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烈州總兵官張洪熙,雖然治的僅僅是一個州府的兵,可是他的兵,都要比別的地方三個州府的兵加起來要多,而且,烈州府整個都是軍政府的管理,這裏,不設民官,張洪熙軍政大權一把抓,毫不客氣的說,在烈州府,張洪熙就是土皇帝!


    張洪熙本人對大威朝是忠心耿耿的,他在烈州做的一切都踏踏實實的貫徹執行著大威皇帝的既定政策,雖然勃日列人和虎哈克人還在肆虐,可是,烈州府對於這些草原人來講,正在日複一日的變得危險起來。


    在曠日持久的戰爭中,烈州兵越打越多,糧草也越攢越多,倒不是說烈州農業做的多麽好,而是為了填補烈州這個窟窿,大威皇帝可是沒少往裏麵燒銀子!


    沒錯,就是燒銀子。


    帝國有四個大窟窿,北疆的烈州府,西北的九邊城,東南大海患,西南十萬山,這裏麵,每個地方都有一名大將鎮守,可是每個地方都讓大威朝傷透了腦筋。


    尤其是烈州,不僅在這裏要搭錢搭糧,甚至還要搭人!


    為了維持烈州府的人口基數,大威朝建國之後大規模的就往這裏打發了三批移民,每一批都在十萬戶以上,可是,烈州的生存環境太苦了,你不停的往裏遷,流民就不停的往外出,所以,烈州府的人口總是不夠。


    可是朝堂上的大臣們看不到這些啊,他們就知道烈州府每時每刻都在要人要兵要糧要錢,他們就知道自己的家鄉正在用本應該孝敬給他們文官集團的銀子供養烈州府這個無底洞,所以,對於烈州的攻訐就一直不斷,甚至有人上奏表示,烈州府張洪熙一個人說的算,那麽,他每年要的這麽多東西到底是為了保家衛國呢?還是中飽私囊?甚至是割據一方?


    這就是誅心之言了,大威皇帝當時大怒,賞了這個家夥一百廷杖,趕出朝廷永不敘用,並且昂昂然說道:“張愛卿舍身報國,自縛邊疆,忠心耿耿,豈容你這等小人汙蔑中傷?朕在此有言,張卿不負大威,則大威不負張卿!”


    那意思是,張洪熙還是忠心的,隻要他不犯什麽大錯,我這個當皇帝的都不會動他的。


    那還有一層意思,就是,張洪熙啊,你可要忠心啊,你要是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我這個當皇帝的,也不會念著你的好啊!


    正因為這個,所以,大威皇帝就從張洪熙的手下提拔了一個將官,做了龍門關的守備將軍。


    這個人,就是關寧遠。


    關寧遠此人,論資曆,論韜略,都不在張洪熙之下,就是有點小心眼,本來這不算是什麽大毛病,你說都是帶兵的大老粗,有幾個沒毛病的?


    可是,做將軍小心眼無所謂,要是做了一地軍事主管還小心眼,那對友鄰部隊就麻煩了。


    關寧遠在張洪熙手下,兩個人跟著大威皇帝南征北戰的時候,關係那是相當的好,張洪熙就把關寧遠當小老弟看,關寧遠也確實把張洪熙當親哥,就這麽,建國後兩個人一起來到烈州就任,當時就約定了,兩家要是生的都是兒子,那就當兄弟,那要是一男一女,沒說的,就當親家!


    張洪熙比關寧遠大,所以,生兒子也就早一些,結果,關寧遠就沒趕上這波,可是畢竟人家也是有種的,晚些年也生了個兒子,這麽的,兩家人就讓下麵的兒子成為了兄弟。


    可是那麽大點的小屁孩知道什麽叫兄弟啊?


    張洪熙長子十二,關寧遠兒子八歲那年,張靜萱出生了。


    關寧遠看著自己的兒子就犯愁,心裏就琢磨啊,兒子啊,你說,是兄弟重要呢,還是女人重要?是多個哥哥好呢,還是找個媳婦好?


