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的集市熱鬧的很,寶兒也有三四個月沒有進城了,跟著王二叔去了牙行賣了雞蛋,這迴連驗貨都省了,那掌櫃直接收了給錢,十分爽快,寶兒將錢藏到衣服的夾層裏,跟著王二叔坐在路邊擺攤,春凍後的蔬菜也是十分難得的,去年賣八文錢的寶兒掛了十文的牌子,笑盈盈地在哪裏叫賣。


    春凍一過祿德就忙著要種糜子,今年因為要準備多種一些苞米,祿德少種了半畝地的糜子,幸好這苞米不是要長一整年,否則她家今年都該吃醃菜過日子了。


    寶兒叫賣了一會和王二叔說了聲自己去逛了一下,這縣城擺攤的一條街寶兒來了幾趟也算是混的熟門熟路了,祿生在學堂裏已經半年多了,那支原先買的毛筆寫的都快要脫毛了,練字用的紙張貴,那毛筆更貴,寶兒一看那價格就有些咋舌了,紙一張二十五錢不說,那最普通的毛筆,竟然要八十個錢一支,寶兒看了一會都有些難以下手,那夥計看的煩了,揮著手要趕寶兒出去,“小丫頭別擋著我們做生意,去去去,這是你該來的地方麽。”


    寶兒剛要說話,身後就傳來了嗬斥聲,“什麽地方是我不該來的。”寶兒覺得這聲音挺熟悉的,迴頭一看,竟然是徐庚寅,帶著兩個隨從,雙手交叉在背後,微抬起頭看著那個夥計。


    夥計一見這架勢,忙點頭哈腰,順帶著要趕寶兒,“少爺裏邊請,喜歡什麽慢慢看,我說的是這個不知哪的野丫頭。”說著推著寶兒要往外走。


    徐庚寅伸手一攔,低頭問寶兒,“你要買什麽?”


    寶兒搖搖頭,“我隨便看看。”這本來覺得店裏頭的筆應當好一些,可外麵攤子上的毛筆才六十個錢,質量看上去也沒差幾分,徐庚寅才不信她的說辭,瞪著夥計大聲道,“剛才她看什麽來著。”


    夥計也是個聰明的,一看這樣就知道人家是認識這小姑娘的,開門做生意的,誰還管你什麽關係,付錢就是了,夥計指著裏麵架子上吊的毛筆,“剛才那小姑娘看的是這個。”


    寶兒順著視線一看,這夥計是存心坑徐庚寅的吧,她看的是最便宜的,夥計指的可是最貴的。


    “你喜歡這個?”徐庚寅看了一眼問寶兒,寶兒忙搖頭,“我隨便看的,走了。”說著想去拉徐庚寅,一想這又不是自己哥哥,剛伸出的手就縮了迴來,徑自往門口走去,徐庚寅可不管這些,兩步過去就拉住了她,有些不滿,“你怕我買不起?”


    寶兒一看他那二世祖的樣子又要出來了,急忙拉住他,湊到他耳邊輕輕道,“你別聽那個夥計瞎說,我才不喜歡這裏的呢,我在外麵的攤子上早就看中了,再說我剛才看的也不是他說的那個。”


    徐庚寅示意了一下隨從,自己跟著寶兒出了門,走到了她所說的攤子,那確實有不少毛筆,寶兒拿著和鋪子裏看著差不多的一支在手心裏滑了一下,“大叔,這個怎麽賣啊?”


    “六十文。”


    寶兒討好的看著那個大叔,“便宜些唄大叔,我二哥去年剛上了學堂,我好不容易攢錢給他買筆,可是我隻有五十五個錢,大叔你就便宜些賣給我吧。”


    徐庚寅要說什麽,寶兒左手往他衣服上扯了一下,繼續和擺攤的大叔賣萌。


    “行了行了丫頭,就五十五個。”寶兒笑盈盈地數了五十五個銅錢給攤販,心滿意足的用小手帕將毛筆包了起來拿在手中,走了遠一些徐庚寅終於忍不住開了口,“這麽便宜的筆寫起來不好,你買不起我去鋪子裏給你買好一點的。”


    寶兒迴頭看著他,“咱們家買得起哪種就用哪一種,不需要更好的。”


    “我送給你啊。”徐庚寅見她認真的模樣,也不敢擅自做主去買,寶兒笑著搖搖頭,“你說一個乞丐渾身邋裏邋遢的,但是他卻戴了一頂好貴氣的帽子,這樣奇不奇怪?”


