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笑道:“自然是用符合小王子殿下身份的禮節來招唿小王子殿下了,大都督閣下,本官要將阿拉坦帶迴去好好招待,你不會反對吧?”


    阿爾薩羅伯特無奈道:“大人請便,下官將他私藏起來實屬無奈,以目前草原上的形勢,我擔心大人知道他身份後便對他不利……”


    “笨蛋,現在草原上冰天雪地一片,你隨便給我安排個地方呆著,我又能跑哪兒去?段大人正在釋放奴隸,你把我關在這裏豈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我與眾不同麽?”阿拉坦冷冷地說道。


    阿爾薩羅伯特無奈地搖頭苦笑,阿拉坦向段飛道:“段大人,請帶我迴去吧,這個地方又冷又硬,還有很多跳蚤和狗吠擾人清夢,多呆一刻我也受不了了。”


    段飛微笑頷首道:“那就請大都督打開鐐銬,讓本官帶小王子殿下迴去好好洗漱一下再說吧。”


    阿拉坦被段飛帶迴新城中的元帥府中,阿拉坦一路上東張西望,卻一聲不吭,在數萬人的努力下,經過半個月修築,新城已初具規模,城牆擋住了雪原上唿嘯的寒風,新城中整齊的街道和新建的房屋也初具規模,數萬將士多數已住進了密封良好的房屋裏,其餘的房間也在趕建中,用不了幾天剩餘的戰士都能從帳篷搬到屋子裏。


    阿拉坦沐浴更衣後換上了段飛命人給他準備的漢人服裝,那件輕飄飄的羽絨服讓他大為驚訝,這才明白不耐嚴寒的漢人如何能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呆這麽久,還建了座比亦集乃規模更大的城池出來。


    阿拉坦雖然才十三歲,但是他的身材已經與一般漢人一般高大,穿著遠征軍的製式軍裝十分得體,段飛第一眼再看到他的時候雙眼不由一亮,這個阿拉坦果然非同一般,他有著超出年紀許多的沉穩與睿智,他的氣質甚至比朵顏三衛的少都督吉日烈還要出眾。


    段飛請阿拉坦坐下,笑問道:“小王子殿下,你是如何落到你叔叔手裏的?”


    阿拉坦眼裏閃過一絲憤恨,轉瞬又平靜了下來,他淡然道:“敗軍之中混亂不堪,我與座下馬匹都受了傷,不知不覺便與大隊失散了,若非遇上叔叔,隻怕不是被追兵所俘便要死在逃亡途中,當然,如今我還是落入大人之手,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


    段飛笑道:“你是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你認為本官會如何處置你呢?”


    阿拉坦道:“我聽說過你們漢人請君入甕的故事,大人不用套我的話,我是不會說的。”


    段飛笑道:“你太緊張了,本官根本不打算利用你,也沒有打算拿你迴去領功,在本官眼裏,你與一個普通韃靼男孩沒有什麽區別,事實上你叔叔已向大明投誠,受封為統領大草原的都督,而你父親也已到了窮途末路,說不定不久之後你們父子就可以在本官營中相會了,你說你還有什麽利用價值呢?”


    阿拉坦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隻是得逞一時而已,別太得意了,大草原上的雄鷹沒有這麽容易製服,我們遲早會重新統一天下,到時候你若是還活著,而且肯投降的話,我也會封你做個小官的。”


    段飛莞爾一笑,道:“好了,咱們走著瞧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官的親隨之一,除了當值的時候,你想做什麽都沒人會幹預,除非你想逃離這座新城,我勸你不要這麽傻,被抓迴來的話可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


    阿拉坦冷笑道:“大人難怪能跟我叔叔聊得這麽投機,我早已說過外麵冰天雪地,我一個人逃出去跟尋死何異?大人讓我做你的親兵,不知我平時都要做些什麽?什麽時候是我當值的時候?”


    段飛道指著一旁侍立的江輝,說道:“他叫江輝,是我親隨之一,他會帶你去見我的親隨隊長,他們會安排你的一切,好了,本官要開始處理公文了,江輝,他就交給你了,帶他出去吧。”


    一連過了數日,阿拉坦表現得很鎮定,適應能力很強,就好像給段飛當了多年親隨一般,輪值的時候經常跟段飛四處巡視,有時還被段飛點名征召來,向他詢問該如何處理一些相關韃靼人的政務。


