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問我憑什麽推斷陸茜在那條貨船上,可以說,我一點根據都沒有,隻是有一種直覺。


    李黑水的靈卦真的靈嗎?我沒法去證實,反正在一個人無助的時候,總要有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嘛。


    我駕著快艇沿著河道往迴疾馳,貨船速度不快,應該不難追上。


    果然,追到冒台山腹地,發現停在岸邊的貨船,怎麽停了?


    我把小艇停在船側,甲板上沒有人。


    其實最難的找個什麽借口問,總不能上船自己找,那不成了打劫的了。


    正當我為難的時候,珠子突然說:“阿哥,我去問問。”說著,扶著我的肩膀跳上貨船。


    “哎!珠子……”


    我剛想叫她迴來,在沒經過人家的允許,上船已經很沒禮貌了。跑船的都很忌諱,隻有強盜才會這樣。


    況且女人上船是不祥之兆,很多行船的人都會很忌諱。


    可是已經來不結論,珠子根本不聽我說,徑直去了船艙。


    “請問有人嗎?你好?……”


    珠子一邊試探著問,一邊探頭進去,我想擺手叫珠子迴來,可是她已經進去了。


    隻能耐心的等,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她出來,問個路要多久?


    最後我等不及了,顧不了那麽多了,上去看看。


    我跳上甲板還沒站穩,就聽見船艙裏傳來一聲尖叫:“啊!……”


    是珠子!糟了,我就知道不該讓她自己進去,每次想到那個大胡子不善的眼神,死死盯著珠子的樣子,我心裏就不安。


    抽出龍坎尺兩步進了船艙,外屋亂七八糟的,像是打鬥過的樣子,沒有人。


    進步來到裏屋,裏間更亂,生活用品到處都是,而且迎麵撲來一股讓人惡心的味道。


    珠子站在屋子裏,雙手捂著嘴,臉色煞白。


    開始我沒發現什麽不妥,珠子指了指上麵,我抬頭一看。


    頭頂上五六雙腳隨著船身搖搖晃晃。


    “啊?”我往後退兩步才看清,幾個人被掛在頂棚上,全都臉色青紫,七竅流血,血還是鮮紅色的,時間顯然不長。


    最殘忍的是,每個人都是被鐵鉤從嘴裏進去,從腮上穿出來,就像魚鉤釣魚一樣的掛在頂棚上。


    我連忙把珠子拉出來,讓她和李黑水在小艇上呆著,我自己進去找。


    船艙裏裏外都找遍了,除了那幾具死相恐怖的屍體之外,沒有其他發現。而且在這幾個人中,並沒有那個長相兇惡的大光頭。


    從船艙出來繞道後麵,駕駛室,也不像是能藏人的。


    最後,我把甲板下,機房,連衛生間都找遍了,根本沒發現一個活人。


    不過船幫和岸邊之間搭著跳板,看來是有人從這裏上岸的。


    我一拍大腿,這下糟了!榮哥說過,冒台山絕不能白天進入的。


    其他人上岸我不管,可如果陸茜也……


    如果等到天黑再上山,說不定黃瓜菜都涼了,可此刻進山就等於死路一條。


    我急的直跺腳,猛然發現遺漏了一個地方沒找,貨艙!


    這種短途的運輸船其實沒有專門的貨艙,多數都直接碼放在甲板上,用帆布蓋著。


    我發現帆布蓋著的地方,中間有一汪水,這是下雨存下來的,正常碼貨是不可能這樣的,除非,中間是空的。


    我叫李黑水幫我搭把手,把整塊帆布都掀了。果不其然,一袋袋的貨物圍城一個筒子,裏麵正好有一塊是空的。


    而筒子的正中間,赫然擺放著一口大黑棺材。


    我想都沒想,縱身跳進筒子裏,用龍坎尺塞進棺材縫裏撬,蓋子沒有上釘子,兩下就撬開了。


    棺材裏躺著身穿大紅喜服的幹屍,已經風幹發黑了,額頭上還貼著一張黃紙符咒。


    李黑水看著我:“老弟,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媳婦?”


    我木訥的搖搖頭,不是,肯定不是!我對著棺材裏的人鞠了三躬,叨念了幾句把棺材蓋蓋好。


    現在怎麽辦?我一時間沒了主意,珠子湊過來說:“阿哥,你不用太擔心,陸茜姐不會有事的,說不定我們在這裏等到天黑,她就迴來了。”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根本是沒影的事,可現在除了等似乎也沒有別的方法,至少我覺得這艘船有大問題。


    我把快艇開到上遊一棵歪脖書後麵,這棵樹正好可以擋住小艇不被發現,還能觀察貨船的一舉一動。


    李黑水打了個哈欠靠在船板上睡午覺,珠子擺弄著自己的衣角,看似很緊張,其實她平時就這樣。


    我則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的貨船,一直到下午時分也不見動靜。


    我也不自主的打了個哈欠。


    珠子說:“阿哥,我替你盯著吧,你一夜沒休息了,趕緊睡一覺。”


    我搖搖頭:“不用,挺得住。”


    可珠子不依:“阿哥你睡吧,我別的忙幫不上,盯梢還是可以的,隻要有異常我馬上叫醒你!”


