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稟報之前是不準亂來的,為了這,這些家丁丫鬟們對於總兵府的忠心,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在大威朝,他們相信,也就隻有這麽一個地方,把這些家丁和丫鬟當人來對待。


    有的時候,為了報恩,有許多對璧人為了能夠多伺候伺候張家人,而稟報了自己的婚事之後卻堅決不成婚,繼續留下來當差的,就算是有戰事時,由家丁再次變為親兵,這幫大齡青年的眉頭也絕對不會皺上那麽一下。


    那個二十出頭的丫鬟,就是安排白風師徒兩個人住宿的那個張彪的心上人,同樣,這兩個人也是堅決要晚些成婚,再伺候張家人幾年的。


    張彪殺人的時候,小丫鬟小雅可是看到過,當時她還隻是個家破人亡的可憐小女孩,是張彪,騎馬揮刀,帶人殺退了流竄來的一股蠻人,這才把她從地獄的邊緣拉過來。她被張家收為丫鬟之後,再一次看到張彪,就十分堅定的跟了他,這一跟,就是七年。


    所以,聽到白風的這首歌,小雅感觸特別深!


    “他們不懂我的愛——你的美——”


    一曲唱完,五個丫鬟沉醉片刻,立刻拍著小手,大聲叫好!


    “好……太好聽了……”


    “詞好,曲子也好……”


    “再唱一遍吧……”


    此時也沒什麽矜持不矜持的了,既然人多勢眾,那麽稍微的調戲裏麵的小道士一下,誰也說不出什麽的吧?


    她們正在這起哄呢,冷不防身後傳來張彪一聲申斥:“胡鬧,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丫鬟們登時乖巧起來,齊齊的迴身施了個禮,齊聲說道:“婢子知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張彪已經聽了一會了,他也被白風的歌聲陶醉得不行,所以才能恰好在白風唱完之後才過來斥責丫鬟們。


    彼此都熟悉,這幫小丫鬟們也知道張彪並沒有真的生氣,此時斥責她們其實還是保護她們。


    果然,張彪走過她們身邊的時候,特意裝作若無其事的在小雅的身邊一頓,低聲說道:“你啊,做姐姐的,也不知道帶帶她們,這吵吵嚷嚷的,被大管家看到了,少不得一頓責罰。”


    小雅抿嘴一笑,臉一紅,道:“歌好聽,一時也就忘了。”


    “嗯,確實好聽。”張彪也是嘴巴一咧,“迴頭要是記住了,抽個時間教教我,我到那些崽子麵前顯擺一下。”


    “嗯。”小雅低聲應道。


    張彪對著門一拱手,大聲問道:“不知小道長洗好了嗎?再過一個時辰就要開席了,尊師已經到了前廳,現在正與我家將軍敘話。”


    “啊?還在嘮?”門裏傳出白風的驚叫,“我還得等一下……對了,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把衣服拿進來,我是實在不敢麻煩外麵站著的姐姐妹妹們了。”


    張彪似笑非笑的迴頭瞥了一眼這群小丫鬟,無聲的說了一句:“淘氣。”換來小丫鬟們幾對含冤受屈的白眼,也就過去了。


    白風是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洗好了澡,穿上一身白色儒服,濕漉漉的長發自然垂下,僅僅在頭發中段係了一條絲帶,整個人顯得爽利,幹脆。


    打開門,抱著滿盛著水的浴桶,在五女一男驚愕的目光中,邁步走了出來,施施然問道:“洗完了,這水倒哪?”


    “我的天啊!”張彪驚愕的咽了口唾沫,這是什麽怪物?那浴桶裝滿了水後,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斤重,就這麽抱著出來了?


    驚訝之後趕緊讓他放下,這洗個澡還要讓客人自己倒水嗎?他把總兵府看得連小客棧都不如?


    想到這,張彪趕快迎上,趕緊抱拳行禮:“小道長,您還是隨我去吧,這水自然有人去收拾,要是被別人看到咱總兵府裏客人洗完了澡還要自己倒水收拾的話,不止是小的擔待不起,就是張將軍,臉上怕也沒什麽光彩。”


    “哦,那我就放這了。”


    客廳中,劉武衛依然是一身道袍,此時他也收拾幹淨,越發的顯得卓爾不群。白風進來的時候,他正在與張洪熙閑聊。


    “貧道白風,拜見張將軍。徒兒拜見師傅。”


    “嗬嗬,免禮免禮。”張洪熙笑道,隨後指著白風好一通讚歎,“無微子道長,您這徒弟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啊,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過獎過獎。”劉武衛一擺手,“白風這孩子,也就是我一個掛名的徒弟罷了,我身上這本事,卻一樣都沒有傳給他,這小子,穿著俗衣比穿著道袍更適合啊。”


    “哦?這是為何?”張洪熙問道。


    “為何?”劉武衛心裏暗樂,心想,因為出了這個門我們兩個就得各奔東西了,我再不鋪墊鋪墊,日後被你發現了,我還在不在你的地盤上混日子了?可是話卻不能這麽說,老騙子隻能按照腹稿來:“我這徒兒身世奇特,命理就不是本道之人,況且,貧道算出,這小子俗事纏身,此生是掙脫不出這千丈紅塵了。”