    八歲的關德崇當然分不清哪個好,當時就大義凜然的說道:“邱叔叔教我,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關寧遠當時就樂了,心說,我的兒子啊,不好色是好事,可是,這個小靜萱可是個小美人坯子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啦,小玩意不懂事,還是讓我這老家夥操心操心吧。


    他還沒說話呢,沒想到小關德崇的小嘴巴還沒停:“誰穿我衣服,我砍他手足!”


    “我去!這他媽的渾話又是誰教你的?”聽了這話,關寧遠當時就跪了。


    小關德崇小拇指一翹,說道:“邱寶峰叔叔啊!他還說來著,他說,誰要是他媽的惹了我,我就得既砍他手足,又穿他衣服!”


    “我……”關寧遠跪下就沒起來,“他媽的邱寶峰,我要不撕了你那張爛嘴,我就不姓關!”


    那個叫邱寶峰的嘴巴後來怎麽樣了沒人知道,可是眾人知道的是,關家的關德崇自此就跟張家的張靜萱定了親,並且一直到關寧遠當上了龍門關守備將軍都沒事。


    事情開始轉變是近幾年的時間。


    不得不說,大威皇帝看人的眼光是非常毒的,一般來說,小心眼的人一旦不甘屈居人下之後,所爆發出來的怨念那是驚天地泣鬼神的。


    他提拔了關寧遠,從表麵上看來,是極度信任張洪熙的表現,那意思是說,你看看你看看,我不僅給了你政權軍權,我還把中原花花世界的第一道屏障——龍門關交給了你昔日的手下,我夠信任你吧?我可絕對沒有懷疑你擁兵自重啊!所以,你得給我好好幹!


    可是結果呢?


    出身於張洪熙的關寧遠一旦發現自己可以跟昔日的老大哥平起平坐,甚至,老大哥的脖子都伸到了自己的手邊,他對張洪熙的牽製作用,竟然比從別的地方調來的人還要大!


    畢竟,他太了解昔日的老大哥了!


    龍門關,不僅要防禦草原上來的勃日列人和虎哈克人。


    還要防禦從烈州府來的張洪熙啊!


    顯而易見,為了能得到龍椅上的那位的青睞,關寧遠最好的選擇就是切斷跟張洪熙的一切聯係,其中,最快切斷的,就是關德崇和張靜萱這對小兒女的婚約了!


    據說,這個提議還是二十三歲的關德崇最先提出來的,當然了,這隻是個傳言。


    從張靜萱和輕語那裏知道了個頭,又從老騙子劉武衛的嘴裏了解了這什麽龍門關和烈州府之間這些狗屁倒灶的事,聯想一下自己收著的六七把出自軍中的腰刀,就算是缺少了張靜萱是張洪熙的女兒這條線索,白風也猜出了這件事情的大概,就連張靜萱,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說話做事多數時候不用大腦的家夥,這麽短的時間就對自己的身份洞若觀火了。


    張靜萱不知道腰刀的事,她和輕語一直以為是自己點子背,真的碰上了攔路搶劫的山賊,有時候不得不說,無知真幸福!


    可是現在,兩個女孩子就覺得一點都不幸福。


    因為,自從從她們嘴裏知道了張靜萱是為了給自己的婚事討個說法,是為了當麵質問關家為什麽退婚之後,隻是過了一個晚上,那師徒兩個嘀咕了許久之後,這兩個人看著自己主仆兩人的眼神就帶上了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劉武衛總是揉揉屁股再撓撓頭,時不時還嘀咕幾句。


    白風則幹脆得多,直接問張靜萱:“我的張小姐,你在家排行第二吧?”


    17.第一卷 出樊籠-17 我想嫁給他


    “誰…誰是你的張小姐啊?”被後世一句很普通的玩笑話弄得臉上一片緋紅的張靜萱一時沒反應過來白風話中的含義,隻是一門心思的擔心眼前的這個帥氣的小弟弟蒙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哪知道白風絲毫沒給大美人留麵子,沒等張靜萱承認或者否認呢,直接就笑開了花:“哈哈,不用說我都知道,你在家肯定排行老二,因為你這個人,可實在是…”


    “太二了,哈哈哈。”


    “你…”張靜萱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白風氣出內傷,翹起蘭花指向著白風的臉上一通虛戳,最後實在是拿眼前這個家夥沒什麽辦法了,隻能撂下一句狠話:“我再也不理你了!”


