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疑惑,鑄魂大陣如果真不是鑄魂煉化,產生強大靈氣並且重塑**的東西,那秦夜要他來做什麽?秦夜要他來有什麽用?整個烏衣道聖宗,要那些東西有什麽用?他們的計劃,豈不是完全沒有意義了?難道說,他是被人給騙了不成?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秦夜這種滴水不漏的人,是不可能犯這麽傻的錯誤的,我反複向白臉男楚天耀確認了幾次,得到的迴答都是一樣的,鑄魂大陣,絕對沒有重塑肉身和魂魄的作用,更不可能作為一個巨大的能量源來釋放靈氣,鑄魂大陣所謂的鑄魂,是吸魂,煉化……


    “難道說,他的目的是聚合魂魄,製造什麽強大的……法寶?”我說道。


    “聚合的魂魄被煉化後就會消亡,不會凝聚。”白臉男說道,“鑄魂大陣最早的時候是一種攻擊術法,類似於陷阱。在鬥法時,鑄魂陣一旦啟動,就能把人的法力奪去……”


    “他是要攻擊什麽人?”我說道。


    “倘若放在城區,可能,但現在在城區根本找不到他的陣法位置。”白臉男楚天耀說道,“所以我才懷疑,覺得不對勁。”


    “放在郊區,這個陣法根本沒有什麽用,誰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去闖陣。”我說道,但轉而一想,我繼續說道,“對了,該不會是,陷阱!針對我們的陷阱,他讓我們以為陣法的作用是……”


    “對,這是我現在擔心的一點,我擔心,他是要讓我們以為,陣法的作用是煉魂,修煉靈氣,修煉更強大的力量。那麽我們就會去闖陣破陣,那個時候他把我們一網打盡……”白臉男說道,“但是……這也不合理,因為根據古籍記載,隻要是涉足鑄魂大陣之內,靈氣就會被抽幹淨,道行全無,但是要操縱此陣,又必須在陣眼處站立念咒,換句話說,這個陣法,要麽就是布陣者和對手同歸於盡,要麽就是像定時炸彈一般,先施咒,再在陣法啟動的同時逃出陣外,同時保證入陣的敵人不出陣,否則,就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古代先輩使用這種陣法的時候,不會搞這麽大陣仗,隻不過是用一兩種法寶符籙布陣,鑄魂陣的作用,也沒有那麽強大,隻是在戰鬥中,暫時化解地方的道行,鑄魂陣失效後,對方和己方道行還是會恢複……”


    “但是……”我補充道,“他搞的這個陣法,影響了一整個市區,甚至整個粵西的靈氣,這陣法至少方圓……好幾畝地吧?”


    “沒錯,在靈氣騰衝之下,就算是天仙也未必能在啟動陣法後第一時間逃出那麽遠的距離置身陣外。”白臉男說道,“而且這麽大的陣法,恐怕要造成永久傷害,就不是暫時消除法力那麽簡單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很可能,是要跟我們同歸於盡?”我愣了一下,問道。


    “你覺得,秦夜像是這樣的人嗎?”白臉男問道。


    這下把我問住了。


    我了解秦夜,而我知道一點,就是他很崇尚力量,他應該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力量完全消散,最後變成一個普通人。


    這一切,都非常矛盾,根本解釋不通,我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


    但很快,我就又得到了消息,靈山下無名村落的靈氣這段時間的確十分混亂,而且,那個地方周圍有厚重的靈氣障,像是有人故意為之。一切差不多可以確定了,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其他地方,能夠布置鑄魂大陣的,就是這裏了。我現在沒有任何勢力,隻有自己去,白臉男這邊,還有一個宋小雨,我並不會勉強他這時候介入,而他也並沒有開口。


    他應該還不想這麽早直接麵對秦夜,他肯定沒有把握。


    靈山十部那邊,據我所知,趙青鬆死了,他們就更加無力和秦夜抗衡了,尤其是鍾家人,這個時候居然開始居家搬遷出圍屋。要知道,當年,對於老鍾頭來說,圍屋就是他的命,絕對不容玷汙,家族也絕對不能搬遷,可現在,鍾家的選擇,依然是明哲保身,以求一時安定。我想起了當時抗爭過的那個衝動的小女兒鍾雯。


    如果不是鍾雯,恐怕我也不會開始調查無名村的情況,就更不用談卷入之後的一係列事件裏頭了,她也算是我的領路人,隻是她的抗爭事件非常短,最後,就選擇了和鍾家一起妥協,她力量太小了。上迴,她和鍾家人一起出現的時候,站在鍾小川旁邊,兩人都沒有敢正眼看我,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禁一陣酸楚,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他們而酸楚,還是為了別的什麽。


    周家這個時候也已經開始漸漸逃離本市,周老太太一直是失蹤狀態,大概是沒有人再能見到她了,那一晚上,劉屠夫為了救我,和周老太太在道場內一戰,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劉屠夫,自然也沒有提起過,隨著劉屠夫兵解自殺,這個也就成了一個永遠的謎題。