    看張洪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劉武衛繼續忽悠:“不過張將軍也不必擔心,世人皆有命,我把白風這小子留在塵世間,對他來說未嚐不是好事。至於緣法嘛,緣法自有天定,我這做師傅的,將他領到這烈州府,給他一個入世的最佳之地,也算是對得起我們這一場師徒緣分了,以後如何,就全靠他自己了。”


    “師傅!”白風聽到這話,猛地一抬頭,眼淚汪汪的,其實他想說的是:“mb的,你好啊,老騙子,這麽快就想跟我分道揚鑣了!你分就分唄,他媽的分之前還擺我一道!什麽叫最佳之地?你這麽說不是明擺著想讓我留在這總兵府裏嘛?”


    “徒兒!”劉武衛也是眼圈微紅,“沒辦法啊臭小子,離了這個地方我還真怕甩不掉你,從今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說獨木橋也不對,在滸縣城外,你可是把人家女兒都又摟又抱的,現在吃幹抹淨了,想不認賬?你也換個角度想想,我這可是在幫你!我可警告你,別想著拆穿我哦,我隻要在這裏喊出你是安寧侯府的小侯爺,保證不出一個月,你就又得被抓迴去!”


    “你狠!”


    “哈哈,這叫聰明!”


    兩師徒正含情脈脈基情四射心有靈犀勾心鬥角呢,張府大管家走進前廳,稟告道:“老爺,酒席已經準備好了。”


    “哈哈哈,好,那,無微子道長,請!”


    “請。”劉武衛也起身想讓,然後兩個人攜手走出。


    白風當然是張靜初招唿。


    “小道長,我可聽說你歌唱得不錯……”故意落後了兩步,張靜初一臉的嬉笑,輕聲問道。


    白風根本就沒當迴事,隨口答道:“小意思了,我唱歌確實不賴,哈哈。”他以為是洗澡唱歌的事情被張靜初知道了呢。


    可是人家張靜初知道的,卻不是他洗澡時候唱歌的事,而是人家的親親小妹子,洗澡時候,竟也輕聲哼唱他這一曲《情俠》,不僅如此,還唱的一臉甜蜜——這是伺候她洗浴的丫鬟親口告訴老太太的——本來伺候她的應該是她的貼身丫鬟輕語,可是輕語也得洗白白不是?就這麽,這事可就露餡了!


    “我的乖孫女啊,你唱的那是什麽歌啊?來來來,大聲的給奶奶唱個,也讓我這老太太聽聽。”露餡之前,老太太還捉著自己的孫女不放,非得讓她唱出來。


    實在坳不過了,張靜萱隻能輕啟朱唇,小聲的哼唱了一遍,而在她唱著的時候,正巧,派去伺候白風的丫鬟小雅迴到了老太太身邊——她本來就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鬟,此時一聽,臉上就帶出來似笑非笑的神情了。


    老太太是多大一個人精啊,看到貼身丫鬟小雅這個表情,再被小雅在她耳邊一頓嘀咕,立刻,這眼睛就彎下去了:“這麽說,她跟那個小道士唱的歌是一樣的?”


    “是的,老太太。”


    “那個小道士長得是挺俊的,他身體,怎麽樣?”老太太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迴老太太,小道長沒敢讓婢子伺候洗浴,但是洗過之後曾經想親自將水倒掉,當時他是直接抱著浴桶出來的。”


    “嗯,不戀美色,人品不錯,能抱著浴桶……這得多大的力氣啊?”老太太眼睛眯成一條縫,奸笑道,“嘿嘿,可不能讓我這乖孫女栽倒關家那個火坑裏出不來,既然好不容易的,我這孫女有了心上人了,那我可得好好的把把關。”


    “雅丫頭啊,他們這酒席什麽時候開?擺在哪了?”


    “迴老太太,今天天氣晴朗,老爺將酒席擺在花園裏麵了,現在他們已經過去了。”


    “花園啊,嗬嗬,正好,我們也去看看。”


    總兵府當然不止一個花園,後院女眷住的地方當然會有一個比較精致的後花園,可是,為了會客之用,在大廳與書房隻間,還是有一片規模比較大的花園的。


    平日裏,這片花園是給張洪熙父子和那些家丁們練武之用的,除了一片比較大的假山之外,就隻有四周才栽種了不少樹木。


    假山之後,就是通往三重院子的月亮門,而後宅則是第四和第五重院子。


    老太太一聽酒席擺在後花園了,立刻就想起了這片假山,平日裏那些春心萌動的丫鬟就沒少在這偷窺,而這練武場周圍的樹蔭下,也是這總兵府裏麵盡人皆知的,家丁和丫鬟互訴衷情的地方。


    這種地方,當然不那麽容易被人發現了,於是,老太太就帶著兒媳婦、孫女和幾個丫鬟,直奔這裏,藏好了後等著偷窺未來的孫女婿了!自然,作為貼身丫鬟的輕語也在此列。


    老太太興衝衝的帶著娘子軍來相看相看,可是一見這桌子的擺放位置就是一陣氣悶,怎麽了?好死不死的,這桌子擺的地方,讓老太太那裏根本就看不見!