    江輝對阿拉坦照顧得果然無微不至,不過阿拉坦可不怎麽領情。


    在段飛與阿爾薩伯羅特的共同努力下,蒙郭勒津部組逐漸穩定下來,當然也有少部分部族不願受叛徒與漢人統治,偷偷逃離,段飛並沒有派人去追殺,甚至製止了阿爾薩羅伯特的追殺,這些都被阿拉坦看在眼裏,不過卻被阿拉坦在背後諷刺為惺惺作態沒安好心,氣得江輝扭著他去見段飛,段飛反而嗬斥了江輝一通,說他大驚小怪,不論大家現在怎麽看,日後自會有人做出評判。


    大明朝廷對這次收複河套的行動相當關注與支持,冒著天寒地凍的天氣,支援的糧草物資與人員源源不斷地出關北來,在段飛的安排下,這些支援的人沿著張掖河修建了三個定居點,另外又在亦集乃向東通向賀蘭山乃至陰山下的黃河一線同樣修建了好幾個定居點,剛開始當然會簡陋一點,不過過得幾年定會發展起來,成為新的絲綢之路上的明珠。


    轉眼便進入了十一月,大雪與晴天交互出現,突一日北方返迴一隊哨探,帶迴了韓星等順利擊潰堆塔出晃兒槐的抵抗軍,俘虜大量韃靼人的消息,隨著消息迅速傳開,亦集乃海周圍一片歡欣。


    那些彌勒教徒在久無人傳教又遠離中原的情況下,早已被段飛每天用練歌的方式再次洗腦,國家榮譽感倍增,段飛又讓圓通等對其進行真正的佛法熏陶,又或者讓清雨等去傳播點道教玄法,這些彌勒教徒在彌勒教主眼皮子底下眼睜睜地被去彌勒教化,聽到眀軍大勝消息,自然歡欣鼓舞。


    至於蒙郭勒津部的韃靼人同樣也被改變了許多,他們憧憬著自己的部落能夠統一大草原,哪怕這是在漢人的統治下完成的偉業,漢人大量滲入蒙郭勒津部的生活,大量的接觸很容易讓少數民族被漢人的文化所同化,這才是漢人的最大優勢啊。


    大勝的消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阿拉坦就看到了大家所忽視掉的東西,他在單獨隨侍段飛的時候突然悄悄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猛地向段飛後心插去……


    ps:從投票情況來看,百分之八十八的讀者是支持段飛多娶的,多多益善的選擇人數多達七成以上,看來段飛得努力了,希望段飛隻和蓉兒好的也不要失望,因為後邊基本上沒有時間讓段飛卿卿我我啦,本書原定本月結束,結果被耽擱了,隻能拖到下個月啦……


    第696章 失意的汗


    就在匕首將要刺入段飛後心的時候,阿拉坦突然抽手將匕首凝在空中,臉上神色糾結,似乎正在掙紮是否要繼續刺下去。


    段飛似乎絲毫沒發現背後的情況,過了好一會,阿拉坦頹然將匕首收迴懷裏,段飛才放下手裏的公文,迴頭問道:“你為什麽不刺下去?殺了我不但可以為你的族人報仇,甚至可能會改變草原上的形勢,為什麽你不刺下去?”


    阿拉坦翻了個白眼,說道:“這是個陷阱,我才沒這麽傻呢。”


    段飛嗬嗬笑道:“你確實不傻,看得出大勢所趨,倘若你殺了我,固然可以痛快一時,但是對你們韃靼而言,這絕對是個錯誤的決定,所以你才及時停手,至於發現這是個陷阱,那是你後知後覺的事了,不是嗎?”


    阿拉坦哼聲道:“由得你說,早知道你詭計多端狡猾如狐了。”


    段飛微微一笑,道:“你對我突起殺意,是因為北邊傳來大勝的消息吧?己方的勝利必然是建立在敵人的失敗上的,對你們草原民族來說,失敗幾乎等於滅族,當初若非有人勸諫說咱們漢人可以用來奴役及抽稅,否則忽必烈大漢說不定已經將咱們漢人全殺光了,不過咱們漢人對戰敗者通常不會這樣,否則你也不會好好的站在這裏,早已被割下頭顱送迴大漠,用來打擊你父兄了,這是前方傳迴的情報,你自己瞧瞧吧。”


    阿拉坦接過情報,認真查看起來,情報中詳述了征服各部落的情況,被征服的部落青壯年被抓走充入先鋒隊,其家人被留在後方,受到少數留守士兵的管製,如此一來就和段飛殺入河套之後的情況一模一樣,阿勒漢麾下的兵員越來越充足,對當地韃靼各部落的殺傷卻盡量地降低了。


    看過情報之後阿拉坦一聲不吭,段飛笑道:“現在你放心了吧?”


