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季淑手在胸口一按,苓雪已經攔住塔琳果兒,道:“果小姐,話不可亂說,良惜同康華最好,怎會害她?你這麽說有何憑證?”


    塔琳果兒說道:“她自不是想害康華的,她想害得是花梔子!你要憑證?你問問她身邊的丫鬟,她是不是做過此事?”良惜身邊丫鬟臉色頓時煞白,渾身發抖,卻不言語。


    苓雪轉頭看向良惜,問道:“妹妹,你快說這件事跟你無關。”卻見良惜麵色亦是雪白,卻隻哭道:“不是我,不是我!”


    塔琳果兒說道:“你做手腳做得不幹淨,過去的時候被個下人發現,如今還害出了人命,這種人怎麽能再留下?何況我聽說阿狼哥哥已經查出來了,遲早晚他也要過來的,到時候看你這賤人怎麽死!”


    苓雪慌裏慌張地拉著良惜,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倒是說啊。”良惜呆呆地,連哭也哭不出了,隻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有心要害人的,不是……”


    季淑眉頭一皺,正要向前,胳膊忽地被人牢牢握住,季淑一怔迴頭,卻正看到楚昭。


    楚昭對她一搖頭,才又放開她,此刻屋中眾人也看到了楚昭來到,頓時行禮,良惜窩在苓雪懷中,兀自嗚咽低泣,塔琳果兒卻過來,說道:“阿狼哥哥,你來了,是不是要拿下這個賤人?”


    楚昭說道:“果兒,此事跟你無關,何必多管?你自先迴去罷。”塔琳果兒瞪大眼睛,說道:“阿狼哥哥,這賤人恁般大膽,萬一有一天她想對你下毒手怎麽辦?這樣毒蛇般的女人當然不能留,我也是為了你好,怎麽是跟我無關?”


    楚昭說道:“我說過此事跟你無關!出去,還有,我曾跟你說過了,不許再在府裏頭對人動手。”


    塔琳果兒咬唇,悻悻地看了楚昭一眼,到底沒再吱聲,滿懷不忿地轉身離開。


    楚昭向前一步,打量地上良惜。


    良惜縮起身子,很是懼怕般,苓雪扶著她,勉強行了個禮,楚昭說道:“是不是你下的藥?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可抵賴的了,你就一五一十說清楚了罷。”


    苓雪道:“王爺,這其中定然有什麽誤會,良惜怎麽會做這種事?”楚昭道:“不用你說,我問的是她。”良惜淚如雨下,說道:“不是我,真的,我沒想害人。”


    楚昭說道:“你不用說了,既然你不肯就招,我不妨告訴你,——有人瞧見你在藥罐內投了東西進去,你再怎麽說也無濟於事,我也不想再聽。來人,把她關起來。”


    季淑沒想到竟會這樣,苓雪也嚇了一跳,良惜哭道:“不是我,不是我!”苓雪將她抱住,季淑不忍,正要說話,卻見塔琳果兒在門口得意道:“平日裏看著好好地,沒想到竟這麽壞!”本站在門口的兩個婆子進來,便拉良惜。


    楚昭不理會她,走到門邊握了季淑的手,拉她出來,塔琳果兒猶豫了會兒,到底不敢跟上來。


    身後苓雪踉蹌出門,叫道:“王爺,王爺求你開恩!”


    楚昭恍若未聞,季淑身不由己跟他出來,邊走邊說道:“你就這麽把人關起來?”


