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司覺得自己的老闆還算是有良心,沒有深更半夜地去醫院打擾病號,而是帶著他迴家休息了一個晚上。


    喬司簡直就要被自家老闆的「貼心」感動得痛哭流涕。


    第二天,喬司睡眼惺忪地起來,本來以為自己可以享受到老闆高超手藝製作出來的美味飯菜,然而……卻發現顧經年隻是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老闆,我餓了。」喬司可憐兮兮地說著。


    「嗯。」


    「我不會做飯。」


    「冰箱裏有吃的。」


    於是喬司心有不甘地去冰箱裏拿出了土司和黃油。


    「為什麽你不能給我做一次早飯?」喬司不死心地問著。


    「君子遠庖廚。」


    「可是你分明給老闆娘做飯做得很嗨皮。」


    聽到這好似瀰漫著酸味的話,顧經年總算抬起眼皮給了他一個眼神。


    「你哪來的勇氣和她比?」


    喬司徹底無言。


    見顧經年看平板看得認真,喬司也從兜裏拿出自己的手機,隨後就被頭版頭條給驚呆了。


    「臥槽,老闆娘怎麽上頭條了?」


    他家老闆娘分明已經「消停」好久了。


    喬司點進新聞,發現是一則簡訊,說的是記者早上在凱利公司門口遇到了林汐,問她關於傅澤冰的事情。


    長長的組圖上邊林汐笑得很得體,沒有絲毫被記者給攔下的慍怒,她說的是:「傅總這些年的行為作風怎麽樣,大家有目共睹。雖然傅總和林梓芸的感情很可惜,但是人總是要朝著光明的方向前進的。我沒有和傅總在一起是因為不合適,現在傅總也找到了自己的真愛夏芃小姐,所以我還是希望媒體不要影響到他們二人的感情。我單方麵來講,我對傅總是一萬個信任。我也相信他和我的妹妹林婉之間,清清白白。」


    還有記者在問:「聽說於公於私,您和傅總之間都發生過某些不愉快的事情。關於這些言論,您有什麽話想說嗎?」


    「我和傅總隻不過是在進行正當的商業競爭,至於所謂的不愉快,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商業競爭隻是商業競爭,不能和傅總的人品混為一談。我可以這麽說,在商業上,傅總使的也都是正當手段。」


    今天新聞上的林汐出奇的有耐心,對記者的提問基本都進行了迴答。而且大多數都是對傅澤冰的讚揚和信任,完全保持了一個競爭對手的良好素養。


    一條條的新聞讓人目不暇接,看得喬司一愣一愣的。


    「老闆,老闆娘這是抽什麽瘋?」她平時最看不上的不就是那個傅澤冰嗎?這麽好的落井下石的機會,她到底是在幹什麽?


    顧經年沒有迴答喬司,因為他在接電話。


    「顧哥哥,你看到了嗎?我迴答得怎麽樣?」手機裏傳來了林汐清晰明快的聲音。


    「很好。」顧經年讚揚。而且這丫頭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浮誇,還對傅澤冰的某些行為之類做出了些批評指正,不過結果當然是「瑕不掩瑜」。


    「我現在在凱利看這個季度的業績,你一會兒有什麽打算嗎?」


    「我去公司。」


    喬司瞪大了眼,你昨天分明說的是你要去醫院探望病號!


    然後兩人又讓他十分牙疼地溫柔繾綣了好一陣子,顧經年這才掛了電話。


    「走,去警局。」顧經年將衣架上的大衣拿了下來。


    可是你剛剛說的是要去公司……


    雖然這麽想,但是喬司還是本著不多說話的原則,乖乖地跟在顧經年後邊,出門。


    寒冬料峭,天氣越來越冷,喬司看著車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出神。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事情,轉頭看著顧經年:「這幾天一直忘記說了,杜然前兩天聯繫了我,說是他那邊最近好像被人盯上了,看樣子是美國的人。」


    顧經年心思一轉:「是不是我上次從法國迴來之後,就開始了?」


    「對,杜然和我說你上次在法國的時候,動用了俄國黑手黨的部分勢力來對付馬克和比爾,估計就是那次惹來了他們的注意,畢竟這一部分的勢力一直都隱於地下不為人所知,上次在法國,算是……暴露了。美國那邊一些人自然不能容忍你的勢力如此發展,尤其還是和俄國黑手黨有聯繫。」


    「杜然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算安全,畢竟他是我們和俄國黑手黨的中間聯絡人,地位比較重要,所以得到的保護也很多。」


    顧經年點頭:「告訴杜然,萬事以自己安危為上!」


    「好。」喬司深知,在顧經年這裏,所有的利益在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麵前,都不值得一提。


    汽車不久後到達了警局,顧經年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


    「顧總。」一名警察迎上前來,開口道,「林業雄已經帶到了審訊室。」


    其實林業雄的心裏,現在還是稍微有些不安的。


    上次潑了硫酸被關進來,本來以為會很快來人審訊他,但是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遺忘了一般,並沒有任何人來搭理。


    直到上次有人過來,竟然是要他去出席林婉的婚禮。


    對於林婉,他現在是極其不待見的,但是聽說是要他將她的身世給說出去,他當然願意。


    他在牢裏過得暗無天日,憑什麽傅如雅和別人私通生下的一個孽種就能嫁入豪門過得有滋有味?