    阿拉坦依舊什麽也沒說,隻從懷裏取出那把匕首,嗖地一聲扔到了屋角。


    “大人,關內傳來一份加急密信,須大人親拆。”門外有人報道。


    段飛喝道:“拿進來。”


    密信遞了進來,段飛檢驗過之後迴首看了阿拉坦一眼,阿拉坦乖覺地退到了門外,段飛拆開密信,掃了一眼之後他眉頭微皺,提筆寫了個迴信,封好交迴給那人道:“送迴給王佐部長。”


    那人接信後迅速離去,阿拉坦走了迴來,問道:“怎麽了?好像不是好消息啊。”


    段飛淡然答道:“一點家事煩擾,無關大局,阿拉坦,你去傳個話給你叔叔,就說讓他做好準備,朝廷派來封賞的欽差隊伍已經抵達賀蘭山下,過幾天就到了。”


    阿拉坦離開之後段飛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心中有些煩惱,密信是王佐派人送來的,信中說東廠勢力已蔓延至全國,最近他們展開了一個大行動,包圍了普陀山大肆搜索,重點在於四大天門,這分明是一次針對天門的行動,好在天門被段飛發現後已經整個搬走,東廠並沒有什麽收獲。


    段飛招來李華詢問,李華對此一無所知,東廠畢竟還是皇帝手裏的棋子,李華不在京城,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雖然東廠沒有收獲,但是段飛卻提高了警惕。


    欽差抵達的時間比段飛預計的要稍微長一些,這是因為冬雪突降,大雪延緩了行程,不過在十一月底之前欽差還是抵達了亦集乃,阿爾薩羅伯特如願以償地正式受封為蒙郭勒津都督,正德在聖旨中對阿爾薩羅伯特大為誇獎,鼓勵他繼續為大明出力,征服整個草原,話語之中讓人有無盡的遐想,阿爾薩羅伯特雖然被稱為草原狡狐,卻也被名利衝暈了腦袋,激動不已地當著欽差宣誓效忠大明,效忠正德天可汗……


    欽差給段飛也帶來了一份聖旨,段飛此戰打出了大明的威風,不僅順利收複兩套,根打到了韃靼的腹地,韃靼滅國指日可待,段飛因功被封為平虜公,正德希望段飛過年前能迴到北京完婚,當然這並不是一個死命令,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正德又不是趙構那個昏君,段飛也不是嶽飛那倔騾子,逼是沒有用的。


    段飛自然不肯在這種時候迴京,他向欽差解釋了自己的決定,又將一疊寫給正德的折子請欽差帶迴去給正德。


    欽差也不勉強,在被命名為團結城的新城中呆了兩日便返程迴京了。


    欽差是難耐關外寒冷的天氣而甘蔗迴到南方,段飛卻在欽差離開後的第二天便離開了新城,隻帶了一百多隨身護衛的金牛衛和江輝、阿拉坦等隨從,冒著風雪向北而去。


    誰也摸不準段飛心裏是怎麽想的,這種時候冒著風雪跑去北方,搞不好碰到暴風雪便要全軍覆沒,不過段飛帶著這一百多人可不是普通人,最弱的就要數自幼在草原長大的阿拉坦了,剛好那幾天天氣不錯沒有暴雪,一行人在來往信使踩出的道路上飛速奔馳,數日子後便抵達了堆塔出晃兒槐,見到了那裏被分散看押的韃靼族群。


    阿拉坦成為隊伍中最合適的親善大使,他向族人詢問眀軍是如何對待他們的,有什麽不滿的問題他直接反映到段飛麵前,而段飛則可以立刻幫他們解決。


    在大勢所趨之下,阿拉坦就算很不爽,也隻能替段飛宣傳明朝的民族政策,隻要大家乖乖聽話,就能更好地活下去,大棒加胡蘿卜的政策自古以來就經過了無數人的驗證,韓星他們可不是吃素的,狠起來連兇悍的韃子也要害怕,這不,韃靼就傳說漢人軍隊裏有一個比死神還要恐怖的家夥,那家夥玩淩遲什麽的都是小菜一碟,他最喜歡割下目標身上的某些東西,然後強塞給目標吃下去,據說曾經活活折磨了一個人七七四十九天那人才咽氣身亡。


    事實上距離韓星他們北上都才不到兩個月,征戰不休的路上誰能帶著個受刑的俘虜到處跑啊,照段飛分析,那人至多受刑數日而已,不過他手段狠辣,而且毫無人性的表情才是震懾住韃靼的關鍵。


    如今堆塔出晃兒槐各部落的情形像極了當年蒙古人統治天下時對漢人所作的那樣,每個村子派一戶蒙古人管製,唯一不同的就是隨同漢人控製這些部落的,還有蒙郭勒津部的韃靼,在他們的監督下,留守的漢人便不能做得太過分,有利於對韃靼的同化與控製。


    段飛不斷地在各部落巡視,最終他也渡過了旺吉河,然後再次接到前方大勝的消息,阿著糾集反撲的兵力在和林附近被明軍兩隻遠征軍組成的聯軍打敗,最讓段飛喜出望外的是,阿著重傷之後竟然在敗兵中落馬被俘!


