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冷笑道:“是天遁術,你不要說錯了,公子雖然會魔門秘術,卻跟魔門弟子完全不同,就如當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魔門第一高手靳無救一般,我們天門自然是歡迎的,再說公子他心懷坦蕩、胸有社稷,為國為民日夜操勞,我雖然是天門大弟子,卻也甘心做個小丫鬟伺候他,說了也白說,想必你是不懂的。”


    管簫寒嫣然一笑,說道:“不錯,我確實不懂,明明天門偷了魔門的心法,鼓搗出個跑不快又跑不遠的四不像,偏偏還自以為是不許別人說,這算不算虛偽?你雖然說得冠冕堂皇,我看你是想借公子達成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對。”


    蘇蓉冷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果然不懂。”


    “哎喲……”段飛昏迷中呻吟了一聲,管簫寒咯咯笑道:“好啊,我是小人,我最喜歡落井下石了,我倒要看你現在該怎麽辦,公子可挨不了多久了,你是準備出手救他還是準備跟我再聊會呢?”


    蘇蓉毫不猶豫地劍指段飛背心,說道:“我看是你急著想救人才對,狂龍刀法你或許還沒放在眼裏,不過公子用來禦刀的心法你一定很感興趣,你說我若是一劍把公子殺了,會不會對大家都好呢?”


    管簫寒笑嘻嘻地說道:“你舍得嗎?剛才還說得自己那麽偉大,轉臉就對公子喊打喊殺,你們天門的人果然是翻臉不認人啊。”


    蘇蓉肅然道:“我相信公子若是落到你的手裏,他會比死還要難過,大不了我賠他過鬼門關便了。”


    管簫寒倒是不敢過分進逼,以免蘇蓉跟她拚個魚死網破,管簫寒眼珠一轉,說道:“蓉兒妹子,咱們這樣僵持著總不是辦法,要不這樣吧,咱們都不希望公子出事,姐姐我先出去引開追兵,你盡管給公子療傷,半個時辰夠了吧?半個時辰之後我再迴來。”


    管簫寒沒等蘇蓉答應就走了,蘇蓉不敢稍離段飛身邊,目視著管簫寒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依然不敢放心,她從懷裏摸出一麵銅鏡,甩手擲了出去,銅鏡輕巧地落在石洞拐角,透過銅鏡蘇蓉可以提前發現光線變幻,以察覺是否有人逼近。


    蘇蓉用劍割開段飛背心的衣服,兩支箭赫然釘在段飛腰背處,雖然刺入不深,受傷位置也不算重要,不過蘇蓉還是覺得很愧疚,因為段飛是為了她才受的傷。


    剛才用天花亂墜大量殺傷敵人,蘇蓉的功力消耗相當大,到最後不得不用天遁術衝出重圍,當時大漠八雄剩下的四個用箭從背後襲來時蘇蓉已經憋著一口氣顧不了那麽多了,雖然圓通他們拚力擋下大半,但是還是有兩箭沒能擋住,那兩箭直射向蘇蓉後心,當時段飛被蘇蓉拖著走,見狀毫不猶豫地拚盡全力撲到她背上,替她擋了這兩箭。


    替段飛檢查了一下脈搏,擦去血跡看了看傷口周圍的肌膚顏色,蘇蓉鬆了口氣,大漠四雄都是神箭手,他們是不屑在箭上抹毒藥的,這一點段飛可就沒那麽高尚了。


    蘇蓉用銀針護住段飛幾處穴道,然後緊咬銀牙,猛一狠心,拔出兩支箭來,然後熟練地給他上藥包紮,眼下條件太過簡陋,段飛一再叮囑要‘消毒’實在不可能辦到,隻有等徹底脫離危險時再想辦法補救了。


    蘇蓉輕歎一聲,現在自己內力大損,又被仇家盯上,要想帶著段飛逃到安全的地方談何容易?


