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筱冉屁顛屁顛地走了,言諾也和別人去談生意了,林汐無聊地坐在沙發上,從包裏拿出了一瓶裸色的指甲油慢慢地塗著。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抽菸喝酒太多的緣故,她的指尖的顏色不太好看,不是健康人慣有的粉色,而是有點兒青白。雖然因為這三年在牢裏戒菸戒酒已經好了許多,但是林汐看起來還是覺得別扭。


    她又不喜歡去做那種花哨的美甲,於是在下午挑選禮服的時候,順便在商場裏買了一瓶指甲油。


    她正專心致誌地塗著,絲毫沒有意識到顧經年已經擺脫了那一群阿諛奉承的人,走到了她麵前。


    顧經年就這麽認認真真地看著她垂著頭的嫻靜溫婉的模樣,在自己眼中不斷放大,直到他頎長的身形擋住了前邊的亮光,林汐這才抬起了頭。


    她咧嘴一笑,自然而言地問了一句:「談完了?」


    「嗯。」顧經年坐在她旁邊,就這麽溫柔至極地看著她認真塗抹的動作。


    片刻,顧經年將那瓶指甲油拿了過來,學著林汐剛才的樣子,給她的左手慢慢塗抹。


    感覺到已經有許多人的目光轉向了這邊,林汐微微有些臉紅,被顧經年握住的手指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乖。」顧經年頭也不抬地吐出了這麽一個字,卻是讓林汐愈發地緊張了。


    他如今斜靠在沙發上,雙腿隨意地交疊在一起。左肘搭在沙發靠背上自然而然地執著林汐的手,右手拿著那小小的刷子給她精心塗抹著。明明是很細膩的動作,在他做來卻不見一份女氣,反而有種揮毫潑墨的美感。


    這分明是一雙雅致至極、可以將整個世界的經濟玩轉與鼓掌之間的手,卻如今在這裏,給她做著這微小不過的事情。


    他在外界一直都是一種冷冽冰寒、雅然清貴的模樣,雖然有時候帶著笑,但是和如今嘴角處那發自內心的笑容截然不同。隻要是現在看到他的人,都能深切體會到他如今的愉悅心情,仿佛得到了天下最新奇的珍寶,讓他歡欣不已。


    本來還有一些人在聽說顧經年和林汐要結婚之後,很多都是拿一種看笑話的姿態來看著這二人的,但是直到後來,林汐奪迴了凱利,並且威震上下。還有兩人的同居,以及在林汐出事之後顧經年不惜一切的維護,都讓最初的看笑話的那些人換了一副神情。


    在加上如今的這一幕,人們才是最最深切地體會到,顧經年寵妻,真的不是傳言而已。


    顧經年將她的五個指甲全部塗好,執著她的手指放到嘴邊,輕啟薄唇微微吹著。他如今低垂著眉眼看著唇邊纖細的小手,指腹在她手心不斷摩挲,從林汐那個角度可以看到他垂下的眼睫,極濃極長,好看至極。


    「好了。」顧經年吐出了這麽兩個字,仔細端詳著林汐的手,仿佛是完成了一件舉世難求的工藝品一般。


    「嘖嘖嘖……」沙發後邊傳來了一陣咂嘴聲,林汐轉過頭,就看見了激m帶著幾分酸溜溜的眼神。


    「真是絕世好男人啊……」激m趴在沙發背上,感嘆了這麽一句,


    顧經年也不轉頭看他,隻是吐出了三個字:「你閑的?」


    激m摸了摸鼻子,訕笑兩聲;「還好。」


    他就是想過來好好打趣一番自己這老闆,但是見到他人之後,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太慫了,太慫了。激m狠狠地鄙視著自己。


    安欣有些無奈地拽了拽激m的西裝,在他耳邊小聲道:「老公,我的手有些酸,我們迴去好不好?」


    激m一下子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端著安欣手腕。見到上邊的紗布完好,確認傷口也沒有裂開,這才稍稍放心:「怎麽就手酸了?你剛才是不是拿什麽東西了?」


    「沒有。」安欣抿著唇搖搖頭,有些委屈。


    她是這些日子在醫院裏呆的實在是太無聊了,才讓激m晚上帶她來這裏放放風,誰知道這麽一小會兒,這手腕就酸了。


    對於她的手腕,激m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直接摟住安欣的肩膀:「我們迴去。」


    季華延見到激m要走,大步走了過來,低聲問道:「和義大利時裝公司的合作案還談嗎?」


    「不談了,要是他們以後有意向的話另當別論,要是沒有意向的話那就完事。」


    什麽狗屁的合作案,談了好幾天還是磨磨唧唧,分明就是刻意為難。他激m大設計師什麽時候在乎過那幾個小案子?


