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司立刻站起來,但是腿還軟了一下。


    他晃了晃,不知道再該說什麽。


    臥槽,他的小璿砸到底有沒有聽到他剛剛的話?如果聽到的話,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但是他心裏又還是比較希望張璿可以聽到的,因為他希望自己的小心思可以被張璿知道,那樣說不定他的小璿砸還可以感動一些。


    喬司心裏陷入了一種十分矛盾而糾結的狀態。


    喬夜此時醒了,張璿立刻將他從搖籃裏抱出來哄。


    奶瓶放在嘴邊,喬夜立刻乖乖喝了起來。


    喬司看著張璿抱著喬夜在屋子裏轉圈圈。


    「你知道你的房間在哪裏吧?如果累的了的話就去休息吧。」


    喬司點點頭,有些飄忽地出了房間。


    白天喬夜在嬰兒房休息,晚上張璿當然捨不得將他一個人放在這裏,於是推著搖籃車去了自己的房間。


    張璿的房間空間很大,所以多了一個不小的嬰兒車也不會顯得擁擠。


    其實今天第一天去公安局上班還有些累,張璿速度很快地洗完澡,抱著喬夜上床。


    喬夜白天睡了一天,所以現在很精神,眨巴著眼睛看張璿,還嘿嘿地笑。


    張璿父母買了很多有關嬰幼兒的書迴來,上邊有很多淺顯易懂的小故事,說是讀給嬰兒聽的話會有利於他們的成長,張璿也不知道到底管用不管用,倒是她自己很喜歡上邊的故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發現自己有一顆童心。


    張璿的聲音很低很輕,所以聽起來十分溫柔。和這個寂靜的夜晚相映襯,有種別樣的魅力在裏邊。


    喬司睡不著,所以想來張璿的屋子裏看一看,於是聽到了張璿的聲音。


    他的小璿砸很喜歡他們的兒子,這個喬司一開始就知道。


    冒著很大的風險,她堅持不懈地將他生了下來,這一點就足矣說明一切。


    以前喬司也想過,自己是個恨不合格的伴侶,張璿會不會因此對他心灰意冷,但是好在,張璿沒有將對他的一切情緒遷移到喬夜身上。


    喬司低頭看著身上浴衣的衣擺,眼神放空。


    「誒,還沒有去休息嗎?」


    身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喬司嚇了一大跳。


    他抬頭一看,發現是張母。


    張母拿著一個奶瓶和一杯牛奶,正莫名其妙看著喬司。


    喬司撓了撓濕淋淋的頭髮:「呃……我不困,我就是出來轉一轉。」


    「那怎麽不進去呢?」張母無法理解這個人大半夜在自己女兒門外鬼鬼祟祟的行為,此時剛好張璿聽到外邊的談話,也走了出來。


    喬司整個人尷尬到了一種極點,就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被人發現了一般。


    「這個是我給你熬的牛奶,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上班太累了,喝了這個好休息一些,這個是給小夜的,我估摸著這個點他應該醒了。」


    把東西給了張璿之後,張母就急匆匆迴房間去看自己的劇了。


    張璿和喬司相顧無言。


    「你……進來嗎?」張璿問他。


    喬司木訥地走了進去。


    喬夜正躺在床上兀自笑得開心,對於麵前忽然出現的一張放大的喬司的臉並沒有什麽多餘的反應。


    喬司表示很欣慰,因為這個娃起碼現在見到自己不哭鬧了。


    張璿拿起書接著剛才的故事讀。


    「要不我讀給他聽。」喬司搓搓手,「我試試。」


    他要努力讓自己父親的這個角色滲透喬夜和張璿的生活,讓張璿習慣身邊還有一個男人的日子,讓他的小璿砸能把一些事情交給他來做,而不是自己一個人扛。


    張璿把書遞給了喬司。


    喬司趴在床邊,輕聲讀著書上的文字。


    從他的語調中,張璿可以感受出他的小心翼翼。


    她覺得喬司會成為一個好父親。


    仿佛聽懂了喬司的話一樣,喬夜也慢慢消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著他,仿佛在認真聽。


