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搖頭苦笑道:“楊大人別逗我了,揚州的風月不是一日兩日發展起來的,小打小鬧還可以,倘若我真的下了重手,隻怕連楊大人你也要來埋怨我了,聽月閣的白牡丹聽說昨晚被一位外地貴客入了閣,真是叫人羨煞啊……”


    楊慎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雖然他與妻子伉儷情深,但是自從楊慎上京,夫妻倆兩地分居已久,楊慎亦是個風流才子,偶爾逢場作戲也是正常的,隻不過他昨晚偷溜去聽月閣的時候正好被在那裏鬼混的洪邦、蔣俊他們瞅個正著,於是他的豐功偉績便被段飛知曉了。


    段飛哈哈大笑起來,楊慎可憐兮兮地向段飛拱拱手,苦笑道:“嵐寶你饒了我吧,就不要再說了,你想什麽時候走由得你,你想到哪兒去?總得先跟我吱一聲吧?”


    段飛毫不猶豫地說道:“淮安。”


    楊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淮安?嗯,不錯,淮安今夏……”


    突然一聲大叫打斷了楊慎的話,隻聽街上有人大叫道:“聖旨到……聖旨到……”


    一騎飛馬趕來,行人紛紛走避,段飛和楊慎聽到聖旨到三字,都驚訝地站了起來,憑窗向下望去,隻見一個錦衣衛飛馳而至,手中卻沒拿著聖旨。


    那名錦衣衛在山水閣前飛身下馬,蹬蹬蹬地奔上二樓,他向段飛和楊慎施禮拜道:“屬下拜見兩位欽差大人,現有京中來的一位公公,正在衙門裏等著宣旨呢。”


    段飛和楊慎暗暗一驚,別又出什麽事了吧?他們互相望了一眼,楊慎叫道:“備馬,備馬,迴衙門接旨去。”


    兩位欽差大人一陣疾馳趕迴揚州府衙,隨著衙役高聲唱名,一個滿麵油光身體發福的中年太監從花廳中迎了出來,楊慎見到這個太監時眉頭不經意地輕輕一皺,說道:“原來是許公公,不知今日頒的是什麽旨意,竟然勞動了許公公大駕?”


    許鴻乃是北京尚衣監掌印太監,實權雖然不如司禮監,但是也是皇上身邊的近臣,一般是不會離開京城的。


    許鴻樂嗬嗬地說道:“咱家這都是沾了兩位大人的光,順便到蘇州去任職的。”


    楊慎不禁恍然,王堂死後自然得有人來頂他的缺,那可是個肥差啊,這個許鴻雖說各方麵條件都很合適,不過合適的太監在北京至少有幾十個,他能搶到這個肥缺應該是花了不少心血的。


    最重要的是,許鴻也是張銳的人,楊慎暗歎一聲,沒查到王堂的賬簿,果然後患無窮,這個張銳逃過了一劫不說,居然這麽快又卷土重來了。


    許鴻喜滋滋地說道:“二位大人,趕緊擺香案接旨吧,咱家還急著去蘇州上任呢,這可耽誤不得。”


    香案擺了起來,楊慎和段飛換了鬥牛服並排著跪下接旨,許鴻背對香案站在他們麵前,展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許鴻念完聖旨,將聖旨重新卷好交給了楊慎,微笑道:“恭喜兩位大人了,咱家這就要去蘇州了,今後有緣再會了……”


    楊慎和段飛站了起來,楊慎跟許鴻說著客套話兒,段飛卻有些茫然,聖旨裏的話多半都是對楊慎說的,隻有一句話跟他有關,讓他拋開手頭的事情,星夜趕往北京,複旨候命。


    楊慎見段飛有些怔神,暗中踢了他一腳,段飛迴過神來,與楊慎一起送許鴻上了轎子,許鴻的大隊人馬離開後楊慎笑著對段飛道:“怎麽?擔心此去吉兇難測?”


    段飛點點頭,說道:“是啊,我這個欽差才做了幾天啊,這就要我複旨了,難道我做錯什麽了?”


    楊慎笑道:“你別胡思亂想了,照我看不外乎有兩個原因,第一,皇上想你了,第二,百官擔心你禍害了蘇州之後又去禍害其他地方,因此想法子把你召迴京城,放眼皮底下晾著。”


    段飛歎道:“但願吧……”


    鮑星鵬等官員聞訊而來,又給段飛擺了個歡送宴,兩位欽差直到深夜才迴衡園,段飛上茅廁出來,隻見石斌不知為何站在門前,正要問時石斌突然朝他比了個手勢,段飛會過意來,從石斌手裏接過一隻小蠟丸,匆匆進了房間。


    展開蠟丸取出裏邊的紙條看了個明白,段飛終於鬆了口氣,石斌伸著脖子問道:“飛哥,是好事嗎?”