    反正現在什麽都沒有安欣的手重要。


    和顧經年以及林汐打了招唿,激m帶著安欣迴到了醫院。剛剛進醫院的大門,安欣就聞到了那股消毒藥水的味道,好看的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


    「怎麽不走了?」激m見到安欣的腳步聲一下子停了,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立刻彎腰就要將她抱起來。


    「我沒事我沒事。」安欣急忙後退了兩步,這才可憐兮兮地看向了激m,「老公啊,我真的是受夠了這醫院了,我們一會兒迴家去住好不好?」


    激m愣了,迴家?


    「香江別墅啊,咱們都很久沒有迴去了,哪能一直在醫院裏住著啊!」安欣小聲嘟噥著,雖然這醫院是她家的,可是這味道……是不是太難聞了點兒?


    激m現在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他真的很想說那個地方不是他家,然而這話到了嘴邊話鋒一轉就成了:「好,先檢查一下,要是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們迴家。」


    說罷,激m真的很想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光,底線呢?他的底線去哪裏了?


    「老公真好!」安欣一下子喜笑顏開,上去就挽住了激m的胳膊,在他臉上「吧唧」就是一個香吻。


    醫院晚上來來往往的人也是極多,許多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饒是臉皮厚過城牆拐角的激m,也忍不住臉紅了……


    ——


    那邊的宴會一直持續到了十一點才結束,顧經年帶著林汐正準備迴西山華墅的時候,卻聽她道:「下午出來的時候文瀾不是說讓你去接她一下嗎,可別忘了。」


    「嗯,好。」


    兩人上午的時候一起去看了顧天南,急性胃出血倒是沒有什麽大事。以前這樣的病症也曾發生過,顧天南早就見怪不怪了,倒是將顧文瀾嚇了個夠嗆。


    通過這幾次和顧天南的接觸,林汐知道了他向來是個極有分寸的人,而且平時身為教授,自然克己自律,但是昨天晚上怎麽就去買醉了?還將自己喝到醫院裏來了?


    二人趕到顧天南的病房的時候,卻發現那個vip病房早就空無一人。不光是顧天南不見了,就是顧文瀾也無跡可尋。


    顧經年揉了揉額頭,拿出手機給顧天南打了個電話,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已經出院,顧文瀾現在和他在一塊兒,一會兒會送她迴去。


    林汐看著顧經年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心中猜測著顧經年到底知不知道顧文瀾和顧天南的事情,若是真的知道的話,可是還會像現在這般淡定?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那是顧文瀾的故事,盡管現在顧經年是她的丈夫,她也沒有去分享別人心底的秘密的權利。


    兩人從醫院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激m和安欣。


    「你們是要迴家?」林汐看著激m手裏的大包小包,猜測道。


    「嗯,迴家。」最後兩個字是激m從牙縫裏邊擠出來的,林汐十分理解他為何這般不願。


    他和徐楚彥本來就兩看兩相厭,如今再讓他去住徐楚彥住過的地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安欣倒是沒有聽出激m奇怪的語氣,隻是笑眯眯地對著林汐招手:「最近都要無聊死了,也不想讓你多來醫院,以後我迴家你可一定要多陪我去玩啊!」


    林汐發現,安欣自從失憶之後,整個人的性格都發生了一些變化,過去四年的沉寂與蕭索再也沒有在她的身上出現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樂觀與積極。她現在會撒嬌,會耍脾氣,會鬧會笑,整個人好像迴到了好幾年前的模樣。


    這真的是一件好事,是一件林汐之前從來沒有奢望過的幸福狀態。


    而且她也能看出來,激m真真是一個責任心極強的男人,他承諾了會娶安欣,所以他給她的絕對不是形勢上的簡簡單單的兩本結婚證而已。


    安欣抱著激m的胳膊歪歪扭扭地走了,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顯然是許久沒有迴家,以至於現在有些高興地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激m就這麽聽著她的語無倫次,片刻之後心下的鬱結也消散於無形。是啊,他有什麽好介意的,隻要以後找個藉口和安欣搬離那間房子不就可以了嗎?


    這般想著,激m也開始迴應安欣的話,兩人的共同話題十分之多,說得熱火朝天。


    其實安欣骨子裏是有些小脾氣的,比如每次她被激m嘴賤逗弄地無言以對的時候,都會用簡單粗暴的方式——打。


    兩人打打鬧鬧地下了車,打打鬧鬧地進了別墅,打打鬧鬧地開了門,卻在見到客廳裏的不速之客的時候驚呆了。


    安欣和激m怎麽也沒有料到徐楚彥會在這裏,徐楚彥也沒有想到安欣會這麽突然迴來。一時間三個人都僵在了當場,萬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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