    楚昭點頭,低聲說道:“小花,這些事你不用管了,左右我也不喜歡她們。”季淑道:“隻因你不喜歡就可以這樣?你看她哭的那樣,我看這件事別有隱情。”


    楚昭麵色如常,說道:“不管怎麽,她在那藥裏頭做手腳是鐵板釘釘的,有人親眼所見。”季淑道:“可……”楚昭說道:“好了,總之你好好地就行啦。”微微一笑,將她抱了抱,湊在她耳畔低聲道:“我陪你迴去,你不用管這些,遲早我要把她們都送走。”


    季淑聽他這麽說,語聲也是極為親密的,可不知為何她心中絲毫沒有歡喜之情。


    季淑轉頭看看楚昭,卻見他溫和望著自己,季淑怔了怔,便道:“那你要怎麽處置良惜?”楚昭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怎樣她,隻把她送出去就行了,好麽?”季淑道:“可是,她是皇後的人。”楚昭輕輕笑笑,說道:“先前因康華的死,皇後有些不快,如今知道是她們自己下的手,又能說什麽?”神態裏頗見幾分輕鬆。


    季淑想來想去,就歎了聲。楚昭陪她迴到屋內,見她有些鬱鬱寡歡,便又極力安撫了一陣,季淑怕他呆久了有些不好,就又勸他出去了。楚昭將她的手握了會兒,果然就離開了。


    楚昭離去不久,即刻有人前來,卻是苓雪。


    季淑起身,卻見苓雪哭著自門口進來,見了季淑,便雙膝跪地,道:“姐姐,求你救一救良惜妹妹。”季淑慌忙將她扶起來,說道:“你這是幹什麽,有話好好地說。”


    苓雪起身,兩隻眼睛極紅,拿帕子擦了擦淚,道:“姐姐,我跟良惜康華都是宮內一同長大的,隻當她們是妹子看待,如今一個已經出了事,這一個又要……我雖然不知良惜為何下藥,可我知道她沒有殺人的心,這其中定有內情,求姐姐跟王爺說說,救她一救。”


    季淑說道:“我看她哭的那樣,也叫王爺不要太急,恐怕還有內情的,可惜王爺不肯聽我的。”苓雪道:“王爺最是疼愛姐姐,隻看姐姐肯不肯施加援手。”季淑說道:“妹妹,我們雖認識不長,你大概也明白我的性子,有人在我得藥中下毒,我也想找出是誰,並不想就找個替罪羊應付了事,不然以後依舊危機四伏,可是良惜為何下藥,我卻不知,我們雖然覺得其中有內情,但真正的內情卻是她自己知道。”


    苓雪道:“姐姐難道是懷疑良惜?……她隻是有些小性兒心眼窄,對姐姐下藥的事,實話說,我不是全然不知,也能猜出幾分緣故,可是她的膽子的確不足以就大到殺人。”


    季淑道:“那她為何這樣對我?”苓雪遲疑了會兒,終究說道:“隻因為……隻因為我們幾個都是早來的,結果王爺都不親近我們,姐姐才來,卻深得王爺寵愛,故而良惜一時小性不忿,想捉弄下姐姐……。”


    季淑聽到這裏,隱隱地覺得有些奇怪,剛要再問,外麵有人隱隱地叫道:“不好了!”


    季淑屋內的丫鬟婉屏也跑進來,匆忙說道:“娘子,不好了,聽說良惜姑娘自縊了!”


    季淑同苓雪各自大驚,苓雪來不及再說,轉身向外便疾走。婉屏道:“娘子,現在如何是好?”季淑道:“一並去看看!”


    106.玫瑰:天染瓊瑤日照開


    季淑到時,苓雪早便到了,此刻正抱著良惜低低抽泣,良惜閉著雙眸,倒在她懷,也不知生死。


    季淑過去時候,婉屏便去探聽,片刻迴來,道:“娘子勿驚,因被發現的早,暫沒什麽事。”


    季淑點頭,問道:“可知道是因何如此?”婉屏說道:“這個奴婢不太明白,大抵是因為王爺說要趕她出去罷。”


    季淑心中歎息,滋味古怪。見苓雪擁著良惜哭泣之態,也不好貿然去勸,就隻站著,片刻見良惜醒來,雙眸通紅,仿佛夢中一般看向苓雪,道:“我未死麽?”氣若遊絲地。


    苓雪垂淚,道:“妹妹,你別想差了,王爺答應不追究你,隻送你出去,你何必又這樣想不開的?”良惜怔了會兒,說道:“我、我不想活了,出去或比在這裏頭更壞,有什麽意思,不如就死了,還能見到她。”


    苓雪一驚,急忙伸手捂住良惜的嘴,便匆忙抬頭看了季淑一眼,季淑早聽到,卻隻當未聽到之狀,苓雪才說道:“行了,人死不能複生,你再怎麽傷心都沒用的。”良惜哭道:“我是沒用,活著害人,倒不如死了幹淨。”


    苓雪怒道:“說什麽!已經去了個康華,難道你也要如此不爭氣?快別說了!”


