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佑說道:“好,我們一言為定,既然你隨身帶著針囊,針術應該很熟練,那我就直接說了,你先刺她小腹歸來穴,再刺她腰部腎俞穴,血就差不多可以止住了,然後曲起她雙腿,給她針刺腳底湧泉和頭頂百會,用內力刺激約半柱香時間,她應該就能醒來……”


    在羅天佑的指點下,段飛小心地在蘇蓉身上運針,既然兩人連孩子都有了,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段飛親眼看著蘇蓉血流漸止,心中真是悲喜難言,蘇蓉果然很快醒來,有了她的配合,事情越發順利,很快蘇蓉便轉危為安了,段飛也累得心力交瘁,差點就想倒下去唿唿大睡。


    不過蘇蓉的情況隻是暫時好轉,若讓她在這寒冷的山穀裏多呆一會,就會多增一分危險,段飛想了想,他來到羅天佑麵前,說道:“羅天佑,剛才本官答應過饒你不死,現在本官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肯棄暗投明投靠本官,本官可以立刻放你迴去,今後你就是本官安插在白蓮教中的探子,你的任務就是顛覆白蓮教,倘若你不願意,本官便廢了你功力,再弄殘你一條腿,給你留點銀子,讓你迴家養老,你自己選擇,我給你數十聲考慮。”


    “一……”段飛開始數數,羅天佑歎道:“大人,你不用數了,你先告訴我投靠你有什麽好處吧。”


    段飛冷笑道:“你還想有什麽好處?你造下的孽已經足夠你斬首十次不止了,倘若你肯投靠本官顛覆白蓮教,事成之後按照你的表現,本官可以給你三個結果,第一,碌碌無為被斬首,功過相抵賞你一千兩銀子迴家養老,功大於過的話……我最多可以賞你個錦衣千戶的頭銜,相當於六品官了,讓你榮歸故裏,你已有決定了嗎?”


    羅天佑歎道:“大人真的敢放我迴去嗎?你就不怕我走了之後就反悔?”


    段飛說道:“本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過倘若你敢毀諾,我自有辦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連同你的妻兒子女甚至沒出世的重孫都沒有活路,不信你可以試試。”


    羅天佑道:“不知道大人信不信,這些威脅對我這種已經造反幾十年的人來說是沒什麽用的,讓我突然悔悟的,是剛才的事,四十多年前,我老婆難產,當時我跟著老教主正在江西造反,沒來得及迴家,事敗趕迴去的時候老婆已經大出血而死,留給我的隻是一個呱呱待哺的孩子,我很後悔,但是一切都不可挽迴了,事後我雖然努力想忘記這件事,但是夢裏迴眸,我老婆渾身血淋淋的樣子卻總是在眼前浮現,今日看到大人與靈雪姑娘,我突然記起了我那苦命的老婆,她死的時候也不過才十五歲啊……”


    羅天佑說得老淚縱橫,段飛卻沒心思聽他講古,塞了顆藥丸進羅天佑嘴裏,然後給他啪啪聲接好了關節,段飛用自己的長袍將蘇蓉裹緊了抱在懷裏,對羅天佑道:“你能大徹大悟自是最好不過,救人事大,以後有機會再聽你說故事,剛才給你吃的藥丸會讓你一個時辰之內不能運用內力,今後你沒有必要不要和我聯絡,白蓮教中我的眼線不少,自會有人告訴我你的動向,你隻要盡力破壞白蓮教的計劃,我自然會為你記功。”


    羅天佑站了起來,向段飛拱手道:“小人會盡力的,大人請便,救人要緊。”


    沒錯,救人要緊!蘇蓉又陷入了半昏迷狀態,段飛一跺腳,抱著蘇蓉向遠處掠去,遠遠地一句話傳來道:“你好自為之吧……”


    羅天佑歎了口氣,整了整衣襟,仰頭向天上明月望去,嘴裏喃喃地說道:“阿月,你看到了嗎?我終於肯聽你的話,打算改過自新了,隻可惜遲了足足四十三年啊……”


