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申公明都懵了:不是,你問我幹什麽?我又不是刑堂的!


    我新秀閣的,負責招新啊!


    但一來潘陽是他帶來的,二來孫海龍問的就是他,三來他確實也知道青城門規。申公明略一猶豫,迴答:“孔方冒功,欺瞞宗門,已逐出青城!


    “其弟子因其所受一切福利待遇皆需剝奪,若介入其罪行則一並逐出青城!


    “但是潘陽拜師在孔方被逐出青城之後,並沒有因為孔方享受任何福利待遇,也沒有介入孔方之罪行……而潘陽加入青城也是正常通過海選!


    “所以,孔方之罪,與潘陽沒有關聯!


    “潘陽,無罪!”


    孫海龍皺起眉頭:“雖然無罪,但他已經拜過師父,怎能再拜韓長老為師?”


    一直保持沉默的韓冰峰不疾不徐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插了一嘴:“還沒拜呢。”


    孫海龍便不再說什麽了,他性烈如火,剛直不阿,但其實是對事不對人。


    潘陽無罪,他也不會無故針對潘陽。


    事到如今,論劍大會再繼續下去也沒意思了。孫海龍板著臉,大袖一甩:


    “今日論劍大會到此為止,都散了吧!”


    他是本期論劍大會的主講,他說散了,雖然弟子們都不想就這麽散了也隻能散了。不過今天這瓜吃得又香又甜,就算沒能拜師也不枉此行了。


    “沒想到潘陽竟然是孔長老的隔世弟子,怪不得這麽厲害,老宋輸的不冤!”


    “什麽孔長老!被逐出師門,就是個叛徒!叛徒的徒弟,有什麽好牛逼的?”


    “就是,剛才他還挺牛逼的,現在好了,永遠都不會有大佬肯收他為徒了!”


    “還收徒?不把他趕出去就是好的了!”


    “誰知道當初姓孔的到底因為什麽被逐出青城的?”


    “不可說,不可說……”


    弟子們小聲議論著散去了,他們將會免費把潘陽的名字擴散到整個青城。


    隻不過,潘陽的名字上還會加一頂“帽子”——


    叛徒的徒弟!


    如果沒有什麽巨大改變,這頂“帽子”潘陽可能會一直戴到魂飛魄散……


    孫海龍等長老執事紛紛離去,唯有韓冰峰走到潘陽麵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潘陽,你師父把你交給我,但是現在看來……你我無緣,你好自為之吧!”


    他是千裏傳神說的,所以在別的鬼眼裏,韓冰峰就是在潘陽麵前歎了口氣。


    韓冰峰拍了拍潘陽的肩頭,不再多言。沒能幫上孔方,但他也已經盡力了。


    韓冰峰走了,偌大的畫中閣就隻剩下了潘陽和申公明、李常順和周公路。


    周公路和申公明是師兄弟,同為新秀閣執事。隻不過申公明負責的是海選,也就是對外招新。周公路負責的是陽界青城弟子死後的接引工作。


    李常順就是周公路帶來的。


    小心翼翼的瞅瞅潘陽,李常順做賊心虛的問:“師叔,弟子是不是惹禍了……”


    潘陽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雖然李常順壞了事,但這件事卻是怪不得他……


    申公明此時的心情很複雜,如果潘陽拜了八老、七雄、六龍、五霸之中的哪一位為師,他肯定都會看潘陽不爽。可現在潘陽因為孔方的緣故,戴上了“叛徒的徒弟”這頂大帽子,以後在青城山基本就是過街老鼠了,申公明反倒對他多了幾分同情。搖了搖頭,申公明拍拍潘陽的肩:


    “走吧,你的事兒還有很多。我得先帶你去領衣物、靈牌,再安排住處……


    “你或許會受到冷眼,也或許會受到刁難,但是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


    潘陽攔住申公明,雙手抱拳:“敢問申執事,我師父究竟犯了什麽罪?”


    “你師父犯了什麽罪你不知道?”申公明皺起眉頭盯著潘陽,見潘陽確實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這才說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討陰債的事兒嗎?


    “生前誰欠了你的,你必須去討迴來!討不迴來,日後終將成為你的羈絆!


    “但是照規矩陽界青城長老以上死後可直接免試加入本門,所以孔長老有沒有把陰債討完我不知道。”申公明看了一眼周公路,周公路黑著臉:


    “我也不知道,那時我還隻是個內門弟子……”


    申公明又看向潘陽:“當時我給你舉過一個例子,本門有一位師兄生前為人所殺,卻未能及時向那人討迴陰債!那人死了之後再和師兄相遇,師兄便被他控製了,好似老虎與倀鬼的關係一樣!這對本門是極大的羞辱,因此師兄被迫退出本門!這個例子裏的師兄,就是你師父孔方……”


    等一下!


    好像哪裏不太對!


    潘陽眉頭一皺:“不是說我師父是因為冒功,欺瞞宗門才被逐出青城的嗎?”


    “其實我這也是道聽途說來的,”申公明和周公路相視搖頭:“孔長老乃是青城八老之一,能把他逐出青城的隻有一祖、二聖、三尊這幾位大佬!


    “孔長老之事,宗門內多為捕風捉影,以訛傳訛,具體如何除了孔長老本鬼以外大概也就隻有那幾位大佬才知道,你想知道不如去問你師父……”


    對呀!我去問老騙子!潘陽便對申公明拱了拱手:“多謝申執事,在下告辭!”


    申公明一愣:“你去哪兒?我還得帶你去領衣物、靈牌,還得安排住處……”


    潘陽迫不及待要找孔真人問清楚,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對不起,明天可以嗎?”


    申公明知道潘陽在急什麽,便擺了擺手:“隨你,總之三日之內必須辦妥……”


    “多謝了!”潘陽便對申公明拱拱手,又對周公路拱拱手,匆匆離去了。


    “可惜了一個好苗子……”申公明歎了口氣,和周公路作別,自行去了。


    還沒走遠,申公明就聽得身後李常順在鬼鬼祟祟的問周公路會不會牽連到他。


    周公路說不會,李常順便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又開始巴結奉承周公路。


    申公明不禁搖了搖頭,兩相對比,更覺得潘陽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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