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緊接著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抓錯了人?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趙曉春的嘴巴張了張,猛地又緊緊閉上了,她飛快地進屋去取了衣物和用具,用塊布包裹好背了出來,說道:“我相信我爹沒殺人,你們是差人啊,你們都不知道誰是兇手,我又怎麽可能知道?快走,我要去看爹了。”


    第〇二三四章 【女人都有兇器】


    管簫寒伸手攔住她,說道:“小姑娘,你爹是殺人嫌犯,暫時不允許探監,東西我們替你帶去好了,你爹的嫌疑很重,若是沒有別的線索,隻怕我們大人就要判你爹斬首了。”


    趙曉春緊咬牙關,管簫寒伸手去拿包裹的時候她死不肯鬆手,管簫寒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你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哦……”


    趙曉春終於說道:“是街頭的任東,一定是他殺了我娘,你們去把他抓起來吧!”


    “為什麽?”段飛俯身問道:“小姑娘,抓人是需要理由的,你總不能隨便報個名字說他是兇手,他就是兇手吧?你有什麽證據?”


    趙曉春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定是他,有一次他女兒任蘭氣我,說了好些娘的壞話,還說是她爹跟她娘說悄悄話話的時候被她偷聽到的,你們把任東抓起來用刑一審不就知道了?”


    段飛和管簫寒相視一看,都有些失望,段飛笑道:“好了,曉春,謝謝你告訴我們的線索,我們會去查的,你需要人照顧嗎?”


    趙曉春搖頭道:“不用了,自從娘死了之後家裏就是我一個人在照顧,爹做生意忙得很,根本沒工夫管我,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三人離開趙家,趙曉春在背後重重地把門關上了,三人相視一笑,段飛歎道:“這小姑娘真懂事,小小年紀居然就能照顧家裏了。”


    管簫寒一愣,突然笑了起來,段飛不解地望去,管簫寒笑得更加歡暢,段飛目光轉向蘇蓉,蘇蓉淡然道:“公子真是大事精明小事糊塗,趙曉春怎麽說也有十二三歲了,像她這樣年紀的女孩有不少連兒子都生了,能顧家算得了什麽大不了的事呢?”


    段飛啞然,他倒是忘記這當兒了,誰叫他身邊的這兩位美人兒都不是普通人呢?十七八歲還不嫁人,放在平常人家一定是條件太差,嫁不出去了。


    段飛尷尬地東張西望,隻見華明他們遠遠地帶了個人過來,他歡唿一聲,說道:“那一定是王老五了,走,我們過去看看。”


    雙方在半路相遇,華明向段飛稟報道:“大人,王老五已帶到。”


    段飛仔細看了那人一眼,隻見王老五身材瘦小,容貌猥瑣,目光閃爍,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王老五喜歡打探消息,自然認得這段時間蘇州最熱門的欽差大人,他見是欽差大人,嚇得急忙跪下,拜道:“草民叩見欽差大人。”


    段飛微笑道:“起來說話吧,王老五,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用我大費口舌,告訴我,你認為最有可能殺趙彥妻子的人是誰?”


    王老五剛站起來又被嚇得跪了下去,他說道:“大人,草民實在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段飛冷笑道:“剛說你聰明你就犯糊塗了,不知道你的底細我怎可能讓人將你逮迴來呢?你還是跟我實話實說了吧,你一定知道些什麽。”


    王老五猶豫了一下,說道:“大人,草民的確知道一些情況,不過我不知道是否與兇案有關,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段飛問道:“那好,我來問你來答吧,趙氏大約是什麽時候被史典勾搭上的?”


    王老五說道:“大人,具體什麽時候草民不清楚,不過我卻知道是為什麽,趙氏本來是一個賢妻良母,都是趙彥,他為了還債,把妻子送去給史典玩弄,聽說玩一次算一百兩銀子呐,趙彥這個人模狗樣的畜生,平日裝出正經模樣,背後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畜生不如啊。”


    段飛大約已經猜到就是這麽迴事兒,因此毫不驚訝地說道:“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麽?”


    王老五咂咂嘴,說道:“大人,好像沒什麽了。”


    段飛真想擰自己一下,他喝道:“你還看到有誰跟趙氏比較親近?或是企圖親近她的?”


    王老五想了想,說道:“這個……消息傳開之後那些從前垂涎趙氏的無賴倒是有幾個曾經試圖接近趙氏,不過好像都沒得逞,比如……”


    王老五說了幾個名字,段飛都讓石斌他們記了下來,準備過一陣就去抓來詢問一下,其中就包括趙曉春說過的那個街頭任東。


    王老五繼續迴憶著,突然說道:“對了,趙氏跟史典那個兒子也有些不清不白地,我曾經見他送趙氏出來,兩人牽著手,親親密密地說著話……”


    段飛道:“哦?史典的兒子?兩年前他多少歲?”