    她猛然警醒地向銅鏡望去,剛才太夠緊張段飛,竟然忘記盯著銅鏡了,她剛扭頭望去,後肩突然一麻,一股陰冷的內力狂湧入她的體內,沿途封她穴道,斷她脈絡,蘇蓉隻哼了一聲便軟軟地倒了下去,與段飛貼著臉躺在地上,心卻比潮濕的洞底還要涼。


    “妹子怎麽這麽大意,讓我輕輕鬆鬆就摸進來了呢?”管簫寒在蘇蓉肩上踩了一腳,將她翻過來仰麵朝著洞頂,然後腳踩在蘇蓉的小肚子上,得意地笑道:“你終於落到我手裏了,你猜我會怎麽處置你呢?”


    蘇蓉緊咬著下唇,兩顆比鑽石還要晶瑩的眼淚從眼角輕輕地滑落在地上。


    管簫寒斥道:“真沒用,我還沒說你就怕成這樣了?想不到天門大弟子靈雪竟然這麽軟弱,今後你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我要送你去的地方,那的人最喜歡欺負你這種又長得美,又柔弱的女孩了,你在那裏一定會很受歡迎的。”


    蘇蓉望著她恨恨地說道:“你以為我是在為自己哭嗎?我是在為公子哭,他落到了你手裏,滿腔的抱負終將成為泡影,大明也少了位肯替百姓做主牟利的好官,我真恨自己,不該顧忌著公子不開心,早應該通知本能大師與入京的各大派,將你這個魔女殺了的!”


    管簫寒笑道:“哦?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說你怎麽這麽軟弱,看來愛情真的可以讓人變得糊塗和軟弱啊,你怎麽就認為我一定會對公子不利呢?倘若他真是魔門掌門弟子,說不定我會就此現身給他,然後兩人雙宿雙飛,成就魔門不朽大業呢?”


    蘇蓉不屑地哼了一聲,管簫寒眼裏掠過一抹驚喜,說道:“看你的反應,段飛他一定不是魔門弟子,如此說來,他是怎麽學會魔門神功的?”


    蘇蓉冷笑道:“是我教他的,他問我有沒有速成高手的功法,除了魔門,還有什麽速成功法呢?”


    管簫寒道:“不可能,狂龍刀法和那不知名的神功乃是我們魔門機密,我都不會,你怎麽可能知道!”


    蘇蓉冷笑道:“我們天門與魔門抗衡了幾百年,搜集和保存的魔門資料浩如煙海,狂龍刀法有什麽稀罕的,我三歲的時候就能破了。”


    管簫寒臉上突然現出神秘的笑容,說道:“你越是否認就越有問題,看來我的猜測十有八九沒錯了,魔門幾經大難,門人弟子被人誅絕,但是不出十年,便會東山再起,不僅奇功尤存,甚至更加精妙,我看過祖師親手卷寫的《天魔秘》,開篇就說了自己傳承魔門奇學的經過,可以肯定的是,教祖師學藝的那位學究天人的神秘高人絕對不是過街老鼠一般被朝廷通緝,又被白道追殺的唐賽兒一夥……”


    蘇蓉哼了聲,沒搭理她,管簫寒突然俯下身,麵對麵地朝蘇蓉神秘地笑道:“莫非……公子也與那位神秘高人一樣,來自傳說中的魔門神宗?”


    蘇蓉冷笑道:“你簡直瘋了,最了解魔門的就是我們天門,我從沒聽說過神秘魔門神宗,你不要癡心妄想害了公子,否則我寧死也要你灰飛煙滅!”


    管簫寒在她臉上擰了一把,笑道:“還嘴硬呢,我已完全封住了你全身穴道,你想殺我可沒這麽容易,我倒是可以很容易就能破了你的丹田,將你送去天下最肮髒之處,讓你被那些最醜惡的男人玩弄,我會讓人看緊你,讓你想自盡都難,更不可能傳出消息找人救你,怎麽樣,是否已經開始期待了呢?”


