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看了二位先生一眼,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小姐,請跟我來!”


    “爸爸,你什麽時候陪我切蛋糕啊?”


    菲菲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抱住爸爸的大長腿天真地問道。


    威爾尼一直在觀察傅北堯的情緒,見他還沒爆發,溫柔地摸摸菲菲的頭,“乖,爸爸很快過去,你先和小朋友玩。”


    說起小朋友……菲菲這才想起媽媽、還有嬸嬸都在遊樂園那邊……還有上百個小朋友,都等著她一起玩耍呢!“那我先過去啦~”菲菲蹦蹦跳跳跑遠了。


    女仆急忙追上她的腳步,“小姐,慢點,注意腳下的地毯,別絆倒了!”


    傅北堯等孩子走後才揚起一絲冷冷的笑容,“威爾尼先生說過,菲菲並非你的親生骨肉,是你三弟和三弟媳所生?”


    “正是。”


    “那你為何要在畫室畫這麽多你三弟媳的畫像?


    這不符合常理吧?”


    就算要懷念,也應該畫上自己的三弟不是嗎?


    威爾尼被問住了!知道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傅北堯都知道了!他隻好問出口,“傅先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


    傅北堯的目光落到畫架上,寶寶每個絕美的神韻上,邊欣賞邊說,“一開始,阿德裏管家說,所有仆人,包括他在內,都不知道菲菲生母的長相,是後來看了畫像才知道。”


    他又把畫像一張張取下來,拿在手中,“包括菲菲,也是無意間看到畫像,才認定她媽媽長得就是畫像中的樣子!也就是說,這個家,除了你,沒人知道她媽媽真正的長相!”


    “那你為何還會起疑?”


    威爾尼不明白,他明明掩飾得很好!按理說,傅北堯不可能猜得到!傅北堯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冷冽的目光,寒中帶煞,“因為後來又多了一個人——你的二弟威爾勳。”


    威爾尼更不明白,這二者有什麽關係?


    !“前天楊小姐落馬,威爾勳趕來為她療傷,過後,菲菲纏著我寶寶,不讓她迴酒店,她喊我寶寶‘媽媽’時,威爾勳一臉茫然看向了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這有何問題?”


    “威爾勳身為你二弟,怎麽可能不知道你三弟媳的長相?


    如果你三弟媳真的長得像我寶寶,那他見到我寶寶時,應該會驚訝,錯愕,意外?


    但他一臉茫然……這說明什麽,還用我說?


    !”


    威爾尼徹底被問住了,整個人猛地一僵!他千算萬算,棋差一步!他竟然忘了威爾勳的反應!沒想到傅北堯的洞察力這麽驚人……傅北堯欣賞畫像中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無情的冷笑,“這畫像上的顏料、包括畫紙的新舊程度……是在最近一年內所畫。”


    威爾尼怔住了,被他猜中了!“你畫的街景、建築隻在帝都出現。”


    傅北堯的目光沒有落向他,還在一張張欣賞著,“所以,你是那次雨天,在帝都碰見我寶寶,對她一見傾心,迴來後,就畫出了那幾次邂逅的場景!!”


    威爾尼沒料到他猜得這麽準……“過後,你又派人尋我寶寶,卻找不到她的下落,仿若她人間蒸發。”


    傅北堯說到這,冷冷一笑。


    “你畫室裏的畫,無意間被仆人發現,仆人以為這是你亡故的妻子,她們私底下議論時,又剛好讓菲菲聽到,菲菲也找到機會溜進畫室,看到畫像上的人,誤以為是她媽媽!”


    傅北堯說到這,抬起目光,“我猜得對不對?”


    威爾尼不得不鼓起掌來,欽佩極了,“精彩、精彩極了。”


    “我又想起了在莊園門口,你第一次見到我寶寶的場景,如果我寶寶真的像你三弟媳,你應該會錯愕、不敢置信、甚至會像仆人那般,一開口便是:像!像極了!”


    傅北堯勾唇一笑,“但你那次見到我寶寶,是久別重逢的驚訝和喜悅!而不是見到一個亡故的人該有的表情!”


    “不得不佩服傅先生的洞察力,果然驚人。”


    威爾尼雙手抱拳,“在下甘拜下風。”


    傅北堯冷眼冷笑。


    “我確實對您太太一見鍾情,那次雨中邂逅,我的魂仿若被她勾走,我確實找過她,但是沒有她的消息。”


    傅北堯的手中已經握著厚厚一遝畫像,全都是他寶寶!“威爾尼先生還不知道,喜歡我寶寶的人,最後都有什麽下場?”


    “譬如楊繼禹先生?


    他現在還好好在你身邊……還有端木先生,你們也是一同出遊的好朋友?”


    沒想到威爾尼的觀察力同樣驚人!在他們進莊園第一天,他就注意到楊繼禹和端木景,他們看蘇錦棠的眼神很不一樣,那種隱忍的喜歡和克製……“所以你覺得,你會安然無恙?”


    傅北堯抬起一絲冷笑,“和我寶寶做好朋友?


    留在我們身邊?


    你怕是沒見過我的手段!!”


    “先前我並不知道她是您的太太,現在知道……我不會奪人所愛!”


    威爾尼說到這,笑了笑,“但傅先生未免太霸道了?


    我查到一件事,您太太為了您,差點和端木先生絕交,端木先生不得已,將過往與她有關的東西,統統托人銷毀掉!”


    傅北堯挑眉,那又如何?


    “你用這麽霸道的方式,強行要抹去別人記憶中你妻子所有的樣子?


    這對別人來說並不公平!”


    “她是我的寶寶,本就不該留在你們所有人的腦海中!”


    傅北堯霸道又無情地說,“威爾尼先生怕是白畫這麽多了!”


    他打開打火機,一點火全燒了。


    威爾尼看著那些畫像一點點變成灰燼,哈哈大笑起來,“傅先生非得如此?”


    “雖然畫得還不錯,但這是別人記憶中寶寶的樣子,我若是帶迴去,看了難免心煩意亂,寶寶萬一問起,我瞞她也不是,說出來也不是……若是留下來給你,又不是我的作風!”


    威爾尼看到心愛的女孩在火光中一點點消失,變成灰燼,零零碎碎掉在地上。


    說不惱火是不可能的!那是他畫了好幾個月的畫作!最驕傲、最喜歡的“作品”!最美好的迴憶!!但能怎麽辦!那是人家的妻子!是他不該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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