    嗯,我也想也有理,沒必要大家都耗著,就叫珠子好好盯著貨船和四周的異動,我靠在船板上閉目養神。


    說是閉目養神,其實我早就困的跟孫子似的,頭剛挨著船板就睡著了。


    隱隱約約做了個夢,夢見迴到了小時候,和謝有林在河裏玩耍。


    做夢就是這樣的,有時候就算你知道這是個夢,卻還是會認真的。


    當我看見下遊逆水而上的死魚飄過來的時候,我一步跳上岸,然後拚命喊謝有林,告訴他大水就要來了。


    可謝有林卻始終笑著看著我,一動不動,我急的過去拉他。


    那一瞬間謝有林的樣子變了,變成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穿著大紅色喜服,和婚房裏的結婚照一模一樣。


    “忘生,不管發生什麽事,請替我照顧好小茵,不管她做了什麽,請原諒她,謝謝了!”謝有林微笑著對我說。


    說完,他的樣子越來越模糊,最後大水傾瀉而下,我一下被嚇醒,渾身汗都濕透了。


    我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怎麽就天黑了?我是睡了多久?


    旁邊的李黑水還在打唿嚕,這貨比我還能睡。


    珠子還坐在船頭,兩個眼睛瞪的跟燈泡似的。


    “累壞了吧,休息一下,我來盯著。”我說到。


    珠子笑了笑:“我不累。”


    盯了這麽久都沒動靜,況且現在已經天黑了,瘴氣已散,可以上山找了。


    我把李黑水叫醒,讓他照顧好珠子在這裏繼續盯著,我進山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可珠子死活不答應,非要跟我一起去。


    我說這山裏太危險了,還會遇到可怕的東西,叫她別去,可是這丫頭上來倔勁,死活要跟著。


    最後實在拗不過她,隻能帶上。


    說好了,叫李黑水在這裏盯著,隨時電話聯係。


    我和珠子踏上冒台山,我知道這地方到處都是惡心的蟲子,珠子膽小肯定害怕,所以沒告訴她,隻是叫她緊緊的跟著我。


    冒台山方圓幾十裏,要是沒個中心,要找一個人就跟大海撈針沒區別。其實我早就打算好了,這次我要去風靈洞看看。


    我不過我還記得,要想不被這裏的走屍糾纏,必須要吃大樹上的苔蘚才行。


    按照記憶找到那棵大樹,我叫珠子在下麵等著,我去樹梢搞點新鮮的。


    下來後,我學著榮哥的樣子往嘴裏塞,珠子一把攔下:“阿哥!你怎麽吃苔蘚,髒不髒啊?”


    “你不知道,冒台山邪的很,要是不吃這個,那些……”我剛想給她仔細解釋,又怕說的太明白小姑娘害怕。


    可珠子卻一臉認真的說:


    “阿哥你不知道嗎?我們老家把這種樹上的青苔叫‘香迷草’,是有毒的,吃了就會產生幻覺,吃多了還會死人呢!”


    “啊?產生幻覺?可是我上次……”


    我想起兩天前,我和榮哥跟毛驢子成精似的,一人吃了一大把這種青苔,莫非!


    “好啦阿哥!我從小在林子裏長大,你聽我的沒錯啦!”說著一把拉我走。


    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珠子到底有譜沒譜,以前我隻覺得她是個處處都需要照顧的小綿羊,怎麽今天成了大姐大,換她照顧我了。


    依稀還記得去風靈洞的路,隻不過到了那片墳地前,我心裏開始打鼓了。


    到底行不行啊?


    “怎麽了阿哥?不就是一片墳地嗎,不用害怕哦!”說著帶頭走過去。


    這丫頭今天怎麽了,平時見個陌生人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怎麽今天突然膽子大起來了。


    要是出了什麽狀況,我拚了命也得保護她,所以隻能跟了上去。


    還是那片墳地,卻感覺有點不對勁。


    我明明記得前天晚上來,這裏不時會有走屍活動,而且我記得清楚,每個墳頭上都有個洞。


    怎麽今天?


    洞沒有了,每個墳都很完整,而且墳頭草老高,不像是臨時填上的。


    不過我還是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向,如果突然從墳裏蹦出一個來,我得有辦法對付。


    穿過墳地,一切相安無事,全然沒有和陳向榮那天來的兇險,甚至覺得一陣夜風吹來,滿涼爽舒服的。


    最後來到深溝前,對麵就是風靈洞了,拉著珠子爬過深溝。


    看著黑黝黝的洞口,我把龍坎尺握在手裏,深吸了一口氣,剛要往裏走,珠子一把拉住我:


    “阿哥,你看上麵,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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