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本人當然沒有百姓想象的那麽偉大,但一直以來施政處世也並未有所背離。此時就顯露千古名言的意義了,這四句話將會極大升華張瑞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偉岸形象。將在天下人心中締造一個超脫世俗、理想完美的聖君印象。


    但凡心存正氣,不為家族那點利益蠅營狗苟的士人,都會對張瑞尊崇不已。


    會將張瑞奉為當世明君,古之賢者。


    這對關西偉業將會有極大的助力。將吸引天下德才兼備之士,效力關西。


    留在袁術、袁紹麾下的那些人才,要麽是本地世家,以家族為重。要麽就是郭圖、許攸這種,注重利益,品節敗壞的士人。隻有極少數田豐這種人才,會感於主公重用,一直效死。


    另一方麵,輿論、道德的高地也將徹底被張瑞所掌控,從今往後沒有任何名士、世家,敢像當初一樣居高臨下的評價張瑞所作所為。


    當初討伐董卓時,張瑞還需要扯上蓋勳的大旗,以免別人抨擊議論。但到如今所有士人、清流都要低下高傲的頭顱,品評時事,清談政務,評議士人,都需要反過來扯上張瑞的大旗。


    尤其儒家非常喜歡將道德與治國相結合,一個道德高尚的人,必定是一位清官能吏。


    張瑞經過這四句基本已經樹立了至高無上的道德形象。


    清流們在講經釋義時必然會牽強附會,將張瑞聲望、道德與儒家經義結合到一起,然後作為範例講解給弟子聽。


    這方麵儒家的包容性為諸子百家之首,隻要一個人道德高尚,儒家就肯定能在自己的理論中找到合理解釋,然後再反過來強化自己學派的正確性。


    張瑞倒是不排斥這種作法,因為這對自己的形象具有非常大的促進意義。


    關西在逐漸廢黜獨尊儒術不假,可是從未想過將儒家徹底抹殺。作為一個學派,儒家存在對於華夷大防、禮儀德化、有教無類、推廣教化方麵都有重要意義。


    他應該從獨一無二的地位退下來,重新迴歸諸子百家之一,與其他學派一起百花齊放。


    截止目前為止,儒家最推崇的人是周文王與孔子兩位先賢。


    儒家學子口中必提的兩件事便是文王偉業,與崇古複禮。


    張瑞樂觀的期待,有這些千古名言為自己刷聲望,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聲望就會趕上周文王了。成為儒家學派繼周文王與孔子之後,第三位倍受推崇的聖人。


    成為一位活著的當世聖人,聖人天子。


    甚至因此,自己都可以省下為自己造神的周章。


    劉邦斬白蛇起義,將自己神話成了赤帝之子。


    張瑞完全不需要這些,人設就是一位應天順時,肩負天命的聖人天子。


    雖然這位聖人天子又怕疼,又好色,還腹黑,懶惰,對政務最多的處理方式就是畫圈,最感興趣的事情是睡腰細腿長胸大的小姐姐。


    但是誰在意呢。


    清流們隻在意自己通過誇讚這位當世聖人增加聲望,增強學派的法理性。


    百姓們隻在意擁護這位聖人天子,從而減少賦稅,改善生活。


    將門子弟們則隻在乎跟著英雄天子建功立業,封侯拜將。


    至於張瑞究竟是不是真的偉岸輝煌,大家都漠不關心,天下隻是需要這樣一位想象中完美無缺的天子。


    張瑞對自己形象的揣測頗為精準,一次次刷聲望的行為,讓治下百姓也都相信丞相張瑞是心懷天下的。壞的都是地方官員與豪強,丞相不清楚地方蠅營狗苟,才導致地方有苦難發生。


    這種觀念下,百姓遭受冤屈,不至於立即爆發起義。他們還有最後的希望,去長安,去長安求見丞相,丞相一定會為自己主持公道,懲治貪官汙吏,處決豪強劣紳,還人間公道正義。


    隻是張瑞天性比較宅,很少出門,這導致百姓很難見到張瑞,也很難直接走進丞相府與張瑞當麵伸冤。


    從返迴長安,到如今已經大半年過去,張瑞終於在妻子的逼迫下走出了府門,為自己孩子解決一下上學難的問題。


    可是張瑞抱著張玉環還沒笑多久,車架就緊急刹停,張瑞緊緊抱著女兒重重撞在了車轅上。


    劇烈的變故嚇得張玉環大哭不止,緊緊的貼在張瑞懷中。


    密密麻麻的鐵騎立即緊促的圍在了車架兩旁,一麵麵櫓盾密集的將車架包圍在中央,甲光曜日的鐵騎頃刻間結成圓陣,密密麻麻的長槊向外端平。


    在軍陣前方傳來尖銳的哨聲,一隊隊鐵騎從車架旁策馬而過衝向前方,密密麻麻的錦衣衛從四麵八方湧來,很快現場便被徹底掌控,氛圍一片肅殺。


    趙虞提著裙擺從後車焦急的跑到張瑞車上,關切的問道:“夫君沒事吧?”


    張瑞將大哭不止的張玉環抱給趙虞,晃動著撞傷的右肩,感覺了片刻,說道:“沒事,隻是撞了一下,擦破點皮。看看玉環有沒有事。”


    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使劉勝此時走到車架旁,臉色青的發黑。


    發生這種衝撞車架的事情,無論怎麽說都是自己有所疏漏,若因此而在丞相心中留下辦事不牢的印象,自己就仕途無望了。


    聽著孩子驚恐的哭聲,張瑞極力壓製怒火,瞪著劉勝,低聲嗬斥道:“光天化日之下,刺客衝撞車架!汝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使就是這般屍位素餐?是否刺客成功將孤刺殺,汝才能重視?”


    劉勝低頭不敢辯駁,立即請罪說道:“臣死罪。”


    “怎麽迴事?哪來的刺客?”


    劉勝拱手迴道:“丞相,並非是刺客。而是一名婦人與兩名孩童。錦衣衛與左監門衛將士巡查時都確認此人並無任何威脅,卻沒想到其會突然衝出,跪攔車架。”


    “跪攔車架?”張瑞麵色凝重,說道:“帶路,孤親自過去看看。”


    劉勝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朱雀街兩旁密密麻麻的人群,因為有變故,此時已聚集了無數圍觀的百姓。


    若有刺客混跡其中,逆天行刺,那自己可就不是死罪那麽簡單了。


    憤怒的文武大臣能夠將自己三族全部誅滅。


    張瑞斥道:“汝有何可猶豫?難道錦衣衛平時果真在屍位素餐?數以千計親軍侍衛,還攔不住刺客,能讓孤被當街行刺?”


    劉勝立即退後,請張瑞下車。


    這不僅僅關乎自己一人性命,更關乎錦衣衛全軍的清譽。


    在都指揮使趙雲的統率下,錦衣衛全軍奮武揚威,鞠躬盡瘁,恪盡職守。自己絕不能讓全軍將士的流血流汗付水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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