    第484章 【兵行險招】


    焦陽迴來才聽說指揮使沒了,他跟阮相眀商量了一下,一路收攏隊伍,向平涼而去,他們沒有別的路可走,阮相眀與陶天雄他們的談判不過是拖延時間,事實上眀軍沒有與敵人討價還價的習慣,當年英宗土木堡兵敗被俘,皇帝都被抓了,大明也沒有答應敵人的要求交贖金換迴皇帝呢,指揮使被敵人擄去,他們這些人唯有拚死營救而已,否則就算用東西換迴了指揮使,那也是死路一條,光是一條縱寇之罪就足夠砍掉所有人腦袋了。


    大勝之後的欽差衛隊懷著悲憤莫名的情緒一路向北而去,就在大家士氣低沉埋頭向前趕路的時候,突然前方士卒鼓噪起來,焦陽眉頭一皺,拍馬向前趕去,大聲喝問道:“前麵何事喧嘩?”


    一個平和的聲音悠然說道:“是我,是我段飛迴來了!”


    焦陽聽到聲音後幾疑身在夢中,隻見段飛大步走來,懷裏抱著個用大紅欽差袍服裹著的人,沿途不論是錦衣衛還是神機營的士卒無不歡欣若狂,甚至有的人跪了下來,大聲歡唿道:“真的是段大人,段大人千歲千千歲!”


    唿喊聲越來越大,最後匯聚成五千人的大合唱,焦陽歡喜得眼裏幾乎落下淚來,他策馬迎上,抓住段飛的手激動地問道:“大人,你是怎麽逃迴來的?沒有受傷吧?”


    段飛運起內力,振奮士氣道:“本官是故意讓他們抓去的,本想混入平涼,沒想到那兩個魔教的混蛋半路上居然還想幹壞事,我一怒之下就動手了,打得那兩個混蛋措手不及吐血而逃,我順便救了個人迴來,焦陽,派兩個弟兄迴頭催促一下那些禦醫們,至少快馬加鞭把元太醫給我請來。”


    聽到段飛的話大家都開心地一笑,阮相眀也趕了上來,遠遠地就大聲問道:“大人,你可知道被你打得大敗虧輸、吐血而逃的兩人在魔教中是何身份?”


    段飛微微一笑,說道:“我也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不過聽他們的對話,一個被稱之為眀尊,另一個被叫做無天大護法,兩人功力也還不差,說不定真的是那兩個魔頭呢。”


    楊真朝段飛一拜,說道:“恭喜大人,那兩人功參造化,定是匪首無疑,大人不僅大敗他們指揮的賊兵,還將他們打得吐血而逃,大人神威無敵,堪稱戰神再世啊!”


    戰士們的士氣又為之一振,段飛笑道:“好了,大家別耽誤了行程,早點趕到平涼也好早點休息啊,石斌、郭威,你們兩個去將我的玉麒麟牽來,再給我準備個擔架,軟一些的,這位病人禁不起顛簸。”


    段飛沒說病人的身份,大家也沒有問,阮相眀想了想,說道:“大人,既然你已經平安歸來,我們還急著趕去平涼作甚?眼下槍支彈藥還有手雷都消耗地差不多了,倘若白蓮教賊兵發起反撲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段飛說道:“我知道槍支彈藥都不夠再打一仗,不過我相信魔教已經被咱們打怕了,他們不敢打的,何況我們都是騎兵,若是見勢不妙,上馬就跑,魔教的人也不敢追太遠,至遲明日傍晚,咱們的援軍就能趕到,換做是我,早已解散賊兵逃之夭夭了,繼續頑抗純屬自尋死路。”


    阮相眀苦笑道:“大人又要兵行險招,我這個軍師真是不稱職啊……”


    段飛笑道:“這也是沒辦法,倘若有足夠的兵力,充足的火器,我當然可以堂堂正正與敵人大戰一場,現在咱們實力不足,又不想延誤時辰致使魔教將勢力做大,隻好冒點險了。”


    大軍再次起行,段飛和阮相眀落到了後麵,等石斌他們造好了擔架,段飛這才將裹得更加嚴實的蘇蓉放到擔架上,讓石斌和郭威抬著騎在馬上,自己墮後相隨,楊森好奇地問道:“飛哥,這病人是誰啊?瞧你的樣子好像很在意似的。”


    段飛肅然道:“告訴你們也不打緊,大家都是我信得過的兄弟,你們抬著的,是蘇蓉蘇姑娘,她懷了我的孩子,為了救我與敵人動手,結果動了胎,出了很多血,但願上天保佑母子平安,否則我死了的心都有!”