    王老五道:“十三四吧,不小了,去年史典就給他娶了房媳婦呢。”


    段飛點點頭,問道:“還有嗎?”


    王老五搖搖頭,道:“應該沒了。”


    段飛突然問道:“王老五,趙氏死的那一天晚上,你在哪裏?”


    王老五幹笑著說道:“大人,你怎麽懷疑起我來了,那天晚上我喝了點小酒,在家裏跟老婆睡覺呢,不信可以問我老婆啊。”


    段飛道:“大明律夫妻親人之間不能互相作證,你難道不知道麽?好吧,暫時沒你什麽事了,記住近期不要離開蘇州,隨時聽候傳喚,若是探聽到什麽有關兇犯的消息,及時通知本官,若是因你的消息抓到了罪犯,本官自有厚賞!”


    王老五走了,段飛讓石斌他們去將任東等人傳來,自己在蘇蓉與管簫寒的陪伴下漫步向前行去,段飛悠然道:“蓉兒,簫寒,你們想過沒有,兇手究竟是用什麽兇器刺死了趙氏?”


    管簫寒沉思起來,蘇蓉答道:“公子,屍格上說屍體傷口呈三角形,兇器應該是一個三棱狀的利器,據我所知應該沒有這樣的兵器或小刀出售,若非特殊打造的兵器,就應該是某種日常使用的東西,比如說……”


    “簪子!”管簫寒說完之後從頭上取下一隻簪子,遞給段飛看,說道:“大人,我這隻簪子是細長的圓針形,有些簪子就是三棱形的,有木製的象牙製的還有鐵製的,一般頭部都比較鈍,但是若用力揮刺,還是能殺人的。”


    第〇二三五章 【家有悍婦】


    何止能殺人,簡直就是兇器!管簫寒的這隻簪子尖頭被打磨得十分鋒利,而且閃耀著淡淡的藍光,段飛隱約還嗅到了一股腥味。


    看到段飛臉上愣怔的神色,管簫寒嫣然一笑,說道:“大人別怕,倘若我有心要害人,我就不會把它拿出來給大人看了。”


    段飛吞咽了一下,說道:“簫寒,拜托你把它放好來,不要給小朋友看到,很危險的。”


    管簫寒咯咯笑了起來,蘇蓉卻一本正經地說道:“公子,管姐姐倒是提醒了我,殺趙氏的兇器的確有可能是一把簪子。”


    段飛道:“倘若兇器是一把簪子的話,難道說兇手是一個女人?”


    蘇蓉與管簫寒一起點頭,段飛微笑起來,道:“好吧,看來咱們還得把女人也列入查案的範圍,難道會是史典的老婆吃醋殺人?嗯,過一會我們順便去史典家走走。”


    段飛他們所走的方向正是從趙家前往史家,段飛邊走邊觀察周圍的環境,猜想倘若自己是趙氏,深更半夜走在路上有可能會發生什麽?


    答案是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尤其是從平江大街到香槐大街之間那條曲折的小路,大白天的段飛都感覺有點陰氣逼人,一頭從拐角衝出來的黑狗更是把他嚇了一跳,趙氏一個女子竟然經常一個人摸黑走這條小路,實在是不簡單啊。


    倘若深夜在這裏遇到一個色狼,隻怕趙氏要叫天不靈叫地不應了,她難道就不怕?


    趙氏正是死在這條街的盡頭,死在一株香樟樹下,那天晚上,她離開史家,來到這裏,然後便長眠在這兒。


    被傳召來的裏甲指出了趙氏當日橫屍的位置,她當日是仰麵倒在地上的,兇手隻刺了她一下,卻要了她的性命,段飛在心中勾勒出當時的情景,兇手刺了趙氏一下之後便慌亂地逃走了,趙氏一個人孤獨地躺在地上,就這麽靜靜地離開了人世……


    裏甲迴憶著說道:“屍體身上的衣裳有些淩亂,不過並沒有強暴痕跡,就像……就像是和人廝打了一番……”


    段飛心中一動,看來兇手真的有可能是個女性,若是男人襲擊了趙氏,趙氏應該沒有什麽還手能力,一下就被放倒了,當然,也不能排除兇手是個老弱病殘的可能……


    因為地上和趙氏身上都沒有拖拽痕跡,可以確信這裏就是兇案發生的現場,香樟樹默默地見證了這一幕,然而它卻沒有辦法告訴段飛兇手是誰,段飛拍拍手,說道:“好吧,這裏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去史典家看看。”


