武搖搖頭說：“不是怕，而是不想就這麽死了。我還想看著咱們中國人打敗小鬼子那一天呢！”
陳起見所有的軍官都豎起耳朵等他的迴答：“我不會在這裏死守，我的目的隻有一個。狠狠地打擊鬼子，讓他們感到疼痛。日本人驕狂不可一世十分看不起中國軍人，我就是要讓他們吃個虧今後不要再小瞧中國軍人。”
多門二郎和室兼次也在大帳篷裏喝著清酒，談論著戰事。多門二郎心疼地說：“今天半天我就損失了一個大隊，真不知道對麵都是些什麽人？”
室兼次點點頭說：“土肥元君來電說不是東北軍，應該是本地的民團。巴嘎雅鹿，有這麽厲害的民團嗎？如果東北的民團都這麽厲害，你們發動事變的時候早就死了七八十迴了。”
多門二郎點頭說：“我一開始也很看不起他們，可是今天在西門的一戰讓我覺得他們就像是德國人，雖然配合還不是很好，但是他們以優質的武器彌補了不足。”
室兼次苦笑地說：“除了坦克，其它的手段我們都用過了。效果不是很好，明天我們怎麽辦？”
多門二郎點頭說：“明天將280毫米重炮用來攻擊城牆，熱氣球上的觀察哨兵說北門和西門周圍的房屋全被被炸塌了。明天隻要突進城去，我們就可以沿著房屋直接進攻他們的指揮部。”
室兼次說：“他們的自動武器比我們多，我們如果和他們巷戰會損失比今天還要大。”
多門二郎大聲說：“戰死疆場是武士的榮耀，我們不用擔心傷亡。”
1月5日日軍一早就開始攻擊已經損壞沿著的城牆，陳起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命令七八九三個營的戰士馬上將這些天挖出的土裝進麻袋在大街上建立起一道沙包戰壕。沙袋上澆上河水馬上就能結成冰，不出兩個小時街道上就出現了一個一米多高的沙袋城牆。
已經被炮彈轟炸多時的城牆終於在九點多鍾轟然倒塌了，四千多鬼子集體往從西北兩個方向湧進城來。韓曉峰和李兵的八百多人一下子就被日軍給衝散了，陳起大聲命令道：“王炳南，你馬上帶領七營接管西麵的防線。日軍可以在城內，但是不能讓他們繼續推進了。石衛國你帶著八營守在這裏，這條街就是你們的防線。沙袋工事已經給你們修建的差不多了，你們馬上去接防。”
日軍進攻速度很快，他們馬上就衝到了陳起剛剛建立的新防線麵前。攻進城內的日軍第四聯隊和第七十六聯隊一下子就被中國軍的機槍壓在街道旁的幾間破屋子裏動彈不得。大島陸太郎大佐也沒辦法隻能馬上轉攻為守，開始利用破損的房屋建立一條防線。
而在北門攻進來的重藤千秋這時也帶著部隊進攻到這一線，他看到了一個大佐正趴在街道邊的廢墟裏就知道這位一定是西門進攻部隊的聯隊長。他貓著腰悄悄地潛到大島陸太郎身邊說：“怎麽樣也被支那軍的沙袋工事阻擊在這裏了？”
第十二章 錦州攻防 五
大島陸太郎點頭說：“我以前很喜歡滿洲的冬天，因為它就像北海道的冬季那麽美。可是我現在很討厭冬天了，支那人利用滴水成冰的冬季氣溫構建了一條新的城牆。我們剛才最少有二三十多個戰士被他們打死在街道上了。認識一下，第二師團第四聯隊長大島陸太郎。”
重藤千秋和大島握了一下手說：“重藤千秋，第二十師團第七十六聯隊長。我剛才在北麵突擊進城後就被這條防線所阻，特地帶人往這邊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大島陸太郎罵道：“這條戰線是剛剛組建起來的，他很好地利用了周邊的廢墟和斷壁。我們就是用大炮也不見得能起多大的作用，不過他們太倉促了火力還不是很合理。”
大島剛說完就聽見了迫擊炮彈的聲音劃破長空直奔他們這邊兒來了，他急忙趴在地上大聲喊道：“炮擊！”
幾發迫擊炮彈直接落在大島身邊不遠處，炮彈爆炸的氣浪將周圍的日軍炸飛了。要不是最後關頭衛兵奮不顧身的撲在大島身上，他可能就犧牲了。大島的好運並沒有帶給重藤千秋，他被炸成重傷昏迷不醒。
中國軍隊開始發擊了，他們以班排為單位帶著迫擊炮和手雷不停地將周圍的鬼子清理出去。手雷和炮擊炮彈不停地往可以藏人的廢墟中發射，時不時的可以聽到鬼子的慘叫聲。陳起的想法很簡單，五十米內的日軍必須全部清理出去。
陳起現在最擔心的是五營和六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他們的消息。日軍馬上就被中國軍隊反擊打退了，他們退到了城牆周圍準備從新進攻。