    抬著擔架的石斌和郭威都嚇了一跳,他們平時也跟蘇蓉挺談得來的,手上越發小心起來,消化掉這個消息之後,石斌笑嘻嘻地說道:“飛哥,平時見你跟蘇姑娘都不即不離地,啥時候蘇姑娘都懷上孩子了?你居然也不告訴我們,還說我們是你兄弟哩。”


    段飛心情沉重地說道:“還記得咱們在關外被包圍的事嗎?我和蓉兒逃了出去,為了救我,她與我合體療傷,就是那一次播下的種子……這件事我一直都不知道,蓉兒她迴來後一直不肯見我,所以我有兒子了這件事我也隻不過比你們先知道了一個時辰而已。”


    楊森道:“這也難怪蓉兒姐姐生氣了,飛哥你跟那個來曆不明的管丫頭整天卿卿我我的,連我都看不順眼,何況蓉兒姐姐呢?”


    “唉……”段飛輕歎了口氣,說道:“都怪我,我明白的,希望蓉兒吉人天相,否則我死不足惜……”


    段飛一路上隔段時間就給蘇蓉服一枚保胎丸,並且不惜身體地給她運功舒緩血脈,隊伍很快走出了山路,於醜時末的時候來到了平涼城外,距離平涼還有十多裏的路程,段飛和焦陽選了處易守難攻的山丘安營紮寨,官道就在山丘之下,遠遠可以望見平涼南門,敵人有什麽動靜都可以了如指掌。


    蘇蓉一直昏迷不醒,段飛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身邊,天快亮的時候蘇蓉混唿唿地喊著要水喝,段飛發現她唇幹舌燥額頭滾燙,竟然發起了高燒,她此刻不能吹風不能著涼,段飛隻能在密閉的帳篷裏,用銀針給她刺穴,催她出汗,然後用幹淨的軟布,給她擦拭身上的汗水。


    天終於麻麻亮了,一個穩重的腳步聲大步來到帳外,壓低聲音道:“大人,你睡了嗎?”


    段飛正在低頭凝望著蘇蓉那陌生的麵孔,聞聲答道:“沒有,什麽事?魔教賊兵來了嗎?”


    焦陽答道:“沒事,賊兵沒來,倒是平涼城門開了,卑職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據說城裏已經沒有賊兵,他們昨晚就走了,就像來時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數萬人就這麽不見了。”


    段飛冷笑道:“裝神弄鬼的把戲誰不會?他們隻不過是化整為零重新變迴百姓,混入逃難大軍中罷了,你再派幾個探子入城,仔細探查有無魔教埋伏,順便帶幾個大夫和足夠的藥材迴來,咱們大軍暫且不動,等情況明朗了再說,去吧!”


    第485章 【為愛闖天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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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蘇蓉得到妥善救治,大軍也開入了平涼城的時候,連段飛都有種做夢一般的感覺,因為情況太詭異了,平涼城內一切正常,除了沒有縣官和現管一類的人之外,城內存留下來的老百姓表現得一如繼常,他們甚至不知道曾經有人試圖造反,他們隻知道縣官和現管們逃跑之後,有些外地人挺身而出接替了當官的工作,管理得井井有條,城裏城外的痘瘡疫情也得到了基本控製,他們突然走了,老板姓們還挺不樂意的呢。


    段飛當仁不讓地將欽差行轅搬進了平涼府衙,將蘇蓉安頓好,親眼看著她睡著之後,段飛才退了出來,緊閉起房門,讓十二金剛中的卯兔和巳蛇負責保護她,然後段飛快步來到府衙的簽押房,阮相眀和焦陽正坐鎮在此,處理著這一府之地每天都少不了的事。


    段飛跨入簽押房之後隨即問道:“王佐到了沒有?有什麽消息嗎?”


    阮相眀丟開手中的文案,起身說道:“大人,魔教叛軍就像沒有存在過一般,隨時有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實在可怕,更可怕的是,在下查過他們這些時間處理的文案,發現他們這方麵相當熟練,魔教中的確有很多人才,倘若讓他們得了一片土地,不出十年定成朝廷的心腹大患!”


