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璿一直都知道喬司的性子陰晴不定,但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在發什麽瘋。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盡管離得這麽近,但是兩人中間卻好似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啞巴了?」喬司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張璿覺得很莫名其妙,他對自己這麽一個普通員工這麽關心是幹什麽?


    「說話!」喬司的一聲大吼讓張璿全身猛然一個激靈,耳朵被震得生疼。


    隨後,條件反射的一個「是」字,就這麽從她嘴裏溢了出來。


    喬司的臉立刻陰轉雷雨。


    「你給爺來真的?」


    喬司的手立刻扣上了張璿的脖頸,給她帶來一種難言的窒息。


    張璿的手扒在喬司手上,然而根本半分都無法動彈。


    窒息感一點點傳來。


    「爺真是想掐死你。」


    張璿聽在他自己耳邊這麽說。


    她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了她,她也不是什麽皇朝的花魁,離開了之後就要損失一大批利潤的那種,為什麽她要去結個婚,這人就要掐死她?


    由於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她從來都沒有嚐試著去了解過喬司的心思。


    但是喬司終究沒有掐死她,而是直接伸手一甩,將她甩到了房間的那張大床上。


    張璿直接被摔了個暈頭轉向。


    隨後,喬司壓了上來。


    張璿一下子就慌了。上次陪喬司是因為她還在皇朝工作,而且是為了著急用錢,才將自己「賣」給了喬司。但是這次,她都要迴去結婚了,都要有自己的家了,是斷斷不能再和喬司有什麽牽扯了。


    「你放開我。」


    喬司笑得很猙獰:「放開你?放開你讓你迴去被那個野男人上?」


    張璿一下子就愣住了。


    雖然知道喬司混黑道的,可能說話不會忌諱,可能會很粗,但是這麽糙的話,她還真是第一次聽。


    一瞬間,有些無言以對。


    喬司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很心驚。


    「媽的,當初和爺睡的時候怎麽就沒告訴你有個什麽鬼的男朋友?」這麽一想,喬司就嘔心得厲害,真真是想弄死她。


    其實張璿也沒想到,那個走了許久的人還迴來。


    她老家那邊是個小鎮,上邊的人都很保守,說了當初有婚約之類,就是要按時履行。所以盡管她和那個男人最近沒有太大的交集,但是他迴來了,提起了當初的婚約,她就是要履行的。


    見張璿垂著頭,這麽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喬司就氣不打一出來。


    他舉起了拳頭,張璿以為他要打自己,結果那拳頭落在了自己臉邊。


    「他媽的,你辭職幹什麽?是不是覺得這個工作太給你丟人了?」


    張璿的沉默迴答了一切,這不是廢話麽?給任何一個男人,也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婆是幹這一行的吧?


    喬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辭職後你幹什麽?在家裏做全職太太?靠著那個男人吃一輩子?」


    雖然沒什麽學問,但是張璿還是知道,一切都依靠男人的感情,長久不了,女人必須要憑藉自己的本事來立足。


    但是……


    喬司將她的猶疑看在了眼中,哼笑一聲:「你要是覺得這個工作不合適的話,爺可以給你另外安排一個工作。」


    張璿一愣。


    「覺得爺這個條件怎麽樣?爺保證,絕對是讓你體麵的工作。」


    張璿覺得這個事情可以好好談,但是他能不能……先從她身上起來?這個姿勢……


    於是,張璿伸手推了推喬司的胸膛:「喬少爺,咱們是不是坐起來再說?」


    「你怕什麽?怕爺對你動手?」說著,喬司上上下下打量著張璿,嗤笑,「就你這個身板……」


    張璿的臉一下子就有些紅。


    奇蹟般的,喬司真的鬆開了她,站到地上。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稍微有些淩亂的大衣,斜睨了她一眼:「剛剛爺說的話,你可以好好考慮。」


    反正他很清楚,張璿隻跟過他一個。


    張璿也不傻,也知道喬司不可能這麽無緣無故地幫著她。


    「喬少爺,您的條件是什麽?」


    「不許結婚。」


    果然!張璿心下一哽。


    她其實無法理解喬司這麽反對她結婚的理由到底是什麽,反正她沒那麽自戀,絕對不會認為喬司是看上了她之類。她身材不是頂好,相貌不是頂漂亮,哪裏入得了這太子爺的眼。


    「你可別胡思亂想,爺就是想著爺還單身,你要是去結婚了,爺不樂意!可沒什麽別的心思!」喬司拍了拍大衣上的褶皺,隨後走到一邊的桌子上,唰唰寫下一行字,塞進了張璿的領口中,「想好了就來這個地方找我,最好是晚上來,白天我不在。」


    喬司走後,張璿將那張紙拿了下來,一眼掃過去,就發現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別墅區。


    她吞了吞口水,忽然就有些手足無措。


    她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麽去拒絕喬司的要求,要是惹惱了他……


    忽然,張璿就有些絕望,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會變成這個樣子。


    本來就是避猶不及的人,現在卻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尤其是這種看不透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麽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相同,喬司的心情也不怎麽美麗。


    他整個下樓的過程,都黑著臉。


    日狗,怎麽感覺最近什麽什麽都不順?


