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閣高四層,寬近五百米,樣式仿古,飛簷雕欄,雄渾霸氣,作為這次大賽的主辦方,武王宗將江山閣作為各大門派嘉賓參觀比賽的地方,不僅準備好了各式精美的食物和餐點,就連裝飾也是煥然一新。


    江山閣的層次同樣也代表了地位的劃分。


    第四層,最為開闊豪華正中的一間百米見方的屋子裏,三個人正圍聚其中,居中的一個老者坐在紫金椅上,鶴發枯顏,一身紫袍,華貴非常。


    在他身後,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女的華貴雍容,男的粗獷豪氣,手上還握了一把鑲嵌著紅色寶石的帶鞘長刀。


    鶴發枯顏的老者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香茗,輕嘬了一小口,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嗯,果然是好茶,天目山的茶葉就是不同,配以龍虎泉的水,真是天下一絕,入口甘芳,迴味無窮啊,小方,記得迴頭跟我問武老頭要一些茶葉。”


    在他身後的少婦蹙著眉說:“師傅,您老人家也真好意思,來了兩天,你都讓我要了好多東西了,我可開不了這個口,您自己要去吧。”


    老者愣了下,翻了個白眼,說:“小方,你真小氣,罷了,女人就是難伺候,大山,迴頭你給我去要,我記得你沒問武老頭要過東西。”


    那個叫大山的男子頓時愁眉苦臉:“師傅,雖然東西我沒要,可拿東西的都是我啊,我也開不了這個口,您放過我吧。”


    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迴頭狠狠的看了兩個徒弟一眼,然後又捧起桌上的香茗,狠狠的喝了兩大口,自言自語的說:“既然要不到我就多喝點,十年才來一次,不宰這個武老頭一些東西,我心裏總是不舒坦,大山,再給我滿上,記得再換些新茶葉。”


    少婦在他身後嬌嗔:“師傅,你真丟武道聯盟的臉,一點茶葉,至於麽?”


    老頭卻一拂衣袖,義正言辭的說:“你懂什麽,武老頭向來吝嗇,能占他的便宜是種本事。”


    少婦白了他一眼,氣的不再說話。


    這時候,擂台前圍的人越來越多,滿滿塞塞的。


    過了沒多久,人聲忽的鼎沸起來,左方走上來一個身穿紫袍的高大青年,麵色堅毅,目光如炬。


    擂台下的人頓時喧鬧起來。


    “看啊,這就是禪青雷,你看看這氣度,看看這身材,一看就是種子選手的風采啊,可惜啊,我爹娘怎麽不把我生成這樣,說不定我也能進前五了。”


    “別扯淡了,長的帥一點,高一點就很強麽,人家靠的是本事,不是長像。”


    “真的是禪青雷啊,聽說兩年前他就步入武魂境界了,不知道他如今到什麽地步了,真令人期待啊。”


    “是啊,倒是替他的對手有些可憐,知道那家夥是誰麽?”


    “不大清楚,聽說是個落日宗的小家夥,唉,管他了,反正也是上去就輸的命,對了,你下注沒?別怪我沒提醒你,下禪青雷是肯定會贏的,就是不知道幾招能贏,猜的越準贏的越多,我下的是三招。”


    “啊,你下的三招啊,我隻下了一招,我估計禪青雷一招就能解決戰鬥了。”


    “喏,不說了,那小子來了。”


    喧嘩聲中,一個穿著青袍的清秀少年緩緩走上了擂台,一臉淡然,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咦,怎麽會是他?”


    江山閣上的白衣少婦蹙眉低語。


    第四卷  武王大賽


    第一章  首戰


    禪青雷站在紛飛的大雪之中,身體之上似乎漂浮著一層無形的氣場,鵝毛大的雪花飄搖而下,在他的頭頂之上自然而然向兩側滑落,點塵不染。


    而在他對麵的吳鵬威則是一臉笑意,雪花紛飛而下,將他全身染上了一層白霜。


    兩人遙相對峙,強弱似乎分明。


    台下的人又是一陣嘈雜之聲,眾人又是一番評頭論足,但無非是禪青雷如何的厲害,而吳鵬威如何的弱小。


    本來也是,禪青雷能夠將氣血外放,形成一個微弱的氣場,將雪花阻擋在外,這本身就是一種氣血之力豐沛的征兆,也是技巧使用嫻熟的表現,隻有到了武魂中階,才能夠有這樣的資本。


    而吳鵬威了,任憑雪花落在身上,就跟個雪人似的,雖然嘴角掛著笑,但在眾人看來,怎麽也都是弱者的表現。


    人大多以自己的主觀去判斷事情,無可厚非。


    江山閣第四層之上,那個紫袍的老者眼皮忽然跳了跳,扭頭問身後的白衣少婦:“小方,這個小子你認識?”


    那個白衣少婦秀氣的眉毛一蹙,不敢肯定的說:“師傅,這個少年我似乎認識,有點像半年前我和陳師兄到臨危辦事時吳家的那個少年,我也不大確定?”


    “哦……”紫袍老者雙眼眯起,發出一聲讚歎:“這個小家夥不簡單啊。”


    少婦疑惑:“師傅,這少年雖然天賦縱橫,但也隻是武士的水準,恐怕不是禪青雷的對手。”


    老者就笑:“小方,這次你看走眼了,這小子的境界比起禪青雷來,相差不遠,這次寂滅宗的小子怕是有一番苦戰了。”


    “怎麽可能?”少婦搖頭不信。


    “你不信?”老者掃了少婦一眼,端起桌上的香茗在鼻子上微微一嗅,意味深長的說:“好茶啊,小方,我和你賭一局,禪青雷未必是他對手,你輸了就給我去武老頭那要點天目山的雀舌茶葉?如何?”