    他當然不願意,所以那天他就答應了。


    但是今天這是什麽情況?


    是要對他進行審判了嗎?


    他在審訊室裏惴惴不安地坐了半晌,也沒見到一個警官過來。


    直到——


    他著實沒有想到,自己見到的人竟然是顧經年。


    「林先生,我今天見您,是有幾個問題想要谘詢你。」顧經年坐在林業雄對麵,直截了當地發問。


    坐在顧經年的對麵,總是會有一種壓迫而逼仄的感覺,所以林業雄動了動身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侷促。


    「我現在都這樣了,還有什麽是顧大少可以請教我的?」林業雄這般說著,語氣有些嘲諷。


    「是關於您的小女兒,林梓妍的事情。」顧經年靠在椅背上,聲音低沉而暗啞,「我知道林梓妍不是您的親生女兒,是您之前從孤兒院裏領養迴來的。所以我想知道,您領養林梓妍的孤兒院,是哪一家。」


    「顧大少不愧是顧大少,就連這個都能知道。」


    「是林梓妍親口說的。」


    林業雄怔楞一瞬:「她也知道了?」


    「是林梓妍之前去探望傅如雅女士的時候,傅如雅女士告訴她的。」


    「這樣。」林業雄點頭,長舒了一口氣。


    「顧大少打聽這個,是因為……」


    顧經年勾唇一笑:「因為好奇。」


    林業雄相信才怪。


    他的眼珠子一轉,繼而道:「要是讓我告訴您的話也不是不可能,隻是……」


    顧經年笑意更深。


    「我知道顧大少手眼通天,要是將我從這裏弄出去,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兒吧?」而且他當初是扔了硫酸瓶,但是也沒造成什麽人員死亡,所以這後果要是說起來,也是可大可小。


    「確實不難。」顧經年點點頭,「既然林先生想出去的話,我可以帶您出去。」


    林業雄咧嘴笑了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訴顧大少,林梓妍是我當初從津市的天心孤兒院抱迴來地。」


    「日期?」


    「具體的日期我給忘了,我在家裏有個本子上邊記著,您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迴去替您看一眼。」


    事到如今,顧經年也不管他是不是想耍什麽手段,反正也翻不出什麽大天來。


    「那林先生現在就跟我離開吧。」這麽說著,顧經年站起身。


    正蹲在門口抽菸的喬司見到顧經年出來,立刻將菸頭掐滅。


    「問完了?你……誒,你把他帶出來幹什麽?」


    「送林先生迴去。」顧經年走在最前邊,頭也不迴地說。


    「臥槽,你沒弄錯吧?不是來問個問題?你怎麽就把人給弄出去了!這人以前是怎麽對老爸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被老闆知道了……」


    「你怎麽那麽多話?」顧經年挑高了眉梢,迴頭看他。


    最後喬司隻得默不作聲地將林業雄給送了迴去。想想一路上林業雄那極其諂媚虛偽的笑,他就一陣反胃。


    「給賀耀先打電話。」顧經年對喬司道,「就說林業雄出來了。」


    「那為什麽要給賀耀先打電話?」


    「因為當初被燒傷的是他。」


    喬司頃刻間恍然大悟。


    因為當初受傷的是賀耀先,所以他是最有資格起訴林業雄的那個人。


    顧經年是答應了將林業雄給帶出來的,但是要再次被捉進去的話,那可就不是顧經年的問題了。


    畢竟賀耀先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林業雄也是可憐,還想和顧經年耍心眼?


    嘖嘖,這可是個腹黑男……


    林業雄迴家之後,如約將當初自己接林梓妍的時間地點詳細地告訴了顧經年,隻是掛了電話還沒多久,就被一群沖入林家大宅的警察給驚呆了。


    「喂,你們到底在幹什麽?私闖民宅!」林業雄屋裏哇啦地大聲喊叫著,但是並沒有人理會他。


    林業雄從離開那個地方再迴去,前前後後不過兩個小時。


    顧經年接到警方傳來的消息的時候,微微笑了笑。


    「老闆,您這麽做真的厚道嗎?」喬司吞了吞口水。


    「你剛才不是說了,就衝著他以前對你老闆娘那偏心偏到太平洋的態度,我當然不能容忍他。」


    是,你說得都對。


    「我們現在去找汐汐,然後立刻去津市,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林梓妍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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