    徐庚寅聽懂了她的意思,沒了話,寶兒見他臉色有些變化,知道他不會去了才鬆開了手,“我不是貶低自己,但是凡事都要量力而行是不是,好的東西多了,難道要砸鍋賣鐵的去得到,大哥哥你的夫子一定教過你的不是嗎?”


    寶兒一給他戴高帽子他就往裏麵跳了,“夫子當然教過了,我...我這是怕你哥哥字寫不好。”


    “寫不好字的人用神筆也寫不好,寫的好的人即使用樹枝在地上劃也能寫出一手好字,筆的好壞不是最重要的,大哥哥你說是不?”


    寶兒一口一個問題,徐庚寅想了下才開口,“你的話是不錯,夫子說關鍵在於個人,全靠東西也是不行的。”寶兒這才點點頭,“大哥哥,不早了,我該迴去了。”


    徐庚寅拉住她,略微有些漲紅了臉,“你什麽時候再來?”


    寶兒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等到苞米收成的時候我再來。”說完掙脫了他的手擠入了人群中。


    徐庚寅看著她走開,問身後走上來的隨從,“苞米是個什麽東西?”


    兩個隨從都愣了,苞米,他們還真沒聽說過,麵麵相覷之下,一個隨從手中捧著剛才在鋪子裏買的毛筆,還用精巧的盒子裝著,低著頭問他,“少爺,這筆。”


    徐庚寅瞥了一眼,“拿迴家放我書房裏,對了,今天我出來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迴去了不準向任何人提起,爹和娘都不行。”


    “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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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章節


    王二叔直接把寶兒送到了家門口,寶兒抱著東西跳下了車,對著坐在前頭的王二叔道,“二叔你等一下,我去拿種子給你。”


    從糧倉裏拿了小袋子苞米種子遞給王二叔,“二叔這些您先拿去,估計夠個三畝地種的,今年多種一些,明年不見得能賣這麽好了。”糧食需要一個普及的過程,而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能賺到最初的那桶金,寶兒不求獨占,隻要抓牢那一桶金就夠了。


    送走了王二叔寶兒才把今天買的東西拿了出來,再將錢放好入賬,這才去灶間準備燒晚飯,起了火燒熱了鍋子,燒了一盆子簡單的醃菜,在鍋子裏貼了些糜子餅,煮了些稀粥裝在陶盆子裏端上了桌子,拿著去年曬下的帶豆在水裏泡軟了蒸熟,切成段放了些辣椒和鹽攪拌在了一起。


    一年過去,寶兒驟然發現,自己長高了不少,去年的時候不停在小凳子上她還夠不著灶台上的東西,今年手一伸就拿到了,隻不過做飯還是得用到小板凳…


    到了天色漸暗的時候,祿德迴來了,院子裏傳來打水的聲音,寶兒將稀粥從陶盆子裏盛了出來給他們添上,從灶間裏將熱在鍋子裏的糜子餅搬了出來放在桌子上,上了凳子問祿德,“大哥,地整好了沒,過幾天可以種糜子了,那菜都挖迴來唄,吃不光就弄點酸菜,反正去年醃的也快吃光了。”


    家裏就這麽幾畝地,糜子割了那地就要種菜,迴頭等要種糜子裏,菜都要割掉翻地種糜子上去,霜凍過的白菜割迴來趁著新鮮吃掉一些,其餘的可以醃酸菜放壇子裏,寶兒知道多吃醃製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就像那過去看那些報道信息,韓國人得癌症和白血病的幾率比較高,有部分的原因和他們常年與這些醃製品為伴,農村裏本就沒什麽吃的,多的菜舍不得扔也都醃製了起來,寶兒怕的就是這個,再說古人的笀命還極短呢,於是她想著能有什麽法子能給家裏人補補身子。