    “沒關係。”白風坐在車夫的位置拿著馬鞭朝前一指,一道城牆赫然出現在馬車的正前方,這家夥沒心沒肺的笑道,“看到沒,聽我師傅說,前麵就是烈州府最南麵的一個縣城,叫什麽滸縣的,咱們幾個既然到了有人煙的地方了,那再同吃同住就沒那個道理了。”


    “所以,咱們進了縣城,就此別過了。”


    “用我師傅的話說就是,日後有緣,自然後會有期。”


    “駕…”白風神氣活現的一甩馬鞭,差點抽到旁邊的劉武衛,老騙子一瞪眼睛低聲喝到。


    “你小子發什麽瘋,這裏離滸縣縣城起碼還有半天的路程,你這麽早就得罪了兩個小姑娘,萬一人家惱羞成怒不帶咱倆了可怎麽辦?要走過去的話,箱子和刀子什麽的你背著啊?”


    “哦,對了!”白風一拍腦袋,沒理劉武衛,倒是轉過頭去盯著輕語和張靜萱兩張俏臉,十分嚴肅的說道,“到時候我可要分一匹馬走的,你們可別賴賬。”


    “分分分!都分給你,我們才不稀罕呢!”輕語小嘴一撅,狠狠的放下簾子,看著張靜萱,大眼睛霧蒙蒙的,“小姐,還剩下不到半天時間了。”


    不管功夫再怎麽好,不管學識再怎麽淵博,張靜萱和輕語畢竟還是涉世未深的兩個小姑娘罷了。


    白風雖然有點不著調,可是,對於這個經常跟自己唱對台戲還時不時的戲弄自己的小子,無論是張靜萱還是輕語,都已經朦朦朧朧的感覺到喜歡跟他在一起,她們不知道,這其實就是少男少女之間極其容易產生的那一縷情愫。


    隔著車簾,張靜萱靜靜的仿佛能夠看得見白風那張滿不在乎的臉,大滴大滴的眼淚靜靜的流下。


    見此情景,輕語也小聲的啜泣起來。


    “別哭,輕語,讓白風看見了,還以為我們真的舍不得他們呢。”


    “可是小姐,這一路上,他對咱們兩個照顧得確實無微不至的,雖然有時候喜歡沒事調戲人,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能看出來。”


    “誰又看不出來呢?”張靜萱拭去了眼睛中的淚水,輕輕的說道,“可是該分離的總會分離,這一天早點到,也好……”


    不管車廂內兩個小姑娘如何的哀怨,車廂外麵的劉武衛倒是十分的開心。


    “喂,這可是就算到了烈州府地界了!這下子說什麽我都不用跟著你了吧?”湊到白風的耳朵邊,老騙子神秘兮兮的問道。


    白風哼了一下:“恭喜啊,確實不用了,話說這一路來,多蒙您的照顧了,這冷不丁的一分開,還真有點舍不得的。”


    “得嘞,你小子可別舍不得,本來說好的,我把你送到烈州府城才走,可是不用我說你自己也能感覺到,後麵車裏麵那兩位,來頭都是不小,如果我們真的進了烈州府城的話,估計再想出來就難了。”劉武衛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樣。


    白風沒有說話,老騙子看了看自己這個便宜徒弟,歎了口氣:“唉,其實這一路走來,大家相處了這麽多日子,說實話,我也舍不得。可是那又怎麽辦呢?你也知道,我隻是個騙子,總不能把你也帶綴成一個小騙子吧?”


    “我看得出,你之所以來烈州,並沒有什麽特定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走走看看罷了,既然做了你這麽久的便宜師傅,那為師就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不管你承不承認,呆的慣不慣,安寧侯府畢竟是你的家,你的根在那,就是你飄得再遠,終究有一天還是會迴去的。聽為師的一句話,逛膩了,就迴去吧。”


    “吃。”白風突然笑了起來,劉武衛啊劉武衛,你哪裏知道我的根在哪啊?可是人非草木,老騙子既然都算得上是真情流露了,白風也挺感動的。


    “得了,你個騙子,現在說的話我保證你小腿一邁就忘了,我知道該怎麽做的,不過話又說迴來,處了這麽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到底多大呢,總是老騙子老騙子的叫著,我就害怕叫習慣了再把你的陽壽給叫短了……”


    “啊呸……”劉武衛連吐了幾口口水,大聲喝道,“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告訴你個底,老道我今年已經……”


    “二十有六了!”