    哦,對,好像遇到林梓妍那個女人之後,幾乎就沒有一件順心如意的事情。


    媽的,那個女人絕對是個掃把星。


    暗暗爆了很多粗口,卻帶來的是更加的鬱悶。


    出了電梯,喬司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路過大廳的時候,幾個前台小姐都盯著他,眼神怪異。


    見喬司的眼神瞟了過來,幾人連忙鞠躬打招唿:「喬少爺好!」


    喬司眯著眼睛,很風流地吐出了一個眼圈,看著那幾個人,重音強調:「記住了,爺今天是沒興致!不然你們覺得爺的時間會這麽短?」


    幾個前台小姐麵麵相覷,她們也沒多想啊……


    喬司抖了抖袖子,吊兒郎當地走了,上車之後,又開始翻電話本。


    最後定在林汐的名字上。


    那邊很快接通,他急忙問道:「老闆娘,你們吃飯了嗎……哦,還沒有是吧……在家裏?要開飯了?好好好……」


    掛斷電話之後,他火速去了顧經年家裏。


    他永遠都忘不了顧經年給他開門的時候,那冷傲至極的臉色。


    喬司麻溜地鑽了進去,直奔餐廳。


    「哇靠,好豐盛!」然後,在顧文瀾和喬書寧驚詫的目光中,落座。


    林汐給他拿過了碗筷,還附帶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


    喬司眼淚汪汪地想著還是老闆娘好,他不就過來蹭頓飯,他老闆的臉色比外邊的天氣還要冷。


    「哥,這大晚上的,你是從哪裏過來?」


    「酒店。」


    迴答完之後,接收到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來自於林汐,畢竟她很清楚,他和誰去了酒店。


    「就是今天嫂子說的那個女人嗎?」顧文瀾眨巴著眼睛問。


    「不是,沒有什麽女人!」喬司連連搖頭,有些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不是女人,那還是男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拿一種「你口味可真重」的眼神看著他。


    「媽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喬司爆了句粗口,也懶得解釋。


    他現在隻是想著,他老闆迴家之後,這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可真是讓人羨慕。


    吃了幾口飯,顧文瀾問出了那個一直讓自己困惑的問題:「大哥,我和顧天南……真的沒有血緣關係?」


    林汐想著今天又發生了什麽事情?顧文瀾竟然和顧天南生分成了這樣,連聲小叔也不願意叫了?


    顧經年筷子一頓,看著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凜冽:「誰告訴你的?」


    「我媽今天旁敲側擊地問過我,隨後是顧天南告訴我的。」顧文瀾迴答,「他的語氣很確定,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他還說,他有鑑定。」


    林汐看了一眼顧經年,見他神情倨傲地厲害。


    半晌,他從喉嚨擠出一個「嗯」的音節。


    顧文瀾覺得眼眶有些酸澀,甚至全身都進入了一種十分緊張的狀態:「為什麽?難道我不是……」


    「別多想,你是三叔三嬸的女兒,如假包換。」


    顧文瀾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那是顧天南……」


    「別理會那麽多,你隻要知道你自己沒問題就可以了。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顧經年顯然不打算將其中的詳細原因告訴顧文瀾,所以籠統地來了這麽一句。


    顧文瀾很有眼色地點點頭,沒有多問。


    隻要知道自己是爸媽的親生女兒就可以了,別人怎麽樣,和她有什麽關係。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那又如何?難不成就是這個,還能延續當初那段可笑的感情?


    她做人喜歡向前看,所以非常不喜歡吃迴頭草。


    席間喬司一直在努力吃飯,顧家的關係早就亂了套,所以他也不喜歡去理會,尤其是現在,自己心裏都是一團糟。


    媽的,那個女人為什麽要去結婚?


    而林汐那邊想的卻是,顧經年說過,這件事情沒有別人知道,顧天南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肯定是有人告訴他之後,為了證實,他才去做了鑑定,不然要做的話,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


    但是是誰告訴的他?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林汐一個個地排除過去,難道是夏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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