    良惜哽咽不語,目光一轉,看見季淑。


    苓雪說道:“你安心養著,我求了花姐姐,她答應我們勸勸王爺,或許會有轉機。”良惜道:“姐姐不知道我的心,我所求的,不是留在王府,……可惜如今悔恨也是無用的了。”


    苓雪皺眉,道:“夠了,別再說了,不要讓我一番心意空流水。”


    良惜道:“我知道康華姐姐在等我,姐姐,你放我走罷。”苓雪厲聲道:“你別癡心多想了!哪裏有什麽康華!”


    良惜道:“有的,我曾夢見,聽見,看見,我看見她的影子在院子裏出現過,我聽見她的哭聲過,我更夢見她來找我。”


    季淑心頭一動,道:“叫人都出去。”婉屏急忙把些其他的丫鬟都逐了出去,自己也出到外頭。


    這邊苓雪見良惜癡癡呆呆的模樣,脖子上一道紅紅勒痕,很是醒目。她便伸手抹去良惜臉上的淚,柔聲道:“行了,如今你什麽也別想,隻聽我的。”


    季淑上前,道:“把她抬到屋子內,我叫人找大夫來。”


    苓雪道:“謝謝姐姐。”良惜雙眸微閉,睜開時候便望向季淑,看了片刻,忽地說道:“花姐姐,我做錯了,我錯怪了你同康華姐姐。”說到此,滿眼淚。


    季淑說道:“行了,過去之事,不必提了。”苓雪也道:“好生養著,姐姐是個大度之人,不會怪你。”


    良惜說道:“不是的,苓雪姐姐你叫我說完,我想說的是,我的確是下過藥,但我所下的,是會讓人身子病弱倦怠的,我先前見人用過這種,按理說不會致人死地,我想不通,怎麽那藥就會害死了康華。”


    季淑看向苓雪,苓雪麵露忐忑之色,不敢直視季淑目光,隻垂下頭。


    季淑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良惜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隻道:“罷了,隻恨我太過任性,如今後悔,也已經晚了。”


    季淑遲疑片刻,道:“我雖不懂究竟是怎樣,可我信你所說。”


    良惜雙目露出感激之色,說道:“姐姐,你真是個好人。”她望著季淑片刻,道,“你說……康華姐姐臨去之前想把那藥給你喝麽?”


    季淑點頭。良惜問道:“那藥是有毒的,她這麽做,姐姐可是以為她要害你麽?”


    季淑說道:“我起初是這麽想的,可事後想想,應是另有隱情。”


    良惜眼中湧出淚光來,道:“那姐姐以為如何?”


    季淑說道:“康華喝那口的時候還不知自己中毒,片刻才察覺不妥,她毒發之後才欲給我灌那碗毒,可我身邊兒那麽多丫鬟,還有護衛,我也不是死的就會任她為所欲為,她一個中毒欲死的人又怎麽能功成?故而我猜,康華的本意不是要害死我,而是……想要讓我以為那藥是她的手筆,是她想自己下了藥想要害死我。”


    良惜伸手,慢慢地捂住嘴,眼中的淚滑下來,道:“那她……為何這麽傻?”季淑說道:“我本也想不通為何她會做出這樣笨拙之事,然後想想,便猜,或許康華這樣的舉止,隻為了掩護一個人,倘若我以為是她想害我,自然不會懷疑其他的人了。”


    良惜不再說話,臉向著苓雪胸前一貼,淚紛紛而下,無聲嚎啕起來,隱隱聽她道:“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對不住你……”含糊不清。


