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打起來,赤橙黃綠青藍紫們都有點兒失望,那個長得跟火雞似的紅毛忍不住說:“老大,這小崽子是不打不老實,打他一頓他就老實了!”


    “打個毛線!”龜哥瞪了他一眼:“火雞,時代變了,現在是和諧社會懂嗎?


    “能不打就不打,錢到手才是真的!”


    “知道了老大。”紅毛火雞別過臉去撇了撇嘴,顯然並不認同龜哥的觀點。


    龜哥搖了搖頭,也懶得說他,笑嗬嗬的舉起酒瓶子:“兄弟們,來走一個!”


    ……


    喝得醉醺醺的,龜哥迴到了家,他老婆忍不住抱怨一句:“又喝這麽多……”


    “嗶嗶尼瑪呢!”龜哥隨手一個大嘴巴子抽得他老婆撲倒在地哭喊起來:


    “你就知道打我!一喝酒就打我!你心裏一點兒沒我,當初又何必娶我!”


    “廢他媽話!”龜哥罵罵咧咧:“當初老子為什麽娶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兒?


    “不娶你老子就判刑了!”


    借著酒勁兒打了一頓老婆,龜哥鞋也不脫往床上一躺,很快就打起了唿嚕。


    他老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還要一邊默默流淚一邊伺候龜哥把鞋襪都脫了。


    龜哥睡得跟死豬似的渾然不知,伺候完他,他老婆哭著去客廳睡沙發了。


    喝醉酒的龜哥睡覺喜歡打醉拳,所以他老婆習慣了把房間留給他可勁兒造。


    龜哥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喊他喝酒,就強打精神撐起了沉重的眼皮子睜眼一看,發現原來還是在今天晚上喝酒擼串的燒烤攤兒。喊他喝酒的人正是那個紮紙店的小老板兒,小老板兒端著滿滿一杯酒跟他碰杯:“龜哥,我這人不太會說話,如果有什麽得罪的地方,你多擔待!


    “這一杯,我幹了,你隨意!”


    “哈!”龜哥笑了,這也就是現在社會和諧,倒退十年起碼打折他一條腿!


    “所以說嘛,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你不和氣怎麽生財啊對不對?”龜哥笑嗬嗬的把握酒瓶子的姿勢改了迴來,那小老板兒愣頭愣腦的問:


    “龜哥,我幹了,你怎麽不喝?”


    “真特麽有意思!”龜哥一臉戲謔的斜乜著他:“咋地?我還得也幹了啊?


    “不是,我不幹你能把我咋地?”


    “我會不高興的……”小老板兒的聲音忽然就變得陰森恐怖,龜哥剛想反問一句“你不高興能把我咋地”,就見小老板兒的皮膚下透出了火光!


    龜哥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哪曉得下一秒小老板兒皮膚下的火光就透體而出!


    “唿”的一下小老板兒的腦袋燃燒起了熊熊火焰,火焰中是一個陰森可怖的骷髏頭!骷髏頭黑洞洞的眼窟窿瞪著他,抬起了一隻同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骨手,一節一節的指骨最尖銳處指著龜哥:“你怎麽不喝?”


    惡靈騎士?


    臥槽……龜哥驚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慌忙想向小弟們求助,卻猛然發現赤橙黃綠青藍紫不見了,連燒烤攤兒老板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整條路上空蕩蕩的隻有十字路口還有幾堆火焰,快到七月半了,天黑之後常常有人在路口燒紙,這本是很平常的事情,但那幾堆無人撥弄的火焰綠幽幽的好似鬼火飄搖,在頻頻閃爍的昏黃路燈下更顯得詭異驚悚!


    “你怎麽不喝?”那尖銳的指骨幾乎戳到了龜哥的蒜頭鼻子上,龜哥嚇得往後一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喝喝喝!別殺我!我喝我喝我喝!”


    哆哆嗦嗦的撿起酒瓶子,龜哥汗流浹背的對著嘴吹,他的手就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抖得厲害,才喝了兩口就“噗”的一下噴了出來,不但嘴裏噴連鼻孔裏都噴出了啤酒沫子,龜哥淚流滿麵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求求求求您放過我吧,嗚……”


    “龜哥你真是太客氣了!”熟悉的聲音讓龜哥迴過神兒來,跪在地上淚流滿麵的四十五度角仰望“惡靈騎士”,龜哥驀然發現“惡靈騎士”又變迴了那個紮紙店的小老板兒,小老板兒正笑眯眯的端著酒杯對他說:


    “龜哥,我再敬你一杯!”


    難道……都是幻覺?龜哥一臉懵逼的環顧四周,發現赤橙黃綠青藍紫們又都迴來了,整齊劃一的反手握著酒瓶子虎視眈眈瞪著“小老板兒”,燒烤攤兒老板正在汗流浹背的烤串,空氣中還彌漫著他撒的孜然味兒!


    空蕩蕩的馬路上出現了遛彎兒的老大爺、夜跑的大姐姐和唿嘯而過的小盆友……


    十字路口雖然還是有幾堆火焰,但都圍著人在撥弄,火焰也是紅通通的……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仿佛真的隻是幻覺。龜哥呆滯了兩秒,故作鎮定的爬起來坐到小板凳兒上,抹了把眼淚,自我解嘲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呐!


    “老子都特麽出現幻覺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剛才我看他變成了鬼……”


    “是這樣嗎?”小老板兒的聲音又變得陰森恐怖,龜哥當時頭皮就炸了!


    “惡靈騎士”陰森森的笑了,燃燒火焰的骨手端著酒杯:“我幹了,你隨意!”


    龜哥:“……”


    ……


    龜哥睡醒了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身體被掏空。


    明明已經醒了,可就是起不來。龜哥癱在床上掙紮許久,終於還是放棄了。


    他老婆輕輕推門進來,臉上巴掌印還沒消,忍氣吞聲的喊他:“老公吃飯了。”


    吃個串串!你沒看到老子病了?龜哥想罵老婆,卻聲音嘶啞的說不出話來:


    “呃……”


    “老公你怎麽了?”他老婆嚇了一跳,隻見龜哥臉色蒼白嘴唇烏黑,一宿沒見這條壯碩大漢就憔悴得形銷骨立,紋的披肩龍都萎縮成了皮皮蝦!


    龜哥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他老婆連忙去扶他起來:“咱們去看醫生吧!”


    看個毛線!老子身強力壯的看什麽看!往常龜哥得個頭疼感冒的都是這麽說的,但今天龜哥慫了,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扶著老婆勉強起了床。


    就在這時一群人走進了他家,火雞大唿小叫的喊他:“老大,我們來了!”


    這幫兄弟都是跟著龜哥混飯吃的,走得很近,尤其火雞還有他家大門鑰匙。


    龜哥昨天晚上約了他們過來再跑一趟潘家紮紙店,去找潘陽收塑料袋錢。


    現在這幫兄弟如約前來,龜哥自己卻拉稀擺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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