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寧靜,旁邊的那些人,都開始大吼起來,我聽得出來,多半是絕望的吼聲,沒有人敢衝上來。我依然保持著冷笑,說道:你們還有誰?要來試試?


    事實上,這個時候我有些心虛,到不是因為我擔心打不過他們,是因為,我感覺我仿佛不是自己似的,我心裏一直感到一陣陣的興奮,體內的靈氣,也從來沒有那麽充盈過。要知道,這一年來,我一直感覺自己渾身都不舒服,時不時都會出現一些狀況,但這個時候,似乎,我已經完全沒有這些感覺了。自從截龍眼進入我體內之後,一就開始生變化,而現在,一切尤其明顯。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錯覺。


    而且,從前的我,雖然不能算特別懦弱,但是總有十分慫蛋的一麵,現在,連我自己都感覺到,我在做一些以前的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我緩步往前走,那些人就一步步後退,我冷笑看著他們,他們滿臉驚恐。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蕭雲,不要迷失心智!


    我一怔。


    是劉屠夫。


    他在我後頭。


    我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裏不僅僅是我和那幫龍虎山的人,還有白靈和劉屠夫。我停下了腳步,迴過頭去,看著劉屠夫。劉屠夫說道:你……你迴來,迴師父這邊來。


    我又看了看那群龍虎山的家夥,有人居然想要衝上來,我瞪他們一眼,他們就又縮了迴去。


    “還不滾?”我冷冷說道。


    那幫人,終於開始退卻。


    我轉身往劉屠夫的方向走,而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左右兩股靈氣朝我衝了過來。兩股靈氣不強,但非常快。


    “小心!”我麵前,白靈的臉色變了,大喊一聲。但我隻是抬手,兩柄匕分別往後一送。


    “呃……咯……”兩個痛苦的聲音傳來,我沒有迴頭,隻感覺兩具軀體倒在了我腳邊,我腳步並沒有停下,燃了一張符紙,往身後一拋,我聽見“唿”的一聲,身後熱氣升騰而起,這個時候,我已經到了白靈和劉屠夫麵前,點頭說了一句師父。


    劉屠夫臉色煞白,對著我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和胸口,說道:你還好?


    我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


    “他自然還好。”這時候,斜側麵,又有一個身影緩步走了過來,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到樓下的。喬承恩,臉色鎮定,但卻嚴厲的看著我,說道,“我估計,他現在不僅僅是好,而是好得很!你們未必有他的身體那麽舒服呢……哈哈……”


    “老東西,你對他做了什麽?!”劉屠夫厲聲問道。


    “我沒有對他做什麽,身體是他自己的,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喬承恩冷冷說道,“他這體內,藏著截龍眼,手裏握著鬼母刀。體內陰陽二氣,就如同張開的大網,可收可放,真可謂是如魚得水。我唯一做的就是教了他黑白子之術,這術法是保命的。不過如今他靈氣如此充沛,用這術法,怕也是信手拈來了。加上你們靈山劉家的那些術法,嗬嗬……不要說順意境界,怕是聞天前期的真人,也要讓他三分了!哼!”


    “但他身體裏,顯然是陰氣壓過了清純之氣!”白靈爭辯道,“這分明……”


    “你就沒有想過他的體質正適合這般修煉麽?”喬承恩淡淡說道。


    “怎麽會……”


    “天下大道,殊途同歸。”喬承恩說道,“陰氣也能證道,怎麽就不能了?”喬承恩,看似在幫我說話,但實際上,此時的表情卻無比怪異,似乎在嘲笑我,又似乎是別的什麽,那表情很是複雜,讓我很是不安。劉屠夫則說道:你的意思是,就讓他這樣,順其自然麽?嗬嗬,不是你的徒弟,你當然不會在意。


    “不是我的徒弟,但卻和我朝夕相處,我如何不在意?”喬承恩冷冷說道,“我和你的這個小徒弟,未必就沒有友誼。”


    我心裏冷笑,友誼,就是監視,利用?


    但喬承恩繼續說道:我並不希望他走上邪路,但陰氣證道未必就是邪路,什麽正氣,陰氣,鬼氣,邪氣,無論是什麽,都不過是工具而已,關鍵看怎麽用。剛才蕭雲殺人,未必不是壞事,龍虎山那些家夥,誤我靈山十部已久,而且欺軟怕硬,若不是如此,他們不會找上你,而應該直接找我們算賬。


    劉屠夫咬了咬牙,他顯然是不甘心這種說法,但似乎也沒辦法反駁。


    一旁的白靈,微微低著頭,似乎在沉思什麽。我已經不想再糾纏下去,於是對白靈和劉屠夫說,讓他們迴去休息,明天再繼續調查鳳尾六弦琴的事情,我說,我們雖然可能目的不同,但是我絕對不會對他們動手。劉屠夫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長,好像不相信似的,這讓我感到很不安,也有些難過,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沒必要解釋了。


    劉屠夫和白靈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看了看遠處,居然看見,有幾個學生,從花壇的假山後探出頭來,我一愣,他們這幅樣子,應該是觀察我們很久了,我心裏一驚,這幾個人應該看清楚了我剛才殺人,我必須消除他們的記憶。