    “我靠!”白風聽了這話差點從車上栽下去,心說mb的,扯下胡子看得時候還以為你怎麽也得四十了呢,弄了半天你長得還真不是一般的著急啊!


    “秘密,嘿嘿,秘密!”劉武衛也知道自己這話把白風雷得不輕,趕緊坐直了身體,哼起了小調:


    “一度繁華,幾聲暮笳。哪裏去尋什麽車共馬,哪裏去覓什麽風與花,哪裏去爭什麽冬與夏。世事榮苦輪流耍,夢裏胭脂為哪搭……”


    “停停停!”實在是受不了老騙子的破鑼嗓子,白風趕緊叫停,“我說師傅啊,您這嗓子太霸道了,這再唱下去咱們就走不到滸縣城門了,幹脆趁著沒被惡心死,咱找個坑先躺進去算了!”


    劉武衛眼睛一橫,他也知道自己唱的不好聽,可是兄弟,罵人你別揭短啊!怎麽說也是當著美女的麵唱的,你倒是給我留點麵子啊!


    “好好,我唱得不好,你來,我倒要聽聽,你個小白臉會唱什麽!”老騙子生氣,後果相當的嚴重。


    此時,馬車距城門還有兩裏多地,這個縣城城牆不高,可是規模卻不小,沒辦法,作為烈州府最後一個縣城,他多多少少的都要沾點商業運輸的光,做生意的多了,這城想要不繁華都難。


    白風看總算是快要到目的地了,心裏也很高興,這時候看老騙子將他的軍,也就是一笑,緊緊褲腰帶,扯著脖子就唱起來了:


    美人千古一笑,青山迎風醉倒,看那走石飛沙也為你心跳;


    誰在月下吹簫,想你白衣飄飄,溫柔鄉裏佳人俏;


    既是情字難逃,做個情俠也好,情為何物今世答案得不到;


    許是真心癡心,許是俗心凡心,也許你還得不到。


    讓我策馬揚鞭,豪氣衝雲霄!


    ………………


    江湖中人笑我太癡太傻太累,


    他們不懂我的愛——你的美!


    他這一首歌唱出來,老騙子登時就呆了!沒辦法,太震撼了,震得他直翹大拇哥!


    “厲害厲害,我以為青樓裏麵唱十八摸就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你在這大道上還敢吼這個玩意……嘿嘿,嘿嘿,怕不是你真情流露吧?”說完還故意向車廂裏麵努努嘴。


    車廂裏,輕語的小臉已經紅得透透的了!怎麽著?正巧,她今天穿的就是一身白衣!


    “完了完了,這個家夥,怎麽還帶唱出來的啊!”


    張靜萱雖然心裏有股子酸味泛起,可是還是要裝作無事的調笑輕語:“哎呀,輕語,你的白衣飄飄真好看啊,人家可都唱出來了呢!”


    輕語羞得沒法,正想找個地縫一下子鑽進去的時候,眼睛一瞥正好看到張靜萱別在腰間的一根翠玉笛,馬上就轉守為攻:“哼!白衣飄飄也就算了,他可還唱誰在月下吹簫來著,這月下吹簫啊,說的可不就是張家小姐前幾天做的事情嗎?”


    “啊呀對了,我想起來了,小姐你當時穿的不就是一件白裙子嗎?”


    “是嗎?啊呀!我忘了!”張靜萱的臉也紅了,馬上耍賴!


    輕語總算是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嬉笑著撲了上來:“就是就是,就是你,人家唱的就是你呢!”


    “哼,誰說他唱的就是我啦?他是今天唱的,如果是我,那為什麽不那天唱?今天唱的,那就是穿著白衣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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