    “若是師傅你輸了呢?”


    “嗬嗬,我輸了,迴去傳你日字類混沌技‘怒濤四掌’”


    “一言為定。”少婦一口答應。


    老者卻輕嘬了一口香茗,小聲呢喃:“‘萬物消長’,想不到這小子居然能達到大宗師境界才能領悟的心眼之境,嘖嘖,有點意思。”


    ……………………


    禪青雷目視前方,台下一片嘈雜,但這些雜音都紛紛離他遠去,他的眼中隻剩下對麵的青衫少年。


    他麵沉如水,修長的眸子裏露出凝重的光。


    對方怪的出奇,在他的氣機感應中,對麵的少年似乎沒有一絲的氣血之力,柔弱的如同一個嬰兒。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來之前,同門的師兄弟早就告訴了他關於這個叫做吳威的落日宗少年實力在武士巔峰之境,一月前,曾經大敗過狂刀門的刀二。


    刀二是一個刀術天才,僅次於同門的零,但對於禪青雷來說,倒也算不了什麽。


    可如今站在他對麵的少年竟然沒有一絲的氣機,這就讓他感到十足的奇怪。


    對方似乎與漫天的風雪融在一處,氣息全無。


    “有些古怪……”


    禪青雷皺了下眉,他性格謹慎,決定先試探對方一番。


    他吸一口氣,腳下微微發力,身軀就象個炮彈似的直衝而去,他身軀在半空中前傾,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捏合成個奇怪的法印,食指與拇指相連,其他手掌向外斜斜的伸出,帶著刺眼的金光朝著吳鵬威的胸前印去。


    “拈花印,是月字類玄奧技拈花印。”


    台下有人低唿。


    傳聞佛祖在菩提樹下涅槃之時,含笑而去,左手便捏的是這拈花印記。


    後來佛宗弟子便將這法印學來,輾轉千年,演化成一門玄奧的武技,便是這拈花印了。


    寂滅宗和佛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因此也會這一門武技。


    手指如刀,金光璀璨,撕裂了重重風雪,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就伸到吳鵬威的胸口處。


    吳鵬威麵含輕笑,身軀一動,如水滑過,讓過這當胸一擊。


    禪青雷眉毛一揚,左手腕外翻,一直與拇指交、合的中指屈指一彈。


    一道細長的金光縱出,如雷似電,直奔吳鵬威的胸口而去。


    這一記才是拈花印的真正殺招,也是威力所在。


    吳鵬威隻是輕笑,左手輕拂,漫天的風雪在其手掌間凝聚成一團近乎透明的氣團。


    “去。”


    吳鵬威輕嗬一口氣,氣團飄忽忽的飛出,與細長的金光撞在一處。


    “砰”


    一聲悶響過後,氣團與金光頓時消散不見,在半空微微炸開了花。


    “好本事,能夠隨意操縱風雪,而且如此嫻熟,你是個值得全力一戰的對手。”


    禪青雷早已退到五步開外,神色凝重非常,一改最初的輕鬆。


    吳鵬威靜謐如水,嘴角上掛著最初的微笑:“彼此彼此,你實力強悍,技法用的巧妙,也是個高手。”


    禪青雷深吸一口氣,抱拳朗聲說:“寂滅禪青雷。”


    吳鵬威也抱拳還禮:“落日吳威。”


    正式通報姓名,證明禪青雷開始重視對手,承認對方夠資格和自己一戰。


    二人侃侃而談,卻驚呆了下麵的觀眾。


    “這是怎麽迴事?這落日宗的小家夥好像有兩把刷子啊,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不錯,以前從未聽過,據說有武士巔峰的實力,不過武士巔峰也不可能是武魂境界的一合之敵啊,這小子夠古怪。”


    “娘的,壞了壞了,我這次賭的是禪青雷一招獲勝,壓了二十兩銀子,看來是泡湯了…………”


    眾人反應不一,但毫無例外都是一個心思。


    這個落日宗的小字似乎不是外表看來那樣簡單柔弱。


    眾人錯愕之間,場上已然交手。


    禪青雷低喝一聲,身形一縱,如光似電,在空中帶出一道修長的紫色殘影。


    他修煉的是金係力量,速度極快,取的是最短的直線,筆直如劍。


    在飛縱而出之時,他手上的拳頭緊握,一道道金光縈繞而出,化作一隻隻拳頭的殘影,對著吳鵬威身上的五大要害攻擊而去,速度快的絕倫,而且唿嘯生風,殘影重重,讓人難以分辨真偽。


    吳鵬威眼神驀地一緊,收斂起笑意,腳下如同水波一樣泛動,也劃出一個個殘影。


    他避開禪青雷的鋒芒,手掌一飄一蕩,白光驚起,如同在水麵上戲水般,帶出陣陣雪花,凝聚成團,朝著漫天的拳影而去。


    空中立時爆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炸響。


    有如悶雷。


    二人極快的交手,身影在台上走馬燈般縈繞翻轉,一時間,風雪迷亂唿嘯,讓台下的眾人看的眼花繚亂。


    又過了片刻功夫,二人一觸即分,各自退迴原地,不過方向互換了一下而已。


    禪青雷一臉麵沉如水,而吳鵬威則靜謐如初。


    二人再一次沉默對峙。


    江山閣的四樓,紫袍老者正對著身後的白衣少婦一臉壞笑,那樣子似乎在說,徒弟,師傅沒猜錯吧,這次你又輸了。


    白衣少婦嘟起嘴,露出小女兒的嬌態:“師傅,你笑什麽,還沒分出勝負了,等禪青雷施展出‘寂滅大手印’,那落日宗的小子肯定就對付不了了。”


    老者卻搖頭晃腦,品著手中的香茗,怪笑著說:“那倒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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