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抿了抿唇,轉頭看著顧經年。


    其實對於戒毒這類的事情,林汐並不是十分了解,條件反射地就想看顧經年。


    顧經年拍了拍林汐纖細的肩,走上前去蹲在了喬司麵前。


    「喬司。」顧經年扣著他的肩膀沉聲叫他,「你現在還能不能聽進我的話?」


    喬司渾身在劇烈顫抖,不停地打著哈欠,整張臉止不住地涕泗橫流,狼狽不堪。


    「你……說。」喬司的牙關都在上下打嗑。


    「我們幫你戒毒,但是主要還是要你自己配合我們。」顧經年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越收越緊,想要用疼痛保證他清明的神智,「這個東西要是不戒掉的話,你這輩子就完了!」


    他的最後一句話猛然揚起了語調,甚至在這個房間內還有迴音,喬司顫抖著的身體也猛然一頓,隨後忙不迭地點頭。


    戒毒這個東西,何其艱難,多少人沒有被毒品這個東西給整死,反而在戒毒的道路上,被折磨地癲狂至死。


    林汐有些不忍去看,對於敵人,她可以冷眼看著他們接受各種煉獄之刑罰,但是對於自己親近的人,忍受一點點痛苦,對她而言都是焚心蝕骨的痛。


    房門再次被推開,正是何喻。


    他身上的白大褂還沒有脫下,手中提著一個藥箱,見到喬司現在的狀況,二話不說拿出注射器紮進了喬司胳膊裏。


    喬司奇蹟般地安靜了下來。


    「這是什麽?」


    「這是最新研製出來的鎮定劑,就是針對喬司這樣的情況。但是這個壓製的時間很短,最多隻有一個小時左右,藥效過去的話,喬司還是會痛苦。」


    何喻說罷,看向了顧經年:「那邊還在研究,可以看出來主要的成分是海洛因,但是還經過其它的加工處理,所以要是戒起來的話,要困難很多。」


    「也就是說如果成分知道的話,要是尋找鎮定藥物的話會不會簡單一些?」


    「當然會。」何喻點頭,「戒毒很大一部分是要中毒者的自製力,但是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要靠藥物地協助。」


    「我知道了。」林汐點頭,隨後轉身沖了出去。


    她的腳步很快,下樓的時候給王亮打電話:「亮哥,你來喬司的公寓,現在。」


    王亮的語氣緊張而又嚴肅:「少爺是毒癮犯了嗎?」


    「是,現在他在戒毒,所以你要來看著他,別人我不放心,你要親自看著他、」


    「好。」王亮一頓,「要告訴喬爺嗎?」


    「先不要了。」林汐搖搖頭,「我相信喬司可以成功。」


    雖說喬爺是道上混的,但是對於骨肉親情還是十分看重的。要是告訴他他最最喜歡的小兒子染上了毒品,林汐覺得自己都沒法交代。


    其實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怕喬爺不忍心看喬司戒毒的那種痛苦,而選擇錯誤的路。


    這麽想著,林汐長舒了一口氣:「亮哥,你一定要看住喬司,一定!」


    所謂看住,無非就是不讓他在癲狂的情況下,傷人傷己。


    林汐下樓之後,直接找到顧經年的車,坐了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開顧經年這款賓利,雖然他很久以前就給她配了一把鑰匙,但是林汐沒有碰過這個方向盤。


    這款賓利全世界隻有這一輛,她一直都認為這是她的顧先生的專屬,旁人不可輕易觸碰。


    一腳油門,低調奢華的豪車在這蒼茫的天雪中,化為了一條銳利的線。


    林汐帶上藍牙耳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那邊並未有人接起。


    林汐耐著性子,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打。


    許久,那邊才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女聲:「餵?」


    「我是林汐。」


    「哦,大姐啊。」林梓妍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什麽事兒啊?」


    「你現在在哪裏?」


    「我當然是在我家裏了,公寓啊,還是你讓葉蓁給我找的公寓呢不是?」


    林汐瞭然,方向盤一轉,開向了林梓妍公寓的方向。


    「我去找你,你在那裏等著我。」


    「嗯,好啊。」


    林汐從內視鏡看了一眼自己麵無表情的臉。


    她無法形容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若是論起深藏不漏來,她還真沒見過比林梓妍更厲害的。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去找林梓妍的話,勝算到底有多少。