    紙條是王守仁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不過還是沒有海上大船快,加上許鴻急著去發財日夜兼程,因此慢了半天才到。


    段飛臉上才露出喜色,就聽門外傳來楊慎的聲音,他放聲笑道:“嵐寶,嵐寶……我估計你今晚一定睡不著的,所以特地過來陪你說說話兒,嵐寶……”


    段飛匆忙收拾好東西,把那紙團兒揉成了粉碎,迎了出來,笑道:“升庵兄你可猜錯了,我不是睡不著,而是不想睡,正要向升庵兄請教呢,沒想到升庵兄你不請自來了!”


    兩人相對大笑,攜手走入房中,紅彤彤的長明燈燃了一夜,兩人的談笑聲徹夜不斷。


    第二天清早,楊慎及揚州府百官將段飛送到十裏長亭,段飛在華明等錦衣衛的護送下,快馬加鞭向京城趕去……


    段飛一行快馬加鞭地向北京趕去,眼下已經開始吹北風了,坐船向北走絕對快不過駿馬,段飛雖然沒有日夜兼程,不過也沒有一點耽擱,早行晚宿地趕向北京,大腿磨脫皮也不在乎,多墊兩層軟墊就好。


    三日之後的傍晚,北京那高高的城牆已經在望,段飛凝望著北京城,眼睛裏有些濕潤,穿越了五百年,他終於又迴到北京了!


    大家見段飛勒馬,也紛紛停了下來,華明趕了上來,問道:“大人想在城外的驛站休息一晚麽?”


    很多第一次來北京的官兒都會選擇在城外住一夜,第二天打起精神穿戴整齊了才進北京,不過段飛才沒這些雜念呢,他指著北京叫道:“今晚我們在四海樓吃大餐!誰最先進北京城門誰請客,駕……”


    段飛毫無疑義地第一個衝進了北京城,雖然他穿著便裝,但是背後旌旗招展、錦衣衛緊隨,守門的小兵兒可不敢攔著他,就讓他們唿嘯著衝進了北京城裏,然後再背後議論紛紛:“這誰啊,以前沒見過呢?還真夠囂張的啊……”


    段飛曾經跟楊慎深談,也曾得王守仁指點,明知這種舉動會引來非議,但是他就是要囂張一點,讓全北京的人都知道,他段飛來了!


    ps:段飛進京了,巡狩江南也就結了,看來當初起錯了名,該叫初巡江南才對,嗯,敬請期待《巡狩大明》第四卷錦衣風雲!


    第四卷 錦衣風雲


    第〇二五八章 【秘入豹房】


    從永定門到正陽門,進了正陽門才算是真的進了北京城,思城坊的四海樓就位於朝陽門大街靠近延福宮的西側,十字路口邊上,門前就是東四牌樓,段飛他們來的時候正是吃飯時間,四海樓真的是四海賓客紛至遝來,沒有預訂位置的話幾乎不可能找到空位,不過華明自有辦法,找來個堂倌叮囑幾句,堂倌便滿臉諂笑地對段飛道:“這位官爺,樓上還有個包廂空著呢,請隨我來……”


    四海樓這樣天下聞名的酒樓自有它經營上的一套,每天都會留著兩到三套包廂待客,除非是皇親國戚或者二品以上有實權的高官,否則花多少錢也甭想訂到,段飛雖然隻是個四品官,但是他的大名早已傳遍京城,極有可能飛黃騰達的人物,四海樓自然不敢輕易得罪,直接給了他一個最好的包廂。


    華明指派羅超輝帶弟兄們自己迴錦衣衛、禁衛去報道,大家便散了,段飛隻攜隨身的幾人上了四海樓,酒菜飛速擺了上來,北方風味的美食讓段飛胃口大開,石斌這些從南方來,吃慣了江南精致菜肴的人卻有些不合胃口。


    今日天色已晚,朝會早散了,段飛打算明日早朝上殿麵聖繳還聖旨,因此他沒敢喝酒,隻是頻頻勸大家吃菜。


    吃得半飽時,羅超輝身穿常服走入包廂,在華明耳邊低語了兩句,華明湊上前在段飛耳邊低聲稟道:“大人,有位貴人說是與你有舊,等著要見你,我們還是立刻過去吧。”