    蘇蓉不齒地說道:“魔女就是魔女,同為女人,你竟然用這樣的手段來殘害別人,可想過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報應?”管簫寒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一般,笑得花枝亂顫,前俯後仰,好一會才收住了笑聲,她的臉一冷,恨意滔天地說道:“要說報應,這賊老天第一個就要遭報應,你們天門出來的人怎麽知道我們自出生就在受苦,多少和我一樣的人受盡苦楚,最後還死得淒慘無比,老天何其不公,他為什麽就不遭報應?”


    蘇蓉淡淡地道:“我也是個孤兒,七歲才被師尊接迴天門養大,你小時候吃過的苦我一樣吃過,隻不過我進的是天門,大家待我都很好,你進的是魔門,你該恨的是魔門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管簫寒冷笑道:“我不管,若是換你進了魔門,現在指天罵地的就是你了,都是賊老天不好,不罵他罵誰?好了,不跟你廢話了,你還有什麽話要跟公子交代麽?”


    蘇蓉神色一黯,說道:“請不要傷害公子,他對你一往情深,你想要什麽好好向他央求即可,公子性格外柔內剛,你若是用強硬手段逼迫公子,他反而會強起來,不告訴你的。”


    蘇蓉頭不能動,隻能斜眼向段飛望去,繼續說道:“公子是個好人,請你不要傷害他,隻要你對他好,他也會對你好的……”


    管簫寒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心煩,她冷笑道:“你果然對公子一往情深,這可是天門的大忌啊,天門的女人也有感情的嗎?”


    蘇蓉說道:“我現在不是天門的靈雪,我是公子的丫鬟蘇蓉,隻要你放過公子,你對我怎麽樣我都不會恨你,其實你也喜歡公子的,不是麽?”


    管簫寒突然暴跳如雷地說道:“我喜歡他?別開玩笑了,我恨他才對,憑我的身份他連跪在我麵前舔|我腳趾都沒資格,我會喜歡他?呸!”


    蘇蓉發出一聲輕歎,管簫寒低頭望著,冷笑道:“你自己喜歡他,就以為別人都把他當寶貝了?既然如此,我現在就成全了你,讓你跟段飛在這裏同房如何?我們魔門有一種秘法,可以用處子之身來療傷,現在段飛身上正好有傷,你反正沒機會了,索性把處子身給心愛的男人吧。”


    蘇蓉心中千迴百轉,眼神漸漸淩厲起來,她神色淡然地說道:“妖女,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管簫寒突有所覺,她突然一腳點在蘇蓉丹田,蘇蓉噗地一聲噴出口鮮血,勉強積聚起來的一點真元頓時消散了,管簫寒嫣然笑道:“蓉兒妹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麽能輕生尋死呢?你放心,姐姐會讓你樂不思蜀的……”


    管簫寒從鬥篷裏伸出手,手掌中捧著兩枚鮮紅的藥丸,說道:“這顆極樂丸可是很珍貴的哦,瞧姐姐對你多好……”


    管簫寒捏開蘇蓉的嘴,把一枚極樂丸丟到她嘴裏,然後又喂段飛吃了一顆,管簫寒把兩人剝得赤條條的,運掌如飛地在兩人身上連拍,蘇蓉隻覺身上被製穴道解開少許,一股熱流席卷全身,然後匯聚到了小腹下,貓抓似的感覺傳至心頭,蘇蓉隻覺全身都麻癢起來……


    管簫寒繼續在兩人身上連拍,昏迷中的段飛也呻吟起來,原始的欲望被勾起,山洞之中頓時變得旖旎起來……


    管簫寒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心中竟然泛起一陣焦躁,她突然恍悟道:“這死妮子是故意激我這麽做的,我一時不查,竟遂了她的意,真是氣煞我也!”