中國軍剛退迴防線日軍馬上就又出動，他們繼續想占領中國軍隊防線周圍沒被炸毀的牆角，好縮短進攻距離減少傷亡。如此反複三次日軍還是未能占據中國軍隊防線五十米內任何破損房屋，中國軍隊也未能將日軍完全驅逐出去。
陣地上的迫擊炮彈聲此起彼伏，手雷聲更是不絕於耳。封鎖街道的重火力機槍一直是雙方的第一清除目標。擲彈筒對迫擊炮，歪把子對捷克式，三八大蓋對卡爾九八，刺刀對自動手槍。日軍在二個小時的爭奪戰中最少被擊斃一千多人，中國軍隊也損失三百多人。
依田四郎少將和長穀部照俉少將都在後麵看的膽戰心驚。日軍的進攻不可謂不頑強，可是中國軍隊卻完全顛覆了他的印象。什麽時候中國軍隊裝備如此精良了！手槍幾乎人手一隻，一個班不但有一挺輕機槍還有三支衝鋒槍。一個連就配備了六七挺重機槍，就別提剛才出動的一支部隊全部裝備了衝鋒槍和散彈槍的突擊隊。還有到目前還不知道準確數據的大口徑的高平兩用機槍。想到這裏二人不寒而栗，整個城西和城北都打成一鍋粥了。眼見屍體鋪滿了街道，到處血流成河。
“必須突破支那軍隊的防線，一旦他們調整過來我們就會付出十倍的代價。”依田四郎厲聲吼道。日軍的命令馬上傳達到了城牆邊休整的部隊，日軍良好的服從性是這些疲憊不堪的日軍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再次發起了進攻。
王炳南對著吳波說：“這小鬼子還真不怕死，這不又上來了。”
吳波笑著說：“來了就好，免得我還要跑過去找他們。”
王炳南看見陳起來到最前線，就急忙說：“司令，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裏危險，你還是下去吧！”
陳起直接說：“打好你的仗，我就很安全。你們不用管我，我是來和嚴寒生有事情的。嚴寒生在後麵馬上就到。”
吳波苦笑地說：“司令我們哪裏敢不管你呀？如果你在我們的陣地上蹭破了一點皮，我們還有臉在軍隊中混嗎？”
陳起看著二人為難的樣子說：“嚴寒生已經來了，我給他交代完任務就下去。”說完陳起來著嚴寒生說：“你看就是這條街道上對麵的這些已經被炸得差不多的房子，你們必須將他們全部給我炸平了。這樣鬼子就別想那麽容易摸到我們眼皮底下，我們的機槍的封鎖範圍也更大了。”
嚴寒生拿著望遠鏡仔細的看了看說：“我需要部隊配合一下，中間離鬼子太近了。我需要部隊將鬼子的活力給壓製住，給我們二十分鍾就行。”
王炳南笑著說：“馬上就要反擊了，你們馬上跟我們一起衝出去。我們繼續追擊日軍，你們埋設炸藥。”
長穀部照俉現在恨不得將所有的軍隊都投入到城裏去，可是狹窄的城市投入過多的軍隊隻能是送死。日軍指揮官拔出指揮刀大聲喊道：“司禿給給！”鮮血讓日軍產生了一股毀掉一切的獸欲。麵對著洶湧而來的日軍，陣地上的機槍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迴答著。
“噠噠噠，噠噠噠”
“突突突，突突突”
“砰砰砰，砰砰砰”
輕重機槍和炮擊跑的三重奏直接在中國軍隊的陣地上響起，這一刻已經將人性拋之腦後。殺死對方是所有人的唯一信念。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戰場上的真理。整整兩個裝備了索米衝鋒槍和散彈槍的連隊已經隨時準備進攻。
機槍的彈幕日軍就像飽滿的麥子遇到了鐮刀，一梭子子彈下去就放到一大片。拿著步槍的中國士兵開始有些羨慕這些機槍手了，除了槍法特別好的人在對付日軍的機槍和擲彈筒外，大多數人都停止射擊開始投擲手雷。
黃顯聲聽說鬼子突擊進城了就跑到城裏來看看，結果看見了陳起的巷戰戰術就說：“這支軍隊以後隻能是你的了，他們已經被你養的大手大腳慣了。你自己看看，上百個鬼子龜縮在一起，他們最少投擲了一百多枚手雷。”
陳起笑著說：“這樣很好呀，最少等一下出擊的時候不用擔心沒死透的鬼子在背後開槍。我們不要心疼一點錢。一個合格的士兵就算是二十歲，將他養大最少花費一千元吧，如果讀書就更貴了，再加上陣亡後的撫恤金和餉錢最少要五六千元吧！一顆手雷最多就五到十塊錢。所以手雷換生命，我們不吃虧。”