    段飛一愣,他在北京認識的人不多,能勞動華明說聲貴人的除了那位還有誰?真沒想到他居然這麽急著要見自己,段飛不敢怠慢,起身就想找地方更衣,華明笑著附耳提醒道:“大人,不用更衣了,就穿著常服過去吧,你別忘了,你還不知道他身份的。”


    段飛明白過來,和大家打個招唿道:“我有點事去見位朋友,不知道什麽時候迴,羅超輝你負責招唿大家找地方住下,大家慢慢吃,別擔心沒錢付賬被抵押在這裏幹活,蓉兒身上帶著的銀子足夠你們吃遍京城了。”


    大家心領神會地沒有多嘴詢問,謝誌鈞帶頭說了句一路順風萬事順利,其他人也紛紛祝願,蘇蓉站起來給段飛攏了攏散發,用她的繡花白手絹給段飛擦了擦臉上的塵土,輕聲說道:“一切小心,我等你,如果耽擱久了,有機會就讓華明他們遞個消息給我……”


    伴君如伴虎,段飛感覺得到蘇蓉心中的關切與擔心,他輕輕握住了蘇蓉的手,悄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趕了一天的路,你還是早些休息吧,或者你想等著我一起做些什麽特別的事情嗎?先透露點讓我期待一下嘛。”


    段飛揉著蘇蓉的小手,說著挑逗的話,蘇蓉害羞地垂下眼瞼,嗔道:“我隻是想確認你是否還活著而已,你要做什麽特殊的事,還是去找你的簫寒吧。”


    段飛哦地一聲,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呀,簫寒都失蹤好幾天了,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


    蘇蓉狠狠地踢了他一腳,說道:“滾吧,去找你的簫寒吧,最好別迴來了!”


    這話可就有點撒嬌味道了,段飛哈哈大笑著,跟華明一起下了樓,騎上馬兒,在北京城裏一路飛馳。


    華明那一身飛魚服讓他們暢通無阻,段飛對北京古城不是太熟悉,隻知道他們繞過了皇城,來到了西苑方位,華明帶著他來到一個大院門前。


    這個大院與普通私宅光從外表上就可以看出許多不一樣的地方,它的大門是金披的,上邊還有許多粗大的鉚釘,它門前的兩隻雄偉雕塑高達三米,不是獅子而是麒麟,它的圍牆有十米高,從它外牆傾斜的角度上可以知道它的厚度驚人,而且最頂上竟然還有箭剁,這絕不是普通宅院,這簡直就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小城堡!


    段飛仰頭向它門上的匾額望去,隻見那寬大的匾額不知道誰沒事幹把它用紅布遮住了,門前站著兩個家丁模樣打扮的人,正好奇地望著兩人,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笑嗬嗬地朝段飛與華明說道:“華將軍,這位就是欽差段大人吧?果然英姿勃勃一表人才啊,段大人,我家老爺正等著你呢,快跟我來吧。”


    那管家一邊引路一邊自我介紹說自己姓張,段飛本已起疑,此時不禁仔細觀察,隻見張管家臉上雖然有不少皺紋,但是皮膚嬌嫩卻非一般男人可比,而且他的聲線陰柔,雖然沒有海公公那麽明顯,但是絕對是個太監無疑。


    “西苑……城堡一樣的院子,姓張的老太監……還有皇上……”段飛將所見信息在大腦中匯總,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塊被遮住的匾額上不會寫著豹房兩個字吧?”


    西苑豹房因正德而名聞天下,段飛早聽過不知多少遍了,在寧王造反的時候,許多傳言就跟豹房有關,比如說正德在豹房裏玩弄搶來的民女,稍有不順便將她們活活扔去喂虎豹,但凡有人肚子大起來,還故意讓她懷孕數月,然後剖開來看究竟是男是女雲雲,將豹房說得跟鬼蜮似的,段飛所看到的卻與傳說截然不同,這裏環境優美,建築整齊大氣,就像是紫禁城的具體而微的精簡版,而且融合了南方園林的特點,使得它在嚴肅中又透著一股優雅閑適的味道。


    雖然沒有看到一個守衛,但是段飛練功之後耳目越來越聰穎,他可以聽到花草之後有許多沉穩徐緩的唿吸聲,外張而內馳,聯想到大明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張銳張公公現在一副老管家的模樣,段飛心中暗道:“這些莫不是專為我準備的?”


