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達是真急了。


    餘得水、朱誌高、司馬達雖然同出一門,但各是一脈,呈三足鼎立之勢。


    餘得水就是潘陽這一脈的,朱誌高又拜了潘陽為師,他豈不是被孤立了?


    朱誌高要是沒拜師成功,司馬達就不急了。朱誌高拜師成功,司馬達不急都不行。但輩分關係他又拜不了潘陽,隻好退而求其次拜朱誌高了。


    四目相對,朱誌高就明白了司馬達什麽意思,無非就是想曲線救國罷了。


    但這是好事兒,司馬達師父死的早,司馬達代表他那一脈和朱誌高明爭暗鬥了幾十年了。昔日的老對手變成自己徒弟,這種感覺還是蠻爽的。


    朱誌高就點了頭:“好吧,我就收你為徒。”


    司馬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馬上轉向潘陽磕三個響頭:“弟子拜見師祖!”


    還有這種操作?餘得水驚呆了,然而他無法模仿,他和潘陽本就是一脈的……


    這時候長老執事們也都看明白了,司馬達這不是想拜朱誌高為師,他這是想拜潘陽為師,但是輩分夠不上,所以退而求其次的拜了朱誌高為師。


    那麽問題來了,朱誌高和司馬達為什麽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拜入潘陽門下?


    甚至迫不及待到就在路邊拜師?


    信息不對稱的前提下,長老執事們實在是無法理解,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本來潘陽就是青城的老祖宗,師叔變成師父而已,這屬於內部交流。


    隻不過朱誌高和司馬達分別拜師之後,他們的徒子徒孫們就得改稱唿了。


    朱誌高和司馬達的徒子徒孫們都紛紛下拜,高唿:“弟子拜見師祖(老祖)!”


    等一下!好像哪裏不太對!餘得水眨巴眨巴小眼睛:我反倒成了外人了?


    不可以!餘得水眼珠子嘰裏咕嚕一轉:“太師叔祖乃是我青城當今最長者!


    “為方便稱唿,本門二代弟子統一稱唿師祖,三代弟子以下統一稱唿老祖!”


    說罷餘得水帶頭恭恭敬敬的向潘陽拜了一拜:“弟子餘得水,拜見老祖!”


    他這一脈的徒子徒孫們跟著向潘陽拜了一拜,高唿:“弟子拜見師祖(老祖)!”


    看著跪了一地的老頭兒,潘陽都不好意思寓教於樂的教他們《玄門罡氣》了……


    孩子們都挺孝順的,下不去手哇!


    潘陽不知道的是自今日起,他在江湖上就多了一個榮譽稱號——青城老祖!


    ……


    雖然朱誌高拜了師,但潘陽還是隻帶了餘得水去蠱門。朱誌高和潘陽分別的時候真是依依不舍,可惜青城派需要有大佬坐鎮,所以朱誌高必須迴去。無可奈何之下,朱誌高隻好把司馬達也帶迴去,心裏就平衡多了……


    餘得水照舊換上了一套西裝,頭頂發髻拆散紮個馬尾,再戴上一副蛤蟆鏡。


    冒充海外華僑。


    爺倆兒先坐火車到了春城,再轉長途汽車去十萬大山。十萬大山地處邊陲,隻通長途汽車,而且車還很少。據說到終點站要走幾天幾夜,好在都是臥鋪車,潘陽和餘得水買了兩張臥鋪,一上車潘陽眼淚就下來了。


    這種長途汽車沒那麽講究,再加上坐車的很多山裏的老表,乘客們一上車就脫鞋上臥鋪了,臭腳丫子味兒那都是基本操作。什麽煙味兒、酒味兒、汗臭味兒、狐臭味兒、頭油味兒、廉價香水味兒、臭腳丫子味兒、韭菜餡兒包子味兒全都混雜在一起,真的是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武功再高也擋不住啊!潘陽和餘得水含著眼淚又下車了,臨開車時才上去。


    兩人的床鋪是上下鋪,餘得水自覺的躺到了上鋪去,潘陽就躺在了下鋪。


    拉開窗子,涼爽的小風吹進來,潘陽感覺終於活過來了。早知道就不搞什麽微服私訪了,讓徒子徒孫們開一輛房車,光明正大的去蠱門不香麽?


    既來之,則安之。潘陽也不是個矯情孩子,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新環境。


    在長途汽車的顛簸中,潘陽美滋滋的感受了下自己精純又渾厚的玄門罡氣。


    他在對餘得水、朱誌高和司馬達寓教於樂的傳功之後一下收獲了五十七年功力,五十七年功力說起來挺多的,但其實也就是“融會貫通”之境。


    《鶴鳴九霄神功》和《玄門罡氣》雖然同樣是八個境界:初學乍練、得窺門徑、駕輕就熟、融會貫通、登堂入室、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出神入化。


    但《鶴鳴九霄神功》三年就能到第二境“得窺門徑”,《玄門罡氣》則要十年。


    五十七年功力在《鶴鳴九霄神功》可算是“爐火純青”,但在《玄門罡氣》就隻能算是“融會貫通”,差了整整兩個境界,再往上就差距更大。


    不過即便是“融會貫通”之境的《玄門罡氣》,潘陽也是名副其實的武道高手了,單憑內功他已經在曾經的餘得水之上。再加上他把青城許多劍法都“出神入化”,即便不用飛劍,真打起來餘得水也不是他對手。


    可惜破軍太小了,沒有大寶劍,不然潘陽真想在服務區找個空地兒耍個劍。


    一定碉堡了。


    十萬大山當然不是真的有十萬座大山那麽多,但也真的全都是山。潘陽長這麽大還從沒見過這麽多的山。難為長途汽車司機了,在崇山峻嶺之間盤來盤去,盤得潘陽都眼暈。迷迷糊糊的潘陽就睡著了,大白天的也去不了陰界,他這是真的睡著了。睡著睡著潘陽就聽到不和諧的聲音……


    長途汽車裏有三排臥鋪,中間隔著兩條窄窄的過道,導致臥鋪也都窄窄的。


    潘陽麵朝窗外躺著,不和諧的聲音就是從他的身後傳來,真叫近在咫尺。


    女人小聲哀求的聲音,男人低聲嗬斥的聲音,以及悉悉索索推推拉拉的聲音,簡直就是在潘陽的耳邊直播。潘陽當時就煩了,迴頭一看,靠近他的中間臥鋪上是個衣著樸素的山裏女孩兒,素麵朝天,天生麗質。


    女孩兒正在抵擋著另一邊臥鋪上猥瑣大叔的毛手毛腳,那猥瑣大叔剃個光頭,麵目猙獰,衣服敞開了露出胸口紋著的狼頭,一看不就不像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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