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林汐皺著眉頭很古怪地笑了笑,「你說我是山雞?」


    「從小吃喝嫖賭抽無一不做,你還想當什麽大家閨秀?」賀菱笑的愈發地譏諷了。她描摹精緻的眉眼閃露出刻薄而狠毒的光芒,尤其在陰沉的天氣下,更顯得壓抑而晦澀。


    林汐不慌不忙地走上前,站在賀菱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開口:「一個不知道哪裏出生的野丫頭,還和我說什麽鳳凰與雞?」


    賀菱問聞言,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麵色變得煞白無比,整個人像是見了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汐,仿佛是在看著什麽妖魔鬼怪。


    她整個人都像是篩糠一般抖了起來,就連唿吸都有些不順暢,明明林汐還要比她矮半個頭,賀菱覺得被她壓的胸口都頓痛了起來。


    林汐猛然向前邁了一步,賀菱立刻後退,卻不料一腳踩空,整個人都狼狽地摔在了浸滿泥水的水坑裏。


    圍觀的同學都被如今這突然的變故給驚呆了。怎麽都想不到賀菱是聽到了什麽,讓如今的形式這般的急轉直下。


    林汐勾唇邪惡地笑著,看見了賀菱掉在一邊的錄取通知單,緩緩抬步,直接踩在了那張通知單上。


    賀菱從小驕傲,努力想要做出一些成就來證明自己。包括如今成為京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一直是她驕傲的憑證。但是如今卻被林汐這麽踩在腳下,仿佛她的驕傲、她的尊嚴,都被林汐在腳下,狠狠踐踏!


    這比方才他扔了林汐的通知單還要侮辱數倍!


    林汐纖細的腳踝輕輕旋轉,那張淡藍色的紙在她的腳下變得髒汙不堪,正如某些東西,一旦沾上什麽泥水,就再難洗白。


    林汐頗有深意的目光看著賀菱,並未多言,但是其中的意思卻讓賀菱看得明白。


    你的那些個事兒,我清清楚楚。


    賀菱別開了眼,竟然不敢再和林汐對視。


    半晌,林汐忽然笑著伸出了手:「下雨路滑,賀小姐以後可要小心一些,你看這麽漂亮的裙子,多可惜!」


    賀菱的身子一抖,不由自主地就伸出了手,被林汐從地上拉了起來。


    林汐拍了拍手,後退一步,看著地上的那張通知單,欠意一笑:「不好意思賀小姐,剛才我的通知單,還麻煩你給我撿起來。」


    「你……」


    「濕了就不能用了,還是算了吧,賀小姐已經這麽狼狽了。」顧文沫在一邊和事老一般地開了口,溫婉笑道,「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林大小姐何必這麽苦苦相逼?」


    顧文沫說話溫柔而又嫻靜,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支亭亭玉立的菡萏,尤其在一身狼狽的林汐和賀菱的映襯下,顯得愈發地優雅而高貴。


    一時間一些男生看著顧文沫的眼光,似乎都冒著紅心。


    林汐吊著眼尾斜斜看著她,嗤笑了一聲:「你怎麽知道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既然你心疼她這麽狼狽了,不如你替她給我撿起來如何?」


    沒有料到被林汐這麽嗆了一句,顧文沫睜著一雙明媚的大眼有些無言以對。


    林汐依舊抱著胳膊不以為意地笑著,那清澈的眼神證明,她並沒有在開玩笑。


    賀菱已經完全沉浸在剛才林汐的話中無法迴神,整個人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怔怔地站著。


    顧文沫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走到那張紙麵前,優雅地蹲下身子,伸出纖纖玉指,將那張髒汙不堪的通知單撿了起來。


    能屈能伸,這顧文沫果真是個人物。


    顧文沫甚至還從包裏拿出了紙巾細細地擦了擦,遞給林汐,不卑不亢:「您重要的的東西,林小姐。」


    林汐伸出兩隻指頭將紙撚了過來,看看顧文沫,又看看賀菱,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賀菱和顧文沫比起來,還是太嫩了。


    通過今天的事情,賀菱給大家留下的無非是一個刁蠻任性妄自尊大的形象,而顧文沫卻是知性溫婉優雅從容的女神。京城大學從來不乏高官厚祿子弟,於日後發展人脈而言,肯定更加偏向於顧文沫。


    林汐也打聽過,顧文沫的書每次能夠暢銷,不光是因為她自身的努力,更大一部分的原因還是她的運營做得好,每次新書上市,都有數不清的人在給她大力宣傳,不火都難。


    更有甚至是衝著她豪門女神的身份而來,無論哪一個,給顧文沫鋪的,都是青雲梯。


    林汐能夠看到不少人已經開始對顧文沫拍照,隨後就開始發貼吧、微博、論壇等,不難想像,一會兒鋪天蓋地的頭條,怕是又是剛才的事情。


    聽說顧文沫最近有一部改編的影視作品要上市,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營銷手段。


    顧文沫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為自己鋪路,怪不得,有如今成就。


    林汐這般想著,撇了撇嘴,也不再說什麽。


    看了一眼腕間的手錶,已經很晚,林汐皺著眉頭,黃建那死老頭子還能不能行了?


