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不是郭安那種屍位素餐的清流,對待這麽多財富不能放任其堆在府庫裏生鏽。


    便繼續投資於造福於百姓的衣食住行等各個方麵。


    除了擴大紡織業,改善百姓穿衣困境,荀彧將大量財富拿出來在各地興修住宅,改善百姓的住房困境。


    可是規模化效應下,很快就形成了坊市、裏鄉,引來無數豪族的跟風投資。


    這導致荀彧為這些民居配套建設的市肆、倉儲、工坊價格都節節攀升,被各豪族搶購一空。


    堆積如山的財富,讓荀彧不得不繼續擴建慈善倉,保證百姓糧食安全。


    可要知道,慈善倉本來就是對豪強的一項既打壓又拉攏的政策。災年時,各個慈善倉要無償分糧食給百姓,而尋常年份時允許其高賣低買,所以也是有盈利的。


    最終,麵對不斷上漲的財富數字,荀彧決定將其投入到解決百姓出行的難題上,建設大量的驛站,船隊。


    百姓出行,能夠以極低的價格乘坐馬車、牛車,往返於兩地之間。往返渡口,也可以用極低的價格乘船渡過。


    這項政策,無疑是一項重大投入,市政建設、公共交通,往往都是虧損的。


    但是,偏偏在荀彧這裏出現了問題。


    因為此前還並未有過類似的福利,隻用一文錢就能從裏、亭坐到縣城,百姓們紛紛坐上牛車將打到的野物皮毛,新鮮果蔬、河鮮魚蝦送往縣城販賣。


    一趟牛車往返能拉十餘人,賺十幾錢。


    荀彧的本意是造福於百姓,所得收入五分之四歸於驛夫,丞相府隻留少量錢購買牧草,同時避免腐敗。畢竟多數錢都歸驛夫所得,你殺牛、腐敗也是損害自己的利益。


    可卻不曾想,這份舉動使驛夫積極性大增,竭盡全力的照顧牛、馬,從而多走幾趟。為了養肥牲畜,驛夫自發去野地裏割嫩草給牛馬喂食。


    禦術精湛的驛夫,一天能駕兩三頭牛馬,往返三四次,運氣好能賺近五六十錢,運氣不好也能賺二三十錢,遠超種地賣糧。


    這可是羨慕壞了無數鄰裏鄉親,這活計沒有任何體力要求,坐在牛車上揮鞭子就行,能從十七八歲幹到七八十歲。


    一名五十多歲的老驛夫宋伯,本來是個跛子,一直娶不到妻,但自從丞相府憐憫其生活不易,招募其作驛夫之後,隻用了半年便娶了一名二十三歲的俏寡婦。那婦人嫩的好似能捏出水來。


    有這活計,宋伯也不讓這婦人下地,把地租給了別人,隻收一份口糧,靠著驛夫的收入每年數千錢,一家人活得有滋有味。而且其沒有體力消耗,夜裏迴了家便折騰到半夜。把這小婦人滋潤的愈發水嫩,讓無數莊稼漢看的直流口水。


    一名普通老翁都受益如此明顯,整體驛站、船隊的收入便可想而知。


    這項政策之所以發生偏差,公共交通產生盈利。最重要的原因在於百姓家中駿馬稀少,一個村莊、裏亭當中,有駿馬的家庭隻占少數。官府公務傳遞性驛站向私人載客盈利性驛站轉變,相當於公共交通興起的早期,私家車較少,交通線能持續產生盈利。


    這項政策在可預見的將來內還能持續盈利,但隨著帝國繁盛,國力蒸蒸日上,家家戶戶有馬、有車之後,就會逐漸轉為虧損。


    不過隻要張瑞後人還沒傻到盈虧不分,就能及時調整中止。這也是這項政策的另一大優勢,資金不走國庫,而是張家私庫,調控靈活,不需要統一群臣意見。


    除了讚助水玉項目,張瑞的私庫還讚助了科學院的造船技術、煤炭開采技術、紡織機改進技術、鋼鐵冶煉技術、以及最重要的火藥技術。


    不過火藥技術的發展並不樂觀,可以說舉步維艱。數千萬的資金砸進去,科學院也隻是花費無數代價在西域火山口搜集了一些硫磺石。


    而硝還處在理論研究階段,硝究竟是一種什麽東西,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這一點也別問張瑞,就算將kno3寫在張瑞麵前,張瑞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


    文科生的所有技能樹都點在了曆史、製度與用人上了。


    張瑞有信心迅速一統天下,最大的兩個依靠就是更加先進的製度以及堪比漢高祖的用人之術。


    荀彧、審配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饟,不絕糧道。


    賈詡、法正、荀攸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


    高順、張遼、徐榮、徐庶等人連精銳之眾,戰必勝,攻必取。


    將這些人傑放在最合適的位置上,張瑞每天的工作就是畫圈。


    張瑞對化學的理解還不如高數,至少作高數的卷子時還能寫個“解”,化學連符號都不認識啊!