    祿德喝著粥點點頭,“你不是要種南瓜麽,等我把糜子種好了。”


    “快農忙了,我和夫子說一聲,也來幫大哥吧,不然到時候來不及下地了。”祿生拿了個餅子手撕著喝著粥開口道,“今年考試前後還能放些日子,正好可以迴來幫忙。”


    寶兒抬起頭看著他,“不參加童試的人也不用去學堂啊?”


    祿生點點頭,“也就幾天功夫,夫子的意思是不能專注於讀書,還不如這個時間迴去幫家裏做點農活。”寶兒眯著眼笑著,這夫子還真有意思,想法還挺趨於前衛的。


    “那到時候二哥你陪我在村子裏逛逛唄,我看枕頭草應該可以挖了,咱們院子裏的架子上空了好久嘍~”


    小栓立刻舉著小手道,“大姐我也要去!”


    寶兒一眼掃過來小栓立刻補充道,“濟林哥要參加考試,所以我也休息。”


    寶兒放下筷子,拍案而定,“成,到時候一塊去。”


    三月初二叔家的房子終於起好了,前前後後二十來天,那前後六間的屋子正式蓋了好,寶兒一出院子向右一看就能看到那新落成的院子,高高的圍牆,二叔家一共就那麽幾個人,寶兒不免覺得可笑,走進屋子裏拿出一個用陶瓷做的小娃娃,底下是用泥塊封住了,描繪的顏色算是精致,十分的可愛,寶兒將小娃娃放到了口袋裏,帶著小栓他們去二叔家吃進屋子酒。


    讓翠兒小栓去玩,寶兒自己拉著梨花進了她的房間,梨花和她姐姐葵兒兒一塊睡,寶兒看著屋子裏的陳設,大都是葵兒的,心裏一發酸從口袋裏掏出那個陶瓷娃娃塞到梨花手裏,“這個送給你。”


    梨花拿著那陶瓷娃娃,抬起頭望著寶兒,“寶兒姐姐,這個是給我的?”


    寶兒伸手摸摸她的臉,“這是我去縣城的廟裏求來的,把這個帶在身邊,任何時候都不要丟掉了,好好帶著,直到你有一天走投無路了,你就砸碎它,菩薩就會幫你一次。”說著寶兒都覺得自己是在胡扯,但是這也是一種人的信仰,至少梨花在這個年紀,也許會信,梨花見她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認真的點點頭,小心的摸摸陶瓷光滑的表麵,“寶兒姐姐,這一定很貴吧。”


    寶兒忍著眼淚點頭,“恩,很貴,貴死了,所以你不要丟了它,要記得帶好,也別送給任何人。”


    梨花摸著小娃娃,抓著寶兒的手輕輕地說,“寶兒姐姐,你是不是知道我娘要把我賣給張婆子,所以送我東西?”


    寶兒看不清梨花低著頭的表情,看她說平靜,心裏越發的疼,“姐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要走,所以給你求了一個平安符。”


    梨花抬起頭,含著淚望著寶兒,“寶兒姐姐,給人家做丫頭,是不是很可怕。”


    寶兒忍住不哭,拉著她的手扯出一抹笑,“不可怕,梨花不要怕,二嬸隻是把你交給張大娘去縣城,到了你十五歲就可以迴來了,梨花你要記住,去了大戶人家,多聽,多看,少說話,多說多錯。”


    梨花含著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六歲大的孩子懂什麽,寶兒唏噓著自己說的一番話她到底能夠領悟多少,前世六歲大的孩子,上了幼兒園還會尿褲子,可這個孩子,卻要去伺候別人。


    梨花長的不難看,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寶兒總是覺得眼睛大的姑娘長大了都不會太難看,可這好看,去了大戶人家卻未必是個好事情,寶兒拉著她的手細細的又說了幾句,甭管她聽懂與否,自己總是將心底所有想得到的都說了出來,末了才開口問,“你不恨你娘?”