    看不見不要緊啊,這總兵府裏誰最大?


    老太太迴頭跟小雅說了幾句,小雅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裏朝張彪招了招手,也說了幾句,張彪呢,一臉尷尬的又走到大管家的身邊,同樣說了幾句。


    這邊都快入席了,大管家趕緊攔住,請示了一下張總兵,張洪熙一臉哭笑不得的一揮手。


    隻聽見大管家安排道:“怎麽把桌子擺到那了,那樹上容易往下掉蟲子,快快快,往那邊挪挪……”說著偷眼向小雅的方向看,直到小雅點頭,才作罷:“好了,就這,別動彈了!”安排完才有時間腹誹一句:“老太太啊,偷窺成您這麽霸氣側漏的,從古到今可就您這一位了!”


    “老爺,可以入席了。”


    “哈哈哈,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道長請!”


    “張將軍請。”


    “小道長,這邊坐。”


    “好。我說小初啊,咱們現在這個地方也在樹下,就不怕樹上掉蟲子了?”


    “這個……”張靜初反應多快啊,立刻說道,“這棵是柳樹,不怕的。”


    白風卻是一條道走到黑,問道:“那邊那棵也是柳樹啊!”


    張靜初十分肯定的一咬牙:“那邊的是棵黃花柳,汁多葉肥,容易招蟲子,這棵是……這個……反正這棵柳樹是臭的……”


    “哦!”白風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也就像是說,那邊那棵是黃花閨女,咱這邊的是棵老爺們,這蟲子也是分得出那邊的嫩的是吧?”


    張靜初眼睛一亮,拍案叫絕:“對!就是這樣!”心裏卻苦笑道:“我滴奶奶啊,您怎麽就給我們出這麽個難題啊!”


    假山後麵,老太太指著白風跟謝氏笑道:“明兒啊,你看看,那個小夥子,長得真是唇紅齒白的,多招人稀罕。”


    謝氏也是喜笑顏開的:“是啊,娘,小道長穿起一般的衣裳來,更顯得英偉了。”


    “嗨,別小道士小道士的,我可是挺雅丫頭說了,這個小白風啊,隻是道長的記名弟子,可以娶妻的。對了雅丫頭啊。”老太太笑問小雅,“老道長還說什麽來著?是說那小白風跟咱們烈州府有緣吧?”


    “嗯,老太太,無微子道長還說,他們兩個就要在這烈州府分開的。”


    “哈哈哈,這是天作之合啊,這就是緣分啊。”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30.第一卷 出樊籠-30 一邊玩去


    堂堂總兵府請客,一張桌子夠嗎?


    當然不夠。


    張靜萱離家出走那在烈州府可是大事,為了找迴這個衝動的小妞,張洪熙可是發動了全烈州府的人去找。


    告示、懸賞,除了海捕文書之外,張洪熙能想到的辦法全都想了。


    可以這麽說,整個烈州府裏,除了聾子和吃奶的娃娃,誰都知道,張府的大小姐,丟了!


    要是丟了個男人嘛,比如張靜初,那都不算事,畢竟是男人嘛,最大不過就是個死字,怎麽說也不會汙了門楣不是?


    可是,張靜萱偏偏就是個女孩子,還是烈州府第一美女!


    這麽漂亮的一個姑娘丟了,這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死了倒是不錯的結果,最慘的,還是……算了,那種結果大家都知道,也就不說了。


    所以,在得知了張靜萱不僅迴來了,而且還完整無缺的迴來了之後,整個張府才會那麽沸騰,


    迴頭想想,張靜萱和輕語小丫頭也是一陣後怕,一個勁的後悔,自己怎麽那麽傻呢?這如果不是遇上了白風和他師傅,那後果……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這不是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嘛?


    所以,張洪熙腦門一拍,女兒迴來的這事情可是要好好宣揚一下的,更何況是原裝的迴來了!


    辦這個宴席,一方麵是昭告全城,我張洪熙的女兒完整無損的迴來了,二一個,也是感謝一下在他尋找女兒的這些天,出力甚巨的下屬親朋,最後一點,也就是最深的一點,就是為了惡心惡心那些,不對,是那個出工不出力,還刻意散步謠言的衙門——按察使司!


    這個衙門,當然是不會有人去請!


    烈州府三個副將,八個參將,一十九個遊擊,全被請了過來,千總一級的隻要是在近處駐守的,也全部到齊,剩下附近幾個縣的把總、縣令、有背景的鄉紳也到了不少。


    熙熙攘攘的熱鬧了很長時間,直到張洪熙帶著白風師徒和自己的兒子開始入席,這些人才開始論資排輩的坐下了。


    張洪熙清了清嗓子,率先站起舉杯,看到他的樣子,在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隻聽他聲音洪亮的講道:“諸位,今天請大家來寒舍吃頓便飯,目的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我那個不孝的女兒離家出走月餘,渺無音信,作為一個父親,我是心急如焚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特種兵穿越之獵豔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香辣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香辣醬並收藏特種兵穿越之獵豔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