黃顯聲苦笑的搖頭不再說話，這會輪到吳波帶隊出擊王炳南留守指揮。已經被壓製的抬不起頭的日軍馬上明白什麽是槍林彈雨，近兩百支衝鋒槍和七八十支散彈槍一起發出的火力是十分可觀的，再加上時不時落到日軍中手雷就更是威力大增了。
黃顯聲說：“沒有炮火支援，這批鬼子死定了。”
陳起冷冷地說：“炮兵！他們現在還不會采用同歸於盡的打法，今後就不一定了。至於他們的山炮部隊不敢太靠近，畢竟我們還有炮兵等著他們。”
日軍的刺刀戰術已經沒有用武之地了，不等他們衝到眼前就被散彈槍打成篩子。誰說日本人悍不畏死，在吳波的打擊下日軍照樣開始往後逃竄。長穀部照俉和依田四郎隻能將部隊收縮到城牆附近。
嚴寒生的爆破很成功，中國軍隊陣地的外圍已經形成了一條五十米寬的平坦地帶。不管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都很難不被發覺的通過這條交戰地帶。
五營和六營現在也有些無奈了，鬼子炮擊的時候他們躲進了附近院落的地窖。現在鬼子就在他們頭頂上搭建陣地，他們哪裏敢露頭呀。陳起在就準備將城內的住戶家裏的地窖打通，形成一個新的交通壕。可是時間不夠隻將一部分地區連在了一起，五營和六營的地窖就是四五家連在一起的。
大戰了一上午的日軍整個下午都沒有進攻，他們就是正在舔舐傷口的猛獸隨時準備報複。最讓陳起感到束手無策的就是缺少醫生和護士，今天上午的就有三百多人受傷。沒辦法陳起直接將自己的五個萬能保鏢派到醫院去給傷員做手術。黃顯聲見他們嫻熟的技術就問道：“他們還有什麽不會嗎？”
陳起尷尬地說：“除了生孩子不會外，其它的他們都略懂一二。”
正在給傷員取子彈的阮大夫說：“他們要是隻是略懂一二，我這三十多年行醫經曆都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我到現在才處理了五個傷員，他們已經處理十一個。”
這時洪大寶給陳起解了圍，他是來找陳起匯報事情的：“司令，我們的彈藥不多了。照今天上午這個速度消耗下去，我們隻夠用四天。”
黃顯聲吃驚地問道：“前天不是還以很多嗎？”
洪大寶說：“今天上午光機槍就打了超過二十萬發子彈，再算上衝鋒槍和手槍就超過了三十萬發子彈。我們的炮彈還很充足，就是七點九二口徑子彈不多了。”
陳起點頭說：“晚上讓人準備去搬子彈，我們晚上出動將鬼子西門的守軍擊潰。你們組織人去運子彈和炮彈。”
黃顯聲問道：“你準備動用最後的手段？”
陳起笑著說：“沒錯。本來是準備逃跑的手段，現在拿來進攻也不錯。而且隻要我們把日軍打疼了，他們是不敢追我的。”
黃顯聲點頭說：“我也不勸你了，我也很想見見你的戰術是否有效。我希望就像上午的突擊戰術一樣，打的小鬼子連他娘都不認識。”
第十三章 錦州攻防 六
1月5日天津《大公報》和上海《新聞報》都發行增刊宣布中國錦州尚未淪陷，正在和日寇激戰的消息。兩報記者是在元旦之前來采訪錦州戰事的，可是東北軍直接不戰而退將他們滯留在了敵後盤山縣城。現在好不容易在老鄉的幫助下逃到了高橋鎮，發現日本竟然宣布占領錦州，滿洲戰事已經結束。兩記者利用鎮上的商用電台發布的消息稱：“日軍在3日開始對錦州城發起猛攻，但是都未得手。每日往來運送日軍屍體的汽車不絕於道，錦州尚在中國軍隊手中。”
中國還有軍隊在錦州抵抗這個消息原本隻有日本人和東北軍的一部分人知道，結果現在全國都知道。《大公報》總編輯張季鸞昨天就接到葉小勇發給報社的前線戰事簡報，可是生性謹慎張季鸞並沒有馬上發表。直到今天上午接到本報記者的電報才確信是真的，他馬上就采取增刊的形式在下午發行了最新的報道。
張季鸞在發完報刊後馬上給葉小勇發電報表示歉意，希望葉小勇能作為他們報紙的記者隨時傳遞前線消息。葉小勇也拿不定注意就直接讓陳起決定：“司令，《大公報》說他們的記者在高橋鎮進不來錦州城，讓我作為他們的臨時記者。”
陳起正在看地圖隨口說：“隻要不影響本職工作，我不反對。”
葉小勇扭捏地說：“我想去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