    梨花搖搖頭,“娘也是想讓哥哥姐姐過的更好,梨花沒用,沒法幫娘賺錢。”


    寶兒愣了愣,陳氏啊陳氏,你何德何能,攤上這麽個好女兒。


    寶兒不知道梨花是怎麽屈服於接受自己被賣這件事,但是這消息確實也沒有怎麽傳開來,直到家裏忙著種糜子後再去經過二叔家的時候,梨花已經不在了,陳氏對外說梨花遭人喜歡,被在縣城的親戚帶走了,去做城裏小姐了,可知情人心裏都明白,什麽去城裏做小姐,去城裏伺候人還差不多,可嘴上還是說著,那你們家梨花可走好運嘍,那你以後可以享清福嘍。


    陳氏都樂嗬嗬的迴應了去,沈老爹去過一趟二叔家,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直氣的他摔了自己的煙杆子怒氣衝衝的迴家去了,而孫氏則更為捶胸頓足,三十兩啊,自己一個子都沒撈著,這要是沒分家,自己還不得能撈多少了,都怪沈萬祥,那老二家的媳婦早就打好了主意了,那個挨千刀的還答應分家了,真是氣死她了。


    寶兒站在離二叔家不遠的地方望著,心中不是滋味,有沒有誰真正為梨花想過。


    “寶兒?”背後傳來蘇濟林的聲音,寶兒趕緊擦了眼淚迴頭,蘇濟林手中拿著幾本書站在那裏,“濟林哥,好巧啊。”


    “有些不懂的,去了趟夫子那裏。”


    寶兒點點頭,不語,蘇濟林看著她眼眶還微紅,剛才她一直望著沈家二叔家的方向,心裏明白了幾分,早前聽奶娘說起過沈家二嬸把女兒送進城的事,這姑娘家送進城,要麽是嫁人做妾,要麽是做丫鬟,梨花過了年也就六歲,肯定是後者。


    “濟林哥,是不是每個賣孩子的父母都有說不出的難處。”寶兒側過臉望著遠山,輕輕的問。


    “也不盡然。”蘇濟林站在寶兒的身後方,投下的影子恰好蓋過了寶兒纖細的身影,耳旁緩緩的飄來蘇濟林獨有的清涼嗓音,“也有嗜賭賣孩子的,也有嗜酒賣孩子的,更有好吃懶做賣孩子的,當然也有確實是生活不下去,迫不得已。”


    沉默了一會,他才繼續說道,“人各有命,所以你無需太過於難過。”


    寶兒愣了一下,身子微微一震向前走了一小步,身後的影子從蘇濟林的影子中分離了出來,露在了陽光底下,寶兒迴頭看著他,目光堅定,“若是覺得那就是命,那便真的就是命了。”說完,寶兒迴頭向前邁開了腳步,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蘇濟林口中喃喃著她說的話,從初始的思索到乍驚,猛然抬起頭,滿臉的不可置信,直到寶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他還震在那裏,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寶兒迴到了家,終是歎了口氣,‘人之殊途’這話的意思她算是真的明白過來了,蘇濟林那句人各有命一出口,她就知道了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生觀,若是他說這也許就是命,寶兒還不會這麽激動到說出那樣的話,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都是這幅姿態麽,人各有命,所以無需多感慨,上位者的冷淡,蘇濟林,他有這個潛質...


    隔天沈老爹就來了寶兒家,看臉色寶兒就知道他的心情十分的差,這是梨花離開的第三天,聽祿德講說,梨花離開的時候天才蒙蒙亮,都沒幾個人看到她跟著張婆子走,沒哭沒鬧拎著一個小包裹。


    陳氏防的就是那一招,到時候出來人攔著,早早地送走了,沈老爹最鬱卒的就是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整天,想攔都攔不住,人家白紙黑字的簽在那裏了,對個罵了半天都響不出一句話的二兒子,沈老爹覺得無力透了。


    梨花那事就是個措手不及的,於是沈老爹挨家挨戶的開始訓斥自己的兒子,來了寶兒就訓斥祿德,怎麽著都不能生出賣了弟弟妹妹的想法,否則他沈老爹知道了就打斷他們的腿。


    送走了沈老爹,寶兒坐在炕上,小栓和翠兒依偎在她身旁,甚是懵懂地問她,“那我們以後是不是見不到梨花姐姐了?”