    第〇三五三章 【玉簫聲斷人何處】


    “蓉兒。”段飛伸手摟了個空,猛然驚醒過來,隻見自己身在洞中,身邊卻一個人也沒有。


    段飛記得蘇蓉帶著自己衝出了重圍,然後他就昏迷過去,昏迷的時候他做了個夢,美麗的夢,夢中有一個看不清麵目的女子,與他不停地纏綿,段飛極力想看清她的臉,卻隻看到兩顆鑽石一般璀璨的珍珠。


    段飛很快就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換了套衣服,懷裏兜著的小東西一件也沒少,龍牙與大弓都擱在一旁的洞壁上,段飛一躍而起,感覺背上隱隱有些疼痛,這才記起自己受了箭傷,不過氣機運行卻沒受影響,甚至感覺比受傷前更好。


    段飛大喝道:“蓉兒!”


    迴音在山洞裏隆隆傳開,卻沒有人答話,段飛將大弓和龍牙提起,向洞外走去。


    洞口外也沒有人的蹤跡,段飛在洞口大喊幾聲,聲音遠遠傳開,卻沒有人迴應,發了陣呆之後,段飛又迴到洞裏,仔細觀察自己所躺之處四周的地麵,他什麽都沒有發現,失望地站了起來,見山洞還沒到底,索性向裏走去,他要搜遍山洞,找尋蘇蓉的蹤跡。


    山洞很黑,但是段飛卻看得很清晰,比他受傷前還要清晰不少,不過受一次傷功力就更進一步對他來說已經習慣了,因此也沒有太在意,隻見山洞向裏越來越窄,走了三十來米之後終於到底,但是段飛卻在狹小的山洞盡頭看到一團讓人心悸的東西,那是一個人,蜷縮著躺在需要彎腰爬過去的地方。


    段飛心中巨震,雖然立刻看清那不過是一具早已腐朽的屍骨,但是心髒還是狂跳了一陣才平靜下來,屍骨身上的東西早已腐朽,隻有兩樣東西引起了段飛的注意。


    段飛貓著腰擠進山洞,接近了屍骨,確認這是一具男性屍骨,因為時間久遠,暴露空氣中表麵的特征早已消失,無法確定死者年齡,不過至少已經三十歲還是可以肯定的。


    那兩樣讓段飛感興趣的東西分別是一塊鐵牌和一把牛角彎刀,除此之外還有些碎銀和腐爛的銅板,段飛都不感興趣,隻從身上撕了塊衣服下擺,隔著布將鐵牌與牛角刀拾了起來。


    段飛退到了寬敞的地方,仔細觀察手裏的鐵牌,隻見鐵牌上刻的字已經鏽蝕許多,但是依然可以分辨出字樣,段飛喃喃地念道:“錦衣衛千戶郭富元。”


    堂堂錦衣衛的千戶,怎麽會死在這種地方?段飛疑惑地將目光轉移到了牛角刀上,牛角刀上的字倒是很清晰,可惜段飛卻不認得,隻知道這四個字應該是梵文。


    若是旁人的屍體還罷了,既然這屍體是錦衣衛千戶的,段飛就不得不報以關注,他把牛角刀和令牌包裹好收入懷中,準備走出山洞,繼續搜尋蘇蓉的下落。


    突然,洞外傳來一陣語音,段飛處於山洞深處,聽不清晰,不過他的心卻毫不猶豫地狂喜起來,大叫一聲:“蓉兒。”便向洞外衝去。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一個胡子拉碴的蒙古士兵出現在段飛麵前,段飛毫不猶豫地一指點在他腦門上,本來隻想點暈他,沒想到體內勁氣狂湧,這一指竟然像點豆腐般穿透了對方的腦殼,直接插了半截手指進去。


    段飛嚇了一跳,急忙抽手,那蒙古士兵兩眼驚駭地睜大,身體則軟軟地倒下了,手裏的刀落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響。


    段飛迷惑地看看自己手指,彎下腰在那人屍體上擦幹淨手指,這才認出對方應該是朵顏三衛的人,他們竟然還不死心,還在大肆搜山。


    段飛大怒,若不是該死的朵顏三衛,自己也不會受傷,蓉兒也不會不知所蹤,容蒼鬆夫妻也不會死,四虎與史羽峰、圓通他們也不會下落不明,一切的一切,都是朵顏三衛這些該死的家夥害的。