    段飛道:“阮先生說得很對,不過你卻沒看到他們高層中的爾虞我詐,他們雖然會成為一時之痛,卻不可能成功奪取天下,因為他們發展到一定程度會從內部自己互相傾軋而導致結構瓦解,當然,我們決不能任由他們發展到那種地步,對大明和百姓都是一種不可挽迴的嚴重傷害,焦陽,有消息了嗎?”


    焦陽道:“大人,咱們的情報網在這片地方早已被破壞殆盡,王佐大人已經來過,他親自出去調查了,目前還未迴來,他讓我轉告大人,平涼有魔教造反的消息業已傳出,很快八百裏急報就能傳達遍平涼、慶陽、鳳翔等三府周邊,四麵合圍,相信會有不少魔教餘孽落網。”


    段飛皺眉道:“他們數萬人憑空不見了,又怎麽會那麽容易被抓?路上流民眾多,他們隨便化化妝,混入人群之中,誰又能分辨?”


    焦陽點點頭,說道:“是啊,他們又沒有大人的能耐,哪看得破魔教弟子的偽裝?”


    段飛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們別將我看太高了,我先迴去下,若是有什麽消息再來找我。”


    段飛快步走了,阮相眀和焦陽對望一眼,臉上都出現了一抹微笑。


    蘇蓉靜靜地睡著,直到午時初才幽幽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段飛近在咫尺的臉,她怔了一怔,眼淚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她哽咽著說道:“阿飛,咱們的孩子……”


    段飛緊握著她的手,笑道:“放心,他好好的呢,不信你自己摸摸。”


    蘇蓉掙紮起來一頭挨進了段飛懷裏,淚水更是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直接就糊在段飛的胸口,段飛緊摟著她的身子,溫柔地說道:“乖,別哭,哭壞了身體我會心疼的,你哭孩子也哭的哦。”


    蘇蓉的哭聲反而大了,她使勁捶著段飛的背,或者用手扭他的腰,段飛給他扭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哼出聲來。


    過了好一會,蘇蓉才抬起頭,傷心地說道:“你這個大壞蛋,害得我們的娘倆好苦……”


    段飛連連點頭,說道:“我明白,我錯了,請原諒我吧,娘子!”


    娘子兩個字段飛咬得很重,蘇蓉聽了卻神色一冷,她把段飛一推,說道:“你娘子不在這,你去找她卿卿我我吧。”


    段飛急忙將她重新摟入懷裏,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笑嘻嘻地說道:“吃醋了嗎?當初你用我的獨門功法製她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吧?你留書說元宵過了就迴來,結果一直沒有出現,我見簫寒她可憐,這才一時心軟……哎,你放心,既然你都已經給我懷上孩子了,你就是我段飛的大夫人,你生的孩兒不論男女都是咱家的老大!”


    蘇蓉伸手抓住他耳朵,說道:“你居然把責任推我身上了?你當自己是香餑餑嗎?我才不像某人那樣,稀罕做你的什麽大婦呢,哼,有大婦就有二婦,你心裏的鬼花樣我清楚得很。”


    段飛暗暗叫苦,蘇蓉現在臥病在床,氣喘籲籲地就這麽厲害了,若是身體好了,豈不是要鬧翻天?天可憐見,快讓溫柔賢淑的蓉兒迴來吧……


    段飛啊喲叫了幾聲,蘇蓉見他死不肯改口,小嘴一癟,嚶嚶落淚道:“你就忘不了那個騷狐狸精,若不是她,我怎麽會這麽慘!你現在都還想著她,昨晚又何必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段飛忙道:“對不起夫人,我知錯了,在你麵前我絕對不敢想她,其實也沒空想她,在蓉兒你的花容月貌前,我哪還有空去想別人啊,夫人,你身體剛好一點,千萬不要生氣也不要隨便挪動身子,我已經派人去找丫鬟仆婦來服侍你了,你先告訴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吧,你為何沒能依約迴來見我?”


