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幾個人立刻從車上跳了下去。


    清晨的天空有些冷,林汐渾身都是一個激靈,感覺整個頭腦都清醒了。


    一夜未眠,所以現在看什麽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裏一邊是一片樹林,而另外一邊是一片很廣袤的空間,一眼可以望到好遠好遠。


    上邊有寥寥幾個人的人影,看起來空曠寂寥得厲害。


    「艾瑞克在哪裏?」林汐問杜然。


    「剛才有人說在那邊。」杜然指了指那片樹林,「我已經派人進去打探了,我們在這裏等著消息。」


    樹林裏邊時不時會傳來槍響,看來裏邊確實是有敵人無疑。


    張璿又開始緊張。


    她這才知道自己的心理素質還是不夠好,以往出任務的時候並不是無所畏懼,而是沒有擔心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


    樹林裏每響起一聲槍響,張璿都覺得是一槍開在自己的心髒上。


    不一會兒,裏邊出來了幾個人,在杜然耳邊說話。


    杜然點點頭,然後對著顧經年道:「艾瑞克確實在裏邊。」


    「那我們過去。」林汐立刻接口。


    杜然搖搖頭,眼睛卻看向了張璿:「他說隻讓張局長一個人進去。」


    張璿如夢初醒:「叫我是嗎?我馬上就進去!」


    林汐一把把張璿給拉住:「幹什麽?單槍匹馬去衝鋒陷陣?」


    「喬司在裏邊。」


    「我知道喬司在裏邊。」林汐表示很無奈,「可是就算喬司在裏邊,你也要考慮一下自己好不好?」


    因為和艾瑞克接觸過,張璿知道那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人,所以才擔心。


    顧經年看看林汐,又看看張璿,思慮片刻才道:「現在主動權在艾瑞克手裏,既然艾瑞克說是讓張璿進去的話,那就絕對不會自己主動出來。」


    「那要怎麽辦?我們還真要讓張璿進去嗎?」


    「對,如果張璿願意的話,那就進去。」顧經年的神態很認真。


    「我願意。」張璿連連點頭,「我立刻去。」


    這次林汐沒有攔著,她知道顧經年肯定還有沒說完的話。


    「我們也跟過去,艾瑞克說了讓張璿一個人進去,沒有說我們不能進去。」顧經年將槍從口袋裏拿出來握在手中,「我們先和張璿保持一定的距離,記得一定要小心。」


    林汐把槍在手裏轉了兩圈,然後進入樹林裏。


    這裏的樹林不是熱帶那樣的雨林,而是樹幹很高,倒是沒有那麽多的葉子,但是雜草一點都不少。


    樹林裏還是時不時地傳來槍響,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的氣氛。


    前邊已經看不到張璿的影子,可見她的動作到底是有多快。


    果然,她對喬司那貨的感情很深很深。


    張璿本來心跳加速,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高度緊張,後來竟然也不覺得害怕了。


    她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趕緊找到艾瑞克,趕緊確定喬司那邊的情況。


    剛才杜然說了隻是讓她進來,並沒有詳細說到底要讓她去哪裏,所以張璿隻能憑著自己的猜測走。


    這片樹林這麽大,艾瑞克到底是在哪裏?


    太陽慢慢升了起來,溫度也逐漸有些高,樹幹上清晨的露水很重,慢慢開始沿著樹幹滑落。


    這個季節的衣服本來就不算厚,現在被露水打濕黏膩膩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張璿一邊走一邊警惕地四下張望著,忽然看到自己腳下的草似乎被踩出一條路。


    張璿想也不想地順著那條路走了過去。


    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張璿看到前邊有一幢房子。


    不是那種很簡易的木屋,而是一幢看起來很精緻很氣勢恢宏的別墅。


    並沒有院子,所以張璿直接走到了門口。


    她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自己打開了。


    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一個高大的俄國人,張璿反而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找對地方了。


    俄國人側著身子讓開了一條道,張璿直接走了進去。


    她第一眼就看見了客廳地板上躺著的一個人。


    盡管已經血肉模糊,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張璿立刻跑了過去,直接跪在地上,把麵朝下趴著的人給翻了過來。


    「喬司,喬司,你醒醒!」張璿用手拍打著喬司的臉,隻是簡單幾下自己的手就被他的血給染成了一片紅色。


    而且還有血源源不斷從他鼻子裏邊冒出來。


    張璿立刻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捂住喬司的鼻子。


    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他怎麽成了這幅樣子?