    史典家距趙氏橫屍的地方已經不遠,裏甲替段飛敲開門,省卻了被人質疑身份的尷尬,段飛等被史典家的管家迎到中堂,讓人上茶之後他便急匆匆地向後院走去。


    史家有前後三進庭院,在蘇州也算不小了,難怪史典有心情玩弄別人的老婆呢,不知道他的老婆有沒有被人惦記上……


    當史典的老婆帶著孩子來到中堂時,段飛打消了這個念頭,史典的老婆身材粗壯毫無姿容,而且還不懂打扮,一臉濃妝出來參見欽差大人,看到她之後段飛對晚餐都有點失去胃口了,史典每天麵對這樣一張臉,難怪他娶了三房小妾,又勾搭上了趙彥的老婆呢。


    他那三房小妾的姿色也就平平,遠比不上大家嘴裏的趙氏美貌,這自然是史典的正妻努力造成的結果,她當然不想史典取個美貌小妾來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不過她是史典的糟糠之妻,又給史家生了個長子,其他三個小妾都還沒有生養呢,她的地位可以說是穩如泰山。


    這樣一個兇悍婦人,倘若她要對付趙氏,絕不會過了半年多才下手,而且她會直接在家裏給趙氏難堪,也用不著偷偷摸摸半道上給趙氏來一下狠的,這是段飛的想法,不過他還是按照規程詢問道:“史夫人,你可還記得趙彥的妻子趙氏?”


    史夫人恭恭敬敬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屑,她答道:“迴大人的話,我當然記得那個狐媚子,天生就不是好東西,表麵一副聖潔的模樣,轉過背就勾引別人的男人,大人,她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


    段飛說道:“還沒抓到兇手就不能算結了,史夫人,我問你,趙氏被殺當晚,你在什麽地方?有誰可以作證?”


    史夫人驚愕地說道:“大人,你難道懷疑是我殺了那狐媚子?大人,我要殺她直接就在家裏令仆婦將她棒殺了,何須容忍那麽久?若非我默許,她根本就踏不進史家的大門啊大人。”


    段飛點點頭,說道:“史夫人,我沒有懷疑你殺人,這隻是一個常規詢問,本官現在負責審理此案,我需要將當日晚上與趙氏有關的人的行蹤都排布一下,互相對比,說不定史夫人你的話能夠查證出誰是兇手呢。”


    史夫人哦地一聲,說道:“欽差大人果然很會查案,那天晚上我不在家,我約了人到天仙樓玩馬吊去了,不信大人可以派人去查,隔幾天我就會出去玩玩,給史典那混球時間偷腥,眼不見為淨嘛。”


    “天仙樓?”段飛道:“那是什麽地方?”


    史夫人曖昧地笑道:“那是個給女人找樂子的地方,男人可以去快活樓快活,女人自然也得有個地方玩嘛,從前我們喜歡賭馬吊,現在都時興玩《大明牌》了,聽說就是欽差大人發明的,大人你真是太厲害了。”


    段飛汗然,沒想到在這種禁錮女人的時代居然還有天仙樓這種這麽逆天的地方,蘇州的老夫子們怎麽沒有集體坐在它的門前絕食抗議呢?


    看到史夫人那滿不在乎的神態,段飛幾可確定自己就算真的派人去查,相信查到的結果也會與史夫人所說的一般無二,他不禁好奇地問道:“史夫人,你為何能夠容忍你丈夫在家裏私會別人的妻子呢?甚至還主動讓出時間與空間,這……實在讓我難以理解。”


    第〇二三六章 【禦姐】


    史夫人笑眯眯地望著段飛,說道:“段大人有所不知,從前我是管得很嚴的,史典那混球偷偷跑出去鬼混,我就與他大吵大鬧,結果鬧得很僵,差點便被他休了,後來有一天我終於想通了,男人是免不了要偷腥的,與其讓他去快活樓那樣的地方揮金如土,玩那些不幹不淨的女人,還不如稍稍放鬆一點,讓他偷些幹淨的女人,三年前正巧那個趙彥帶著老婆上門來借錢,史典這個混球本來是不肯借錢的,但是我跟他說了之後他恨不得當晚就把存在大通錢莊的銀子全取出來借給趙彥,好讓他一輩子也還不清,這樣他就可以玩個夠了。”


    段飛暴汗,這個史夫人的思維還真的是非同凡響,結果史夫人繼續摧殘他的神經,說道:“那個趙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為了借到錢支撐他家的生意,連老婆都賣,我至今還記得趙氏第一次留下時的哭聲……不過狐媚子就是狐媚子,很快她就適應了,甚至還主動送上門來,若非我嚴格限製她來往,我家那混球早給她吸幹了,我本來還在家裏盯著他們,不過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我也出去玩,我家混球一開始還暴跳如雷,我說我不出去玩也可以,他也甭想再偷腥,這混球就蔫了,到了後來他巴不得我天天在外麵玩,他好在家裏跟趙氏鬼混哩。”