    蘇蓉幽幽說道:“你別怪我對你這麽兇,這段時間我一個人懷著孩子容易麽……”


    蘇蓉在段飛的安撫下稍稍平靜下來,開始講述自己離開京城後發生的事情。


    離京之後蘇蓉直接返迴了天門,坦然將自己愛上了一個男人,並且已經破身的事當著諸多同門的麵,向師傅訴說了一遍,天門中當場爆發十二級地震,靈雪代理天門行走江湖的資格被質疑,甚至被要求有生之年不得再離開天門,並且日日須在菩薩麵前修煉懺悔,這也是曆來天門弟子行走江湖失敗後的歸宿。


    不過蘇蓉卻選擇去闖天關,天關乃是天門心法中的最後一關,據說隻要闖過天關之後便能長生不老直登天界,曆來有數不清的天門高手,包括很多從江湖上全身歸來的成功者,都向天關發起了衝擊,不過她們究竟成功與否沒人知道,因為天關其實就是生死關,傳說中成功了就成仙了,直登天界,與凡間再無聯係,也沒辦法把自己已經成功的消息告訴大家,若是失敗了,五內俱焚走火入魔,整個人也會被反震的力量化為齏粉,大家自然也見不到了。


    就這樣,蘇蓉隻身進入天關,萬斤閘門放下與世隔絕,轉眼過了一個月,就在大家快要將她遺忘的時候,蘇蓉卻破關而出了!


    第486章 【無中生有】


    聽說蘇蓉順利出關,段飛卻大驚失色地叫道:“什麽!你懷著孕還閉關一個月?那咱們的孩子……他豈不是也陪著你餓了一個月?”


    蘇蓉白了他一眼,倚在他懷裏輕嗔道:“你以為斷塵石放下裏麵的人就不用吃不用喝了呀?外頭的人會定時給給閉關的人食物,除非你再也不去取用,否則東西總是會有的。”


    段飛故意拍著胸口說道:“這我就放心了。”


    蘇蓉捏了他的腰一下,心裏甜甜地繼續說道:“從來沒人能堪破天關,大家自然懷疑我了,不過我表現出來的實力讓她們都沒了話說,還是你說得對,實力決定一切,連幾個師長聯手都輸了,她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於是我正式接掌了師傅仙去留下的天門掌門之位,不過我卻並不稀罕,我隻想快些迴到你身邊,沒想一迴來就看到你在跟紫煙妖女卿卿我我……”


    段飛哄了好一陣她才又開心起來,段飛心想:“我跟簫寒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真正歡好連堯山上那次也不過三迴,哪能那麽巧被你碰上,定是你見她功力恢複又在我身邊,自己心裏吃醋,躲著不肯見我,結果才看得越來越多罷了。”


    段飛聽說過懷孕中的女人情緒是很不穩定的,他心中小小的為自己辯解了一下,問道:“蓉兒,你真的闖過了天關?”


    蘇蓉微微一笑,嘴角翹起,反問道:“你說呢?”


    段飛心領神會地微笑起來,想了想他又問道:“蓉兒,咱們是去年十一月初的時候給那小妖女暗算的,你十二月不到就已離開京城南返,就算你迴去之後過了幾天才閉關,滿打滿算正月十五的時候也該離開天門了,聽你所言,好像你三月多的時候才迴到京城,為何延誤了這許久?”


    蘇蓉用手在段飛胸口捶了一下,說道:“都怪你……我也沒想到懷孕反應那麽大,閉關那一個月還好,出關之後我一時沒能離開,也幸虧留在天門中調教師妹以及幾個資質較好的下一代孩子,反應的時候有許多人照應,否則若是孤身一人在路上,說不定又要被哪個輕薄浪子給害了……”


    段飛見蘇蓉悵然落淚,連忙又說了許多甜蜜蜜的話,蘇蓉斷斷續續地把段飛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除了天門的絕對秘辛之外。


    蘇蓉的功力和心法層次都達到了天門之中目前的最高點,她的變化給天門弟子帶來不少疑惑,許多人都不禁會想,難道找個男人嫁了才是天門弟子想要出人頭地的唯一途徑嗎?蘇蓉必須解開她們的困惑,為她們指點一條明路,尤其是蘇蓉的師妹靈雨,也就是那個繼蘇蓉之後以靈雪之名斬殺淫賊花蝴蝶,引來紫煙圍毆的那位,她的天分僅次於靈雪,蘇蓉好好地教了她一些東西,又對天門的一些不合理規條做了大刀闊斧的改革,足足延誤了一個多月才離開天門迴京,結果看到管簫寒在段飛身邊,吃醋的她發了小性子,賭氣不去見段飛,隻是偶爾忍不住去偷瞧過他幾迴,反而看到些更讓她生氣的事,於是一直拖到今日,兩人才終於得以重逢。


    “你這個笨蛋!”蘇蓉猛掐段飛的腰,說道:“消蝕屍體那麽好玩嗎?把藥粉交給下麵的人去做不行嗎?你非要親力親為走到一堆堆的屍體前,這才被眀尊有機可乘,害得我隻好拚命去攔他一下,幸虧你真的逃脫了,否則我和腹中孩兒豈不是死的冤枉?”