    寶兒看了一眼祿德,低下頭摸摸他們,輕聲細語道,“當然見得到了,隻是要很久才能見到梨花姐姐,等你們都長大了,梨花就迴來了。”


    “那我們要快點長大,這樣就可以早點見到梨花姐了。”小栓小拳一握,稚聲道。仿佛這長大的事情就是一晚上而已,寶兒捏捏他的鼻尖點頭。


    梨花走的事情像是一個陰影籠罩在了大家的心頭,過了十來天,顧氏帶著蘇濟林去了縣城,再兩天就是童試了,顧氏幹脆帶著他去縣城住幾天,直到考試結束成績出來,蘇濟林走的這天,寶兒站在院子門口隻是揮了揮手,誠摯的希望他此番考試能夠順利。


    村子裏也有好幾戶人家的小子也去參加考試了,而祿生則陪著寶兒漫山遍野的找枕頭草,天氣一迴暖些,地裏就冒出了一大片的綠牙子,寶兒在舊屋子前後都找到了不少剛長出來的枕頭草,還十分的鮮嫩,挖了滿滿一大籃子帶迴家,寶兒準備這些的直接做了菜涼拌著吃,等到枕頭草再大一些挖了拿去賣。


    “二哥,我去一趟王二叔家,你幫我枕頭草洗了唄。”寶兒放下了籃子在院子裏鋪開了舊席子,將雞趕迴雞舍裏,從倉庫裏將去年沒有碾過的穀子拿出來趁著天氣好曬了開來,拿著大的爪犁將穀子全都犁勻了這才出了院子往王二叔家的方向走去。


    路過二叔家的時候,寶兒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家的院落,葵兒正在院子裏曬衣服,看到寶兒站在門口,隨意的瞥了一眼,也不打招唿,直接進屋子去了,寶兒搖了搖頭驅散了心裏那一點憂慮,走進了王二叔的家。


    王二嬸背著小妞正在院子裏喂雞,“王二嬸,我來問你討南瓜的種子哩。”小妞聽到響動扭頭就看向寶兒這邊,嬰兒的生長趨勢就是幾天不見又覺得她長大了,小妞一看到是寶兒,也不認生,伸手就要抱抱。


    寶兒將她抱著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小家夥身上穿的厚實,抱起來沉甸甸地,指著寶兒衣服上的扣子伸手就要去扣,又指著院子中咯咯叫的雞不停的揮手,忙地不亦樂乎。


    “啊啊~”忽然小妞朝著寶兒身後方撲著身子蹬著腿,寶兒朝後一看,小山背著一個簍子走了進來,小家夥遇到更熟悉的人了,一下就拋棄了寶兒伸手要小山抱抱,小山放下了簍子接過小妞往懷裏一抱,把她高高地舉了起來,小妞頓時開心的直扭著,笑的很開心。


    王二嬸從屋子裏出來,趕緊從他懷裏抱走了小妞,一拍他的腦袋,“萬一摔著了怎麽辦。”小妞還不肯,掙紮著還要小山抱,寶兒看著他吃囧的模樣,自覺的轉過臉去裝作什麽都沒看到,從王二嬸手裏拿過南瓜種子,“謝謝嬸子。”


    “小山啊,你陪寶兒迴去,和她講講這怎麽種。”說著就抱著鬧騰不已的小妞迴了屋子,小山跟著到了寶兒家,看著那一小塊地,皺起了眉頭,“你還沒整地?”