    喬司心裏產生了巨大的滿足感。


    小孩子的書很薄,也很小,喬司不知不覺將上邊的故事讀完了。


    「還讀嗎?」他問張璿。


    「不用了。」張璿給喬司倒了杯水,「明天再說。」


    喬司接過水喝了幾口,才想到另外一個事情:「我剛才已經找人去裝修我們的房子了,就是你看準的那一個,我知道你喜歡簡單的裝飾,所以我說按照北歐風格來裝修。」


    「嗯,好。」張璿點頭。


    「家具什麽的等到那邊把圖紙給了我然後我拿給你看,肯定要你過目,挑你心儀的。」


    「好的。」張璿答應得很幹脆。


    喬司一想到自己要和張璿有獨立的家庭了,就覺得美滋滋。


    他以前其實不怎麽喜歡小孩子,總是覺得小孩子吵吵鬧鬧得很煩,但是有了喬夜以後,就不這麽想了。


    他喜喜歡喬夜,所以對別的小孩子也沒了那麽多的反感。甚至是剛才給喬夜讀了那麽長時間的故事也不覺得無聊。


    喬司對著喬夜擠眉弄眼,喬夜對著他咯咯地笑,喬司愈發覺得有意思。


    「小璿砸,他終於不對著我哭了。」喬司很欣慰地感嘆。


    但是這句話並沒有得到張璿的響應。


    喬司抬頭一看,發現張璿靠著床頭睡著了。


    她的臉是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的,應該是看著他們兩個的時候,看著看著睡著了。


    喬司給喬夜做了個「噓」的手勢,喬夜竟然看懂了,也不再咯咯地笑了。


    喬司小心翼翼挪過去,扶著張璿的肩膀將她放平。


    這個動作自然驚醒了張璿,看著喬司的時候還有些朦朧。


    她知道他長得好看,尤其是這個近距離,更加好看。


    喬司眨了眨眼,然後忽然……


    張璿坐直了身子,貼近他。


    喬司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愣住了,因為張璿……忽然吻住了他。


    他知道張璿是個很羞澀很內斂的人,很少主動。


    而且兩人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親熱過了,以至於喬司幾乎都要忘記和女性親密接觸是什麽滋味了。


    張璿伸出舌尖,勾勒他的唇形。


    喬司保持著這個躬身的姿勢站在那裏。


    張璿離開他的時候,臉色有些紅。


    看著喬司這個呆呆傻傻的模樣,她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喬司很古怪地問。


    「你沒有去找過別人嗎?」張璿歪著頭問他。


    過了幾秒喬司反應過來她是什麽意思,立刻倒退幾步舉起右手對天發誓:「你怎麽可以把老子想成那樣的人?我去找過誰?我都快出家當和尚了你還問我這個?」


    「我就是隨口一句,也不是質問,你幹嘛像是被踩著尾巴一樣?」張璿對於喬司這麽激動的態度表示很無語,她這很明顯開玩笑的語氣啊。


    喬司什麽都不怕,他就怕他的小璿砸不信任他。


    因為以前經歷太多,所以他不想再讓張璿對他生出任何懷疑的態度。


    「我真的沒去找過別人了,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就和其它人敬而遠之了。」喬司委委屈屈地保證,「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我老闆娘他們,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


    「是不是因為你妹妹?我和你說過,我和張瓊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我在皇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都沒想起她是誰。」喬司恨不得多長幾條舌頭來為自己澄清。


    「和她沒關係,我真是開玩笑的,不好意思。」張璿很內疚,她好像把這娃給嚇著了。


    喬司還是委委屈屈地看著他。


    張璿打了個哈欠,將喬夜朝著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她的床很大,這樣又空出了很大的空間。


    「上來睡覺嗎?」張璿問他。


    臥槽,這是邀請他同床共枕的意思嗎?


    他的小璿砸都這麽熱情了……


    於是喬司乖乖上床躺好。


    和他的小璿砸睡一張床感覺很好,隻是中間多了喬夜這個小子……


    張璿是真的困了,直接閉眼睡覺。


    她習慣睡覺的時候留一盞床頭燈,很暗,不會打擾她的睡眠。所以這樣也就使得喬司有光線來看她和喬夜。


    喬司盯著她看了很久很久。


    這就是家的感覺,兩個人,還有一個孩子,愛的結晶。


    沒有絲毫困意,就想這麽看著他們兩個,直到地老天荒。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張璿聽到了喬夜的哭聲。


    條件反射,她就要去開另一盞床頭燈。


    胳膊剛剛抬起來就被按住,喬司的聲音很輕:「你睡,我來。」


    張璿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喬司下床,然後把喬夜抱了起來。


    他抱孩子的動作已經很熟練,想必自己拿枕頭練了很多遍。


    隨後她模模糊糊看見喬司抱著喬夜去了衛生間,然後出來,將放在水壺裏溫的奶瓶拿出來放在喬夜嘴裏。


    喬夜的哭聲逐漸小了下去。


    最開始,她的生活因為多出了這個小生命而變得一團糟,很多時候半夜被吵醒就再也睡不著。但是慢慢地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處理喬夜的事情也由一開始的手忙腳亂而變得有條不紊。


    現在喬司也開始進入了這個角色,而且她相信,喬司一定會扮演好父親這個角色。


    喬司將喬夜伺候好,關掉另外一個燈,然後越過喬夜在張璿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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