    苓雪身子發抖,麵上淚亦落如雨,說道:“好了,好了……”季淑看著苓雪,道:“此事內情,你可知道麽?”苓雪遲疑片刻,便搖頭。


    季淑道:“那好罷,若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季淑隻覺得頭隱隱作痛,正要迴去,卻見外麵又有不速之客來到,竟是雲吉,兩相碰麵,雲吉道:“怎麽,我聽聞有人想不開,現在是怎樣?”又看良惜。


    苓雪將良惜抱了,垂眸道:“人好端端地無事,你可以走了。”雲吉笑而不動,季淑不願同她多言,便欲離開。


    雲吉方才打量了她片刻,此刻便站在原地,說道:“噫,我以為捉出了真兇,你該高興才是,這是怎麽了?”


    季淑說道:“你怎麽就知道是真兇?”雲吉說道:“王爺都親自判定的,還有假麽?”季淑說道:“我隻信我自己的眼睛。”


    雲吉聞言,哈哈一笑,道:“這話說得好,可是有時候自己眼睛所看見的,也不一定是真,比如說前些日子鬧鬼之事。”


    季淑一怔,苓雪卻變了臉色,苓雪懷中良惜抬起頭來,便看雲吉。


    雲吉仰頭笑道:“我是不信這世上有鬼神的,不過是有些別有用心之人……比如說隨便找個人假裝康華的舉動,就成了,——對了,苓雪姐姐,你的身段兒卻跟康華差不許多,倘若你穿起康華的衣裳來,想必連良惜也分不出真假。”


    苓雪臉色煞白,喝道:“你在渾說什麽?”


    雲吉笑道:“喲,動了怒了?還是被我說中故而惱了?”


    良惜卻呆呆地看著雲吉,又定定地看向苓雪,眼珠一動不動,眼中透出又驚又駭之色。


    苓雪道:“這兒不是你呆的地方,還不走?”雲吉挑眉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隻是我惡心有些人表麵一套背地一套,別看姐姐妹妹叫的親厚,暗地裏想要下毒手懷殺心的,備不住正是這前一刻還甜哥哥蜜姐姐的人呢!”


    雲吉說罷,果真轉身離開,季淑本正欲走,聽了這幾句話卻停下來,轉頭看向苓雪。


    卻見苓雪手輕輕摸著良惜的臉,輕聲安撫說道:“你別聽她的,那人慣會亂說,又不安好心,你知道麽?別上她的當。”


    良惜呆呆地看著苓雪,過了許久,終於點點頭,低低道:“我聽姐姐的。”


    苓雪才欣慰一笑。季淑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不知為何,隻覺得良惜那張臉上,一雙極大的眸子之中,昔日神采竟絲毫不再,似有什麽從她身上一點一點隱沒,整個人透出一股木訥之色,季淑皺了皺眉,不願再看,便帶人離開。


    到了夜間,傳了消息過來,良惜到底不好,熬到半夜,已經去了。季淑聽了這個,也並未就覺得怎麽,也未曾多問詳細。白日她見了良惜那副模樣,心中便有些預感,何況如今對這些生離死別,她似也有些“習慣”了。


    一時之間,風中似隱隱地有哭聲傳來,季淑出門口站了站,隻覺得這整個王府,宛如黑漆漆的猛獸,悄然無聲地將人吞噬,或者說,不僅是指整個王府,先前的北疆皇宮,乃至上官府……哪裏不是步步驚心,令人魂消魄喪的地方呢?


    此時此刻,真真叫人忍不住心生“天下之大,何處是容身之地”的感歎來。


    到了半夜,苓雪來到,季淑正也無眠,兩相見了,苓雪道:“姐姐也知道了良惜的事了罷。”季淑點頭,道:“你從她那裏來?”苓雪道:“是,到底是姐妹一場,她跟康華都如此命薄,隻剩我一個,身後事我自得照料著些。”季淑一笑,道:“這也算是她們的福氣了,嗯,——你想必也累了,為何不歇息,又忙忙地過來我這裏是如何?”