    段飛低聲哀哀叫饒,又向天禱告道:“多謝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保佑,讓我冥冥中走到那片絕壁,終於救了蓉兒,迴頭我定帶上大把的香火紙錢去隆福寺燒給你們……”


    “你要死啊,哪有這樣跟佛祖、菩薩說話的……”蘇蓉又是一陣嬌嗔……


    段飛伴著蘇蓉在屋裏甜甜蜜蜜地說著話兒,一些小事大家都自做主張處理了,沒有讓這些俗事打擾到好不容易才得重逢的小兩口,這段時間裏消息不斷傳來,有跡象表明多數魔教弟子混入難民之中,向北向西分別向寧夏衛、西寧衛而去,其他的則分散混入了東去、南下的難民中,如魚入水根本無跡可尋。


    最先趕到平涼的不是欽差隊伍的另外一部分——那些大夫和被段飛請動的西安佛道各界名流,而是原本該鎮守平涼的安東中護衛官兵。


    那位聽到疫病訊息便帶頭逃得飛快的安東中護衛指揮使張環前往府衙拜見欽差,焦陽聽說這個罪魁禍首來了,便氣不打一處來,傳令讓他報名而入。


    雖然焦陽官位比他低,但是錦衣衛的人可以說見官高三級,再說張環不以身作則把守駐地,倒是率先逃跑,已犯了軍法,直接斬了都行,所以焦陽這麽做並沒什麽不對,不過張環膽怯心虛地報名而入,見上邊坐著的不是欽差,又聽焦陽神色冷峻,言辭激烈,賄賂不成之後,他頓時變了顏色。


    當焦陽質問他擅離職守帶兵而逃令白蓮教不費吹灰之力便占據了平涼,險些害死了欽差的時候,張環猛然挺身反擊,譏誚地說道:“焦將軍,本使不過帶著兵出去操練了幾天,何來擅離職守帶頭逃跑之說?焦將軍說本使轄地內有人造反,敢問那數萬白蓮教賊匪何在?平涼城內外除了因為痘瘡疫情而逃掉不少人之外,一切都再正常不過,焦大人可不要危言聳聽,硬是給本使亂扣罪名,否則我可要向兵部申訴的。”


    麵對張環的反咬,焦陽一時無語,白蓮教曾經占據平涼城的證據很少,而且都是虛的,根本查無實證,白蓮教的人平時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就算涇水邊被打死的那上萬屍體都搬過來,都不能證明他們是白蓮教的人,說不定張環還要反咬一口,說欽差指使錦衣衛濫殺百姓假冒軍功呢。


    事實上那些屍體已經完全處理掉了,經曆過當日血戰的人心裏明白,卻實在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功勞,張環入城之前便已得知白蓮教不翼而飛的消息,因此他才打定了主意,欽差願意收賄饒他一命便罷,否則就一口咬定根本沒有白蓮造反的事,相信全陝西的官兒都會站在他這一邊的,誰願意在自己轄區內有人造反啊,那可是要擔幹係的!


    張環見焦陽無言以對,他得意起來,拱拱手說道:“焦將軍,既然段大人公務繁忙沒有時間見我,那我便帶著弟兄們先迴駐地去了,免得有人又借機生事,唉,下麵的人真難啊,焦將軍,告辭了!”


    望見張環揚長而去的背影,焦陽心中無比憋屈,他擅長戰陣,對這種小人可無計可施,隻好憤然跺腳,迴頭找阮相眀商量去了。


    第488章 【哀兵必勝】


    阮相眀聽焦陽訴說之後眉頭一皺,在屋裏踱了幾步,斷然說道:“此事可大可小,還是跟大人商量一下比較穩妥,焦將軍,你和我一起去見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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