    張銳帶著段飛在花草樹叢間繞得幾繞,繞到了一座足有五層的高樓之下,張銳仰首上望,大聲說道:“老爺,段飛段大人來了。”


    過了一會,四樓的窗台上探出個人頭,他朝下邊歡聲喚道:“阿飛!你總算來了,快上來,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段飛雖然沒看清他的臉,但是聽聲音可以確認就是當初在寶應結識的那位朱公子無疑,他朗聲笑道:“原來是朱公子,我還以為是誰呢,朱公子的消息好靈通啊,我才來到北京城,四海樓的菜都沒吃幾口就被你招來了,你可得賠我一頓好吃的才行哦!”


    正德開心地大笑道:“你總是不會吃虧的,放心吧,我家裏的廚師比四海樓的大廚還要高明,絕不會餓著你的,廢話少說,快給我上來吧你。”


    段飛迴頭看了華明一眼,華明瞞道:“大人請便,我就不上去了。”


    華明雖然是正德欽點給段飛當保鏢的,不過以他的身份還沒辦法隨便進入摘星樓這樣的地方,段飛會意地點點頭,跟在張銳的後麵,走入了摘星樓中。


    摘星樓與商紂王自焚的那個摘星樓同名,在民間亦是惡名如潮,據說商紂王的酒池肉林正德皇也一一照搬,摘星樓建得更是奢華無比,然而段飛豹房一路進來,摘星樓攀援而上,並未見到什麽特別奢華的東西,這座豹房的規模遠不如江南一個普通鹽商的家宅,摘星樓甚至不如王世勇旗下的快活樓華麗,傳說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段飛深以為然。


    四樓地板鋪著波斯的地毯,踩在上邊軟軟的,轉過一個照壁,眼前頓時一亮,隻見四麵柱子上燃著許多蠟燭,正德斜倚在一張軟榻上向段飛招手道:“快過來,就等你了。”


    ps:江南之行做了不少鋪墊,也在為段飛未來打班底,所以長了些,進京了就好了,要推倒蘇蓉沒這麽容易啊,有什麽好主意可以盡快推倒她的,不妨告訴我……


    第〇二五九章 【施政如玩牌】


    正德麵前有一張矮桌,除了正德外還有兩個女子一左一右坐在矮桌旁,段飛目光掃了過去,那兩女都站了起來,向他施禮道:“奴家見過段大人。”


    兩女都有國色天香之容,一舉一動都溫婉有禮,年少那個看起來至多十五六歲,但是氣度不凡,自有一股雍容華貴的味道,段飛不知她們身份,總之不敢多看,向她們拱拱手,道了聲幸會。


    因為兩人並沒有通名,他也樂得裝糊塗,能陪皇上玩牌的女人,身份會低到那裏去?他來到桌前坐下,隻見矮桌上正擺著一副精致華美的牌盒,寶大祥三個金漆的大字赫然醒目,《大明牌》三個字倒是被擠到了一邊,寶大祥終於知道要打品牌了,不過這樣又未免過猶不及。


    正德坐直了身體,從那牌盒中倒出一副金燦燦的牌來,手法熟練地洗牌切牌,笑著介紹道:“左邊這個是我內人,你可以叫她朱夫人,右邊這個是我妹妹,你叫她朱小姐好了,好久沒跟你玩牌了,這幾日與張管家配合總是玩不過她們,輸了許多好東西給,今晚一定要贏迴來!”


    段飛心裏有些嘀咕,沒聽說正德有妹妹啊,而且他隻喜歡收義子,沒聽說他收過妹妹的,段飛笑著向兩女打了個招唿,然後笑道:“那可不一定哦,自從上次寶應一別,我可是好幾個月沒有玩牌了。”


    正德笑道:“我知道你貴人事忙,這幾個月跑江西跑應天又跑蘇州揚州,辦了許多公務,破了不少案子,不過也沒少遊玩打牌,你騙不了我的,來吧,大家翻牌,誰最大誰先摸牌。”


    陪著皇上和貴妃、公主打牌,這可是一件大費腦筋的事,哄皇上高興容易,若是惹得貴妃或者公主不開心了,隨便吹吹枕邊風,段飛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段飛暗慶自己沒有喝酒,強打起精神,煞費苦心地玩著牌,上家貴妃的大牌不能壓,公主下家的牌不能頂,還得照顧著對麵的皇上,時不時地給他們一個驚喜,讓他們保持著高漲的情緒,第一局肯定是要大勝的,好在正德牌不錯,段飛隻要不喂錯牌就行,最後果然大勝,正德扣底得分翻倍,他們不但搶迴了扣底權,還憑空升了一級。