    洞外有人喊了一聲,不多久便簌簌地射進十多支箭來,這些箭是沒有目標的亂射,多數根本無需理會,有兩支是奔著段飛來的,他側身閃開,手一撈就把兩支箭都抓在了手裏,輕鬆得就跟唿吸似的,段飛再次感覺到自己功力有了突飛猛進。


    洞外有人喊話道:“洞裏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拋下武器出來投降,否則我們就用煙熏了!”


    段飛哼了聲,提起弓把那兩支箭搭在弦上,當那人再次喊話時,他才猛然開弓,然後錚錚連聲地將箭射了出去,隨後他拋下弓,拔出龍牙刃,箭步向洞外衝去,之前的鏖戰自己的受傷還有蘇蓉的失蹤都令段飛心中殺意難抑,朵顏三衛ied人自己送上門來,正合段飛心意,他要大開殺戒了!


    在洞外喊話的那人一句話還沒說完,勁箭已飛到麵前,他身邊的一員將領大駭拔刀,刀才拔出一半,喊話的人已口吞長箭向後栽倒,緊接著又來一箭,倒是被後邊另一個蒙人戰士給享受了。


    洞外的蒙古人大叫起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段飛已倒拖著龍牙衝出山洞,轉眼就衝到了這一夥蒙古兵的麵前,他們倉惶間舉起刀槍,但這些普通士兵哪裏是如今段飛的對手,光是麵對段飛的殺氣都已讓他們心寒手軟了。


    段飛猶若虎入羊群,肆意衝殺,每一揮刀便有人要骨斷肢離,包括那個將領在內的人就像是木偶一般,站在原地任憑屠戮,段飛突然有所恍悟,自己功力大進,已經達到了又一個高峰,自己的速度與反應力也得到了大大加強,這些人並不是在發呆,而是動作太慢,根本趕不上現在自己的狀態。


    段飛突然抽身落在那個將領麵前,抓住他的衣領喝道:“迴答我兩個問題,我便放你們走!”


    蒙古人雖然英勇悍不畏死,但也得看情況,段飛實力遠超他們,對他們來說就如魔神一般的存在,他們早嚇破了膽子,哪敢再頑抗,那將領急忙答道:“是,是,段大人你盡管問。”


    這人居然知道自己身份,段飛一喜,問道:“你可知道我身邊的隨從他們現在下落?我身邊那個姑娘你們見到她了嗎?”


    那將領鬆了口氣,這不是什麽難以迴答的問題,他忙答道:“大人的隨從被捉住了六個,有三個逃走了,大首領說要留著拔營時祭天,所以他們都還好,至於帶走大人的那個姑娘,我們並沒有見到她的蹤影,我們搜山是為了尋找大人,以及追捕大人身邊那三個武功高強的隨從。”


    聽說大家暫時無恙,段飛放下心來,他鬆開手,喝道:“你知道被俘的幾個現在在什麽地方嗎?”


    那將領答道:“他們聽說要被送迴朵顏山下大營吊在旗杆上示眾,大家都這麽說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段飛鬆手喝道:“帶著你的人,滾遠點,我不想再在附近看到你們,否則殺無赦!”


    “是,是,是,我們這就走……”那蒙人將領看了一眼滿地屍骸和傷者,苦著臉道:“大人,我們可否將同伴帶走?”