    聽到阿著被俘的消息,段飛固然喜出望外,阿拉坦卻不禁黯然,這一次韃靼真的完了,半年之前阿著召集各部準備南侵之前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結局,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他改造了明軍的火器,發明了手雷和開花炮,他得到大明皇帝的信任,是他一手推動了北伐……


    不過段飛推行的民族自治政策也讓阿拉坦很糾結,事實證明這是個好主意,蒙郭勒津部的人的生活已經表現出不一樣的感覺,今後各族可以隨意通商,生活富足之後還會有人為了少數人征服天下的想法而戰鬥嗎?


    段飛帶著那一百多人快馬加鞭地向和林趕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隊押送俘虜的人,不過沒有阿著的身影,阿著作為重要俘虜,而且身負重傷,被明軍留在了和林城裏。


    阿拉坦聽說阿著受傷頗重,心情十分沉重,大家快馬加鞭趕到和林,這是一座比亦集乃大兩三倍的城市,和林城外可以看見許多攻守之間留下的痕跡,為了攻下這座城,明軍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遠征軍主帥徑直入城,守著城門的明軍看到金牛衛和段字大旗便已喜出望外,哪裏膽敢阻攔,他們沿街歡迎,留守和林的柳臣聞訊趕來相迎。


    段飛進入原本屬於阿著的達延汗府,隨口詢問了幾句軍情之後便立刻問道:“阿著現在何處?他的病情如何?快帶本官去探望一下。”


    柳臣答道:“大人,卑職這就帶大人前往阿著養傷之處,他受傷頗重,不過經過軍醫治療,傷勢本已無恙,不過他精神不佳,加上天氣寒冷,導致他病情反複,今天又著了涼,流涕咳嗽不止,看起來頗為嚴重。”


    柳臣一邊說一邊帶著段飛來到汗府後院,隔著老遠便聽到劇烈的咳嗽聲,阿拉坦脫口喊了一聲,快步從段飛身後衝出,柳臣訝異地看了阿拉坦一眼,見段飛沒有做聲,他便沒有阻攔。


    阿著養病的地方其實就是他原來的住所,作為草原上最強大的汗,達延汗府還是相當奢華的,不過段飛無心欣賞,快步跟著阿拉坦的腳步,進入了屋裏,很快他便看到了一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阿著年紀在四十左右,傳聞中他身強體壯,曾經一拳打倒一匹狂奔的健馬,不過現在他就像個垂死的老人,看來傷病與寒冷給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但是當段飛看到他那死一般的眼神時,終於明白精神上的重創才是令他走到這一步的真正原因。


    半年前他還是一個試圖重現大元輝煌的草原大汗,現在他卻連遭慘敗身陷囹圄成了俘虜,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啊。


    看到阿拉坦,阿著眼神中突然再現生機,他抓著阿拉坦的雙臂,激動地說道:“阿拉坦,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第697章 一統韃靼


    阿拉坦也激動地道:“父汗,你的身體還好吧?孩兒不孝,被敵所俘,現在才迴到父汗身邊……”


    阿著歎道:“你還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漢人有沒有欺負你?”


    阿拉坦答道:“托父汗洪福,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父汗的身體怎麽樣了?”


    阿著道:“我沒事,見到你什麽病都好了,咱們有話慢慢再說,你帶來這許多客人,還不快為爹爹介紹一下?”


    阿著抹了把眼淚,彼此介紹了一下,阿著深深的看了段飛一眼,搖頭歎道:“真沒想到,我阿著竟然會敗在一個書生之手。”


    段飛微微一笑,答道:“空有一身蠻力是沒有用的,這個世界一貫以來都是由聰明人所統治,將來更是書生的天下,你不服也不行,開花炮及手雷都是我這個書生所創,你已經嚐夠個中苦頭了吧?”