    由於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喬司身上,所以張璿倒是沒有顧忌別的,直到伴隨著「啪」的一聲,後背上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她條件反射大叫了一聲,轉頭一看,發現是艾瑞克。


    手裏拿著一條鞭子,很粗很粗的鞭子。


    大概是她那一聲叫的聲音很大,喬司從半昏迷的狀態清醒了過來。


    他很費勁地睜開已經腫脹不堪的眼睛,看著張璿。


    他咳了一聲,直接吐出了一口血沫。


    「你醒了?喬司,你醒了?」張璿瞪大眼睛看著他,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


    「你過來幹什麽?我現在這麽醜。」喬司說話很費勁,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生生擠出來的,而且他現在真是難受,全身都疼。


    「我……啊!」


    又一鞭子直接抽上了張璿的背,她又叫了一聲。


    疼,是真的很疼很疼,她受傷不少,但是沒有這麽疼過。


    尤其是那個鞭子上,好像還纏著細細的鐵絲,所以每一鞭子下來,那些細小的鐵絲頭就會釘進她的背裏,然後再連帶著皮肉被生生扯出來。


    光是兩鞭子,張璿就直接跪不住了。


    「你他媽的打她幹什麽!」喬司分分鍾怒了,那個眼神恨不得立刻把艾瑞克給生吞活剝了,但是由於他本身受傷重,根本就沒有帶來什麽威懾力。


    艾瑞克冷笑一聲:「這個女人壞了我多少好事,我隻是打了她兩鞭子,有什麽問題?」


    「你他媽有種衝著我來?」


    然後艾瑞克真的直接甩到了喬司身上。


    喬司身上本來就慘不忍睹,或者又是痛的麻木,這麽一下子下來,竟然也沒有什麽反應了。


    「之前不是說這個女人不喜歡你了麽?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假的啊,分明很在乎你,在乎得不得了。」艾瑞克的鞭子拖在地上,上邊的金屬由於陽光的照射散發出冰冷而又猙獰的光芒。


    「我還以為這個女人真的和你沒關係了,所以才沒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要是知道這樣的話,我早就把你給捉過來了,說不定這個女人現在早就被我處理了。」艾瑞克說著,直接彎腰,捏住了張璿的下巴。


    像是被一個鐵鉗給死死扣住,張璿現在覺得自己的下巴就要斷了。


    「這張臉倒是沒那麽的引人注目,但是想不到卻這麽有本事。」艾瑞克很嘲諷地笑了笑,「我這輩子大抵栽在了三個女人手上,一個是林汐,一個是你,一個是夏茵。」


    一個是從一開始就註定會對付他,一個是後來壞了他的諸多好事,一個是最後關頭背叛了他。


    張璿的眼神倒是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毫不畏懼地迴視著艾瑞克。


    「別這麽看我,否則你這個眼神會讓我恨不得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艾瑞克的語氣平和地像是根本就不是在說什麽殘忍的事情,「你說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還真有意思,你就這麽單槍匹馬進來了,還真是抱著來救喬司的打算?」


    「你說,你要如何?」張璿看著艾瑞克。


    「惹過我的人都死了。」艾瑞克給出很直白的一句話。


    所以張璿惹過他,也要死。


    「你想得美!」喬司狠狠瞪著他。


    艾瑞克的手揚起落下,又是一鞭子。


    喬司其實是一個很驕傲的人,這個張璿一直都知道,但是這個驕傲的人現在卻被打得,連動彈都動彈不得。


    誰知道這個男人這幾天到底是挨了多少這樣的鞭子?


    艾瑞克果然還是對他下了手。


    「你要是死了的話,說不定我心情好,就把喬司給放了。」艾瑞克用一種施捨的眼神看著地上的他們兩個,「你們兩個隻能活一個,你們商量一下誰來活?」


    艾瑞克說罷,自己都笑了。


    他就是喜歡看這些人,為了生存而不斷掙紮的模樣。


    因為這樣就會顯得他的那些掙紮,不是那麽的尷尬,不是那麽的可笑。


    這是一場很好玩的遊戲。


    艾瑞克自己走到了陽台上,顯然不打算聽他們說話,隻是想要一個結果。


    喬司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張璿。


    「爺現在肯定很醜。」喬司第一句竟然是這個。


    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說這個。


    「我是來救你的。」張璿的聲音很細,「這幾天我一直都很擔心你,就怕艾瑞克對你做什麽,結果……」


    張璿看著喬司身體下邊那一灘血,還有他的臉上衣服上,那不知道凝固了多久的血液。


    肯定疼死了。


    張璿這麽一想就覺得好心疼好心疼。


    「將軍死沙場,我這不是死在沙場上,也太慫了。」喬司很慘澹地笑了笑。


    「你不會有事。」


    喬司搖搖頭:「小璿砸,你還喜不喜歡我?我這麽差勁,你還喜歡不喜歡我?」


    張璿不知道事到如今,為什麽喬司要說這個。


    沒有得到張璿的迴答,喬司大概是有些急,然後一張嘴,直接吐了一口血出來。


    張璿一下子徹底慌了。


    還不待說什麽,卻聽見艾瑞克過來問他們:「想好了嗎?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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