    雖然奪取記憶是不道德的行為,但現在,也管不了了。


    我迅朝那幾個人衝過去,喬承恩似乎也看在眼裏,很快就跟了過來。但是,當我來到那幾個學生麵前的時候,我卻呆住了。這幾個學生,並沒有在偷看,而是傻呆呆的坐在假山後,探著頭。他們似乎還活著,但是渾身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喬承恩低低的歎了一聲“不好”,接著說道:魂魄,是魂魄。


    “魂魄分離?!”我立刻也反應過來,“這是肉身和七魄還在,但三魂被吸走了的樣子……這幾個人,甚至連植物人都已經不算。”


    “是六弦琴……”喬承恩咬牙說道,“還是大意了,剛才你們纏鬥之時,我一直在觀察周圍,但沒想到六弦琴的主人隱藏的那麽好,我根本就沒看見有人出現……怎麽可能……”


    連喬承恩都現不了,而且,剛才我也沒有感覺周邊有任何異常,但是,那家夥,已經把人的三魂抽走了……甚至很有可能,我在殺人的時候,死去的那些人,三魂也已經被他抽走煉化。這個家夥,到底是有強勁的輔助,還是有著深厚的道行?為什麽,我和喬承恩加起來,甚至還有劉屠夫白靈,還有那些個看熱鬧的,都沒有現他的存在?


    我們在周邊找了一圈,仍然沒有任何收獲。


    喬承恩說感覺這件事情有很多不對的地方,呆在外頭還是太危險了,我們還是迴去先休息比較好。這個時候,天已經開始漸漸暗了下來,要知道,晚上,是最有可能出事的。我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多想,跟著喬承恩迴到了招待所裏。


    不知道為什麽,進入招待所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在後麵跟蹤,但是好幾次迴頭,都沒有看見人影。


    晚上我睡覺,睡得非常不好,一直翻來覆去,我試圖聯係楚天姬,卻現楚天姬在這棟樓裏的靈氣很微弱,我知道,這意味著她並不在房間裏。那她,到底會在什麽地方?


    難道她已經一個人去調查了。


    我翻來覆去,最後居然還是忍不住給她打電話。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選擇打電話,明明可以聯係不到就算了……然而,在電話打不通的情況下,我居然又覺得有些難受,坐立不安。我不知道算是什麽感覺。我站起來,站在窗戶邊往外看,外頭一片漆黑,我覺得這種黑,簡直有些不正常。校園裏是有燈的,也沒有霧氣,但是卻好像根本照不到招待所這一塊地方,導致這一塊地方,外頭伸手不見五指。什麽花壇,什麽道路,什麽假山樓房,全都在黑暗中融為了一體。


    而那燈火,就像是黑暗中的點點繁星一般。


    不對,這棟樓的周圍,有極其強大的陰氣屏障。


    我越的覺得不對,這是學校的招待所,安排我們進來的是學校的人,他們是找我們來幫忙的,沒必要算計我們,而這個地方的陰氣這麽重,分明就是給我們的對手絕佳的機會來偷襲。正想著,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噠”的一聲,這是房門門鎖打開的聲音。


    接著,又是“滴——”的一聲,這是電子鎖打開的聲音。


    怎麽可能,招待所每個房間的鑰匙隻有兩把,一把在前台,一把就在我們自己這裏,我大聲說了一句是誰,但卻沒有人答應,我背後的房門,自動打開。


    外頭一陣冷風席卷而至,但是,門口依然是空無一人。


    有人在算計我,想引我出去。


    我立刻意識到這裏點,立刻準備好武器,拿出手機,準備聯係其他人,但是,這個時候手機居然一點兒信號都沒有。


    “怎麽可能……”我已經別無選擇了,隻能出門。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就算喬承恩說,我這個時候,已經有和聞天境界的修道者抗衡的能力,我也不可能大意。外頭走廊上空無一人,我感受不到任何靈氣的存在。難道,整個招待所空了?我一步步往前走,這條走廊,比我想象的長了很多,走了很久,恍然之間,我忽然覺,我似乎並不是在酒店的走廊上行走,猛然環顧四周,我現一切都變了。哪裏還有什麽酒店房間,哪裏還有什麽酒店走廊,這裏,明明是一條古代的庭院迴廊,四周清冷,好像沒有人,但是,卻到處都掛著紅燈籠。


    我順著那迴廊,一步步往前走。


    盡頭,我來到一處廳堂內,同樣是古代的廳堂,我總感覺,這一切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很快我意識到,這個地方,好像是那個什麽牛蹄子村。隻是當時,我們進入牛蹄子村祠堂的時候,那地方已經是破落一片,根本看不出古時的樣子了,我不知道為什麽,那地方和我現在所看的一切,會在我腦海裏重合。


    這房間裏,貼著喜字,掛著紅色的幔帳,分明是一派喜慶氣象,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讓人感覺無比的詭異。我望了一眼,旁邊有一道門,似乎能通到房間裏頭。


    我按住了鬼母刀,深吸一口氣,緩步往裏走。


    進入房間的刹那,映入我眼瞼的,是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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