    因此,張瑞便格外重視長安學宮與科學院裏的學者,當今天下對生產力與生產關係的了解,沒有人比自己更深刻。不是張瑞自誇,自己一個人對生產力的解放,能抵曆史百年進程。而要提高科技水平,發明改進工藝,完善各種學術理論,還得依靠這些學者。


    隨後張瑞對司馬徽問道:“這是哪家藏書?”


    “稟丞相,此乃名家學院藏書,正前方這座書架是名家離堅白派一係著作,著名先賢是公孫龍。其左側書架是合同異派一係著作,著名先賢為惠施。再往左側書架是堅白同異派,主要先賢為墨子、楊朱。”


    “墨子?”張瑞好奇,問道:“墨子不是墨家學派?”


    司馬徽對自家主公的文盲程度有所了解,這位傳說中的當世聖人,事實上對諸子百家,詩經春秋,七竅隻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便笑著解釋道:“先秦之時,並無名家之稱。先秦諸子著作當中多稱其為辯者。如《莊子?天地篇》辯者有言曰,離堅白,若縣寓。《天下篇》曰,惠施以此為大觀於天下,而曉辯者。天下之辯者相與樂之。”


    “停!停!停!大祭酒,不需要說的如此詳細,孤並非長安學宮學子。”


    司馬徽乃簡單解釋道:“至漢室方有名家之說,司馬遷之父司馬談《論六家要旨》中首提,名家苛察繳繞,使人不得反其意。故諸子百家皆有名學(邏輯學),楊朱、墨翟,隻不過對此研究更為深刻。”


    張瑞抽出一本書籍,看了一眼目錄眼界一亮,名家十題中有幾個論題張瑞看後也覺得頗有思考價值“大同而與小同異,此之謂小同異;萬物畢同畢異,此之謂大同異”、“無厚不可積也,其大千裏”。


    而辯者二十一事,則更有趣“一尺之椎,日取其半,萬世不竭。”


    這顯然是涉及到數學的等差數列問題,一尺長的木椎,每天隻截取其二分之一,永遠取之不盡。


    名家對邏輯學和認識論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張瑞將圖書放迴,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一個默默無聞的名家,都有如此浩瀚藏書,其他學院隻會有過之而無比及。


    隨後張瑞問道:“兵家學院在何處?軍事理論研究關乎我諸夏文治武功,文明延續,乃國之大事,不可不察。帶孤過去看看。”


    司馬徽立即伸手,說道:“丞相這邊請,兵家藏書在雍台閣最深處。”


    前往兵家學院之路,總算讓張瑞見識到了雍台閣究竟有多大。


    一座座建築錯落於四方,雅致的小路阡陌相連,路旁有各種芬芳的樹木與花草點映成趣,整個雍台閣靜謐而優雅,恢弘而浩大。


    這是整個諸夏文明精華所在,也是這天下最大的財富。


    看著這一切,張瑞就動力十足,一定要極大的解放生產力,開拓民智,讓諸夏鼎盛於東方。以免將來不肖後代,一把火燒掉這天下最珍貴的文明結晶。


    抵達兵家學院附近時,環境變化不大,但大量執勤巡邏的士卒還是為這裏平添了一份肅殺。


    幾名士卒以長戟相交,攔在了道路中間。


    為首的伍長很端正的向司馬徽行了一個軍禮,卻依舊十分正式的說道:“大祭酒,請出示通行證。”


    張瑞笑著對司馬徽問道:“士卒認識汝也不能放行?”


    司馬徽點了點頭,答道:“此乃規製,士卒隻認證,不認人。哪怕是某與陳監丞忘記攜帶通行證,亦無法入內。”


    張瑞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訝異的問道:“那孤怎麽進去?”


    司馬徽笑著迴道:“當麵為丞相辦一個。”


    隨後一名小吏拿著一疊竹符從陳凡身後走到司馬徽麵前,司馬徽從腰間取下刻刀在竹符上刻下張瑞的名字與官職。


    張瑞問道:“這便可以?”


    司馬徽笑著搖頭,說道:“相差甚遠。這隻是丞相在長安學宮之身份竹符。”


    原來這隻是一個身份識別證明啊。可就是這個身份識別證明上就蓋了三個紅印,分別是長安學宮政務司行政印,長安學宮政務司郎中官印,以及長安學宮監察廳監察印。


    隨後又一名小吏遞上一疊竹符,司馬徽再次在竹符上刻下張瑞的名字與官職,然後再次蓋上三個印章,分別是長安學宮大祭酒司馬徽的印章,兵家學院祭酒的印章以及長安學宮監丞陳凡的印章。


    如此折騰一番,張瑞總算是拿到了身份證明與通行證明。


    張瑞以為如此周折,兵學院內會比較冷清。


    卻不想剛踏入兵學院內部,便聽到喧囂的爭執聲,無數年輕學子圍在一起爭論不休。


    “諸葛孔明,汝這八陣圖完全是臆想,不切實際!”


    “羊仲子,需知事在人為,有誌者事竟成!不嚐試一下,汝怎能斷言?”


    “好!某這便去央求小姨,請姨夫調兵三千給汝一試,讓汝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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