    段飛收刀入鞘,轉身走入洞中,淡淡地答道:“我給你們一盞茶時間。”


    段飛進洞之後隨手撿起地上的刀,說道:“這裏還有一具屍體,你們一起帶走吧。”


    他來到自己醒來的地方,用那馬刀在壁上刻道:“蓉兒,我去找你了,你若看見留字,就在此等我一日,若我不至,你可留言於此,自行返京,吾隨後即至。”


    留言之後段飛又想了想,在最後留下了名字,寫完之後段飛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刻的字,這些字刻得如行雲流水般毫無雕琢之感,這還罷了,以他目前的功力還不難辦到,令他驚訝的是,這些字比他從前的狗刨雞爪字要好看得多,也有些章法了。


    段飛愣了一陣,終於走出洞去,那些蒙古人已經將屍體全帶走了,為了搬運屍體,倒是丟下不少負重,段飛撿起兩個箭囊掛在腰上,正要離開時,心中突有所覺,他張弓搭箭向左麵山林望去,喝道:“來者何人!再不現身我就對不住了!”


    “大人,是我們啊。”清嵐那熟悉的聲音響起,然後是清雨、園鏡。


    段飛沒看到圓通的身影,心中咯噔一響,訝道:“圓通師兄他……被朵顏三衛的人捉去了?”


    園鏡雙目紅紅地悲聲說道:“大人,圓通師兄為了擋住追兵,拚力使出龍象功,雖然救了我們,卻力盡被俘,還有史大人、容家四虎,都被捉去了。”


    清嵐歎了聲,說道:“圓通師兄舍己為人,貧道實在慚愧,我們在山中尋找大人與蘇姑娘下落,蒙人也沒有停止搜索,直到不久前我們聽到大人唿喚聲才趕來,卻發現已有蒙人堵住了山洞,我們正要從外麵與大人裏應外合,卻見到大人大發神威懾服了這般蒙人,真是令我們大感欣慰。”


    這家夥的話有些不實,不過段飛也沒追究,他肅然道:“布日固德放出話來,說要將圓通大師他們押迴朵顏山大營懸杆示眾,還說要拿他們祭天拔營,照我看這都是為誘我們去救人而故意放出來的,我打算立刻趕往朵顏山,此去九死一生,你們可願與我同往?”


    “我等願與大人同生共死!”清嵐清雨和圓鏡異口同聲地說道。


    段飛欣然道:“那好,早一分趕到早一分準備,也就多一分希望,咱們走!”


    段飛率先向朵顏山的方向飛馳而去,清嵐等三人緊緊相隨,星丸點擲般向前飛奔而去……


    戳兒河畔兩個人迤邐而行,前邊一個頭戴鬥笠身罩鬥篷,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後邊那個雖然用布蒙住了臉隻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不過從衣著與身材還可以看出是個年輕的女子,她的雙手被綁在麵前,一根繩子牽著她,握在前麵那人手裏。


    這兩人正是管簫寒與蘇蓉了,河邊地形複雜怪石嶙峋,管簫寒自然是健步如飛,蘇蓉卻有些吃不消了,她突然哎喲一聲跌坐地上,原來是腳被崴了,蘇蓉揉著腳腕,望著管簫寒可憐兮兮地叫道:“簫寒姐姐,我的腳扭傷了,實在是走不動啦!”


    管簫寒迴頭喝道:“你又耍什麽花招?這一路你不是要上大號就是上小號,要麽就踢到石頭崴著腳,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了兩座山,就差沒哭著叫我背你了,你是天門靈雪耶,正是叫人失望。”


    聽到段飛發明的詞兒,蘇蓉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姐姐你不是叫我繼續假裝峨眉弟子的嗎?我看峨眉派的第三代弟子都是嬌滴滴的,再說人家現在功力全失,又剛和公子同了房,身子虛嘛。”


    管簫寒氣道:“不許再提這件事,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蘇蓉笑道:“姐姐,你殺啊,死在你手裏似乎是我最好的結局了。”


    管簫寒揚起手卻又恨恨地放下,她冷笑道:“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麽輕鬆的,我要親眼看著你慢慢地在男人的胯下腐臭掉!”


    蘇蓉卻是走累了,她揉著腳趁機休息,聽到管簫寒惡狠狠的話,說道:“姐姐你不要嚇我,我知道你不會對我做這樣的事,不論是因為靈雪這個名字,或者為了公子,你都不可能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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