    門是虛掩著的,可見是在特意等著林汐的帶來。


    林梓妍正穿著睡袍,懶洋洋地在沙發上靠著。


    她的指間夾著一支煙,正在那裏十分熟練地吞雲吐霧。


    見到她進來,還朝著她吹了個眼圈。


    「住的還習慣嗎?」林汐環視了一眼這公寓,複式兩居室,雖然不大,但是裝潢十分精美。


    「當然習慣,大姐的人給我找的地方,怎麽能差了?」


    這話帶著幾分陰陽怪氣,林汐倒是也沒有在意。


    「你是我妹妹,當初我說過要好好照顧你,當然要好好照顧你。」


    她並沒有說喬司的事情,因為本來和喬司說好的,就是讓林梓妍以為她依舊在控製著喬司。


    「和喬少爺在一起還好嗎?」


    「很好啊。喬少爺對我很好,居然還為了我和大姐你們決裂,這個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的。」


    林汐哼笑一聲:「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們和喬司的關係,雖然上次說得比較過分,但是我們的關係該怎樣還是怎樣,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你可以破壞的。」


    「我知道。」林梓妍依舊是那般的漫不經心,「反正大姐原來一直也看不上我,我現在也沒什麽好說的,要是喬少爺能好好對我的惡話,我當然也是樂意和他在一起的,人嘛,總要圖個安穩不是?」


    「是是是。」林汐點頭,隨後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份權益轉讓書,「雖然我不確定你看不看上,但是上次打了你幾個巴掌我確實很抱歉,這是凱利旗下的一家店麵,是電子產品營銷,現在我過戶給你。」


    林梓妍拿過合同來一看:「呦,還是國貿大廈裏的?大姐可真是大手筆!」


    「因為上次的事情確實很抱歉。」


    林梓妍眉梢一挑:「大姐這是在討好我?」


    林汐但笑不語,心裏卻是在不停嗬嗬,你開心就好。


    「既然這樣,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這麽說著,林梓妍上樓去拿紙筆,以及進行身份證之類的複印。


    林汐趁著她上樓的時間,將她茶幾上的手機火速塞進了包裏,並從自己包裏拿出了一支一模一樣的手機擺在剛才的位置。


    準備了好幾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接下來的一切就很順利了,林梓妍將簽好名的合同拿下來之後,林汐接過來直接出門。


    然後林梓妍繼續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吞雲吐霧。


    等到她再次看手機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已經是十多分鍾後的事情了。


    那個時間,林汐早就去了喬司的公寓那裏。


    被緊急叫來的林恩駿還是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林汐就鬱悶了,這貨為毛每天都睡不醒。


    「姐?」


    「破解這個手機的密碼,看最近聯繫人。」


    林恩駿將手機和電腦連接起來,嘴裏還在絮絮叨叨:「不是我說,姐,這樣弱智的事情你為什麽非要找我來?這簡直是對我智商的侮辱,也彰顯不出我的水平……」


    「我現在心情很差。」


    林恩駿悄摸閉了嘴。


    下一刻,他就將電腦屏幕轉向了林汐:「喏。」


    林汐看著上邊的備註,很多都是陌生的號碼,但是也不乏偶爾夾雜著幾個認識的。


    比如說傅澤冰。


    林汐還記得上次林梓妍告訴自己傅澤冰私生活不檢點的這個事情,本來以為林梓妍和傅澤冰沒什麽聯繫了,但是看看這通話記錄……


    很頻繁的嘛。


    嗬嗬,小婊砸。


    隨後幾個通話比較頻繁的號碼就是海外的了,林汐指著一個今天早上剛剛通過話的號碼:「恩駿,給我查這個號碼的歸屬,最好是具體一些。」


    林恩駿的手指在鍵盤上熟練地跳躍著,眼睛看著上邊不斷蹦出來的數據。


    「美國。」


    「紐約。」


    「戶主為女。」


    「摸li色.」


    隨後,這個摸li色的照片跳了出來。


    很陌生,林汐不認識。


    「再查這個摸li色,查查她的身份和生平。」


    從照片上看,這是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是一個銀行小職員。就是因為身份太普通,林汐才覺得不普通。


    「不用查了,這個人我知道。」


    林汐轉頭看著顧經年:「顧哥哥,你認識?」


    「嗯,她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女傭,名字是真的,但是職業是假的,因為這個人以前是跟著黛麗的,所以我見過她。」


    「黛麗?那個洛克菲勒家族的二小姐?」林汐還記得在上次通鑑的開業典禮上,自己和黛麗的那一場角逐。


    「就是她。」


    「林梓妍怎麽會和她有關係的?」林汐現在覺得林梓妍那妞,可真能耐。


    「具體怎樣不得而知,但是總歸算是一條線索,現在想想其實也說得通。林梓妍估計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弄出什麽新奇的毒品下到喬司身上,但是若是藉助美國那邊的話,可就簡單多了。」


    這麽說著,顧經年的電話已經打了出去。


    林汐聽著他簡單吩咐的內容,有些汗顏。


    他這是採取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綁上黛麗,問一問。


    「現在,等結果。」


    顧經年話落,主臥傳來一陣霹靂哐啷的聲音,還有十分刺激的玻璃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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