    段飛清咳一聲,說道:“我總算明白了,史夫人,你現在可以迴去了,我想再問問其他三位夫人……”


    史夫人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她們?她們不經我同意根本就不許離開後院半步,她們也沒那膽量偷跑出去,段大人就不必浪費時間了。”


    看到史夫人的狂態以及史典那三個小妾畏縮的模樣,段飛知道史夫人說的都是實話,這三個妾室根本沒資格嫉妒趙氏,憑什麽追出府去殺人呢?


    段飛無奈地說道:“那好吧,我還想問問史府的家人以及小少爺,史夫人可以走了。”


    史夫人朝段飛拋了個媚眼,說道:“大人,那我可真走了,你若是再發明什麽好玩的遊戲,記得預先給我一份,我非饞死天仙樓那幫狐媚子不可。”


    段飛一陣惡寒,差點吐了出來,而蘇蓉和管簫寒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態,段飛喝了口清茶壓住那惡心的感覺,喚道:“管家……”


    史府的管家走上前來,說道:“小人韋博參見大人,大人有什麽要問小人的?”


    聽到他大人小人的稱唿,段飛差點忍俊不住笑出來,他清咳一聲忍住笑意說道:“史夫人經常去天仙樓玩嗎?她的話可都是真的?她真的把另外三位夫人管得這麽嚴?她們當晚真的沒有出去過?”


    韋博答道:“迴大人的話,夫人說的都是實話,因為她根本無需隱瞞,另三位夫人在家中甚至連婢女都不如,除了清明時她們迴過家掃墓之外,她們已經半年多沒出過家門了。”


    段飛嗯了一聲,又問道:“趙氏被殺的當日晚上,可有人離開史府?”


    韋博答道:“在趙氏離開前有幾個仆人和後院丫鬟趁夫人不在曾經出去玩過,不過他們都在趙氏離開之前迴來了。”


    段飛眉頭微皺,問道:“趙氏迴家路上那麽黑,你們老爺就從不擔心她的安全?沒有派誰送她迴家嗎?”


    韋博答道:“大人,一開始是趙彥自己過來接妻子的,後來他來得少了,我家老爺就開始派人送趙氏,趙氏被殺前半年左右,那趙彥好像聽到什麽風聲,為了自己的麵子,他不許我們派人相送,自己又不來接,有一次趙氏差點被人強暴,她向我家老爺哭訴,老爺也不知該怎麽好,後來是我家少爺說讓他來送趙氏,他一個孩子應該沒人會說閑話,這裏距離又不遠,發生什麽事他跑迴來找人搭救也不遲,所以老爺就答應了。”


    蘇蓉忍不住斥道:“真是荒唐,讓一個小孩子護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你們家老爺還真放心得下啊。”


    韋博垂頭道:“開始大家還是有些擔心的,不過一次兩次都沒出問題,大家就漸漸放心了,我們這兩條街不比快活街那邊,周圍住的都是正經人家,沒有那麽多無賴閑漢,還算安全。”


    段飛道:“人都死了,安全什麽?史少爺,你過來,每天都是你送趙氏迴家的麽?”


    少爺姓史名超,他今年不過十五六歲,卻已長出濃濃的胡須,有些成人的模樣,尤其那身板兒,比同齡人都要高大粗壯,聽到段飛叫他,他神色有些慌亂,他定定神才走上前來,說道:“迴大人的話,韋伯剛才說的沒錯,後半年多半都是我送的,不過我也沒送她到家,我一般隻送她到平江大街的出口,然後遠遠目送著她迴到家中才迴來。”


    段飛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既然如此,為何那晚你卻沒有送她過那條陰暗的小路?”


    史超的臉上露出深切的痛悔,他黯然說道:“是啊,我那天若是像往日那樣送她過去就好了……”


    段飛追問道:“發生了什麽意外麽?”


    史超雙手捂著臉,痛苦地說道:“我……是我害了她……我跟她吵了一架,還推倒了她……”


    “嗯!”段飛來了精神,喝道:“你為什麽推倒她?莫非你就是真正的兇手?”


    史超驚慌地放下雙手,分辨道:“不是,不是我,我怎麽……怎麽舍得殺她……”


    看到史超臉上的表情,再記起王老五說史超跟趙氏的關係曖昧的話,段飛猛然醒悟過來,這個史超竟然喜歡上了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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