    苓雪神情漠漠地,說道:“我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季淑說道:“所為何事?”苓雪說道:“姐姐覺得,康華跟良惜的事,冤不冤?”季淑道:“你我都心裏有數,隻可惜,想是一迴事,如今更是一迴事,人都已經去了,又能如何,空歎無奈。”


    苓雪說道:“我知道康華跟良惜都不曾想害過姐姐,良惜所做,不過是有心鬧劇,並不真的想害死人命,但她們兩個卻都無辜而去,我空勞她們叫一聲姐姐,所做的竟隻能替她們操辦後事?”


    季淑道:“那你想如何?”


    苓雪道:“我想知道誰是幕後真兇。”


    季淑說道:“是嗎?”苓雪道:“姐姐難道不想知道誰是想謀害自己的人麽?”季淑聞言便抬眸,漫不經心看向苓雪,說道:“怎麽,難道那個人不是你麽?”


    107.玫瑰:為報朱衣早邀客


    室內一片寂靜,兩人四目相對,皆都沉默。片刻,苓雪說道:“姐姐你這麽說,可是因為白日裏雲吉那番話?”季淑說道:“你說呢,你心裏清楚,起碼比我清楚。”苓雪說道:“假如我說,我並沒有下手害過姐姐呢?我沒有下過藥。”


    季淑說道:“我為什麽要信你。”苓雪道:“姐姐為何不信我,就憑雲吉所說?她向來針對我。”季淑說道:“她向來針對與否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你在良惜這件事上,的確是不清不楚!”


    苓雪略閉了閉眼,咬了咬唇,說道:“姐姐……你信雲吉所說?”季淑說道:“你不用管這個,你隻問你自己她說的對否。我聽過有這麽一句話,世上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當初嬉笑晏晏,宛若親朋好友,轉眼之間便會反麵無情,我初來乍到,承蒙你們三個看得起,對我好,我知道自己要警惕些,畢竟我是個外來之人,我也不是沒經過那些事!可是我不願就先把人想的太壞,可惜,事實證明我錯了。”


    苓雪沉默不語,昏暗的光影下一張臉若浸霜雪。


    季淑道:“不必劍拔弩張處處提防地那麽累,船到橋頭自然直。其實在……先前,我甚至也想過最後事情會發展成什麽樣子,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竟也是這樣魚死網破,不可收拾……嗬,原來我警覺或者不警覺,結局都是如此……或者說,我警覺些倒好,跟你們老死不相往來甚至不苟言笑也都好……那樣的話,康華也不會因親近我而死,良惜也不至於因此身亡,原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苓雪閉上雙眸,眼中的淚滾滾落下,說道:“姐姐,如今康華死了,良惜也不在,隻剩下我,我要替她們說兩句她們再說不成的話。”


    季淑轉頭看她,苓雪說道:“不管是康華還是良惜,她們並沒有那殺人之心,先前良惜還在,我心有顧忌,不願透露實情,如今實話跟姐姐說,良惜跟康華兩個,自來便在一起,良惜柔弱,先前宮內曾也被人欺負,是康華每每護她,一來二去,兩個人便生了那古怪邪魔的心思起來,後來皇後把我們一並賜了過來,幸喜王爺對我們誰人也不假以顏色,因此她們兩個越發以為是天命如此,時時刻刻便在一塊兒,後來姐姐來了……”


    季淑先前隱約已經猜到幾分,如今聽苓雪說出來,卻仍覺得心驚魄動,便隻屏息靜聽。


    苓雪道:“後來姐姐來了,姐姐深受王爺寵愛,我們私底下說起來,便不免打趣幾句,她們兩個怎樣,我不知道,隻是一日,康華同我說,覺得姐姐性子不錯,如今王爺又疼姐姐的很,又不喜歡我們幾個……康華就說,要是同姐姐熟絡起來,將來大家親親昵昵地,康華便想,那是也許可求姐姐在王爺跟前說……放我們幾個出去。 ”


    這個卻是季淑從未想到的,一時皺眉看向苓雪,道:“你這話是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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