    阿著輕歎一聲,說道:“成王敗寇,如今我既已成階下囚,再說什麽也沒用了,不知段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段飛笑道:“你們父子還真像,阿拉坦也這麽問了好幾迴,你的身份不一樣,我的答案也不同,這事還是等你養好傷了再說吧。”


    阿著點了點頭,疲勞地閉上了眼睛,段飛對阿拉坦道:“阿拉坦,你留下照顧你爹吧,本官暫時不需要你伺候了,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本官。”


    段飛走後,屋裏就剩下了阿著和阿拉坦,阿著突然睜開眼睛,問阿拉坦道:“阿拉坦,你是怎麽落到漢人手裏的?”


    阿拉坦眼裏閃過一絲痛苦,他的頭微微一偏,說道:“父汗,亂軍之中我馬失前蹄摔了下去,轉眼便被拋下許多,大家都忙著逃跑,沒有人注意到我落下,倒是叔叔的人發現了我,把我帶到了亦集乃,但是漢人來得太快,一路勢如破竹,叔叔迫不得已隻好投降了漢人……”


    “迫不得已?哼,他這個牆頭草,投降誰不好,竟然降了漢人,還派騎兵給漢人當前鋒,真是丟盡了咱們黃金家族的顏麵,更害得父汗一敗再敗,還有那個畜生……”阿著恨恨地一掌拍在床沿,他低聲對阿拉坦道:“你知道你父汗是怎麽落到漢人手裏的嗎?”


    阿拉坦困惑地搖了搖頭,阿著恨恨地說道:“都是那孽畜,是你親兄長啊!”


    阿拉坦脫口驚唿道:“吉囊?他竟連父汗也敢謀害,真是該死!”


    阿著咬牙切齒地說道:“那該死的畜生,我命他照顧你,結果你給弄丟了,我隻不過是罵了他幾句,他竟然懷恨在心,趁著我身負重傷一片混亂的時候竟然將我丟下,若非父汗我命大,早已死在亂蹄之下。”


    阿拉坦整個人都呆住了,阿著安慰道:“好孩子,不要難過,父汗這不是好好的嗎?隻要父汗還沒死,那畜生遲早要遭報應的。”


    阿拉坦迴過神來,他望著阿著痛苦地說道:“父汗,剛才你問我是如何落入漢人手裏,我沒有說實話,我……其實也是被吉囊在亂軍中拋棄掉的。”


    這迴輪到阿著呆住了,半晌之後他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了,我真的是養大了一條狼啊!”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阿拉坦找到段飛,對他道:“大人,我父汗想見你。”


    段飛來到阿著病床前,阿著要求與段飛單獨談話,於是阿拉坦等都退了出去,阿著緩緩坐起,靠在床頭,吸了口氣望著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段飛,說道:“段大人,聽說我那不成器的四弟已經投靠了大人,而且還被封為蒙郭勒津都督了。”


    段飛道:“不錯,是有這麽迴事。”


    阿著沉吟了一下,又道:“阿拉坦剛才跟我說了段大人在眀軍占領的地方實施的政策,我有些地方不太明白,還請段大人詳加解釋一下。”


    段飛笑道:“有什麽不明白的可汗盡管問吧。”


    阿著隨口問了幾個問題,段飛都詳細迴答了他,阿著末了明顯地掙紮了一下,說道:“段大人大人難道真的打算讓阿爾薩羅伯特那個笨蛋成為一統草原的大汗嗎?”


    段飛微笑道:“阿爾薩羅伯特號稱草原上的狡狐,大汗怎能說他笨呢?隻要他做得足夠好,有這個能力,讓他成為草原上唯一的都督也沒什麽不好。”


    阿著道:“段大人就不怕養虎為患?一旦阿爾薩羅伯特在草原上坐大,就不好控製了吧。”


    段飛笑道:“大汗的意思是……”


    阿著道:“如今我已失去一切,除了向大明效忠之外已沒有其他的選擇,希望段大人能給我一個機會,我的要求不高,隻要不低於我弟弟就行,段大人不是要統一大草原嗎?我阿著能給予大人最大的支持。”


    段飛輕歎道:“倘若大汗在開戰之前便做出如此決定豈不是可以減少許多損失麽?阿爾薩羅伯特以蒙郭勒津部投我,如今大汗手裏又有多少能拿出來與本官交換的東西呢?”


    阿著神色湛然地說道:“整個韃靼又如何?眀軍的火器雖然厲害,但是大草原畢竟是我們韃靼的家,若非太過自大,又突然遭遇這種強大的火器,加上小人作祟,一敗塗地之後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我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若沒有我的幫助,眀軍就算暫時統治了大草原,就算大人和平統一的施政多麽巧妙,遲早還是會出亂子的,到時候星火可以燎原,火器威力雖強,也要看用的人有沒有那個能力,段大人難道能永鎮草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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