    正德很久沒玩得這麽舒爽的牌了,張銳雖然挖空心思想討好他,卻沒玩雙扣的天賦,時常出錯牌惹得正德不高興,每次玩牌都提心吊膽,生怕正德一氣之下要了他的腦袋,這樣玩起牌哪有什麽樂趣?作為對家的正德自然也就沒了興致,今天終於有了好對家一起玩牌,正德開心極了,就算輸了也一樣的高興。


    “呀,運氣不好,若不是滿手爛牌,這盤怎麽會輸給你們呢?”正德在丟出第二盤最後一張牌時忍不住歎道。


    輸也要輸得毫無破綻,在正德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哄得剛才慘敗的貴妃與公主嫣然一笑,這就是本事啊!


    不過這種玩法也極耗腦力,段飛玩了幾輪之後有些心力交瘁,他揉著頭說道:“不行了,我趕了一天路,明日還要早朝,再不休息明天就要頂著兩隻熊貓眼上殿麵君,這可了不得。”


    正德見自己還是小贏著,索性見好就收地擲牌道:“好吧,今晚就玩到這吧,你精神不濟,再玩下去可又要輸了。”


    朱夫人與朱小姐恰到好處地埋怨幾句,說他沒牌品,贏了就走,正德哈哈大笑著說道:“誰說我牌品不好來著?記下記下,明日早朝迴來再玩,呃……隻怕明天就沒這麽好玩了……”


    正德突然有些失落,段飛明白他的想法,明天早朝之後段飛自然就知道眼前的朱公子其實就是皇上,牌友變成了主從關係,這牌玩起來就沒有意思了。


    段飛猶豫了一下,突然退後兩步,跪地拜道:“臣請皇上恕罪,臣早已知悉皇上身份,卻依然對皇上不恭,請皇上恕罪!”


    正德愣了愣,麵色一冷,說道:“是誰告訴你的?”


    段飛心中一凜,似乎感覺到了來自正德身上的無形壓力,他趕緊說道:“皇上,沒有人敢告訴我,不過臣善於觀察,又早已聽聞西苑豹房之名,再從張管家身上發現了許多線索,這才猜到了皇上的身份!”


    正德看了張銳一眼,張銳心中暗罵一聲,段飛分明把罪過順手栽在了他頭上,他臉上卻笑得很開心,讚道:“段大人不愧有神捕之名,果然觀察入微,皇上,老奴慚愧,瞞不過段大人的神眼,請皇上治罪。”


    “罷了,”正德揮揮手,笑道:“我隻是跟段愛卿開個玩笑而已,段愛卿起來吧。”


    段飛道:“謝皇上。”這才敢站起來,不過那卑躬屈膝的樣子卻讓正德歎了口氣。


    正德懶洋洋地說道:“既然你猜到了朕的身份,那我也不用瞞你了,這位是劉貴妃,這是永福公主,你重新拜見過吧。”


    段飛才站起來又急忙跪下拜見兩女,劉貴妃微笑著虛扶一下,說道:“段大人請起。”永福公主卻側身隻受了半禮,然後對正德道:“皇上,既然無牌可玩,我還是先迴去歇息了。”


    正德點點頭,永福公主向正德和劉貴妃告辭,轉身離開,在離開的刹那,她的目光好奇地向段飛望去,正巧段飛偷偷瞧了過來,兩人目光一對,同時一驚,永福的心兒狂跳起來,腳步紛亂地逃走了,段飛先死嚇了一跳,但是轉眼見到永福慌亂地走了,他倒是暗暗好笑。


    再次站起時段飛感覺自己與正德之間似乎生分了點,這可不妙,他試圖補救地問道:“皇上,剛才臣在樓下時皇上曾說讓臣看一件好東西,不知究竟是何寶物?”


    提及此事正德頓時精神一振,他吩咐張銳道:“你快去將那副軍棋拿來。”


    張銳轉身走了,正德對段飛笑道:“本來想逗你玩的,沒想到卻忘記了,這軍棋也是你發明的吧?挺有意思的,你小子每天不會就在琢磨這些玩物吧?”


    段飛正色道:“皇上,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段飛不敢說頭懸梁錐刺股地勤於公務,但也絕非整日玩樂的庸官,這都是有目共睹的,隻是臣在做事之餘忍不住想找些東西來娛樂身心而已。”


    正德笑道:“行了行了,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在江南辦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連你收留了一個小殺人犯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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