    寶兒看著祿德翻過一次的地,搖搖頭,以前家裏直接會買那種配好的肥料撒著,買來的泥也是有機的,事先都調配好的比率,隻要把南瓜種子處理過種著,放在陽台裏就會長出來。


    “弄點糞曬幹了和草灰拌在一起撒在上麵再翻一下地,種的時候上麵蓋一層稻草,等芽長高了還要搭架子。”寶兒點點頭都一一記下了,從屋子裏拿出四十來個雞蛋裝在籃子裏給小山,“小山哥,我就孵三十隻夠了,其餘的你拿迴去給王二嬸和小妞吃罷。”


    小山拿著籃子走到門口頓了頓,“早上去山裏挖了些竹筍,等下你來拿一些去吧。”說完就出了院子,寶兒脆生生的應了下來,笑眯眯地目送了他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吐血三升哇,晉江抽了一天昨天的新章節都沒出現,然後,然後今天公司裏發生了丟丟事,弄的涼子糾結的很,下午字都沒碼多少,求安慰啊啊啊啊啊~~~~~~~~~~~~~~~~~~~~~~


    涼子這章賣文藝了,咳咳,請叫涼子文藝妹子!!!o(╯□╰)o


    ☆、最新章節


    沒等寶兒前去拿竹筍,王二叔就過來了,順便把竹筍給帶了過來,問寶兒這苞米的種法,“王二叔,去年我是間距大概這麽一步遠地種著,直接把種子埋土裏就成了。”寶兒邁開步子比較了一個距離,“您要是覺得這地浪費了,就在中間種些別的,交叉著種也成。”


    “我今天去隴坡看了一下,大概能種個兩畝多的地,我再去看看要怎麽種,這筍今天小山一早去林子裏挖來的,還新鮮著呢,前個下了雨,都冒出來了。”


    “好類,二叔我自個弄,您去忙唄。”說著從水缸裏拿了些水把竹筍根部的泥洗了去,剝去了殼往雞舍裏一扔,將竹筍浸在了清水裏,拿起爪犁又將穀子犁了一遍,米缸裏的米吃的差不多了,去年收的那幾袋子穀沒有拿去賣,所以才能吃到了現在還剩下一袋子的穀子,寶兒打算這兩天趁著天氣好曬一曬讓祿德拿去曬穀場把它都碾了。


    洗好了竹筍,寶兒拿著刀將嫩筍切成一個一個棱角的形狀,從灶間裏吊著的籃子裏拿出過年時候醃下的豬肉切成片放在鍋子裏炒出香氣來,將切好的竹筍放了下去,切了一個幹辣椒下去炒熟了盛了一小盆,也不洗鍋子,在壺燒心裏拿起滿滿一勺子的水倒入燒燙的鍋子裏,水麵一下泛起了幾朵油星子,寶兒將祿生洗好的枕頭草倒下去熶熟,撈起來放在盤子裏抹了一些鹽,又倒了兩滴香油下去,用筷子拌了兩下放在那裏。


    等到祿德從隴坡迴來,寶兒已經燒好了飯都端上了桌,“大哥,這是王二叔家送過來的竹筍,小山哥今天剛進山挖的,你們多吃點。”寶兒給他們都夾了幾筷,自己也嚐了一下竹筍,這隴坡下朝南的一片小竹林,到了春天這時候,就可以挖到不少的竹筍,可惜那片是屬於朝廷的地,不對外承租,否則每年挖些竹筍也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


    “別白拿了他們東西。”祿德喝著糜子粥就吃了幾筷,把剩餘的都留給了祿生他們,寶兒點點頭,“我拿了些雞蛋讓小山哥帶迴去。”


    “你看著辦就好,就是別白拿了,今天在隴坡都沒碰到二叔,爺爺留給他們的那塊地都快長草了,也不知道他們今年要種什麽。”


    “也許剛弄好了房子,想晚些時候種,畢竟二叔這是分家第一年,總歸是收成了算自己的了,是要好好謀劃一下。”寶兒說著,卻沒想到的是,從開春到盛夏,那隴坡上的地一直空著,居然什麽都沒種,那雜草都瘋長的快要蓋過了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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