    「黃建教授!」林汐再次扯著嗓子喊了起來。許是因為她這般做法太過喜慶,以至於剛才凝固起來的氣氛頃刻間又緩和了下來。


    她扯著嗓子好了好幾聲,還是無人應答。


    林汐總算是惱了,最後大吼了一聲:「死老頭子,你要是再不給我出來,我殺你全家!」


    顧文沫現在也忍不住笑了,若是一開始的時候她對林汐的話還有幾分相信的話,那麽現在她就幾乎完全可以肯定當初林汐是在吹牛了。如今,完全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


    林汐說罷,當真轉身就走。在眾多學生唏噓而又嘲笑的眼神中,挺直了脊背離開。


    這死老頭子,還在生氣?她不是都淋雨了嗎?他還要怎樣?


    後邊學生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學生把林汐蕭瑟悲涼的身影拍了下來上傳到了微博,並且找了幾個大v,火速轉發。


    題目大抵就是「豪門千金不自量力自稱黃建高徒,最終謊言穿幫淪為笑柄」,林汐覺得自己也夠厲害的,第一天來就給京城大學掙夠了關注度。


    正當所有的學生三三兩兩準備散去的時候,綜合大樓上邊跑下來一個瘦小的人,一把扯住了就要離去的林汐。


    林汐轉過頭看他,勾唇一笑:「呦,捨得下來了?」


    黃建摸了摸自己一半的光頭,有些不滿:「不就是讓你等一會兒嗎?你拜師怎麽連這點兒誠意都沒有?」


    一會兒?林汐意有所指地指著自己渾身濕淋淋的衣服:「黃老先生,您可是四點就讓我來了!」


    「哎呀,老頭子這不是試探試探你嗎?」黃建嘿嘿地笑著,拉著林汐就朝著綜合大樓的裏邊走去。


    見到一臉懵逼的學生們,黃建瞪大眼睛就是一陣大罵:「都瞅什麽瞅?沒見過美女咋滴?以後這丫頭就是我黃建的徒弟,你們見到都給我小心著點兒!」


    說著,握著林汐的肩膀將她推到了自己麵前,麵對著一眾學生。


    林汐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顧文沫的笑容有些尷尬,想不到這林汐真的是黃建名下的那個徒弟?


    黃建對著一群學生橫眉豎目,那些學生知道黃建的脾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賀菱一改方才的狼狽,捋了捋頭髮大方一笑:「黃教授,這些都是我的學弟學妹們,剛才要是有什麽冒犯的話,還望黃教授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和他們計較。」


    黃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賀菱:「看在你的麵子上?你是哪個?」


    賀菱的麵容是徹底的僵硬了。


    不少女生都暗自忍著笑,其中不少新來的不知道賀菱的身份,但是對黃建卻是多有耳聞,這京城大學裏最有個性的一個教授,果真名不虛傳。


    「方才我在上邊就是看見你在下邊指指點點,長舌婦人一般,真是沒修養!」黃建狠狠地說罷,拉著林汐走了。


    黃建是個十分古板的人,信奉的一直都是中國古代的儒家思想,現在這種新新時代,他卻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頭髮竟然是滿清人的那種辮子頭,無論走到哪裏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他的脾氣也十分古怪,比如他十分看不上女生,十分不屑現代的高科技,十分不屑各種榮譽等等,簡直是大寫的奇葩。


    要不是他在雕刻領域多有建樹,京城大學絕對容不下他。


    「等等。」林汐停下了腳步,「我今天來報導了,報導完我就迴去了。」


    「你這麽著急?」黃建緊緊皺眉。


    「您說說我急不急?」林汐再次指著自己濕噠噠的一身,「我快難受死了!~」


    黃建性子古板,也不覺得自己這麽對一個女生有什麽差錯,兀自道:「你和林梓芸是什麽關係?」


    「我是她姐姐。」


    「這樣?」


    「不然呢?」


    黃建狀似很是糾結,想了半晌才道:「也罷,反正人都沒了。不過現在咱們兩個也是互相利用,我把那門技術交給你,你記得把林梓芸的那套工具給我。」


    「沒問題。」


    「那就這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過來就好,我隨時都在。」黃建擺了擺手,遞給林汐一張可以初入綜合大樓的卡,晃著自己花白的一條大辮子晃晃悠悠地走了。


    黃建的祖上都是做這般的雕刻的,並且自己有一門獨門的手藝就是水雕,在通透的翡翠中雕刻出更小更細微的東西,而從外邊根本看不出任何刀口。這個雕刻技術見到的人無不嘆為觀止,就連當初林梓芸也是好一陣驚訝,但是自己研究了好久卻沒有學會。


    於是如今,她才來找黃建這唯一的傳人學習,至於這目的麽……當然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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