    這段時間為了不放過任何線索,我還去那天大戰的小區門口找了一遍,這裏已經沒有靈氣環繞了,就像是什麽都沒生一樣。


    至於徐家,更是已經群龍無,徐家的宅子每天大門緊閉,房地產生意盤給了別人,至於徐家現在誰當家,具體要做什麽,沒有人知道。


    霍家依然偏居海外,霍念秋的死,霍靜的變化,好像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似的,他們不想管,也不願意管。


    楚家就剩下一個楚天耀,宋家就剩下一個宋小雨,其他人,在蕭家與宋家分裂的時候,就已經死的死,走的走,劉家呢,現在還有一個不知道在哪裏的劉慶,最近沒有劉慶的消息,也沒聽說有關他的兇案生,我一直心裏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是故意藏起來了,還是找個地方憋什麽大招了。


    現在,還潛心要和烏衣道聖宗抗衡的,隻有龍家和趙家兩家人,他們依舊聯合,另外,還有一個白家,白靈和他忽然出現的父親,自然還是不會放棄,隻是,白靈自救了我以後,就沒有聯係過我,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她。


    楚天姬領導的楚山教,這個時候依然是我的希望,因為楚山教雖然內部已經徹底分裂了,但還有十幾號人,而且楚天姬先那些分裂者一步,跑去秦夜那裏告了黑狀,秦夜雖然掌控大局,但也是個多疑的人,現在這個時候,並沒有接受任何一個楚山教分裂出去的勢力。他在觀察,到底是那些人背叛了楚天姬和他再反咬一口,還是楚天姬背叛了他。


    這一切,楚天姬做的算是滴水不漏。


    我還悄悄打探了喬承恩他們那邊的情況,喬承恩還沒有死,他身邊的左膀右臂要麽背叛分裂,要麽死傷慘重,但他自己還是硬撐著,我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有什麽籌碼要拿出來博弈。那個公司也還在,據說裏頭的道門中人還有二三十個,他們靠著論壇接到的那些任務,依然能夠賺錢,而且錢還不少,這個論壇,現在也算是圈內的香餑餑,甚至還在不斷吸引外省人過來,隻是了解情況的都知道,這個時候,道門中人來粵西一帶,無疑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泥潭之中。


    粵西有秦夜,道門中人不可能安寧度日。


    最後,就剩下那個至今找不到人的趙晴了。


    誰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麽,楚天姬調查之後告訴我,趙晴最後一次被看見就是那次打車想要去無名村,而且,根據當時趙晴的情況來看,她的一言一行,都是正常的,清醒的,有意識的。她很可能已經恢複了記憶,而且這個時候道行有所提升,靈氣平穩,甚至非常充盈。她,絕對有自己的目的。


    到現今這一步,我別無選擇,唯有迴到靈山腳下的無名村去一探。


    我是那個村子裏出來的,隻身一人出來,我至今記得那時候我站在村子通往外頭的公路時候的感覺,而現在,我卻又要迴去了,同樣還是一個人,同樣還是麵對未知的危險。


    靈山無名村那條路沒有車願意去,我隻能到城鄉結合部,肉聯廠附近下車。


    十裏集,肉聯廠大院,又是一個熟悉的地方,隻是劉屠夫的家再也不會有人進去了……


    然而,在這裏下車的時候,我忽然鬼使神差的有些好奇,劉屠夫家的鑰匙我一直沒有扔掉,當初就配了一把,這個時候,他家裏是不是已經一塌糊塗了,到處落滿了灰塵,案台上的鮮血和豬肉羊肉牛肉,是否都已經腐爛臭,整個家,是不是已經變得十分不堪了?


    想到這裏,我忽然決定迴去一趟。


    劉屠夫走了,屍體都找不到。


    他是我師父,是為我而死的,我就算在最後麵對秦夜之前,幫他打掃打掃屋子,也沒有什麽關係。


    我緩步進入了小區,這小區裏也生過好幾次大戰了,但是此刻依然還是那麽平靜安寧,大概對於一般人來說,我們道門中人鬥法,在他們眼裏看來,簡直就和神經病人在瘋似的,完全不可理喻,隻有我們在天目之下,才能看出來,到底是怎麽迴事。


    小區裏有些冷清,我飛快的進入了劉屠夫所在的單元,上樓,開門。


    開門的刹那,我呆住了。


    房間裏沒有黴味,沒有腐爛的氣息,一切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纖塵不染。神龕上的三師公像還在,一動不動,案台上沒有供品,但有香爐,爐子裏的香已經燒完了。原本劉屠夫家就夠亂的,但是這會兒,卻像是有人刻意收拾過,變得幹幹淨淨,沒用的雜物,大概都扔了,我關上門,喊了幾聲有沒有人,房子不大,應該不可能有人在,有人早就聽到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見,牆壁上貼著一張紙條。


    “我知道有一天某人會迴到這裏,鑄魂大陣就在靈山,一切已經探聽明確,此地可作戰前最後修養所在,有米有肉,沒有酒。”


    字跡並不潦草,但是可以看出來,是男人寫的。


    我楞了一下,不由得撕下那張紙條,沒想到,紙條後麵還有字:趙晴與我一道,你可來無名村外。


    這一行字,和正麵的字跡完全一樣,是同一個人寫的,但是卻寫在北麵,看起來是不想被人現,這是為什麽,難道,有人挾持了趙晴,或者說,還有什麽別的原因,這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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